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三]菜鸡的奇幻冒险》落地成茄盒

43、剧情开始之前28

　　作为侦察兵，如采的工作时间和休假时间与天鹿城的大部分战士都不相同。别的战士在城中闲逛时她还在外侦查，她终于回城后朋友们又各自有事。是以几年下来，她和亲友们总是聚少离多。
　　这固然是一种遗憾，但作为回报，她的事业倒是十分顺利。
　　仿佛天生就是吃这碗饭，侦察兵应有的机动性，洞察力，以及情报分析能力，如采样样不缺。在昊焱的有心栽培下，她的表现愈发出色。无论是侦察敌情、搜集情报，还是勘测地形、外出探索，每次任务都完成的相当不错。没过多久，她便升职加薪，成为昊焱长老底下晋升最快的部下。
　　而她升职后的第一个任务便来自于玄戈。任务内容还是调查几位长老。
　　事情的起因是王偶然听一位从辛商城回来的族民说，辟邪族在魔域的名声近来并不大好。那些妖和魔在他背后议论纷纷，有意无意说他们恃强凌弱，似乎与几位长老所作所为有关。然而具体是什么缘故，那位族民也不清楚。
　　事关辟邪族声誉，玄戈不可能坐视不理。他决定彻查几位在外犯事、败坏辟邪族名声的长老，于是找到了主管情报的昊焱长老，要求对方派出一位能力出色的战士，与自己的近卫一同前去辛商城收集情报，掌握几位长老犯事的证据。
　　这事先传入王的耳朵本就是昊焱的失职，如今辟邪王有令，他不敢不从。但派什么战士，却是连王都不能干涉的权力。
　　于是当如采来到玄戈面前，见到所谓要与她同行的近卫竟然是岚相时，三只辟邪都因为这个巧合而暗自惊讶。如采虽然早就听说岚相转到近卫队的消息，但完全没想过会在这种场合见到对方。岚相和玄戈也是一样。
　　惊讶只是一瞬，很快，三只辟邪重新投入到工作状态之中。
　　既然是一同长大的青梅竹马，岚相和如采彼此之间可说再熟悉不过，而且还曽在猎仪时结伴探险，一起行动的默契是有的。这个任务由他们两个去做再合适不过。
　　不过，看着两只辟邪一同离去的身影，玄戈突然想起：岚相似乎对霓商的妹妹有些意思。他们两个一起去辛商城会发生什么……
　　摇了摇头，身为王不应干涉部下的私事，玄戈很快把这件事扔到了脑后。
　　刚刚抵达辛商城的时候，如采完全没有想过任务以外的事。毕竟这回可是王上亲自交代的任务，不用岚相提醒，她也会认真对待。然而没过两天，她的心思开始活络起来。
　　因为这回的任务太简单了。
　　与探查其他势力的动向相比，几位辟邪族长老的行为一点也不难查。无论是残害莽笙族还是威逼毜族，亦或是欺压践踏其他弱小妖族，他们在做的时候就没想过遮掩。想必他们也不觉得需要遮掩。这种任务用到自己，如采甚至都觉得有些小题大做的嫌疑。
　　暂且不评价这些长老的行为。在意识到自己很快就能完成任务后，如采起了玩耍的心思。
　　听说几天后辛商城难得有一场大型博卖会……
　　嘿嘿，嘿嘿。
　　“不行。”岚相不出意料地拒绝了她的提议。“我们出来是奉了王上的命令进行调查，完成之后自该尽快回城，没有你玩耍的时间。”
　　“我知道，可我去博卖会也不单纯是玩啊。”如采理直气壮道，“你难道不知道，像博卖会这种场合，总能接触到许多平时碰不到的重要人物，如果要探查什么情报的话……”她拖着长长的尾音，用眼神疯狂暗示对方：去博卖会对任务是有利的。
　　“此话当真？”岚相半信半疑道。
　　“当然。”如采脸不红气不喘。
　　她确实没有撒谎。每一句话都千真万确，就算侦察队的前辈在场也无可反驳。她唯一没说的是：这回任务根本用不着潜入博卖会。
　　不过就算去博卖会也不会耽误什么。虽然情报是讲究时效性的，但长老们就在天鹿城，不会因为他们调查而特意做些什么。如果玄戈想要以此为由进行清算，他们晚个一天两天，差别不大。
　　岚相思考了片刻，道：“我总觉得你在忽悠我。其实是你自己想去吧？”
　　还真是敏锐啊，小岚同学。
　　如采知道自己想玩的心思根本藏不住，如果否认反而会引起对方的疑心，索性大大方方承认：“当然我自己也想去啦。这不正好任务和自己的兴趣一致嘛！而且我也不是特意为了去博卖会啊，你看，我都没带多少钱财。就算去博卖会，也买不了什么东西吧？”
　　为了骗取岚相的信任，她索性把自己的钱包拿出来给对方看。
　　“确实。可博卖会怎么会放一个身无分文的家伙进去？”
　　“以断水交易即可。当然，只是说要交易，他们就会放我进去。不会真的卖啦！”
　　“……看来你倒是经验丰富。”岚相莫名打量她一眼。
　　“啊哈哈，”如采干笑两声，转移话题道：“实在不行的话，辟邪之骨也是很值钱的。我还可以……”
　　“嗯？”岚相一只手伸向自己背后的枪，言行举止皆含威胁之意。
　　“……我开玩笑的。”如采汗颜。
　　“最好是这样。”岚相收手。
　　“还、还是继续说博卖会的事吧。”如采讪笑道。
　　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如采陆续扯了不少理由，既证明去博卖会对任务有利，又一点一点消解所有不利于此次行动的因素。这对她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早在猎仪时就能把岚相这么固执的家伙搞定，在说理方面，如采自认还是很厉害的。
　　果然，在听完她的论述后，岚相表示：你说的有道理。
　　但我不答应。
　　如采：……
　　有道理你倒是答应啊！！
　　被拒绝后，如采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岚相对玄戈的忠心。都是一起长大的王族，又是实力相差不远的男同胞，即使如采和两位小伙伴曾经生疏过一段时间，岚相、羽林和玄戈的关系一直都很亲近。从很久以前开始，岚相就一直很重视自己在对方面前的形象，也很尊敬实力在自己之上的玄戈。成年以后，更是选择追随已经成为辟邪王的玄戈，在近卫队刚开始招募便伴随左右。这回又是王上亲自下达的任务，他自然会十二分用心，一点差池都不容。
　　唉，如采感慨：若不是知道小岚不是弯的，他都怀疑对方对玄戈爱得深沉了。
　　……但也保不准是弯的？
　　不不不，如采赶紧摇头，把先前的想法甩出大脑。还是不要擅自YY了。要是再犯季鸿老师那样的错误，她可真不知该怎么直视小伙伴了！
　　而且……要是岚相知道她的想法，定会直接抽死她。不管是不是弯的都……
　　想到这里，如采忍不住抖了抖。
　　考虑到玄戈的因素，说服岚相的困难程度一下子飙升。如采清楚，仅仅说明“去博卖会不会对任务造成影响、反而有利”是不够的，除非她能说明“博卖会不去不可”，否则岚相绝不会松口。
　　可问题是：博卖会本就不是非去不可的啊。
　　如采并不擅长撒弥天大谎，她会的是那种七分真三分假的谎言，因为有真话作为凭证，假话变得防不胜防。这只是一种小技巧罢了。无中生有这种高级技能她从来就没有过。
　　但就这么放弃，她也不是如采了。在绞尽脑汁，用尽各种理由后，因为一次并不愉快的意外，她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那时距离博卖会已经没有几日了，他们的情报也收集得差不多。如采和岚相并肩走在街上，就在她暗暗焦急时，被一个冒冒失失的妖迎面撞了上来。以辟邪之强，自然不会发生什么狗血的英雄救美桥段。后退半步便站稳，如采还没说什么，就听那个摔倒在地的妖恶人先告状，说她不长眼。
　　她颇为无奈地想：讲道理，是你撞得我诶？
　　那妖似乎见她好欺负，还想再骂几句，然而在察觉到岚相释出的威压后，它脸一白，什么话都不敢说就夹着尾巴跑了。明眼妖都能看出它是不敢招惹辟邪。会有这种态度上的差异，也是因为如采习惯性收敛妖气。
　　可是在不明真相的吃瓜群众眼里，两只强大的辟邪，一个被撞倒的柔弱小妖，显然更像一场霸凌事件。尤其辟邪族的狂妄自大近来是出了名的，听说莽笙族因为对他们“不够恭敬”被屠了全族，毜族因为皮毛受他们青睐被威胁自尽过半，更有许多小族被不同程度地欺压。如此肆意妄为，不讲道理，简直把自己当成了魔域的主人。
　　如采能感觉到那些妖魔的眼神如针扎似的，饱含谴责之意，然而当她看过去的时候，他们却又是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模样。
　　不得不说，那一刻，她心里说不出的难过。
　　辟邪一族世代镇守空间通道，维护两界和平，为此不知献出多少生命与热血。理应得到其他生灵的尊重。
　　如今却因为几个辟邪的行为，所有族民都要承受这份异样的目光。
　　可这也怪不得那些妖魔。如采黯然地想：他们听说的都是真的，会有这样的想法也很正常。他们不是辟邪，不会去细究哪些辟邪是温和友善的，哪些又是蛮不讲理的。而且，他们未必有那个能力与强大的辟邪叫嚣。对弱小的妖族来说，敬而远之才是上上策。
　　真要怪的话，也只能怪辟邪族自己。名声本就是需要精心维护的东西，一点点瑕疵都会在流言蜚语中不断扩大。这也是为什么一个好人做了一件坏事便名声扫地。无所谓公平，现实就是如此。何况这次确实是他们作恶在先。
　　妖魔虽不像人类那样讲究伦理道义、是非对错，但是在生死之事上，天底下所有生灵都是一样的。像这几位长老这样仗着自身强大，便对比他们弱小的妖族任意践踏、生杀予夺……实在令妖不齿。
　　虽然早就知道长老会中一些辟邪的德行，可直至今日，如采发自内心地感到厌恶。甚至希望长老会赶紧完蛋，也不管自己还在某位长老手底下打工。
　　希望自己顶头上司失业有什么问题吗？没有问题。
　　反正早晚都是要失业的。
　　不过说到玄戈与长老会之间的状况，如采知道的也不多。她只是一个常年在外的侦查兵，刚刚有了一些权限，还接触不到高层的政治斗争。只是偶尔听说辟邪王和长老会之间的矛盾冲突日益增多，长老会批评玄戈不遵旧律，玄戈则认为长老们太过腐朽。
　　“但我觉得王上的决定很好啊。反倒是长老们的一些规定……”霓商摇了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而据如采所知，大部分族民也持有类似的看法。
　　会有这样的局面并不奇怪。早些年，玄戈改变近卫选拔的形式流程的时候，就是受到族民的拥护和长老会的反对。
　　因为按照旧的选拔方式，近卫队成员都是由长老从自己的部队里推举合适的人选，他们虽然不会用这份权力做什么不利于辟邪王之事，挑选的也都是有身份、有实力的辟邪，但仅这个举动就彰显了他们的某种特权。如今玄戈废除了这个规定，不设门槛，全凭实力挑选人才，相当于剥夺了他们的权力。
　　而对于平民来说，玄戈的决策让他们有了与王族光明正大较量的机会；对于年轻的王族来讲，只是换个形式入队，对他们来说没多大差别。除了极个别的王族青年和长老会，全族上下都支持王的政策。在这样的情况下，不满的呼声没有任何用处。
　　那时的玄戈就能够利用大势压制长老会，如今他们又掌握了几位长老的所作所为，证据确凿。如采想：应该能造成一定伤害的吧，对长老会。
　　回到歇脚处后，岚相冷不丁跟她说：
　　“你想去博卖会的话，就去吧。”
　　骤然听见岚相松口，如采忍不住惊讶地看向对方，心中窜过好几个念头，半天才道：“那你呢？”
　　“自然一起行动。”岚相抱臂，抬眸看了她一眼，“仅此一次。”
　　为什么突然答应了？莫非……是自己之前情绪低落的缘故吗？如采眨了眨眼，打量岚相好半天。
　　“怎么，不想去了？”岚相偏过头去，耳尖隐隐发红。
　　“当然想！”如采连忙道。
　　好不容易让岚相松的口，怎么可能拒绝！
　　“放心吧，等博卖会结束后我们就裂空回去，绝不耽误你向王上复命！”
　　“复命的时候你也要一起去。”岚相提醒道，“不过，你的妖力……？”
　　“没事，早没事啦！不如说，那次妖力透支以后，我的妖力还变得更多了。也算是因祸得福吧。不要说从这里到天鹿城，就算是……”
　　话未说完，如采的视线捕捉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一个她非常、非常熟悉的身影。
　　那人就站在他们不远处的一棵紫色大树下，斑驳的树影覆盖了她记忆中那套白色外衣和暗红内衬。为方便动手而特意裁短的袖子遮不住手腕处的护甲，透过脸侧的碎发可以看见右耳上固定单片镜的装置。就在如采看过去的同时，那人也转头看向她，熟悉的面孔上露出一个如春风般和煦的微笑。
　　“……谢衣？”
　　如采不可置信地呢喃出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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