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剑三]菜鸡的奇幻冒险》落地成茄盒

13、上古时期13

　　回到集泷以后，如采一直忙得脚不沾地。她有几年没回故乡，前些年在集泷待的时间也不长，许多新来的人、新诞生的孩童都不认识。这次花食节想要说动大多数人前去有熊，她还需要做很多工作。
　　第一个需要搞定的就是她的好友於蓝。
　　於蓝不能理解如采的所作所为，无论是她拒绝在集泷举办花食节，还是怂恿众人参与花食节的举动，她都难以接受。
　　“如采，你究竟在想什么。”於蓝扶着额角，疲惫地叹气。
　　她和如采虽然亲近，年少时想法已经不同，如今分歧只会越来越大。各谈各的事还好，如今牵扯到部族事务，她又是族长夫人，不可能善罢甘休。
　　对此如采也很无奈。对于仅剩的这么一个闺蜜，她不想欺骗对方；可是不骗，她又难以达成自己的目标。生命为重，她默念着，为了救人，说些谎话算不得什么错。
　　她期盼地看向对方：“於蓝，你愿意相信我吗。”
　　“……你啊。”於蓝的表情颇为一言难尽。她摇了摇头，语气松了许多：“我自然是信你的。我也知道你是我们三个里最有主见的。可是你今天必须得给我个理由，如采。事关集泷，我不能只因为你一个人的话就……”
　　“我可以告诉你。”如采思索了一下，坚定道：“可是这件事情，你不要告诉别人。”
　　“行，你说。”
　　“你还记得我和辛尔是怎么认识的吗？”
　　那是她第一次遇见缙云。那时她和辛尔一起离开部落采集食物，不幸遇到了游荡在树林中的魔，差点死在那些魔的手里。是缙云救了她们，也是他率饕餮部清空了集泷附近的魔。在那之后，集泷戒严了很久，如采这才有机会和辛尔、於蓝相熟。
　　“那时候魔物突然出现在集泷附近，并不是偶然。獍妖在集泷附近开了一道空间裂缝，只要有通道在，魔物就可以源源不断地从魔域来到人间。”如采一本正经地胡扯道。
　　獍妖劈开空间是真，空间裂缝也是真，但具体案例要具体分析。集泷附近的魔到底是怎么来的，她其实并不清楚。不过她可以确认的是，於蓝也不清楚。不借题发挥一下，简直对不起她那次生死线上的徘徊。
　　“和饕餮部一起来的祭司封印了那道裂缝，集泷这才安稳了这么多年。如今獍妖已除，辟邪又和人类交好，不会再有新的空间裂缝出现。”
　　“你说的这些我也听不大懂。不过照你所说，集泷目前是安全的。”於蓝皱眉，“那你又在顾虑什么？”
　　清点储备粮食，整理人事资料，如采现在在做的事情她看得明白，这些无不是为避难做打算。可诸事无恙，她们为什么要避难？
　　如采摇了摇头：“空间裂缝只是被封印了。打开本就存在的通道总比打开一条新的容易，这件事不需要獍妖，其他魔族就能做到。而乱羽山现在已经出现了魔——”
　　“你说什么！？魔又出现了！？”於蓝大惊，“为何我们一点消息也没有，姬轩辕大人不是说——”
　　如采打断了她：“是你们回到集泷后的事情，若非巫炤告诉我，我也不知道。”
　　“你说……巫炤大人？”於蓝难以置信地看着她，“那位西陵的鬼师，被奉若神明的主祭大人……？”
　　“呃……是。”如采汗颜。
　　她忽然想起，自己有很多事情没有告诉於蓝。
　　“天呐……如采！你从未提过，你和那位大人还有来往！”
　　——她和巫炤的关系就是其中一件。
　　“嘛，缙云失踪那些年往西陵多跑了几趟，然后就熟了……”如采不知该怎么解释，有些苦恼地挠头发，“然后……总之……就这样了。”
　　缙云回来以后，她和两位大佬在一起相处的时间久了，渐渐不以为然。可如今看於蓝的反应，她才猛地意识到，自己能与有熊的战神和西陵的鬼师谈笑风生，其实是一件相当不可思议的事情。
　　她看他们是朋友，可其他人看他们却是传说。
　　“於蓝，咱们先不提巫炤的事。”如采言归正传道，“我担心集泷在未来会遭到袭击，希望你能带集泷的大部分人趁花食节的机会投奔有熊，能带走一个是一个。”
　　扯着巫炤的大旗，如采成功地说服了尚处于震惊状态的於蓝。她把自己的大部分计划都和对方说了，包括人员移动的方案，以及抵御魔物的阵法。於蓝对她的话基本全盘接受。
　　有集泷的族长夫人相助，接下来的事情都很顺利。
　　一天，於蓝带了好消息回来：“我们已经和郾川、郝洺的族长商议过了。按你说的，到时候他们会把大部分族人都带去有熊，剩下的老弱妇孺则带去郾川。郾川也同意集泷的人过去。这样就没问题了吧？”
　　“太好了！”如采开心极了，“多亏了你，於蓝！要不是你，这事不一定能成。太感谢你了！！”
　　“你也不瞧瞧我是谁，我男人是谁。”於蓝自满道，“而且集泷、郾川、郝洺三邑本就多有来往，我们两个去说，让他们庇佑一些老人孩子，又由我们‘集泷的如采’亲自带队，郾川的族长自然不会拒绝。”
　　不过魔物会来的事情，她没有告诉任何人。
　　“郾川那边说会多留些男人保护部落。不过依我看，他们族长可不像心思单纯的，那表情，像是想把你留在那里了。”於蓝调侃道，“哎呀，我们如采现在也是这么受欢迎呢~”
　　如采哭笑不得地看着她：“郾川要是有人爱慕我，当年我们一起过去的时候就知道了。你不会是把我和巫炤的关系说出去了吧？”不然怎么突然这么好说话？
　　於蓝瞪了她一眼：“我要说出去，你觉得还有人敢打你的主意？”
　　如采想想：“……也是。”
　　她和缙云的绯闻已经吓退了不少人。要是那些人知道自己还有一个这么厉害的朋友，怕是连和她说话的勇气都没有了。
　　倒不是怀疑如采和巫炤之间会有什么男女私情。西陵的鬼师虽然不同于一般的祭司，但说到底还是祭司阶层的一员，人们不会把他往嫁娶之事上想。真正的问题在于巫之堂有许多不为人知的秘术，这种神秘会在不知情的人那里转化为恐怖，一点一点侵蚀他们本就不够强大的心脏。若非於蓝和如采是故交，她也会因为害怕而疏远对方。
　　没说出去也好。以巫炤的名义瞎忽悠已经让如采很过意不去了。如果这回又是拿对方的名头搞定的，如采简直不知道自己在这次浩劫中活下来后该怎么面对这位朋友。
　　不过说实话，巫炤的名头是真的好用。这个时代的祭司有着超然的地位，因为他们能沟通人神，所以没有人会质疑他们的话。鬼师的地位又不同于一般的祭司。如采只要在自己的谎话后面加一个破折号巫炤夫斯基，这句话立刻荣升真理。简直不能更方便。
　　唉，当年骗家长的时候，她怎么就没有这么个朋友呢。
　　“对了，辛尔的儿女呢？他们这次也会跟着去有熊吧？”如采忽然问道。
　　“我问过了，孩子的父亲要去参加这次花食节。应该都会带去。”於蓝说，“不过就算留在郾川也不要紧，你不是也在那里吗？而且你手里有姬轩辕大人的阵法。”
　　可如采对自己的计划也没有十足的把握。
　　“……如果可以，还是去有熊更好。”
　　闻言，於蓝沉下了脸。
　　“如采，你告诉我，你不会出事。”
　　她紧紧地盯着如采，想要从对方口中得到一个承诺。
　　“……我当然会活下来。你知道的，我比任何人都不想死。”如采促狭地笑了一下，随口找了个借口：“我只是害怕熊孩子在身边烦心，我又不会带孩子，还是带走比较省事。”
　　“我看你教有熊那些孩子认字时可没这个问题。”於蓝可不敢苟同她的话，“再说，若你早早嫁人，现在哪有这些问题？”
　　大龄剩女感受到了来自好友的深深恶意。
　　“行吧。”如采撇嘴，“你说的都对。”
　　很快就到了出发的那一天。於蓝前脚去了有熊，如采后脚带着剩下的族人就往郾川移动。他们拿走了集泷的所有储备粮，其他人只当是防止被盗，但只有如采知道，他们要在郾川度过相当艰难的一段时间。
　　等到了郾川，如采暗道不好。
　　“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
　　不是说了让他们把大部分族人带去有熊吗？？
　　郾川的人告诉她说是为了保护众人的安全，可如采担心这么多人被封在墙里会出事。尤其是随着时间流逝，粮食一点一点减少的时候，魔物还没打进来，部落内部就会先乱起来。她一个弱女子，又不是郾川人，怕是到时候控制不了局势。
　　但这还不是最糟糕的事。在来到郾川的第二天，如采见到了辛尔的儿子。
　　“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如采惊叫。
　　没人知道那一刻她心里有多崩溃：辛尔就留下这么两个孩子，要是出了什么事——
　　那她这些忙活又是为了什么？？
　　孩子告诉如采，他担心奶奶一个人待在郾川没人照料，所以请缨留下，他父亲也同意了。既然是孩子的一片孝心，如采也无法说什么。
　　“早知道我就应该……罢了，既然我在这里，除非我死，否则绝不会让你出事。”
　　孩子不知道如采所忧心的事情，他露出一张天真无邪的笑脸，对自己母亲的好友说：“放心吧，如采姨。大人们都在，郾川不会有事的。而且我有阿母留下来的护身符，要真出什么意外的话，我会保护如采姨的。”
　　他手里拿着一个陶鸟哨子，那是他的“护身符”，也是辛尔新婚时向如采讨要的礼物。相比送给司危的那个小巧的哨子，这个哨子要大许多，并不方便随身携带。
　　如采没想到有一天能在这个孩子身上再次见到它，而且还被对方当成了护身符。
　　她心酸地想：要是连这个孩子都保护不了，怎么对得起这个孩子、还有孩子母亲对她的信任？
　　不过有一个原则问题需要先解决。
　　“叫姐姐。”如采黑了脸。
　　“……”
　　“叫、姐、姐。”
　　“……如采姐。”
　　“乖孩子~”
　　辛尔的儿子坚定了如采要守住郾川的决心。如采花了几天熟悉整个部落的布局，赶在魔物到来之前把灵石安置在该放的位置。郾川人笑她小题大做，她只当没听见。
　　此时距离花食节还有八天，也就是说，魔物明天就会出现在集泷。郝洺的人不知为何迟迟未来，如采特意叮嘱守卫的人，只要郝洺的人进入郾川，就立刻关上城门。届时法阵将会正式生效，郾川就此成为固若金汤之地。
　　只剩一天了。
　　那一晚如采根本睡不着觉。她担心魔物提前出现，害怕郾川人懒散误事，觉得还是自己亲自看着比较好。于是她走到了木城墙的高台上，瞭望远方。
　　她恍然想起游戏里似乎有那么一段剧情，是在缙云驰援集泷三邑时，游戏里的那个如采和朋友都被困在集泷。朋友哭泣绝望，那个如采却拿着长枪冲了出去，想给朋友制造逃离的机会。可她的勇气在冲到魔面前时也散了。
　　是啊，那可是魔。就算嘴上逞强，真的见到，又怎能不怕？
　　危急时刻，游戏里的如采得到缙云相救。这个曾经目睹缙云真容，又向他告过白的配角，在上古时期的剧情里算是难得的幸运儿，即使最终死于巫之堂人手里，也给玩家留下了极其深刻的印象。她想，这样一个出彩的角色，一定会出现在不少古剑三的同人文里吧。
　　而她比那个如采还要幸运。那个如采做过的事她都做过，那个如采没做的她也做了。早在许多年前，她和她的朋友就已经享受到被战神保护的待遇。如今，她和朋友的孩子都在这座城墙中，等待黎明。
　　接下来的发展必然和游戏不同。如采已经不在集泷，而缙云想必也不会来集泷三邑。
　　一切只能靠自己了。
　　等待的时间极为漫长。如采从半夜等到第二天的早上，无论是郝洺的人还是魔，什么都没见着。她估摸着魔从集泷过来要花些时间，于是耐心等待。
　　等到了晌午，西陵的方向燃起了赤色的烽烟。这引起了郾川内部的骚动。不用如采再提，站岗的人主动提高了警惕。
　　“……大人，如采大人！”没过多久，就有人跑过来找她，“郝洺的人过来了，但是他们后面……他们后面有魔物跟着！”
　　一语激起千层浪。
　　“魔……这不可能，魔怎么会……”
　　“你确定是魔物吗！？”
　　来通报的人斩钉截铁：“我不会看错，确实是魔！”
　　其他人忽然就说不出话了。那一天，人们终于想起了被魔物支配的恐惧。
　　如采却想：终于来了。她感到心中一颗石头终于落了地。那一刻，她说不清是放松还是紧张。
　　“派人下去接应，等郝洺的人全部进来就把门关上！”她当机立断道，“我这就去启动法阵，请诸位莫要惊慌，各司其职，各守其位！”
　　已经没人管如采这个外乡人是否僭越了。这时候但凡谁给个定心丸，六神无主的他们都会乖乖照做。
　　“来人，燃烽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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