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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剧情开始之前39 ...

  •   养成一个习惯需要花多长时间?一个广为流传的说法是21天。心理学实验告诉我们每个人所需的时间不一样,大部分人需要花费超过21天的时间。无论如何,如果一件事连续做了十几年,就算是寿数长久的妖,也会养成习惯。
      而如采的习惯就是裂空移动与收集情报。
      括弧,针对岚相,反括弧。
      但在十多年的时间里,她渐渐忘了自己为什么这么做。只觉得裂空真他喵方便!要不是定期需要巡城、带队,她可能都会忘了走路、奔跑是什么感觉。有时还奇怪以前怎么没想到这么玩,不然完全可以拖到上课前一秒从床上爬起来,然后直接裂空到课堂,这样她就可以睡懒觉了。
      当然这就扯远了。总之,在养成躲避岚相的习惯后,不用经常见面,如采渐渐淡定下来。重新进入舒适区的她,一点没有自己在刻意躲着对方的自觉。偶尔遇见,也能十分平静地与之对话。
      所以看到自己的两个小伙伴几乎扭打在一起,如采没有一点不自在,只想着:我这个城管大队长就站这里,你们给我闹事??
      “羽林,岚相,你们这是在做什么?”
      他们因为什么打起来这种事,岚相和羽林自然不会告诉如采。迅速分开后,岚相杵在一旁一语不发,羽林不得不开口缓和气氛。
      “好巧啊,如采,在这种地方遇到。”讪笑着将视线转向如采身后,羽林眼前一亮。“你旁边这位……”
      是个姑娘!
      呼,松了口气。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女性缘如此好的他对这位女士毫无印象,但既然是姑娘的话,事情就好办了。羽林心想:女孩子之间黏黏糊糊的也挺正常,王妃出嫁前,她们姐妹俩就有这个势头。这不能说明什么,只能说岚相还是有戏的!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两个妹子撩妹手段都比他厉害,不如说,在场诸位都比他厉害……
      羽林默默给小伙伴一个眼神:岚相你不行啊。
      友情提示:岚相拒绝接收来自您的信号。
      “不知该如何称呼这位姑娘?”羽林怀着轻松的心情问。
      “呃,这位……”如采迟疑道,“这位是霒蚀君。”
      “哦,原来是霒蚀君——霒蚀君!?”羽林一惊,这下可没法把人家当普通姑娘看了。眼见云无月走了过来,他连忙道:“失敬失敬。”
      原先不理人的岚相也转过身子,淡淡颔首。
      “至于说他们俩……”如采有些纠结,不知该怎么介绍。
      “我记得他们。”云无月道,“是以前和你一起来古厝回廊的那两只辟邪。”
      如采颇感意外:“你还记得啊?”
      云无月点头。
      听了劝阻也不愿离去,实力不济还非要追着她的蜃气分身打。古厝回廊下清浊交汇,其中产生的混沌之力杂乱狂暴,强如辟邪,稍有不慎亦会被其吞噬。是以她不得不让化身放水,防着他们两个跌落下去出什么意外……虽然不至于心累,但还是给她留下了挺深的印象。
      都已经长大了呢。
      在云无月欣慰的目光下,两只辟邪忽然感到一种被扒黑历史的尴尬。
      “霒蚀君怎么会在这里?”羽林小声问道。
      如采挠了挠脸:“其实是我邀请她来城里玩……”
      起因只是她与副官随口提到一句,既然长老会解散,她是不是应该撒花庆祝一下。还没等对方开口,她的思维就开始发散:从花一直想到中美合拍,文体两开花……啊不是,想到古厝回廊下的云大佬。
      她记得很清楚,云无月喜欢花。想着要不干脆玩票大的,在天鹿城里来场浪漫的花雨?正好也让对方看看她这个城管大队长的工作成果。
      于是在副官“不要大张旗鼓”、“注意自身影响”的背景声中,如采直接在脑内起草此次行动的方案。长老会不在,寻常辟邪对云无月并无反感,不用担心有人告状;天鹿城人员进出也归她管,无需向上报备,何况云无月久居古厝回廊,算不得城外之人;要说在城中公然撒花会否影响秩序,选好时间地点应无大碍;至于说从哪里弄花,可以去咨询一下花店的妹子;而之后该如何处理这些花……不是有句话叫“落红不是无情物,化作春泥更护花”嘛!
      如采:“就这么定了!”
      副官:“……您是不是又没听我说话?”
      如采:“你刚才说什么了吗?”
      副官:“……”
      最后事情就像羽林和岚相所看到的那样成了。当然,事关霒蚀君,如采先前还是和玄戈知会了一声。
      羽林感慨:“那你和霒蚀君关系可真好。”庆祝的事想到她都没想到他俩,“而且,如果我没看错的话,那个耳饰也是你做的吧?”
      “你说的是刺荆心。”如采了然,“很久以前做的了。”
      羽林又道:“我记得你有段时间一直在捣鼓烟黛水晶,寻找青蓝色的材料,少说也有几年时间。但后来也没见你捣鼓出什么成品,我还以为你死心了……原来是送霒蚀君了啊。”
      如采轻笑一声:“那时候确实……”
      应该算是某种执念吧。那时的她已经记不得游戏里的饰品长什么样了,想着既然开启支线就能得到图纸,见过真正的刺荆心,她应该也能自己做出来。设计耳饰并不困难,但想要复原刺荆心那种漂亮的颜色,着实费了她一番心思。
      好在最后还是做出来了。
      岚相冷嗤一声:“倒是用心。”
      云无月抬眼:“你的耳坠不也是她做的?”
      羽林:“……”
      如采:“……诶?”
      她这才注意到,银发辟邪戴着的单边耳坠还是她送对方的成年贺礼。储存在灵石中的妖力早就消失殆尽,眼前这个饰品除了还算美观,已经一无是处。
      其实他可以换一个耳饰的。如采心想。可他却一直戴着自己做的饰品……
      说起来,岚相原本想送自己的成年贺礼还是他猎仪所得战利品,只是为了修补羽林的大剑才换的离火石。就算当年的她没有察觉什么,现在……没办法不多想吧?
      岚相他……他对自己……
      如采忽然发现:自己可能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淡然。即使在发现他的心意后过了十多年,她还是会因为发现对方喜欢自己的事而感到心慌意乱。
      突然,一阵钟声打破了尴尬的气氛。声音全城都能听见,不是他们熟悉的警报声,也不是辟邪王大婚时庆典的钟声。
      如采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是……”
      “丧钟。”
      云无月淡淡说道。
      先王陨落在魔族城池的消息很快传开。随之而来的是进犯光明野的妖魔变多。起先只是一些小试探,很快便发展到了明目张胆的地步。即使这段时间没有出过城,如采也知道风雨将来。
      这会是他们面对的第一场重大的战役。
      天鹿城的辟邪是习惯战斗的。这座城池过去经历了数不清的战火,未来也会有不知多少辟邪战士投身战斗。苍天之下,黄土之上,凡我妖族,死生莫能幸免。这是游戏里霓商所言。生于此间,必定要战。
      “也不知是谁给他们的胆子,因为先王之事,就敢侵入光明野。”议事后,如采对羽林吐槽,“单打独斗和两军对垒可不是一回事。再说,这里可是辟邪的主场。”
      他们这么急匆匆的,是赶着来给玄戈报仇的机会吗?
      “或许是觉得王辟邪也并非不能打败,所以起了心思吧。管他那么多呢,打就是了。”羽林耸肩,“这下可要忙起来咯。”
      “你待会是要去光明野带回栖居那里的妖族?”如采问。
      “是啊。先把它们带回天鹿城安置好,再去战场。连轴转啊。”羽林诉苦,“你们守备队并不参与此次战斗,只是守城,应该比我们轻松得多吧?”
      “怎么可能。”如采摇头,“暄池长老刚刚派人传话过来,让我们在战时加强巡逻,格外注意其他妖族因为恐惧做出什么不当之事,引起城中骚乱。还有就是防着哪家幼崽偷偷离城,跑去战场。听说这么干的家伙还不少,我还是第一次知道。”
      “以前魔族来犯,你们不会也想这么做吧?”她忍不住调侃道。
      “这个嘛……我反正没做过。听说岚相倒是想,结果被王上警告了。”羽林讪笑着转移话题,“那时驻守城中主持大局的还是王上,如今有你与王妃打理后方,又没有长老会那些家伙搅局,我们也可以尽情拼杀,酣战一番。”
      “……是啊。”
      如采忽然就想到很久以前,目送缙云戎冬远征的自己只能待在有熊,做好分内之事。如今的一切像极了那时候,可又有些不同。
      大概是因为她不再是无能为力的弱女子,守在这里也只是职责所在吧。
      “说起来,你不去看看岚相吗?他打前锋,很快就要出发了。”
      “岚相啊……”如采苦笑道,“那也得他愿意见我才行啊。”
      那一次与云大佬见面时,岚相便不怎么理人,如采原以为他是和羽林起了冲突,后来才发现他气的是自己。如果不是羽林告诉她,她不会知道岚相是因为发现自己躲着他才如此。
      说真的,能够躲一个人十多年还不被对方发现,说明她做的隐蔽,她应该感到得意;能够让想躲的人主动离开自己,达成自己的目的,她应该感到高兴。但是在几次岚相对自己视若无睹,置若罔闻,她却难以抑制地感到难过。
      甚至是……后悔。
      可这明明是自己弄出来的局面,她是在矫情什么呢?
      “我说,你当初干嘛要躲着他啊?”羽林不解地问,“你是在躲他吧?”
      “……”
      “我见你在岚相面前挺坦然的,也不像是在生他气的样子。现在又……”羽林继续道,随后以玩笑的口吻道:“你这么刻意躲着他,总不会是害羞吧?因为喜欢才把他的事打探得一清二楚,又不知该怎么对他……”
      见如采一脸愣怔,羽林猛地收住话音。
      “喂,不会是真的吧?”他小心翼翼地问,“你——”
      如采猛地打断对方:“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
      顾不得羽林的反应仓促裂空离开,如采双手捂住自己的脸,捂得死死的。
      羽林刚才说什么?
      她喜欢岚相??
      她喜欢岚相???
      她怎么可能——不,应该说,就算喜欢,也不应该是那种喜欢。收集情报、打听消息只是为了躲开对方,才不是羽林说的那样!
      她对岚相根本、根本就没有那个意思!!
      就算会因为对方故意的冷落心里沉甸甸的,就算会因为对方不经意流露的心意心绪激动……那也是因为他们是青梅竹马,彼此之间互有好感!
      这再正常不过了。如采心道:这再正常不过。
      可真的是那样的话,在听见岚相自请出战,知道前锋有多危险,心中忍不住升起的这份担忧……又算什么?
      听到羽林的话,连反驳的话都忘了说,一个人急匆匆逃回办公室中……又是为何?
      如采越想越觉得脑内一团乱麻,越想越不明白自己是什么心意。她好像没办法坚定地说自己对岚相只是友谊了,可那不是常年跟痴汉一样调查对方行踪的缘故吗?因为这个为了躲开对方而养成的习惯,她才会不自觉地把对方放在心上。因为她对岚相和他的事都太了解了,所以……
      她这是给自己挖了个坑,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但这也可以解释成关系很好的异性朋友,因为友谊而关心对方,因为暧昧而疏远对方。与情爱无关,只是单纯的性别意识和社会观念。再说岚相长得也不错,对她又……她产生个什么错觉,也、也很正常?
      但如采仔细一想:这不就是喜欢吗!!
      沉默许久,如采松开了一直捂脸的双手,喃喃自语道:
      “其实……就算我真的,有万分之一的可能对他抱有超出友谊的念头,事情还是那样,不会有任何变化……不是吗?”
      她所担忧的事情仍旧存在,她和岚相的关系也只会是那样,所以……
      她为什么要赶到却邪之门啊!!
      站在辟邪石像一侧,顶着诸位战士惊讶的目光,如采尴尬地只想裂空逃走。更糟糕的是,岚相见她过来,只是看了一眼便转过头去,完全没有和她说话的意思。任谁都能看出他们俩之间有隙。
      如采忍不住在心中咆哮:所以说,她为什么要赶到却邪之门啊!!!
      岚相不发话,这些战士也不会出发。不得已,一位战士硬着头皮走过来,问:“如采大人,您匆匆赶来,可是王上还有什么指示?”
      “不是。”如采窘迫道,“我只是,因为一点私事……”
      结果耽搁诸位将士以为有什么正事不说,听到“私事”的说法,有的辟邪更是露出“那路或多”、“我懂我懂”、“是来找岚相大人吧”的神情。
      在这些异样目光的洗礼下,如采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了。
      “出发。”岚相道。
      眼见战士们的身影一个个远去,银发辟邪自始至终从未回过头,如采一急,直喊出声:“岚相!我、我……”
      不能说打消士气的话,如采心想:虽然她很想说注意安全,挂在心头上的也是这个想法。但是……
      深吸一口气,如采重新睁开双眼,注视着背对自己的男子,郑重道。
      “我等你,凯旋而归。”
      只见岚相举起右手,像是在说“知道了”、“我走了”。下一刻,他的身影便消失在却邪之门那一端。
      也不知他会怎么看我。如采想:虽然说的时候没怎么过脑子。但现在想来……
      她应该没做超出朋友的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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