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三]菜鸡的奇幻冒险》落地成茄盒

67、剧情开始之前52

　　三天的时间或许不够看遍栖霞，不够在人间玩个尽兴，但散心的效果绝对杠杠的。至少如采在回到天鹿城时完全不记得自己是因为什么离开，一心只想着将钓来的鲫鱼苗赶紧送回家养起来。她记得鲫鱼汤对生孩子的女性有好处，虽然忘了是怎么个好法，也不知对辟邪有没有用。
　　然后她们迎面遇到了岚相。
　　几乎是一瞬间，如采就想起之前与对方的争执。就算关于剧情的记忆已经模糊，但记仇、还是几天前的仇，可以说是本能了。如采冷哼一声，当即就想绕开对方。却没想到岚相脚步一挪，刚刚好堵在她们面前，毫不客气地开口：
　　“还知道回来？”
　　嚯，这话什么意思？合着她不该回来？？
　　还真敢说啊，岚相大人。
　　似是对如采愈发危险的目光毫无觉察，岚相面不改色，继续训斥道：
　　“未经允许，擅自离城。都已经是队长了，还跟以前似的想去哪去哪。不知道先向上级报告？延昳，自己领罚去。”
　　“……”
　　这是没反应过来的如采。
　　“……诶？”
　　这是一脸错愕的延昳。
　　岚相前辈是在训——她？？
　　虽然……话也没说错，可她怎么有一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感觉……？
　　劈头盖脸被训了一通，延昳不敢多待，连忙以请罪为由开溜，留下如采和岚相两只辟邪在大街上面面相觑。半晌，如采才回味过来。
　　“刚才那些话不单单是说给她听吧。”如采冷笑着说。
　　拐带延昳的人是她，目睹她们离开的岚相不可能不知道。没道理从犯挨骂，主犯却没事。所以这是……指桑骂槐？
　　岚相没有回答，只是偏头看了看她的耳侧：“你的耳环呢？”
　　想转移话题？如采没好气道：“卖了。”
　　“卖了？”岚相皱眉。他知道对方是多么念旧的一个人，一只耳环戴了两百多年，怎么可能说卖就卖？“发生了什么？”
　　“与你无关。”如采抬脚，“若无要事，我先走了。”
　　“去哪？”岚相下意识问。
　　“自然是该去哪去哪。不守纪律，擅离职守……你不是都说了吗？”如采露出一个略带嘲讽的笑，恭恭敬敬地向对方行了一礼。“谨遵岚相大人教诲，我可不敢再犯这样的错误。”
　　岚相定定地看着她，许久才叹息着说：
　　“……你就一定要这么和我说话？”
　　不，如采心道：其实我根本不想和你说话。
　　“我本想与你说，你不在的时候，风敏先生试图进入古厝回廊。”
　　那和我有什么关系。如采心想：不就是风敏想要……
　　进入古、厝、回、廊！？？
　　她猛地瞪大双眼。
　　“驻守回廊的队员拦下了他，不过……”
　　“等等，你说什么！？”如采急匆匆地打断对方，“你刚才说——”
　　风敏跑到古厝回廊送人头去了！？
　　喵了个咪的！“什么时候的事！？”
　　被对方的过激反应吓了一跳，岚相定了定神，道：“一日前。”
　　一日前……那就是已经过了两天！？如采大惊：以风敏的行动力和作死能力，两天恐怕都凉透、哦不，都化成灰了！！就算现在她跑去古厝回廊，也不一定——
　　不，她转念一想：不去看看怎么知道？白梦幻境之下，清浊交汇之处，真正危险的地方就是她也从未涉足过！如果古厝回廊比她想象得要深，而风敏尚滞留于还算安全的地带，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想到这里，如采也顾不上其他了。抬手便撕开一道通往古厝回廊的空间裂缝，尚未钻入，却被岚相抓住了手腕。
　　“你要去哪？”
　　“放手！我要找风敏！！”
　　“风敏先生此时不在回廊！”岚相道，“如采，你听我把话说完。”
　　闻言，如采稍稍冷静了一些。
　　“……你说。”
　　其实这事也没什么好说的。风敏想借道古厝回廊前去常世也并非一日两日了，早在他收孤灼为弟子前就有这个念头。只是那时如采找来了他梦寐以求的鲴首睛，又建议他再收一个继承衣钵的弟子，在成为守备队统领后更是增强了古厝回廊周边的守卫。种种效果叠加，这才让这位不安分的铸剑师偃旗息鼓了许久。
　　如今第二个弟子不仅成年，基本掌握了他毕生所学，还有能力接替维护王剑的工作，风敏自然乐得扔下一切，潜心铸剑之道。身为一个有追求的铸剑师，他可不满足于铸出一两把锋利的剑，或是以传说中的灵物强化了王剑这样的成就。
　　将工坊交给孤灼，风敏自行向辟邪王请求离开天鹿城，前往别处寻找材料铸成新剑。玄戈也答应了他的请求。如采估计游戏里大概也是这个走向，没有太在意风敏的动向。
　　但问题在于，她给了对方鲴首睛。于风敏而言，那不仅仅是一个可以强化王剑的灵物，更是对一份奢望的满足。它很好地催化了铸剑师欲望和野心，既然传说中的灵物都能够找到，他为什么不能盘算更为稀奇的材料？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是铸造王剑时都不知砸进去多少材料，何况风敏还想造出更厉害的传世佳作。
　　所以这回谁也帮不了他了。别说是季鸿，就是如采也不清楚他想要的究竟是何物。未曾见过也未曾听过，寻找的难度已经不是大海捞针的级别。因此风敏只能自己出去碰运气，偶尔才回天鹿城一趟。
　　这么多年，东西没找到，却不是一无所获。风敏查到：关于他想要的这个材料的记载，最早应该来自常世。众所周知，天鹿城下方就有一条通往常世的空间通道。而今辟邪王妃有孕，辟邪王的状态也不大对劲，最有可能阻挠他的如采又整日往王庭跑……这就给了他一个可乘之机。
　　就在如采离开天鹿城的第二日，他跑到古厝回廊外，不出意外被那里的守卫拦下。但他是个能忽悠的辟邪，加上玄戈确实应允他“离开”天鹿城，几句话把守卫搞得不知所措，糊里糊涂就想放行。若非岚相恰巧经过，他的事估计已经成了，他的命估计也已经完了。
　　如采了然：“所以是你……可风敏怎么会乖乖听你的话？”
　　岚相回答：“他和我说要去古厝回廊寻找铸剑的材料，我心中奇怪，便多问了几句。”
　　结果发现对方的真实目的后，岚相差点气笑。一个无法裂空的普通辟邪孤身前往古厝回廊深处与送死无异，竟还敢打王上的幌子？当即请人把他送回了工坊。
　　“所以他现在在工坊里？”如采挑眉。
　　“应当是。”
　　“行，我去找他。”
　　走进熟悉的工坊，如采没有给风敏叙旧的机会，直接说起对方擅闯古厝回廊之事。那语气就跟教训身患绝症还不听医嘱、尝试各种民间偏方的父母一样。
　　“您若是想去常世，大可和我或者季鸿说一声，实在不行您还可以去找岚相，我们都可以裂空送您过去。就算拿不到回音符，我也可以帮您弄到传送回来的符箓。怎么想到一个人跑去古厝回廊？无法裂空，回廊深处又有清浊之气交汇形成的混沌，凶险万分……这不是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吗！”
　　风敏可怜巴巴地表示，道理他都懂，但他就是太想去常世了，一时没想那么多。“再说往来两界对妖力的消耗可不小，怎好麻烦你们？四百年前魔族大肆攻入城中，古厝回廊的空间通道被视作最后的退路。所以我想，幼兽都可以去的地方……”没道理他这个成年辟邪不行。
　　如采气急：“您也说了是最后的退路！真到了那个时候，还考虑什么危不危险的！？”
　　“而且即使要从空间通道撤去常世，也不会让族民自行前往，总会有王族担负引领护航之责。”岚相在一旁补充。
　　虽然这种可能基本不在他的考虑范围，身为守护天鹿城的战士，自然要与这座城池共存亡；但身为王的左膀右臂，对于这些万不得已的预案，他也并非一无所知——即使谁也不希望它们真的派上用场。
　　“听见没有！”得到岚相的支持，如采气焰更盛。“所以别跟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也别仗着王上的允诺就——”
　　“知道啦、知道啦。”风敏无奈地打断对方。被小辈教训已经很没面子，被自己学生和学生的对象男女双打就更凄惨了。幸好孤灼现在不在。他摇着头调侃：“我一句没说完，你们倒有七八句等着我。还真是夫唱妇随，默契十足……”
　　“别转移话题！”如采冷酷道，“还有，跟我来这一招没用。”
　　她已经不是那个刚刚开始谈恋爱、被调侃一下都会闹红脸的羞涩少女了。
　　不过说到恋爱……如采回头看了一眼岚相。若无对方，她这位老师怕是已然凉透。出了这样的事，她也不可能像先前那样与对方置气……
　　“岚相，我们好好聊聊吧。”
　　得到风敏不再搞事的许诺后，如采开口道。
　　离开风敏的工坊——现在户主是孤灼了，两只辟邪一路走到了巽风台的最顶端。此处视野开阔，又少有人来，很适合如今的他们。不约而同地看向下面在石龛前絮叨的辟邪们，沉默许久，如采说：
　　“风敏的事，谢谢你。”
　　“不必言谢，只是顺手而为罢了。换做任意一位同族，我都会做同样的事。”
　　“我知道你会。可我还是要谢谢你，如果不是你……”说着，如采摇了摇头。她实在不敢想象以后从别人那里得到老师遗物，只是因为当年她和岚相吵了一架离家出走，错过了拉回老师的机会。
　　幸好这一切没有发生。“无论如何，谢谢你，岚相。”
　　岚相转过身，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你想和我说的，只有一句‘谢谢’？”
　　当然不是。如采心道：她想说的何止这一句。
　　三天前的争执需要一个终结。她提出谈话就是出于这个目的。现在她已经没有那么气对方了，也不想和岚相关系继续闹僵。借着风敏之事下坡，倒不那么尴尬。
　　可真到了该开口的时候，如采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我……”
　　“既然你不说，那我来说。”
　　在如采茫然的目光中，银发辟邪从衣领中扯出一截细链，随后带出穿在其上的戒指，将其握在手里。“在送我这个戒指的时候你和我说，只要我贴身携带，你就可以从你那枚戒指上感应到我的妖力，我也可以感知到你。是也不是？”
　　“是这样没错……”如采愣愣地回答，下意识摩挲自己手上的戒指。
　　岚相继续道：“这三天我不知你去了哪里，做了什么，可我始终能感应到你的妖力，想必你在外面也是如此。身为制作者的你一定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当然明白。如采想：这只可能意味着一件事。
　　——他没有摘下过戒指。
　　“你送我的东西，我自是珍之重之，无论它价值连城抑或轻如草芥，于我而言都是一样宝贵。”岚相郑重道，“如采，我从未轻视过你送我的定情之物。”
　　“我知道。我，我只是……”被这样一记直球击中，如采有些心慌意乱，不知该如何作答。
　　气不过对方对她的劳动成果的不屑？可事实并非如此。
　　不喜他对自己的指手画脚肆意安排？可岚相从未这么做过。
　　讨厌对方提起她败在延昳手上之事？可她其实并不介怀败北一事，不然不会和延昳亲亲热热一如往日。
　　她只是……只是……
　　“与我和好吧。”
　　“……”
　　“如采？”
　　“我……”
　　如采有些难为情地偏过头。她并不吝啬于表达对对方的好感，也习惯了男女朋友之间的亲密，但就是吃不消这种认真直白又毫无掩饰的心意。
　　“我没有不想与你和好……”她有些艰难地组织语言，“但话说在前，你、你不能生气！这次去常世，我……因为生你的气，没有给你带礼物。”
　　“仅此而已？”岚相有些想笑：他有什么好生气的？刚想大方地表示无所谓，看着如采瑟缩的样子，岚相忍不住问了一句：“你给其他人带了什么？”
　　“唔，我们买了很多玩具，大多是要送给姐姐姐夫未来的孩子，不过九连环给了延昳。以前跟复复聊到圣经的故事，这回带了柰果正好给他。钓来的鱼苗不知能不能养活，如果可以的话，有好几家可以送，延昳也挺喜欢吃鲫鱼的……”如采掰着手指越说越兴奋，完全没注意到岚相的脸色越来越黑，“哦对了，我还抄了几道菜的烹饪方法送给羽林，可以让他试着做人间的菜式！不过我好像忘了带那边的调料……”
　　“没有我的？”岚相阴沉地开口。连部下都有，只有他没有？
　　“呃……”如采再大条也知道对方语气不对，小心翼翼打量着对方的脸色，弱弱地说：“其实我有想过要不要给你带粽子的，但……”吃剩一半、还被她怒而捏扁的粽子，送了也是拉仇恨。“所以说了，不要生气嘛……”
　　“……罢了。”岚相按了按眉角，“你一直如此，我早该知道。总归……”
　　最珍贵的礼物，他已经从对方那里得到了。
　　如采眨了眨眼：“什么？”
　　“没什么。”岚相不欲多言，“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卖你的耳环了吗？”
　　“啊，这个啊……只是人界用不了魔域的钱，所以才卖的。反正是自己很久以前做的了，卖了也不是太可惜。这回正好换个新的，不如……”看着对方，如采忽然产生一个想法。
　　“不如岚相，你送我一个吧！”
　　“我送你……？”岚相皱眉，“你什么都不送我，却要我送你东西？”
　　“哎呀，只是这回没给你带嘛……下次给你补上！你想要什么？”如采大大咧咧道，随后注意到对方耳朵上还是她以前做的耳坠。“诶，不对啊，我送过你耳坠，那你送我不是礼尚往来吗……？”
　　岚相无意在这个问题纠缠下去。“你想要什么样的耳坠？”他问。
　　“什么样的都可以？”如采不确定地说，“你来挑吧。你觉得好看的，你想要我戴的……都可以。正好我也想知道你喜欢什么样的。”
　　不知会收到什么样的耳饰呢？如采有些期待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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