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三]菜鸡的奇幻冒险》落地成茄盒

55、剧情开始之前40

　　“怎么突然想到和我切磋？”羽林诧异地问。
　　辟邪好战，同族之间切磋算是常事，收到妹子的约战请求也不足为奇。但如果这个妹子是从小到大都没找过自己、对切磋无甚兴趣的如采，事情就稀奇了。
　　今天这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因为某只辟邪说我平日过于懈怠，缺乏修炼。让我来演武场练练。”如采一脸冷漠。
　　虽然她的实力这些年来没提升多少，但在族中也算厉害，敢这么跟她说话的——
　　羽林明了。“是岚相吧。”
　　如采面无表情地点头。
　　在他们这些熟悉的辟邪中间，没有谁比岚相更适合战场。如果说过去的他只是同龄辟邪中最强者，在经历大小战役、立下赫赫战功后，已是当之无愧的仅次于辟邪王的战士。如今的他凛若冰霜，不拘言笑，颇具百战之将该有的威严。
　　而在说话毫不客气的方面，同样更上一层楼。
　　“不过，他这是在约你吧？”羽林不解，“你怎么跑来找我？”
　　“你觉得我像是他的对手？”如采幽幽地问，“还是你真的觉得他想和我切磋？”
　　“那倒也是……”羽林挠了挠头。找一个没有对战意愿的做对手，打起来也没什么意思。仅从这个角度来看，岚相没有任何理由特意去找如采，找他切磋都更合适一点。
　　但如果不单纯是为了切磋，考虑一下这俩之间的关系……
　　“说不定……他只是想约你？”羽林猜测道，“不是想和你打，只是单纯想跟你单独相处……”
　　有可能，他想：如果是岚相，完全干的出这种事。
　　一边奚落一边邀战，但其实只是想约会什么的。
　　羽林倒吸一口气。
　　你怕不是想孤独终老啊，岚相。
　　时隔多年，红发辟邪又从自己的小伙伴那里感受到那种情商不足的窒息感。更要命的是，这回还不是对无关紧要的人，是对他自己喜欢的姑娘。羽林简直不敢想象岚相这么做的场景，也难怪如采现在是这个反应。
　　这已经不是带不动的问题了，这根本救不了！！
　　本着多年交情，羽林还是想替对方说几句好话，挽回一下对方岌岌可危的恋情。他试探着开口：“那什么，你也知道岚相那家伙不怎么会说话，就算是关心人也……”
　　话未说完，他便敏锐地察觉到如采的神情危险了几分，甚至感应到了杀气！
　　有这么严重吗！！
　　只见如采眯着眼说：“果然是你教的吧？”
　　“……啊？”
　　羽林一头雾水：这跟他有什么关系？
　　如采不管他怎么想，劈头盖脸道：“之前送魔核残片也好，这回约我也好，要不是你这位异、性、缘、极好的辟邪暗地怂恿，岚相那家伙怎么会——”
　　“等等等等！”羽林连忙打断如采，“什么魔核残片？而且你说之前……岚相还做什么了？”
　　如采狐疑地看着他，上下打量许久：“……你不知道？”
　　羽林一脸莫名：“我应该知道什么？”
　　“之前我答应帮人做簪子，岚相来我的办公室，给了我不少魔核残片……”看羽林的神情像是真不知情，如采的语气缓和了一些，但还是忍不住问：“真不是你让他做的？”
　　“不，我连这个事情都不知道。”羽林说。
　　如采眨了眨眼，这才发现情况和自己想的不一样。
　　事情的起因是守备一队队长的一个请求。为了送他情缘一个别致的定情信物，他冒昧找到了曾经被称为天鹿城最好的珠宝匠的如采，请求她帮忙制作一个精美的发簪。对他们的恋爱故事有所耳闻，近期也没什么要忙的事，如采直接答应了部下的请求，还给对方列了一个材料清单，让他凑齐材料给她。
　　她想：毕竟是送情缘的东西，怎么也得出点力吧？
　　清单上的东西大多都算好找，只有一两个难找的还找不到替代品。想全部凑齐，肯定要花不少时间。如采本想趁着这段时间找回手感，顺便试验一些脑子里的想法。却没想到还没起身去找风敏，她先被岚相找上了门。
　　“听说你最近在搜集这些？”
　　随着话音一同落下的是大小不同颜色不一的各种魔核残片。以如采的眼力，自然能认出这些躺在桌面上的碎片原先出自怎样厉害的魔物。魔核残片·魍，魔核残片·念，魔核残片·爪……几乎都是大魔才会掉落的东西。
　　当时她的第一反应便是拒绝。且不说这些碎片有多难得，成年至今，小熊战神寄回的战利品已在她的前灵境中堆成了小山，虽然大多都是下等魔的魔核残片，但也不乏各种高级魔物的的魔核。所以她根本不缺魔核残片——虽然当时因为鬼师蛾子的存在提不了现，但也不想接受这份昂贵的礼物。
　　何况……她知道岚相对自己的心思。
　　在那次脑子进水跑去送行后，她和对方的关系应该算不好不坏——至少如采是这么认为的。没有刻意躲着对方，也没有主动联络的意思。她心底其实隐隐希望继续保持之前那十几年的状态，就算不能保持也不想有过多牵扯。
　　然而岚相根本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明确地表示东西他用不上，带来不过是顺手，如果她也不要的话，大可直接扔掉。寥寥几句，堵得她连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那……谢谢了。”
　　如采心情复杂地收下了碎片，然后转手让副官把东西扔进仓库。
　　如果只是这么一件事，倒不至于让她如此困扰。在这之后，岚相隔三差五便来找她，每次也不说什么，扔下任务途中“顺手”带回的碎片就走，也不管她什么反应、又会如何处置这些东西。例行打卡一样稳定地刷着存在感，态度冷硬，与温柔缱绻毫不搭边。如果不是送的东西过于珍惜，如采甚至意识不到他这是在讨她欢心——
　　“这绝对不是我教唆的！”羽林连忙否认，“我要是真的跟岚相说了怎么追妹子——”
　　绝对不会是现在这个车祸现场的样子！！
　　如采一想也是。
　　“那这次他来找我……”
　　“我完全不知道好吗！”
　　如采思考了一会儿。
　　“好吧，是我错怪你了。对不起。”
　　“没事。”羽林摆了摆手，心想这都算什么事？因为岚相的操作迁怒于他……这可真是冤到家了。
　　“那……咱俩还打不打？”
　　“打吧。”如采想了想说。毕竟人是她约出来的，“正好我想试试实战中运用裂空的效果。”
　　羽林挑眉：“在实战中裂空？说的好像你不会在实战中裂空似的。”躲避攻击，转移阵地，追击敌人……这些不都是实战中裂空的用法？
　　如采莞尔一笑：“我要试的当然是不一样的用法。”
　　比如说用裂空加大法术攻击的射程和攻击范围，同时多点攻击分散敌人的注意力，从死角发动偷袭，或者……像使用飞雷神之术那样，在一次攻击中多次裂空。
　　就拿攻速没那么高的羽林试试好了，如采愉悦地想。
　　打了一整天，试验了各种打法，两只辟邪最后都战至筋疲力尽，精神上却不餍足。羽林感慨如采的奇思妙想，有些想法还很粗糙，但他已经可以窥见未来的杀伤力。
　　“若是你刚才那招能成型，我估计岚相都未必能接住。”羽林道，“想用裂空躲开也很难吧？在你这个擅长裂空的辟邪面前。”
　　“我相信对其他辟邪会很有效，但是岚相……”如采摇头，“如果他先下手为强，不给我出招的机会，败的就是我了。”
　　还有一点她没说，就是她觉得像这样频繁裂空耗费妖力的招式，岚相未必看得上眼。单打独斗可以耍些花样，但真到了战场上，考验的还是实打实的基本功和续航能力，还有战斗经验。
　　“这倒也是。那家伙的速度是挺快的。”羽林道，“不过……嗯？”
　　红发辟邪忽然发觉：如采的态度不对。
　　“你不生岚相的气？”
　　如采莫名其妙：“我为什么要生岚相的气？”
　　羽林有点不可思议：“正常情况都应该生气吧，被岚相那么说……”
　　被那么直白地质疑实力，是个辟邪都要炸，何况如采的战力还不差。跟她打了一整天，羽林当然清楚对方的实力。
　　比起刚刚成年那一阵，如采的武艺精进了不少，法术和剑招的衔接也更加熟练。如果不是为了试新招式，未必会败在他手上。武艺这事和学习一样，逆水行舟，不进则退。维持原有的水准本就不易，能够进步，绝对称不上懈怠。
　　羽林想：岚相的话还是说过分了，应该让他看看现如采现在的水平。
　　“可岚相不就是这个性格？”如采反问，神情十分自然。“你不也说他不会说话？”
　　羽林挠了挠头：“我是这么说了没错……”
　　可没想到你真不放在心上啊？？
　　据他所知，之前拉黑岚相的那个妹子，到现在都没有将其移除黑名单。而听如采所说，岚相虽然在追她，对她做的事可说是不遑多让。对羽林这样的情场老手来说，岚相做的那些事跟恐怖故事几乎没有差别。
　　不过如采向来豁达，会放下也很正常……？
　　羽林有些不确定地想。
　　不、不对！红发辟邪脑中闪过一道亮光，一下子捕捉到一个极为重要的信息。如采的愤怒一开始就是对着自己，气恼的也是他多事怂恿岚相，尽管他没有这么做，但是……
　　如采知道岚相是在追她！
　　这可真是个跨时代的发现。
　　要知道他最开始觉得岚相注孤生是因为他不会拱白菜，后来才发现，以他的性格，追妹子可能造成灾难般的效果。要是没有喜欢的姑娘还好，问题是这家伙很早就认定了如采，那时他就捏了一把冷汗，生怕他把姑娘得罪了也没能传达心意，让人家继昊旌之后再添一个宿敌。先前听如采控诉岚相的所作所为，更觉得印证了自己的想法。
　　羽林一直想不明白：岚相这家伙又不是脑子有问题，战场上所向披靡，各方面能力也是王上肯定过的，怎么在男女问题上就能发挥的这么糟糕？
　　——那是因为他不知道有一种生物叫钢铁直男。
　　可现在羽林觉得事情有转机。因为追妹子这事的核心，就是在不触雷的情况下让对方知道自己的心意。具体什么形式并不重要。只要妹子对你有好感，用最土最笨的方法照样能把好感度刷高。他原本觉得岚相肯定会一边触雷一边让妹子猜不透他什么意思，但如果对象是如采，已经没什么雷是不能触的了，而且她也知道岚相的心意……
　　“我说，你对他到底怎么想的？”羽林不禁问道。
　　“你说谁？”如采一脸茫然。
　　“岚相啊。他不是给你送了不少魔核残片，还都是出自大魔？啧啧啧，也不知他从哪找的这么多大魔。还‘顺手’……”羽林调侃道，“我估计今年去猎仪的那些辟邪都找不到什么像样的对手。虽然这个态度有问题，过程惨不忍睹，但心意可嘉，显然岚相对你……”
　　恰到好处地留白，羽林给了对方一个“你懂的”的眼神。
　　不料如采沉默许久，眼神晦暗。
　　“……回去吧。”
　　见如采不愿提这个话题，羽林摸了摸鼻子，心中极为奇怪。在他看来，如采和岚相不仅是双箭头，而且也知道彼此是双箭头。又是青梅竹马，比王上和王妃认识的更早。照理说早该两情相悦。可到现在这俩的关系都毫无起色……固然因为其中一个令妖捉急，但另一个也不是全无问题。
　　也是花了很长时间，羽林才发现：如采似乎不愿意承认她对岚相的好感。
　　即使这事大家都看得很清楚。
　　当年如采给岚相送行的事，羽林后来也听战友们说起过。那时他就知道这俩冷战不了多久。后来虽然没见如采再这么做过，但是有战士注意到，每次他们回城的时候，都能见到瞭望台上一个小小的黑影。岚相也总会朝那个方向看一眼，像是在确认什么。
　　“您说岚相大人是在看谁呢？”那个战士问他。
　　“总归不是王妃。”羽林耸肩回答。
　　会一直守在城中等他们回来，又喜欢待在瞭望台的，用脚想也知道是谁。几乎所有人都以为，频繁的战事结束后，这两个默契十足的辟邪会走到一起，他和王上甚至聊到该给这俩放多长时间的婚假。毕竟两个都身居要职，这个问题需要提前考虑。
　　然而真等天鹿城回归到久违的宁静后，如采又缩回了办公室，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这个姿态让羽林和玄戈都大跌眼镜。
　　“也许，她是不能接受自己和岚相的关系从朋友转变为别的吧。”知道这件事后，霓商说道。
　　暂且不说岚相从来没想和她做朋友，羽林觉得，如采对岚相的情感也不是单纯的友谊。他们两个的关系早就不是朋友，也不可能做朋友，羽林不相信以如采的聪慧会看不透这一点，可她就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
　　一直逃避……这可不像一个战士该有的样子。
　　“我说，你应该知道岚相脾气不好吧？”离开演武场后，羽林忍不住开口，“别看他现在比以前沉稳，你要是真把他逼急了……我可不知道他会做出什么事。”
　　“……我逼他？”如采一愣，“你哪只眼睛看到我逼他了？”
　　她这么安分守己的一只辟邪，从头到尾都没有招惹过对方，哪来的逼迫！
　　再说，逼迫的一方难道不是岚相吗！？
　　又是送礼又是约战，如此强势地插入她的生活，搞得她心神难宁，连公文都没法好好处理，还害她被复复说教……如采忿忿不平地想：明明岚相之前不是这样的！不会来办公室堵她，也不会做这些让她困扰的事。不然之前的十几年她也不会躲得这么顺利。
　　肯定是有人给他出馊主意了！！
　　如采自以为发现了真相。
　　所以她先前才会把事情都记到羽林头上，因为这家伙最可疑。在收到岚相的对战邀请后，更是把“嫌疑犯”的“嫌疑”二字去掉，决定直接把羽林暴打一顿。完全没想过这事跟他人无关的她只想继续和岚相保持疏远的关系。
　　可是连岚相这样的傲娇都无师自通学会追妹子了……这种虚假的宁静又能维持多久？
　　“我可已经提醒过你了啊。”羽林无奈道，“要是以后真出什么事——”
　　“不劳您费心。”如采没好气地说。
　　纵使襄王有意，神女无心，亦不会成事。既然她没有那个念头，那么以岚相直男级别的追人方式……能出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