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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剧情开始之前53 ...

  •   所以说为什么要期待一个直男的审美呢。
      被霓商问起新耳坠时,如采陷入了沉思。
      红色的流苏耳坠,说难看倒也不难看,但要说好看……只能说戴着的效果还不错。岚相没有送她华丽的珠宝,金色弯钩下坠着单色的丝线穗子,款式出乎意料的简单。
      “可你不就喜欢简单的?”霓商笑道。
      “我是喜欢简单的,可那是为了方便啊?”如采郁闷地说。
      她以前的耳钉其实就很华丽,只是东西小,不惹眼也不碍事。如今这个耳坠这么长,歪一歪头,流苏便堆在肩上。有时还会和头发缠在一起……一点也不方便!!还不如她以前做给霓商的那些。
      “还有这个颜色。如果是橘红,可以和我以前那几条裙子配一下;酒红、暗红也算是百搭。可偏偏是正红……”如采摆出一言难尽的表情,心里疯狂吐槽:这是什么直男审美!?
      “他选的时候就没考虑过……算了,不说了。”
      “我在想……会不会是因为你眼睛的颜色?”霓商迟疑。天鹿城中红色眼睛的辟邪好像只有她妹妹一个。不是稍浅的橘红,也不是更深的酒红,而是最正的赤红。如采眼睛的颜色跟流苏的很像,不过……稍稍有点不一样。
      也是,要完全复制瞳孔的颜色,以丝线这种材质恐怕做不到。但要是换做宝石……太华丽的,如采也不喜欢吧?
      “你若是不喜欢,换一个就是。我记得家里还有许多母亲留下的首饰,你自己打的也不少。总有那么一两个你喜欢的吧。”
      “我要是喜欢那些早戴了。再说,我又没说不喜欢这个……”如采小声嘀咕,手指绕了绕流苏的尾端。“我只是……”
      原本以为岚相会送比较繁复华丽的饰品,毕竟就品味来说,他是那种最正统的辟邪,喜欢亮闪闪噼咔噼咔的饰物。从对方装饰极多的盔甲和花纹极其繁复的长枪就可以看出。
      说实话,她都做好收到一个夸张耳饰的准备了。没想到……
      “对了,你要不要看看令洙?”
      被霓商的声音打断思绪,如采抬头愣了一会儿,才想起令洙是谁。
      大侄子诶!!
      “看,当然看!!”
      她这次过来就是为了大侄子好吧!?
      毛绒绒,可以吸的毛绒绒!!
      啊啊啊啊——
      看着蠢蠢欲动,就差把心理活动写脸上的如采,霓商好笑地摇了摇头,转身让女官抱来还未化形的令洙。
      孩子的名字是玄戈亲自起的,相比怀孕时的种种反应,生产过程倒是十分顺利。如今她的身体没有任何异常,令洙也健康活泼,身边的辟邪都松了口气。
      不过……霓商想:令洙也许,有些太活泼了?
      妖兽幼崽不似人类孩童,几乎是在出生下来时就具备行动的能力。小小的王辟邪拒绝了女官的怀抱,自己踩着肉垫摇着尾巴进入房间。浅黄蓬松的毛团软乎乎的,随着步伐一摇一晃,新生出来的麟甲和稚嫩的角几乎没什么存在感,看着像是一个移动的蒲公英。见霓商蹲下身伸出手,小家伙毫不犹豫跑了过去,飞扑到对方怀里。
      目睹这一切的如采觉得自己心都要化了。前爪抓在霓商胸前的小动作,还有被对方顺毛时眯着眼的样子……若是她鼻粘膜再脆弱一点,此时恐怕已是鼻血满面!
      太、太可爱了!!
      天啦噜,她大侄砸怎么能这么可爱!!!
      霓商抱着小家伙来到如采面前:“令洙,这是你如采阿姨。来,打个招呼?”
      Emm,阿姨这个称呼……如采纠结:虽然是真·阿姨,还是有点介意啊。
      然而看着小家伙歪头瞧她,浑圆的金色眼睛像玻璃珠子一样,两只小爪子因为霓商的抱法正对着她,憨态可掬,如采立刻转变了想法。
      称呼什么的,并不重要!!
      “我可以摸摸他吗?”如采兴奋地问,按捺不住伸出一只手指戳向令洙,“看着好可爱啊,软乎乎的,肉垫也——”
      指尖碰到软毛的瞬间,仿佛听见了鲜花绽放的声音。
      碰、碰到了!
      毛绒绒,活生生的毛绒绒!!
      啊啊啊啊啊——!!!
      颤抖着揉了揉小家伙的头和背,感受着手下温热绵软的躯体,如采不禁发出无声的喟叹:
      洒家的妖生,满足了!
      当然,活泼如令洙自然不会乖乖呆在怀里任人虎摸。亲妈就在旁边,如采也不好太过随意,做出什么出格之事。所以没等她摸到肚子,小家伙就觉得无趣跳到地上,头也不回地跑走了。女官连忙行礼告退,继续跟在小家伙身后,留下意犹未尽的如采眼巴巴看着她们离去。
      “他和你小时候完全相反,精力旺盛,只要醒着就满王宫地跑。可累坏了跟着他的女官们。”霓商笑着说,“玩累了倒是会乖乖回他的小窝,也不用人抱,自个儿钻进去睡得香甜。等醒来又是一阵闹腾。”
      “听起来像是熊孩子预备役?不过能跑能睡是好事。”如采感慨,随后好奇道:“你说我小时候和他不一样,怎么个不一样法?”
      “你小时候啊……”霓商露出怀念的神情,“你小时候傻乎乎的。”
      “……啊?”如采一脸懵。
      她?傻乎乎??
      “还未化形的时候就喜欢待在家里,后来能说话了,自己跟自己可以聊上一整天。不说话的时候就看着窗外发呆,都不知道你在想什么。”霓商说道,“当然这些是我后来听母亲说的,小时候的事她比我们记得清楚。我只记得有一回我问你,为什么叫我‘霓商’不叫我‘姐姐’。你还记得你说了什么吗?”
      如采摇头。
      “你说你已经有一个金头发红眼睛的姐姐了。都叫姐姐的话会分不清楚。”
      ……哈??
      见如采一脸黑人问号,霓商笑了:“不明白对吧?最开始我们也不知道你什么意思,家里就我们三个辟邪,你又不喜欢出去玩,哪来的另一个姐姐?那时的我以为你是不想叫我姐姐,还伤心了好久。直到母亲跟我说,你可能是把镜子里的你当成另一个人,才……”
      “等等等等,”如采急忙打断对方,“霓商,你说的……是我?”
      霓商点了点头。
      如采艰难道:“可是这……”
      听起来完全就是个智障儿童啊!?
      讲道理,她几辈子都是从小天才到大——在智力方面。当然,这是因为她拥有一个成年人的灵魂。恢复记忆前的她是个彻头彻尾的小朋友,做出些傻事也无可厚非。但是把镜子里的自己当成另一个人什么的,就是穿越前她都没干过!她最多也就做过捉迷藏时把自己眼睛捂住,看不见别人就以为别人看不见自己这样的事,那还是她上幼儿园之前的事。
      你看,这么小就知道掩耳盗铃,她是不是很聪明!?而且从某种角度来说,自己看不见别人的同时别人也看不见自己的眼睛,其实是很有道理的。虽然忘了是什么道理。
      所以——她怎么可能这么智障!??
      “肯定是你记错了。”如采笃定道,“我小的时候你才多大,能记住多少事?就算记住了,这么多年过去,记忆失真也很正常。再说父母看子女都是有变傻滤镜的,母亲的话不能尽信。”
      “是吗?”霓商似笑非笑地看了对方一眼。小时候让她耿耿于怀的事她会记错?
      “那当然。”如采装作没看出对方的意思,一本正经道:“父母看自己的孩子做什么都是可爱得傻,又傻得可爱。不信你现在看看令洙,是不是也觉得他傻乎乎的?”
      “……这倒是。”霓商点了点头,算是同意了她的观点。“令洙还小,尚未化形,亦未开智,纯粹是以辟邪的本能行事。要说傻……”自然是傻的。
      “不过有时看着令洙,我总有一种不可思议的感觉……”
      像是自己生命的延续,从肚子里一点点大,长成现在这般能跑会跳的模样,在让她心生感慨的同时又有一种想要流泪的冲动。这是她和玄戈的孩子,饱含着他们的期盼与爱来到这个世上,也将在他们的呵护与关爱中长大。
      霓商浅笑着说:“不知母亲当年,是否和我有着一样的心境?”
      母亲啊……如采心情复杂地咀嚼着这个字眼。她有多少年没有去想这个名词,以及这个名词所代表的辟邪,便是她自己也不记得了。可骤然提起,她还是能想起母亲做糕点时如水的温柔。
      “应该是一样的吧。”如采低声回道。
      毕竟记忆深处的盅栎糕是如此软糯可口。
      姐妹俩的对话最终因为王皮孩不了了之。女官没能拦下乱跑技能十级的小家伙,让他直接闯入了书房,而初为人父的玄戈也没能抵住儿子的卖萌攻击。他与心腹商议之事本就不是十分紧要,见令洙来了,索性给部下和自己都放个小假。
      如采不好在那里打扰一家三口其乐融融,便与得了空的岚相一道离开了王庭。走在路上,她忽然说:“我今天和霓商聊到母亲了。总觉得……有些对不起她,还有霓商。”
      “为何?”岚相问。
      “其实当时霓商结婚的时候我多少也察觉到了,她希望母亲能看着她出嫁,可是因为我,她从未说过半个字。这么多年也没有在我面前提到过她。”
      因为是她直接导致了母亲的离去吧,如采心想。
      “后来我听说,婚礼前夕,玄戈曾跟她说,辟邪王妃的名字会与他的一同传到魔域各处,一定能随风传到关心她的每一个人身边……可笑那时我还觉得,是王上夺走了我最后一个亲人。”如采自嘲道,“我有什么资格这么想啊?”
      “所以……你现在还在后悔气走你母亲的事?”岚相轻轻蹙眉。
      如采看了他半晌,摇了摇头。“不,我从来没后悔过。不如说,这么多年,我都没有因为这件事而有什么心理负担,也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难道她不跑母亲就不会走了吗?如采从不这么认为。说句难听的,她们的母亲当初那么看重她们的安危,偏执的想要保护她们,真的只是为了她们吗?她觉得未必。这份执念的背后有多少是为了自己,有多少为了孩子,怕是谁也说不清。
      “那你还纠结什么?”岚相不解。
      “我……”
      如采顿了顿。
      “我只是突然发现,母亲走了这么多年,我几乎没有想过她,就好像……这个人从未存在过。但再怎么说,她也是……”给予她生命,抚养她长大的存在。
      对她如此,对霓商也是一样。
      霓商一直在心底记着对方,可她……连想都没有想过,哪怕一次。虽说辟邪不如人那般讲究孝道,可亲情总归是一样的。
      如采苦笑着想:她实在……枉为人子。
      “……算了,不说这些。”
      晃了晃脑袋,如采重新摆出一张笑脸,打起精神对岚相道:“听说大侄砸跑去你们议事的地方,你一定看见了吧?你肯定看见了吧!是不是毛茸茸的,超可爱!?”
      虽然抓破了她送的布老虎,咬烂了她送的皮影,还把她送的泥娃娃摔了个粉碎,唯一幸存的便是留在女官手里她送的逗弄对方的拨浪鼓,但这又什么要紧!?
      萌即正义,而正义是不会有错的。要怪只能怪那些东西不够结实!
      “殿下自然冰雪可爱。”岚相应声,随后斜睨对方一眼:“倒是你,至于这么激动吗?”
      “你不懂,毛绒绒是这个世界的财富。”如采严肃道,“而我,对它们爱得深沉。”
      岚相挑眉:所以常常靠在他肩上,也是因为他衣服上的绒毛?
      “辟邪最不缺的便是绒毛。既然你这么喜欢,那么——”
      “你为何不变回原身?”
      如采:“……”
      不是,这种时候不应该是你变回原型让我吸吗?
      让我变回原型是什么鬼??自舔自毛?然后像贪吃蛇一样自己吸自己??
      如采心想:怕不是交了个假的男朋友。
      而且——“我不会。”
      “……什么?”
      “我说我不会。”如采停下了脚步,低着头说。“我不知道怎么变回原身。”
      “你在开玩笑?”
      岚相随口道,随后发觉不对。
      “你不是在开玩笑……?”
      “……”
      一阵沉默。
      “喂,你不是认真的吧?”岚相不可置信道,“哪有辟邪不知道怎么变回原身的,你——”
      “不知道怎么变又怎么样!?”如采恼怒地打断对方,这种看怪胎的眼神着实让她不舒服。“反正平时又不需要变回原身,不知道也不影响生活。再说我妖力多得很,根本不会遇到需要原身的场合。我、我就是不知道……也没有什么大碍吧?”
      说到后面她自己也没了底气。做了几百年的妖,却始终摆脱不了做人时不过百年的记忆,连她自己都觉得不像话。
      可不会就是不会,摆脱不了就是摆脱不了。如采能接受自己是妖,却无法想象自己成为一头兽。哪怕在她遗忘的记忆里她曾经是,她也确信她曾经是。
      “算了,你别管了,我……”
      “我从来不知你连这都不会!万一战斗的时候要用呢?你真是——”岚相气恼,“难怪你到现在都不知道如何焰解。跟我过来!”
      如采被吼得愣了半拍,然后才问:“去哪?”
      岚相头也不回道:“自然是去光明野,城里施展不开。”
      如采瞪大了眼睛:“你不会是想——”教她怎么变回原身吧?
      像是猜到了她的想法,岚相冷笑一声,转身抱臂道:
      “我就不信,这世上还有变不回原身的辟邪。”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19-07-05 20:27:35~2019-07-10 09:43:51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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