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三]菜鸡的奇幻冒险》落地成茄盒

26、剧情开始之前11

　　岚相这些年的变化很大。
　　幼时的妹妹头长成了过肩的长发，姣好的面庞也变得棱角分明。眼前的辟邪有着不容错认的俊朗外貌，如果小时候来看望如采的是这时候的岚相，她是无论如何也喊不出“妹子”这个称呼的。
　　长成帅哥了呢，小岚同学。
　　如采率先打了个招呼：“好久不见，岚相。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暗暗猜测：莫非是武场没有空地，才到光明野来？
　　“……好久不见。”岚相回道，神色似乎有些不自然：“我来采栎津草。难得你从工坊出来，到这里做什么？”
　　闻言，如采眼前一亮，直接忽略了对方的问题：“栎津草？我帮你吧。我知道有一个地方长了一大片栎津草，要不我带你过去？”
　　“不会麻烦到你？”
　　“没事没事，我的事不着急。先去找栎津草吧，那地方离这里不远。”如采笑着回应。
　　只要不用面对伏流，她什么都愿意做。
　　穿过奇形怪状的石群，如采带着岚相一路往低处走，踏入了阳光照射不到的阴影区域。最开始谁都不说话，就这么并肩慢悠悠地走着，总有种迷之尴尬的感觉。后来如采随口问了一句“你要栎津草做什么”——虽然谁都知道栎津草是用来疗伤的草药，这话颇有些没话找话的意味，不过总算是和老同学展开了话题。
　　据岚相说，他一个很尊敬的前辈在任务中遇到了险些打不过的强敌。虽然活着回来了，但他受的伤实在太重，仅靠辟邪自己的自愈能力不足以痊愈，需要药物辅助治疗。岚相去看望这位前辈的时候，正好遇见医师草药告急，于是他自请来光明野帮忙采集栎津草。
　　栎津草是辟邪族最常用的草药之一，便是没有学过草药学的战士也都能辨认出来。医师也确实需要帮助，就没有拒绝岚相的好意。
　　不过……“你怎么知道哪里有栎津草，而且还是一大片？”岚相问道。
　　据他所知，如采一般待在四极书阁或者工坊，只有傍晚的时候会去武场练剑，过着十分规律的死宅生活。他偶尔还会与同族约在光明野切磋，但如采基本不会出城，她也不像其他辟邪那样想去更远的地方冒险。似乎只满足于待在天鹿城内。
　　这样一个辟邪突然出现在光明野，还表现出对这里的熟稔，无疑是很奇怪的。
　　“呃……”如采语塞，因为谈到这个事情就不得不提另一件让她尴尬的事。“你还记得那次我们跟大人们出去，我中途裂空离开的事吗？”
　　“离开”的说法实在过于委婉，岚相的眼神变得微妙起来。“你那明明就是逃跑。”他直言道。
　　“好吧，随你怎么说。”如采摊手，“不过正是因为那次逃跑才让我发现了这个地方。你应该也发现了，我当初裂空的地点不是这里，要比这里更靠北一些。不过那个位置正好可以看到这里长了一大片栎津草。后来我发现其他辟邪都不知道有这么个地方，就一直想来一趟。”
　　说到这里她有些讪讪，因为自己也是第一次去那里。
　　不过，她偷偷瞄了一眼岚相，发现对方神色如常，像是根本没有注意到自己话语背后的意思，便安下心，继续依靠自己超强的方向感带路。
　　也就忽略了对方想要说什么的表情。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从这里上去应该就到了。”如采指着凹凸不平的石壁说，然后非常尴尬地发现这里十分陡峭，根本爬不上去。“呃……”
　　“裂空上去吧。”岚相提议。
　　“好。”
　　如今同龄的王族辟邪大多都学会了裂空，只不过他们能够移动的范围还很小，能到的只有自己视野可见的地方，撕开的空间裂口往往也只够他们自己通过。岚相就是这样的一个辟邪，光论裂空的能力，他是比不过想去哪就去哪、想带谁就带谁的如采的。
　　如采忽然想到：其实自己可以带岚相直接裂空过来的。
　　然而她竟然没想到使用裂空，这种时候还要对方来提醒她？？
　　不过岚相之前也没提到直接裂空过来……应该也是刚刚才想到的吧，如采想。
　　两只辟邪裂空到石壁上面，映入眼帘的是一大片栎津草。不同植株的红色叶片一片盖着一片，遮住了整个地面。金黄色的花一朵挨着一朵，在空中随风摇曳。确实如少女所言长成了一片。但医师所需要的只是栎津草很小的一部分，等他们翻过所有的植株，采摘下来的草药还是连篮子都填不满。
　　“要不我们再去别的地方看看？”如采忍不住问。她每次铸造消耗的材料都是按箱算的，看着这点连篮子都填不满的草药，总觉得不够。
　　“不用，这些应该够了。”岚相说，“谢谢。你来这里应该也有事要做吧，我帮你。”
　　“啊，不用不用！先把草药带回去吧，前辈不还急着用吗！”如采下意识拒绝道。
　　“没那么急。而且再跑一趟也麻烦。” 岚相坚持地看向她。
　　“那……”如采很想说自己的事也不着急，不过转念一想，她这次出来是来打怪的，队伍里有一个输出更高的DPS，自己能拉的仇恨自然会降低，要面对的怪也就少了。但战利品却比自己一个人时更多。
　　这么一想，她还有什么理由拒绝岚相的主动帮忙？
　　如采立刻改口：“那我们往外走吧，我要的东西就在光明野最外围。”
　　她可真是个小机灵鬼！
　　或许是因为先前的聊天化解了彼此间的疏离，往外走的时候，岚相主动挑起了话题：“你近来都在做什么？”
　　“最近都在给我姐打新的饰品。霓商马上就要成年了，过几个月就要参加猎仪，我想给她做一些有防护效果的饰物。”如采说，“因为要镶灵石上去，所以得设计灵石的镶嵌孔，而且是战斗时戴的饰品，所以不能太累赘。光是设计就花费了我好大的功夫，之后……”
　　也许是因为很久没和朋友相处，恰好又聊到自己擅长的话题，如采就像被打开了话匣子，滔滔不绝地讲了起来。岚相在一旁安静地听，没有一点不耐烦的样子。
　　说到后来，如采自己都有些不好意思了：“听我讲这些，是不是很无聊？要不我们聊些别的？”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说的这些事其实并不适合讲给男孩子。话说，哪个男的会对女孩子的珠宝首饰感兴趣啊！？
　　脑子进水了吧她！！
　　不料岚相偏过头说：“没有。我……对铸造的事情也不了解，听你说这些，并不觉得无聊。”
　　“……好吧。”如采讷讷道。
　　虽然对话很正常，没让对方感到无趣也挺好的，但看岚相这个反应……
　　怎么感觉比先前更尴尬了？？？
　　“所以你这次出来是要收集做饰品的材料？”岚相问，“是离火石？”光明野中丰富的、可能会用到的铸造材料，他只想得到这个。
　　“不是。做饰品没有谁会用离火石的。虽然好看，但它太重了。”如采回过神道，“不知你知不知道魔核碎片其实也可以成为铸造的材料？我这次来就是想打一些魔核碎片回去，和别的材料一起做成灵石。”
　　“原来如此。”岚相挑眉，“不过说起魔核，光明野中的魔物并不多，西边的虚魔野倒是有数不清的下等魔。你是想去那里？”
　　“我一个未成年辟邪哪敢单独去那么危险的地方。”如采失笑道，“而且不同种的魔物，其魔核碎片的用处也不一样。虚魔野的魔物虽多，可那里大多都是幽隐，它们的魔核碎片不是我需要的。我要的……”
　　如采顿了一下。
　　“话说在前，岚相，你可不能笑我。”
　　“我笑你做什么。”岚相奇怪道，随后恍然明白了什么。在光明野就能遇到的魔，如采又是这个反应，答案简直昭然若现。
　　“别告诉我，你现在还害怕伏流。”
　　“……”
　　害怕怎么了！
　　人总有些害怕的东西，这多正常！！
　　如果没有害怕的东西，那只是还没遇到而已！！
　　岚相不解：“你到底有什么好害怕的？区区下等魔而已。以你现在的实力，根本不足为惧。”
　　如采随便找了个理由：“大概是五行不合吧。”
　　等他们来到光明野外围的水泽，岚相寻着魔气浓郁的地方找过去，根本不给如采拖延或者做心理准备的机会，直接触发了和伏流的战斗。看着下等魔一个一个从水里窜出，如采心里疯狂刷屏，甚至复习起了英语。
　　喵了个咪的！
　　喵了个咪的！！
　　小岚你要不要这么急，咱一个一个打行不行！？非要挑人老窝？？？
　　虽然她确实需要很多很多魔核碎片·水，就算杀死这么多伏流都可能不够。但看这么多伏流出现在她身边，她心里慌得一批。
　　喵了个咪的——！！！
　　本着“它死我就安全”的想法，如采逮着一点动静都会裂空过去，把刚从水里出来的下等魔摁着往死里揍，宛如在打地鼠。对一切不管不顾的她好几次直接闯入了岚相的攻击范围，这不仅牵制了对方的动作，还差点伤到自己。
　　“你还是在旁边歇息吧。”岚相一枪击碎了浮于半空中的魔核，对面露感动的如采毫不留情道：“我可不希望辛苦收集的栎津草全浪费在你身上。”
　　要是如采真的对他出剑，他可不一定能控制自己不还手。
　　如采也意识到自己的捣乱行为，连忙退到一边。
　　“好的，那你加油！”
　　没有一个疯狂裂空窜来窜去的菜辟邪拖后腿，岚相收拾伏流的动作快了许多。很快，这里的魔气就被一扫而空，岚相抱臂靠在树干上，看着少女拾取地上的魔核碎片。
　　“太感谢你了，小岚！这么多的魔核碎片，足够我做防火的灵石了！”如采喜出望外道。
　　“不必。是你先帮了我。”岚相回道。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又觉得这时候打断如采的兴奋不大好。最后还是忍不住训诫：“不过你对伏流的心态还是该改改，对区区下等魔也慌乱成这样，剑法用得乱七八糟。身为战士，面对敌人应保持沉着冷静，你——”
　　发觉如采不知何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转过来怔怔地看着他，岚相有些不自在地问：“你看我做什么？”
　　如采迟疑道：“我刚才，叫你‘小岚’。”
　　“……”岚相猛地睁大双眼。
　　“你现在……是不是不介意我这么叫你了？”如采小心翼翼地问。
　　有一段时间，岚相特别介意别人叫他“小岚”，要是谁敢当面这么叫他，他可不给对方好脸色看。对如采也不例外。这让如采感到十分委屈，当初让她称呼他“小岚”的是他，现在不让她这么称呼的也是他。男辟邪的心真是让人捉摸不透。
　　所以当时如采半生气半搞怪地说：“好的小岚，没问题小岚。”
　　赶在对方炸毛之前，她保证不会在外人在场的时候这么叫他，结果羽林过来开口就是一个“小岚”，场面一度十分失控。后来玄戈不知从何处也知道了“小岚”这个称呼，在和岚相切磋的时候随口说了一句。于是场面彻底控制不住了。
　　现在想来，岚相在那个时候就对玄戈有了不一般的崇敬。
　　在那以后，识趣的她再也没有提过“小岚”这个称呼。几十年过去了，忽然叫出这个称呼的时候，如采自己都没反应过来。
　　不过看岚相的反应，对方显然也想起了这段往事。
　　“……随你怎么叫吧。”说着，岚相把目光投向了别处。
　　“那……小岚？”如采试探道。
　　“嗯？”
　　“小岚。”
　　“什么事？”岚相抬眼看她。
　　“没什么，就是叫叫。”如采笑着说，“感觉很久没有这么叫过你了，小岚~”
　　好像一下子回到了小时候。
　　“……收拾你的碎片去！”
　　把地上能用的碎片收到袋子里，也只装了四分之一。岚相二话没说就向下一个魔气浓郁之地进发，根本不给如采拒绝的机会。不过她想多攒些碎片是好事，就老老实实跟在对方身后，在尽可能保持冷静的情况下为对方掠阵。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这次打完，可用的碎片要比先前多了一些。
　　等他们终于填满了袋子，光明野的伏流也差不多被屠尽了。两只妖坐到水边的石头上休憩，打算恢复体力后返程。
　　“说起来，等霓商猎仪归来，没几年就轮到我们了。”如采忽然说，“我记得你、羽林还有我是同岁，而猎仪也只要求独立离开光明野，没有说离开光明野后不能组队吧？”
　　“你想做什么？”岚相怀疑地看了她一眼。
　　“就是有一个地方一直想去看看，我自己一个妖过去有点危险，所以……”如采意有所指地笑着说，在岚相开口前抢先道：“别和我说什么猎仪是要证明自己实力这种冠冕堂皇的废话，就算我们三个一起行动，最后战果的结算还不是像狩猎那时候一样，该谁的就算谁的？再说，辟邪族的战士都是以小队形式行动的，怎么看团队协作能力才是对一名战士而言更重要的能力吧？这样彼此安危还更有保障一些。”
　　岚相打断了她：“且不提羽林会不会答应你，你忽略了一件事。”
　　“什么？”如采茫然。
　　“你的生辰在我们出发后一个月。按理来说，你应该比我们晚一年参加猎仪。”
　　如采整个妖僵住了。
　　虽然这个计划是她临时起意，但岚相说的事她完全没想到过！！
　　她急忙补救道：“不对不对不对，我记得天鹿城里有刚过完生辰就自行离开光明野的先例，如果我不是和大部队一起——”
　　“那我们也已经走了一个月了。”岚相耿直道。
　　“……”
　　所以她这是要比小伙伴晚一年成年了？？
　　如采欲哭无泪地问：“你说我现在去改户口本上的信息还来得及吗？”
　　“……别闹。”
　　“可我是真的想和你们一起去那个地方……”如采沮丧地说，“话说小岚你都不好奇那个地方是哪吗？”
　　“我……”
　　“算了，既然去不了就当我没说吧。”如采叹气道，“回去吧，你不还要把草药送给前辈吗，我也正好拿这些碎片锻造灵石。”说着，她将手伸向装碎片的口袋，却意外摸到了一个滑溜溜的东西。她嘀咕着转过了头：“什么玩意儿——”
　　然后发现自己手底下是一只伏流的脑袋。
　　如采：“……”
　　岚相：“……”
　　伏流：“……？”
　　还是一只活着的伏流。
　　如采下意识松手，退了三步，然后在岚相的注视下发出了毫无形象的一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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