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三]菜鸡的奇幻冒险》落地成茄盒

40、剧情开始之前25

　　“那什么……老师有没有和你说，他要离火石做什么？”
　　穿过却邪之门后，为了避免谁都不说话的尴尬，如采率先挑起了话题。
　　“风敏先生说是为铸剑做准备，让我不要挑太大块的。”见对方陷入沉思，岚相直接问道：“有什么不对吗？”
　　“怎么说呢，离火石这个东西，据我所知，只有施工队和石匠会用，铸剑的话……”如采一脸的一言难尽。她怎么说也系统地学过铸剑，就算手头没有几件作品，什么材料有什么效果，她还是清楚的。
　　用离火石铸剑？“小岚，你该不会被老师骗了吧？”
　　被忽悠着跑腿什么的……也不是不可能？
　　“……你就这么揣度你的老师？”岚相无语。
　　先前不让人说风敏坏话的是谁啊？？
　　如采可不知道对方的想法，自顾自道：“也是，这种事风敏一般都是直说的，忽悠你也没好处。可这就奇怪了，他要离火石做什么……啊。”
　　她想起来了。
　　很久以前，在她开始做首饰前，离火石就是她最常用的练手材料！
　　如采还记得那时风敏嫌她的手不够灵巧，让她拿石头做雕刻。她想着既然要做，不如学着游戏里那个叫稀粥还是什么的小女孩，用离火石做手办，把幼年ver.的玄戈霓商岚相羽林北洛都做一遍——至于说最后一个怎么做，如采表示，只要把第一个头发撸上去就行。
　　人不在也可以被取材，双生子就这点好。
　　但要取离火石是不可能不去光明野的。当时的如采不敢去，便央求风敏。离火石就这样成了他们工坊所需材料之一。以前帮忙的都是“古道热肠”的季鸿，如今岚相也被使唤来找，如采无法不把这两件事对应起来。
　　她想：该不会……那石头是给我准备的吧？
　　有这个可能。在她出发去猎仪前，风敏就表达了希望她回来干活的愿望。为了准备前去魔之骸的许多事情，她已有小半年没有碰过铸造，手生是肯定的。
　　——可最后也没能找到魔之骸。
　　“果然……自己的锅还是要自己背啊。”如采泪流满面，在岚相不解的目光下解释道：“那些石头应该是给我准备的，让我稍微找一下手感，回去帮忙。不，以老师的性子，也可能这事就交给我全权负责了……”
　　不过，羽林的重剑啊，感觉压力好大。
　　“你以后有什么打算？”岚相问，“和你老师一样做铸剑师？”
　　“啊？我没想过铸剑。你怎么会这么想？”如采诧异，“以前母亲还在，倒是想过要不要做四极书阁的管理员……”毕竟比起铸剑师，图书馆管理员才是真正无敌的存在。
　　“现在的话，看哪个部队要我吧。你呢？”
　　“既然王上并无选拔近卫的打算，我自然是去外巡队任职。可是……”岚相迟疑道，“要是遇到魔，你怎么办？”
　　“当然是见即杀之，该干嘛干嘛。”如采理所当然道，“有什么问题吗？”
　　岚相定定地看着她：“不会受魔气影响？”
　　“这……”如采愣住。她这才明白对方说这些是为了什么，思绪一下被拉回到一个月前，嘴角缓缓垂下，内心也苦涩了几分。
　　岚相还没忘记她当时的顾虑，她却跟没事人一样。真是……
　　如采说不清心里什么滋味。
　　“魔气的事……倒是不用担心。”她苦笑道，“以后不会有问题了。”
　　在昏迷的那十五日，如采在梦里再次见到心魔，短暂的惊讶后，她立刻就明白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根本没有吞噬心魔，哪个都没有。吞噬魔核魔气的也不是她。
　　——她只是被自己的心魔附体了而已。
　　吞噬其他魔物是魔的本能，既是被魔附体，展现出魔的特性不足为奇。可那时的她并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情况，前世被制成怪物的恐惧延续到了今生，再加上对魔之力量的不熟悉和错误的猜想，这一切都促成了后来的理智蒸发。
　　真相大白的那一刻，如采只觉得荒诞至极。惊慌失措成了天大的笑话，回想自己的所作所为，更觉得自己如同跳梁小丑一般。如采当时就质问心魔为什么不早告诉她。心魔怒极反笑：“你觉得那时候有我说明的空隙？”
　　如采无言以对。
　　最终她们两个不欢而散。如采表示自己不需要也不会再使用对方，心魔则表示待在原灵境中正好乐得清闲。虽然她的瞳色是变不回原先的暗红了，但会注意这种事情的人很少。意识里的魔气除了云大佬会发现，其余人等根本察觉不了。而以她的观测来看，心魔无法越过她控制这具身体。不会出幺蛾子，便无需顾虑自己被其他辟邪排斥的可能。
　　问题已解决，可这些内情不能一一说与岚相听。如采思索片刻，编了个半真半假的谎：
　　“其实我后来想起来，心魔似乎在死前给我下了什么咒，所以心魔核里的魔气才会源源不断涌入我体内。我当时情绪不对，就没有想到。不过在、在那之后，魔气耗尽了，术就解开了。所以……”
　　不会再发生之前的事情了。
　　如采垂下眼眸：“对——”
　　“对不起。”
　　先把这句话说出来的却是岚相。
　　如采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向一头银发的青年。“为什么说对不起？”
　　“很多事情。”岚相简洁道，声音低哑。
　　在如采昏迷的这段时间，他想了很多。如果那时候他稍微照顾一下对方的情绪，不说那些刺激人的话，或许他们就不会打起来。那样的话，羽林不会受伤，如采也不会因为裂空而耗尽妖力。可那时候的他只顾着愤怒，为对方想要离开的念头，为对方舍弃他们的毫不犹豫。
　　她怎么可以离开天鹿城！？在碰见外巡队之前，他都是这么想。
　　直到回城以后，听见族民们的议论，岚相才恍然想起：汇合之前，如采对付的可是一只高阶心魔。心魔究竟意味着什么，从族民的反应就知道了。他们既然能接受他和羽林因心魔相斗，那么，独自面对心魔的如采为什么不能失控？
　　可笑他竟一直忽略了这一点，想当然地认为如采能够应付，却又在人家情绪不稳时讽刺她的实力……指关节因为握得太紧发出“咔咔”的声音，岚相心情复杂地看了一眼面露茫然的少女，随后转过了头：
　　“先前答应你的礼物，不能送你了。”
　　“……啊？”如采一脸懵。
　　对不起说的是这个？？
　　“天魔核被风敏先生拿去铸剑，其余的魔核残片他也一并都要。我原以为你不能用，所以就都给了他。”岚相解释道，“是我想当然了。抱歉。”
　　如采心想：啊，原来是以为她会受魔气影响，所以把东西先处理了。
　　可就一个礼物的事，至于说的这么正经吗？？？害她还以为——
　　以为……
　　以为什么呢？
　　“没关系啦。东西是你的，送不送，送给谁，当然是你说了算。魔核我以后可以自己打，你不用介意。而且要是负责铸剑的是我，你给老师和给我是一样的。”如采回过神来，笑着打趣：“真觉得对不起我的话，再送我一个礼物不就好了？”
　　岚相认真道：“那不一样。”
　　如采歪头：“有什么不一样？”
　　岚相心道：那是他成年猎仪得来的战利品，独此一份，意义非凡。怎么会和寻常的魔核一样？
　　可现在说这些也没有意义了。“……你想要什么？”他问。
　　这话题转移得也太生硬了吧，如采挑眉，善解人意地没有纠缠下去。
　　“想要什么啊……嗯，让我好好想想。”
　　难得一个狮子大开口的机会，如果是岚相的话，她说什么，对方肯定都会尽力弄到。可如采想了半天，发现自己这辈子过得太好了，一时间，竟然没有什么想要的东西。
　　既然这样，也没有折腾对方的必要。“这样好了，你帮我采集一些离火石，就当是送我的生辰贺礼吧！”
　　“离火石就行？”岚相皱眉。这也太简单了吧？
　　“当然不是什么离火石都行，我要的可是小岚送我的离火石~”如采笑眯眯道。
　　说起来，游戏里那个小女孩向王北洛要离火石，为的就是做岚相的雕像。她是因为这段剧情才想到用离火石做手办，离火石这才成为风敏收集的材料之一。如今让被委托到光明野的岚相本人去收集，仿佛是完成了某种轮回。
　　如采感慨：这是怎样一种奇妙的缘分啊！
　　为了某种冥冥之中的平衡，她是不是雕一个王北洛比较好？
　　这么想的她，完全没注意到自己的话给对方造成了怎样的暴击伤害。
　　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两个妖都没有说话，各自寻找合适的石头。沉默一直持续到他们回城路上，如采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直到半脚踏入却邪之门，她倏地想起自己有话没说，拽住了岚相的衣角。
　　“那个，岚相，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
　　“羽林说的那些，你为什么……”如采本想问“为什么默许流言传开”，可是见岚相回望向她，她突然觉得没有问这个的必要。一个向来说一不二的妖为什么没有张口反驳那些扭曲、但对她有利的谎言，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啊哈哈，没什么。”如采干笑两下，轻声道：“我只是想说，岚相，谢谢你。”
　　岚相：“……？”
　　只是几块石头而已，有什么好谢的？？
　　回城以后，两人很快就分别了。因为不确定风敏的真实意图，岚相转去把如采捡的离火石带给风敏，如采则带走了对方挑的离火石。一路往家走，如采盘算着这回做什么手办比较好，毕竟材料挺多的，除了王北洛还能再做上好几个。
　　对了，如采忽然想到：要不要做个云大佬！？
　　前两天她在梦里刚见过云无月，从她那里得知了冬梅的口信。消息来自先前到访的寄灵族男子，他过来找如采没找到，便胆战心惊地找到魇魅，说那位大人已经知道了如采的事，很感谢对方把小熊战神送来，减轻了他不少负担。另外转告如采不必着急见他，以后会有机会。至于说熊熊，就留在经天轮帮他好了~
　　如采当时就炸毛了：等等，我辛辛苦苦造熊熊不是来给你当打手的啊？？？明明是——
　　啊，是要找冬梅。说起来缙云就是冬梅的部下，那以对方为原型的小熊这样，好像……也没错？
　　好像还挺对的？？？
　　如采想了想便接受了这个结果，某个安全程序则不然。当云无月将寄灵族带来的战利品——也就是熊熊在赤水打下几枚的魔核残片——转交给她的时候，两只妖都看到蛾子精气得把自己脑袋扔了出去。在无法控制热武器的状态下，他也只能这么泄愤了。
　　云无月：……
　　如采：……噗。
　　鬼师蛾子，一个脑袋断了也可以继续活动的AI。可以说十分符合原设了。
　　这件事直接导致很多年后，在阳平对上巫炤的时候，云无月看对方头的眼神都不大对，生怕他使出什么不为人知的秘术。
　　当然这是后话了。眼下的如采还在想要不要用边角料做一个头身分离的蛾子手办，然后便在自家门口看到一位说生不生、说熟不熟的人物。
　　“昊焱长老？未料您大驾光临，您这是……有什么事吗？”如采匆忙行礼，诧异地问道。
　　“不必这般紧张。我只是有些疑惑，想得到如采小姐的解答。”昊焱笑着摆手。
　　“长老请讲？”
　　“你们猎仪时一路向西，是想去哪啊？”
　　“……！”
　　虽说他们三个在猎仪时聚在一起，显然是有问题的，这事也不是什么秘密，但大家的注意力大多都在天魔与大魔身上。就算偶尔有人疑惑，遇到天魔的时候为什么三个正好在一处，很快也会被旁边一句“你能打倒是自己上啊”给堵回去。没几个追究他们不合规矩的事。
　　可是如今被昊焱长老找上门来，直白地问到他们的真实目的，如采心中一紧，暗觉不妙。“您怎么会想起问这个？”她干笑着问。
　　“没什么，只是好奇你们怎么会遇到那个天魔。”昊焱长老说，“被碑渊海驱逐后，已有上百年没听说过那家伙的消息。所以我很想知道，怎么偏偏是你们遇到了它？便稍微调查了一下。唉，不愧是年轻人，你们走的可真是远啊。”
　　原来是因为那个天魔。如采稍微镇定了一些：“长老过誉了。要论见识和格局，我们这些小辈是远远比不上您的。唯一拿得出手的不过是一股冲劲，与莽撞却也没什么差别。”
　　昊焱摇头：“谦虚过头可就成了虚伪了，如采小姐。天鹿城有谁不知你幼时便习得裂空，不，应该说是自行领悟。那时可是把我都给惊着了。这次猎仪更是凭借远距离裂空救下了你的朋友。怎么会除了莽撞一无是处？真要说的话，倒是犬子更符合你的说辞。”
　　“呃……”如采一时卡顿。虽然知道家长说的话当不得真，可她心里还是忍不住认同这句话。
　　因为昊旌那家伙是真的脑子有病！
　　天天阴阳怪气嘲讽她的实力不说，还要连带她的亲友师长。如采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做了什么，惹的他一直咬着自己不放这么多年。若不是他实力比自己还强那么一些，她都想在某个月黑风高夜套麻袋胖揍一顿。
　　不过当着人家父亲，面子功夫还是要做的。她连忙回过神道：“您才刚刚教育我不要虚伪，就这样说令郎。似乎不大合适。令郎哪有您说的那么……怎么说也是……”
　　绞尽脑汁想出几句夸人的话，如采悲伤地发现：她实在没法昧着良心吹昊旌。
　　话说她为什么要对着那家伙的老爹夸他啊！！
　　昊焱长老打量了她一会儿，叹气道：“唉，有时我都在想，若是把你和我那不省心的儿子换一下，就好了。”
　　还没等如采反应过来，他便十分自然地问：“不请我进去喝杯茶吗？”
　　如采只能道：“……您请。”
　　对于这位不请自来、企图不明的客人，如采在交谈时始终保持警惕，谈到猎仪的事情更是有所保留，本能地不想让对方知道太多。然而她很快发现很多事情根本藏不住，在主管情报的昊焱长老面前，就算她说自己记不大清，对方也能从现有的信息中推出一二。
　　最后除了羽林骗人的那部分，其他的事情，他竟都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包括她本来想去找魔之骸的事，也包括她一直隐藏妖力的事。
　　这让如采不得不心悸。
　　魔之骸的事姑且不提。在她有意收敛妖力，又从来没有使过全力——或者说蓝还没用完就结束战斗的情况下，除了风敏、季鸿几个知道底细，大部分同族只知道她妖力强大，但对这份强大没有概念。直到这次为了赶回天鹿城用了几乎全部的妖力，昊焱又猜到了他们遇见天魔的地点。这才彻底暴露在对方眼前。
　　虽说被发现其实也没什么。可是这种仿佛被窥探隐私的感觉，还有对方这种奇货可居的眼神，都让如采本能地感到不舒服。
　　他找自己到底是想做什么……？
　　见如采似有疑虑，昊焱长老安抚地笑了笑，道：“陪我聊这么久你也累了吧，唉，也是我思虑不周，忘了你刚好没多久。早些休息吧，我这便不叨扰了。”
　　“长老慢走。”如采礼貌地将对方送至门口。
　　临别之际，昊焱像是忽然想到什么，随口道：“说起来，你们已经通过了猎仪，便是独当一面的战士了。既然如采小姐对魔域各处颇感兴趣，可有想过做侦查一类的事务？”
　　如采心里咯噔一下，想道：原来昊焱长老的目的是这个。
　　——他是想招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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