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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剧情开始之前12 ...

  •   后来如采才知道,辟邪族中执行任务的战士除非拥有足够强的实力,或者这个魔核就是他们的任务物品,一般不会随身携带魔核碎片。魔核是魔族最直接的力量来源,即使是碎片也会吸引来各种妖魔,给携带者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而如采他们在光明野遇到的那只伏流,就是被一整袋的魔核碎片·水给吸引过来的。
      伏流:你们杀了我辣么多同族,还不允许我过来看看吗?
      如采:……死吧!!
      当时她差点就失去了理智。若不是岚相就在身旁,有着光明野纵火犯之称的她定会重蹈昔日覆辙,一把火毁灭历代辟邪辛苦开辟出来的土地。
      讲道理,她的火系法术练得其实挺不错的。至少比她那“完全看不出是传自缙云”的剑术好。
      只不过……
      如采低下头,默默看着自己的手。直到现在她还能感到淡淡的余温。
      虽然这应该是错觉,但是……
      男孩子的手有这么热吗?
      等推开了家门,如采才发现自己竟然连工坊都没去,就傻乎乎地把碎片带回了家。她气恼地锤了一下自己的脑门。
      都在想什么呢我!!
      不就是握了一下手吗!!神游半天了!!
      不过能和岚相这么正常的交谈,甚至自然而然地想到约他同行,这是如采之前所料想不到的事。她原以为自己和岚相的关系已经生疏,就像毕业后很久不联系的同学,再见面时彼此都已面目全非,早就无话可谈;现在看来,他们的外表确实变了许多,可内在没变的部分却是更多。
      谈到后来,她竟然完全不记得自己和对方有很长时间不曾见面。
      这让如采有些开心。
      看着手里装着魔核碎片的袋子,少女不禁傻笑起来。虽然岚相嘴上埋汰自己,可是帮忙的时候却很上心,见自己专挑大块的碎片,就控制了下手的力度。如采想:其实小一点的碎片也是可以的,不过岚相显然并不知道这件事。
      真是可爱啊,小岚同学。搞得她都有点舍不得用这些魔核碎片了。
      将袋子放到了门厅一个显眼的角落,如采打算明天再带去工坊。
      “霓商,母亲,我回来了。”
      走进里屋,如采毫不意外地遇见她这一世的母亲正在教育霓商。家中长女将要参加猎仪,全家上下都处于一种紧张的氛围,这和母亲的过于担忧有很大的关系。
      如采发现自己这辈子的母亲对子女的安全有着非同寻常的执念,只要是有一点危险的事也足够她絮叨半天。每次跟着年长的辟邪离开天鹿城,她都会把注意事项嘱咐一遍,像是不要好勇斗狠,不要脱离队伍之类的,这些都还算正常。可听她最近对霓商说的这些,如采直觉哪里不对。
      虽然她也不希望霓商出事,可直接让对方不要离光明野太远,杀够一定数量的魔就尽快回来什么的……
      简直就像是让她应付了事一样。
      换做是刚成为辟邪的如采,不用母亲说也会这么做。可在发自内心想要变强,渐渐接受辟邪族的战斗文化后,她改变了自己的想法。
      过去的几十年中,如采学会和别的辟邪争斗,学会用实力赢得他人的认可,学会接受妖族的生存法则。虽然比起其他辟邪还是缺乏几分血性,但她已经不畏战,也不会再用裂空逃跑。时光让她变成一个彻头彻尾的辟邪,无论身还是心,都已不再是当年那个孱弱的人族。
      所以听到母亲这番话,如采有些难以接受,甚至不能理解:母亲当年不也是王族的战士吗?如今怎么……
      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等母女两个聊完以后,如采找到霓商,把最近新打的饰品一个一个都交给了对方:“这个耳饰可以抵御一定的火属性伤害,这个项链上镶嵌了能够提速的灵石。还有这个……你都试试看。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我再回去调整。”
      “如采,谢谢你。”霓商温和地打断了她,“我不需要这么多东西,你平时送我的饰品已经够多了。”
      “那不一样,这些——”
      “我知道。”霓商说,“猎仪时我自会小心,你不用过分担心我。”
      如采坚持道:“那你也试试。我好不容易设计的,至少让我看看好不好看吧。”
      “……好吧。”
      霓商打扮起来自然是好看的,即使是最普通的耳钉也能增色不少,何况是经如采精心设计、又镶嵌了灵石的华贵饰品。两姐妹互吹了一波,如采才迟疑地说:“刚才母亲说的那些话……”她皱起眉头,不知该怎么讲下去。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生在王族,自然要比其他族人承担更多的责任。真到了上战场的时刻,不管母亲说什么,我都不会逃避。可是……”霓商露出一个苦涩的笑,“如采,你出生的时候父亲已经不在了,所以你不知道我们的父母感情有多深。鸾凤和鸣,伉俪情深……用任何美好的词汇堆砌都不为过。我那时年纪小,很多事情已经记不得了,可我还记得父亲出战前和母亲说的那些话,也记得消息传来时,母亲悲痛欲绝的模样。我总会想,如果不是因为你我,说不定母亲就会这么随父亲去了。母亲这些年,真的很不容易。”
      如采沉默了。她到现在都没有想起恢复前世记忆前发生的事,可即使记得,霓商说的这些事也是她不知道的。
      对她来说,这辈子的父亲只是一个名字,只是每年一次的巽风台之行。她没有见过这位给予她生命的血亲,不知道他长什么模样,是强还是弱,是严厉还是温柔,也从未想过去了解对方;可霓商和母亲不一样。对她们来说,那可能是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伤口。
      “其实母亲和你一样,都是不想我出事。我答应她也是不想让她难过。但我不会真的按照她说的去做。”霓商坚定道,“猎仪的时候我不会留在光明野周围,但也不会去特别危险的地方。等杀够一定数量的魔,我就回来。”
      “那你……量力而行。”如采磕磕绊绊道,“还有,我和母亲可不一样。我是担心你出事,但我可不会约束你这个那个,我……”
      “我知道。”霓商笑着说,“你希望我能随心而活,母亲希望我能安稳地活,你们不一样。”
      “……嘛,你知道就好。”如采无措地抓了抓头发。
      有这么一个善解人意的姐姐,她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不过,如采忽然发现,母亲的现实仿佛预言了霓商的未来:她们都有一个英年早逝的伴侣,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独自生活。而且相比她娘,她姐的际遇可能更惨一些。因为未来的霓商是慢慢看着玄戈在十年间一点一点衰弱,知道等待他的是什么,还要在对方死前一起安排好所有后事。简直就像拿一把钝刀子来回来去的捅,疼痛连绵不绝地折磨着心底最柔软的地方。
      如采记得游戏里的王妃外柔内刚,为万民所倚,直到游戏结束,展现的也都是坚强的一面。可在玄戈过世后几十年、上百年,她会不会有感到力不从心,支撑不下去的时候?会不会因为伴侣的逝去而逐渐变得像母亲一样偏执?
      游戏的结束不代表生活的结束,无论霓商会如何走下去,她心里的伤痛恐怕都不会减少半分。
      如采不希望自己姐姐得到那样的结局。
      “霓商。”她干涩地开口。
      “嗯?”
      “我不会让你当寡妇的。”
      “……???”
      刚刚成年、尚未成婚的少女一脸茫然。
      你在说什么呢妹妹???
      深夜,梦里。发现自己站在一片血池之中的时候,如采的第一反应是:我就知道。
      在见到那该死的伏流之后,不做噩梦才怪!!!
      自从寻找姬轩辕的最后一个企划“旅行熊熊”被云大佬毙掉,江郎才尽的如采放弃了对梦的控制,每天晚上在自己一片漆黑的前灵境中当一条安静的咸鱼。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在那之后,她开始梦到一些毫无意义的片段,比如爬到山顶采花,或者在火堆前取暖之类的。没什么意思,却奇妙地能和白天发生的事,比如花纹设计,或者修习火系法术之类对应起来。而且相比自导自演的MMD视频和毫无悬念的单机游戏,这些梦有一种完全预料不到的惊喜感。她也就放任了这种状况的发生。
      但现在她后悔了。
      请问现在要回对梦境的控制权还来得及吗?
      如采完全能猜到下一刻会发生的剧情:一个没有角的、头顶圆润的伏流将会在她毫无防备的时候突然从血池中出现,然后——
      不管然后什么她都是拒绝的!!!
      忽然,红色的水面冒出了诡异的泡泡,在如采惊悚的表情下,一个脑袋缓缓从水里浮了出来。不用看也知道那是谁。
      如采猛地闭上了眼。
      换一个!!
      除了伏流什么都好,换一个!!!
      然后在睁开眼后看见了巫炤的头。
      如采:“……”
      巫炤:“……”
      如采:“换一个——!!!”
      在她不可思议的目光下,闭目的鬼师头颅又缓缓沉入粘稠的血,彻底化作了血池的一部分。整个画面恐怖、荒诞又可笑。
      如采有些崩溃地想:这什么诡异的梦啊???
      话说能不是脑袋吗?换个友好点的东西行不行???
      事实证明,不能。
      很快,另一个头颅就在巫炤刚刚沉下去的地方浮了出来。那是一个戴着单片镜的俊美男子,黑色长发被束在脑后,脸上挂着招牌的温柔笑容。正是那位通天彻底的大偃甲谢衣2.0。
      如采:“……”
      行吧,今天晚上就绕不开砍头梗了是吧?
      她感觉自己都要吓哭了。
      谢衣2.0说:“姑娘,我是这里的河神,看你哭得这么伤心,是掉了什么东西吗?”
      如采:见鬼的河神。这是金斧子银斧子的故事吗?那他下一句是不是要问——
      “是这个小太阳还是这个单反精呢?”
      ……很好。三个谢伯伯凑全了。
      鉴于浮在水面上的只有脑袋和一小段脖子,血池下面的情形又看不见,如采压下心里五味掺杂的情绪,抱着侥幸心理问道:“这……就是个脑袋,还是下面还连着身体?”
      谢衣2.0笑着歪头:“这里是你的梦境,姑娘你说呢?”
      如采认真道:“我觉得连着身体。”
      谢衣2.0说:“那让我们来看看——”
      “你在做什么?”云无月的声音忽然插了进来。
      如采吓得一个激灵。下一刻,无论是谢衣还是一地的血水全都消失不见,整个空间又变成了纯然的黑暗。
      她竟是在惊吓中找回了对梦的控制。
      心情复杂地转过身,如采对一脸不解的魇魅无奈道:“为什么你每次来我梦里,都这么尴尬……”
      第一次她在做缙云的MMD,后来在搞季鸿和风敏的拉郎CP,如今又是这一群脑袋的梦……云无月竟然没有错过她任何一个奇葩的梦。
      这让她很尴尬好吗!!
      云无月有些茫然地看着她,思考半刻,说了声“抱歉”。就在如采想说“不用你道歉”的时候,她又加了一句:“你的梦一向有趣,我倒不觉得尴尬。”
      如采:“……”
      请问她该摆什么表情?
      “话说,你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倒也没什么事。”云无月说,“不过最近有几个辟邪来过古厝回廊,妖力不弱,但不如你。他们身上并无我的信物,又不能如你一般能够穿梭梦境,我稍作掩藏,他们便发觉不了我。只是不知他们为何要找我,你可有什么线索?”
      “有妖找你?”如采一愣,“你这么说,我也不知道啊。而且天鹿城中妖力比我弱的可多了,你光这么说,我也无法锁定目标。”
      说起来,她的妖力量也是BUG级的,同辈中只稍逊于玄戈。放眼整个天鹿城,也没有几个妖力比她多的。她只当是又一个金手指,可如此一来,她的金手指未免也太多了些。
      如采心里疑惑,但这种事情云无月解答不了,她翻阅典籍也毫无线索,想不明白也只能放着了。
      云无月道:“虽不如你。却也差不了多少,想必和你一样有着王辟邪的血脉。”
      “王族的吗?”如采疑惑,“可你在古厝回廊的事情,王族中也不是谁都知道。会有谁去找你?”
      “说起来,当时你又如何知道我在古厝回廊?”云无月忽然问。
      如采面色一僵,因为这涉及到她穿越的传奇经历。“呃……其实我当时是被小岚小羽他们拉过去的,本来也没想去找你。不过我确实通过某种渠道得知了这个消息,总之……嗯,我想其他辟邪应该不会跟我有同样的情报源。”她支支吾吾道。
      说到辟邪族中的事,她似乎听说王上有意传位给成年没多久的玄戈,城中对此议论纷纷,长老会那边的动静好像也不小。莫非……
      “会不会是长老会的家伙?”如采猜测。
      “长老会……或许吧。”云无月抱臂沉思,“魇族以精神为食,身上带有混沌之气,是妖中最近魔的存在。如果有哪个辟邪想赶我走,倒也不是不可能。”
      如采忽然想起,游戏里似乎提到过这件事情。因为魇的力量在妖族里算得上顶级,又有那样特殊的习性,大多数妖族都对其敬而远之,只有同为妖族天花板的辟邪不需要忌惮对方。有敢收留魇魅的辟邪王,自然也有将其视为污浊之物的族民。
      “不过——”云无月话题一转,平静的目光投向了如采,“我先前没有察觉,你身上……似乎也有淡淡的魔气。”
      “……啊?”
      魔气?
      如采心想:是白天沾上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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