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三]菜鸡的奇幻冒险》落地成茄盒

41、剧情开始之前26

　　对于长老会这个组织，如采的观感比较复杂。
　　她是打过游戏的人，而只要是打过巨兽之影支线的玩家，都不会对长老会有什么好感。他们为了维护自己的权力追杀尚为幼兽的北洛，将曾并肩作战的云无月视为污秽试图驱逐出城，为了一己私利欺凌践踏乃至屠戮其他弱小妖族……可以说是集作死之大成，标准的反派嘴脸。相比之下，插手玄戈的婚事已经不算什么。
　　虽然有网友调侃：辟邪王是为了娶老婆才废的长老会，但如采心里清楚，一个组织的解散不可能那么简单。长老们的狂妄无智或许是原因，但绝不是唯一的原因。真正让玄戈无法忍受的，是他们那永无止境的权力欲望。今日可以要求按血脉强弱决定婚配，明日当然可以重复辟邪双子的悲剧。换了谁都无法忍受这一局面，更何况是血性远胜旁人的王。
　　不过这些和她关系不大——至少现在关系不大。身为偏远而弱小的旁支，加上季鸿、风敏几位中立人士有意无意的保护，如采一直没有直面过那群长老。早知道长老会会被解散的她也不打算跟他们有什么接触。反正她姐姐出嫁也是长老会被废之后的事。
　　然而在遇到昊焱长老之后，她才发现，自己把事情想得太过简单。
　　如果要做一名战士，身为王族的她，怎么可能不和长老会打交道？
　　长老会的成员皆为辟邪王族，他们手握实权，掌管天鹿城各部各队。再加上王族间关系错综复杂，许多头领、战将都与各长老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这张大网一旦踏入，想要独善其身是断然不可能的。她一定会被笼络到某个长老手下，指不定还要听对方的命令，做出什么不利于玄戈的事。
　　“……所以说，为什么会有长老会这种组织啊。”如采忍不住抱怨。
　　其实原因她是知道的。博物词条说长老会的建立本是为了制约王权，当时她还觉得辟邪族简直脑子有洞。然而在真正成为一只辟邪，了解这座城池的过去后，如采发现，这竟然是有必要的。
　　权力和责任本就是同一件事物的两面，拥有更大的权力也意味承担着更重的责任。千年以前，天鹿城所面对的敌人不计其数，所经历的战事远比如今频繁。若要让当时的辟邪王一边维持大阵，一边调兵遣将，一边带兵打仗，非得把妖累死不可。王辟邪孕育艰难，大阵又非王不可，天鹿城不能把王当消耗品使用。长老会便是在这种时候应运而生，由其余王族分走王上的权力和责任，使这座城池能够继续在战火中运转，击退一波又一波觊觎空间通道的妖魔。
　　以辟邪的寿数而言，千载时光不算什么。然而辟邪生性好战，族中少有寿终就寝者，在战事频繁的年代，代际交替更胜以往。于是长老的价值愈发凸显，即使后来没有那么多敌人进犯，长老会制度也因其存在的价值没有取消。
　　然后便一直延续到了今天。
　　其实长老会没有如采最开始想象的那么不堪。就像暄池长老说的那样，大部分长老并没有什么私心。他们只是履行自己认定的职责，用自己的方式辅佐王，以自己尊贵的身份为傲。可以说现在是他们支撑着这座城。这也是为什么先王敢在玄戈刚成年不久就撂摊子不干。
　　然而一颗老鼠屎就能坏了一锅粥，有私心的长老却不止一个。先王在位时就有争权夺利的，如今玄戈年轻，他们自持功高，打压新王，再正常不过。
　　而她想这么多，其实也没什么用。
　　事实就是这样。她现在想这些，和那些晚上喝着啤酒、对国家大事高谈阔论的中年男人没什么两样。无权无势，什么也做不了，思考再多也不过是庸人自扰。真要做什么的话，也得等她变得对王有用才行。
　　既然如此……如采在心里默默做出了决定。
　　最终，无论是王北洛、云无月还是蛾子精的手办都没有制成，岚相送的离火石始终保持着原有的样子，重剑重铸之事也被交给了老师风敏。在身体彻底恢复后，如采直接去昊焱长老那里报了道，正式接受对方的邀请。
　　她想：反正去哪都会和长老会扯上关系，不如去个赏识自己的部门。也能彻底发挥自己的才能。而且斥候是所有兵种中跑得最远的，对于早就想去魔域四处浪的她来说，是个正好合适的去处。
　　从今天开始做斥候，想想还有点小激动。
　　辟邪一族镇守连通常世的空间通道，自然要防备各种可能的威胁，而这正是侦察兵所要做的工作。除了探查碑渊海等魔域其他势力的动向，他们还要记录各处的环境与气候，对随时可能来袭的魔潮和风暴做出预告，不至于在发生意外时，族中却毫无准备。短短几个月，如采便跟着侦察队的前辈去过魔域许多地方，得知外面的许多事情，也学到许多先前所不知道的有用知识。
　　老实说，这份工作真的很适合她。她上手很快，能够适应到处奔波、收集资料做情报分析的生活。她也感到带她的前辈是真心想要提携她，或许是昊焱长老的特意安排。走得越远，在外面待得越久，如采对自己如今的身份意识也更清。没有密探，也用不到间谍，即使搞情报，辟邪也始终是光明磊落的辟邪。而她正是其中一员。
　　在为自己身份感到骄傲的同时，如采发现自己有点想家了。想那些漂亮的彩绘玻璃，想那些熟悉可亲的族民。
　　说起来，她出来也有半年了吧？
　　终于回到天鹿城，向昊焱长老复命之后，如采怀着欢快的心情回到了家。霓商还在慈幼坊没有回来，母亲不在，她钻进厨房，打算为自己和姐姐做一顿好吃的。
　　是时候展现自己非凡的厨艺了！
　　现在不像上古时期，没有什么调料、厨具，就算有心思也玩不出什么花样。也不像在流月城时，因为神血不饮不食，无人钻研厨艺。魔域的饮食文化不比常世差，母亲做的食物她从小吃到大，对此再清楚不过。
　　虽然这辈子从未下过厨，但是以前也做过饭，在魔域做菜应该，没什么难的……吧？
　　——事实证明，太他喵难了！！
　　在打开橱柜的那一刻，如采就发现自己错了。太多她不认识的食材，连处理都不知该从何下手。好不容易从中找出几个自己会弄的，该放什么调料，放多少又成了难题。魔域的许多东西对她来说都是陌生的，此生第一次进入厨房的她，像第一次做菜一样不知该怎么办好。
　　就在这个时候，她忽然想起了之前破开伏羲结界的试验。
　　那时候的他们也是在没有一点线索，完全不知所措的情况下，一点一点尝试不同的□□和不同配比，跟搞科研似的。那是她前世里为数不多的欢乐记忆。想起这些往事，如采不禁莞尔一笑。
　　等她回过神来，菜已经做好了。她拿起筷子，满怀期待地尝了一口自己做的食物——
　　然后面无表情地把东西扔进了垃圾桶。
　　如采：……我为什么要在做菜的事上参考谢衣的方法。
　　脑子进水了吧我？？？
　　接连做出好几盘卖相正常，味道却极其诡异的黑暗料理后，如采崩溃地发现：很多事情想起来容易，再想忘记却很难。先前跟心魔说不后悔恢复前世的记忆，现在她决定收回这句话。
　　她太后悔了！！
　　早知道厨艺是会传染的，她就不应该想起前世那些事！！！
　　虽然没有亲口吃过谢衣做的菜，但如采想，当年谢衣开始学做菜的时候，肯定也是两眼一抹黑，不知该如何下手。最后套用他研究偃术的方法，成功做出自己人生中第一盘黑暗料理。相比之下，自己应该还好一些，至少不是黑乎乎的一坨，看不出是什么东西……
　　如采猛地发觉不对：等等，我为什么要跟谢衣比！？
　　比就算了，跟谢衣比什么不好比做饭！？？
　　这么想的时候就已经输了好吗！！
　　明明做过不少味道不错的菜，曾经也是冬梅认定的轩辕丘特级厨师，怎么可能一段时间不做——虽然时间隔得有点长——就成了黑暗料理界中人？心中赌着一口气，如采发誓一定要做一道正常的菜，然后发现能用的食材都已经被她全部用光。
　　她沉默了一会儿。
　　“……出去钓鱼吧。”
　　在第一次出城前，如采就有过去钓鱼点钓鱼的心思，但在遇见伏流后忘记了这件事，也因为伏流没怎么涉足过光明野。如今却不一样，她怎么说也是通过了猎仪的成熟辟邪，不会像以前那样惊慌失措，看到伏流就控制不住纵火。
　　冷静地清理掉方圆百里所有魔物，如采淡定地坐回到水塘旁边。
　　心想：这下总算可以放心钓鱼了。
　　厨艺技能虽然崩了，但她的钓鱼技能还算安全，因为武力值的加成，更上一层楼。很快，鱼篓里就装满了长长的龙王鱼。
　　恭喜您获得“光明野钓鱼王”称号！
　　心满意足地收起鱼竿，如采将钓来的鱼和打到的魔核残片提了起来，打算回城。没想到在这时候远远见到几个身影。
　　“那是……”
　　“如采！”红发辟邪兴高采烈地打着招呼，“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是你，羽林！我刚回来没多久，没想到正好遇到你。”如采惊喜道，“啊，不如我跟你们一起回去？”
　　左右没几步就到天鹿城，队长点头同意，羽林便自然而然接过如采手里的东西。
　　“说起来，你们最近过得怎么样？”
　　伤好之后，羽林和岚相一样加入了外巡队，如今已经执行过几次巡逻任务，对工作都还适应。不像长期出差的如采，他们两个虽然不在一队，却总能见到面。讲完自己的事，话题自然而然扯到了两位共同的朋友身上。
　　从羽林那里，如采意外听说岚相被同队平民出身的战士打败的消息。虽说对手不止一位，但是——那可是以王族身份为傲的岚相啊喂！？
　　“真的假的？”如采忍不住瞪大了眼睛。
　　随着年龄增长，他们之间的实力差距基本固定下来。在她的印象里，岚相的实力是同龄王族中最强的，同辈中能够稳压他的也只有玄戈。这种强大可不是单纯靠数量就能超越，骤然得知对方落败，如采无法不惊讶。
　　“小岚的对手是谁？”
　　“一对孪生子，好像是姓风？”羽林回答，“我见过，他们实力不弱，但比起岚相还差些。那回之所以能胜，也是他们两个配合默契，双拳难敌四手。后来就没那么容易胜了。现在他们之间的胜负，似乎是三七开？”
　　谁三谁七，自不用问。
　　“他们为什么会打起来？还两个打一个……”如采疑惑，“不会是小岚又说了什么瞧不起人的话吧？”
　　同僚间起冲突很正常，但考虑到对方是平民出身，她很难不忘这方面想。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依我看，你说的很有可能。”羽林耸肩，看了一眼手里的鱼篓，“说起来，你钓这么多鱼做什么？”
　　“我本来是想……”如采下意识回应，随即立刻想到一件事，“对了，羽林，你会做饭的对吧！？”
　　自己做不好饭，可以找会做的嘛！反正最后的目的是吃好吃的，又不是享受做饭的乐趣。做妖不能太死板。
　　暗中感慨自己的机智，如采双眼发亮地看向红发辟邪，却没想到对方竟是一脸茫然。
　　“什么？做饭？我不会啊。”
　　如采诧异：“奇怪，我记得你会的啊……”
　　虽然忘了是在哪里听说的，但她记得很清楚，羽林会做吃的，做的还挺好吃。
　　“你记错了吧。”羽林挑眉。
　　“是我记错了吗？”如采怀疑道，想想不无可能，便妥协了：“好吧。那你考虑学一下做饭？”
　　“可以是可以，但你为什么不学？”羽林反问。
　　“emm……这么说吧，我钓这些鱼就是为了做饭，而我的厨艺……你一尝便知。”如采委婉道，没忍住加了一句：“你要不要来我家吃晚饭？”
　　“行啊，看来我今晚有口福了！”羽林欣喜道，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
　　一想到这张无知的笑脸在品尝过黑暗料理后可能的扭曲，如采心底忽然有了些许的负罪感。
　　要不……让霓商做几道菜保个底？
　　她卧床休养的时候尝过对方做的菜，虽然外观极其糟糕，看起来就极其黑暗，但只要放入嘴里，就会发现味道还是正常的。与她正好相反。不过和母亲色香味俱全的美食相比，她们两个都是渣渣，说出去真是个悲伤的故事。
　　唉，她悠悠叹了口气，要是母亲还在就好了。好想念妈妈做的菜啊。
　　“说起来岚相他们队应该已经回来了。要不叫上他一起？”羽林提议道。
　　如采嘴角抽搐：害自己不够，还要拉上队友？羽林你可以的。
　　“我在城里没见着他。”她试图转移话题。
　　“还没回来吗？不应该啊。是发生了什么吗？”羽林疑惑，“最迟今天也该回来了吧。”
　　“……是吗。”
　　事情被羽林说中了。待他们踏入天鹿城，一眼就看见了风尘仆仆的岚相和他的队友，显然是前脚刚回。还未张口，如采便看见银发辟邪注意到了她，一脸凝重向她走来。
　　“小岚，你——”
　　话没说完，她便被锁入一个坚硬，充满铁锈与灰尘气味的拥抱。这不是一个温柔的拥抱，给人的感觉甚至谈不上舒适。冷硬的盔甲死死地卡着她，有力的双臂箍得她几乎喘不过气。她的全部注意力都被疼痛抓去，连颈边暧昧的呼吸都顾及不到，更不要说其他辟邪的反应。
　　如采在心里尖叫：就算很久不见也不至于这么激动吧！小岚，咱能先把战甲卸了吗！？然而还没等她痛呼出声，她发现岚相的反应不大对劲。
　　他这是在……颤抖？
　　“你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吗？”如采小心翼翼问道。
　　岚相没有回答，只是把她抱得更紧。几乎要把她嵌入自己的身体。如采觉得再这样下去怕是要真·怀中抱妹杀，挣扎起来：“等等，岚相，你先把我松开！我……”
　　声音戛然而止，如采突然发现一件事。
　　岚相所在的队伍，是不是……少了两名战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