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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在成为小仓之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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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在成为小仓之前
没有人一生下来就是注定要被抛弃的。
在小仓裕子成为小仓裕子之前，在被抛弃的人被抛弃之前。她最后的记忆。
小仓裕子从医院出来，小跑着回到了家。
用钥匙打开门。门口放了一双男孩子的球鞋。
小仓裕子知道，是水户於泉的小儿子日吉若来了。
日吉若比自己小一岁，因为父母离婚，父亲强势的财力和权力，要求他跟着祖父母一起生活。从小接受贵族式教育，又沿袭日吉家一贯的传统，从小学武。就读在冰帝学院二年级。
换上了家居鞋，小仓裕子冲沙发上坐着打游戏的日吉若打了声招呼，日吉若也淡淡地回应了一句。
小仓裕子拿着包走到厨房，询问水户需不需要帮助。水户於泉拍拍小仓，示意自己要大展身手，将她赶去楼上换家居服。
小仓裕子走上楼，进门前，发现隔壁的客房已经被收拾过了。
是日吉若要过来住一段时间吧。
小仓裕子暗自想到。走进自己的房间换上了衣服。
全身镜前的女孩黑发黑眸，个子不高，但是身材匀称。
面对着镜子，笑得时候，眼睛会眯起，嘴角上扬的弧度不高不低。
因着模仿的次数太多，所以轻而易举能做出这样的表情，不显生硬。好像是触动到一根神经就能引起的条件反射。
可是自己本来应该是这样的吗。
小仓裕子扪心自问。
恐怕怎么也想不到现在这样的生活吧。
但是在成为小仓裕子之前，这一段本就太过久远的记忆被拉扯开来。
本来明明都已经把那些很久以前的经历，都给当做一段长久的梦境来处理。但是今天一想，也许那并不是梦境呢。
明明只有十五岁的少女，却已经把更小时候的记忆，牢牢地锁在了大脑深处，不被人窥伺，甚至不被自己回忆起来。
那时候，小仓裕子还没有成为小仓裕子。
那时候，在被抛弃的人还没有被抛弃之前。
小仓裕子朦朦胧胧地回想起一片玫瑰色的花园。
回想起的都是不真切的，精致的食物，装饰华丽的大厅，舒适精美的房间。会一见面就给自己一个大大拥抱的人影。
就像是梦境一样，小仓裕子总是想不起这些零碎的东西，究竟是哪一次吃了发霉的面包，烧糊涂以后做的一个美梦，还是真的有那么一个地方，能够给她这些梦境般的东西。
苍白得像是一场醒不过来的梦。
*
晚餐是水户於泉亲自主厨的。没有嫁到日吉家之前，水户家也是望族。所以，也学得一手茶花厨艺。
水户事无巨细地询问了日吉若在学校的点点滴滴，日吉若也是一一对答，两人的相处模式，即便是隔了很久，都没有一点的生疏和隔阂。
大概这就是亲情吧，小仓裕子心想。
即便是隔了这么久时间，但是如果是因为血浓于水的关系，就还能心心相印，彼此接纳对方的关怀。
水户於泉爱着这两个孩子。当然还有她的大儿子。
在这里的日吉若，虽然不像他的哥哥那样，学业有成，早早出国深造。但是日吉若是个细心而且勤奋的孩子，可能也不像是小仓裕子那样，对着周围的事物有极强的接纳能力。
但是日吉若，一直都是坚持下去的那个。就像在决定离开日吉家的那天，六岁的日吉若冲上来给了她一个拥抱，他从不会哭哭啼啼索求自己想要的。他只对着妈妈说，要幸福。
水户於泉一想起那个时候小小的孩子。就会生出一种愧疚。
自己没有能力把他从日吉家带出来，也希望他能在日吉家受到更好的教育，领养小孩，可能就是为了弥补两个孩子都不在自己身边所留下的亏空。
然后小仓裕子的出现，可能不太像是一个孩子。
但是却像是小小的日吉若一样，需要她去心疼，需要她去爱。
日吉若晚饭吃得很慢。对于小仓裕子，还小的时候，第一次得知她的存在，他还一度埋怨过母亲，然后憎恨小仓裕子。
伴随年龄的长大，了解母亲的难处和寂寞，日吉若也逐渐接纳了小仓裕子作为这个家庭一部分的存在。虽然无法亲近，但是却可以相敬如宾。
这个时候，水户於泉突然想到了什么。
“阿若，你的武术练得怎么样了。”
“还好，还是跟往常一样，只有跆拳道社的两个学长可以打败我。”日吉若慢条斯理地夹了一块秋刀鱼。
“你可以和裕子切磋一下哦。”水户於泉鼓着一侧的腮帮子，“裕子真的很厉害，上次跟我出去超市采购。有个小偷抢走了我的钱包。裕子立马就追了上去。对方还拿着刀子，结果裕子几下就把他制服了，简直就像是中国武打片！”
日吉若脑补了一下这个电影情节似的画面。突然产生了好奇。
一个初中生能制服一个成年男性？
如果不是母亲亲口说出来，这还真的让人诧异。能用巧劲将锋利物隔开的同时，还能打倒对方。
日吉若脑海里面里面浮现出几种反击的方式。
下克上！
他瘪了瘪嘴。
水户於泉观察到了日吉若跃跃欲试的表情，转头询问式地看了一眼小仓裕子，得到首肯以后。她提议道：“要不，吃完晚饭你们可以去地下室的房间里面比划一下？”
日吉若一脸兴奋地转向小仓裕子，表情没有丝毫对于女性武者的蔑视，只有跃跃欲试和讨教武艺的快乐。
小仓裕子收到了这样激情的感染，点头。
*
晚餐结束以后，小仓和日吉两人在厨房帮忙收拾餐具和垃圾。
水户於泉上楼帮日吉重新整理了客房，还买了几件新的男生睡衣。
日吉若突然瞅了一眼旁边的小仓裕子。
小时候因为自己极为讨厌这个领养的姐姐，所以总觉得她面目可憎，虚伪邪恶。
但是不得不承认，光看外表，你不可能想象到她能徒手制服持刀凶手。手臂纤细，听母亲说她还是立海大的前几名，靠着那个成绩，相信进入一所极为优秀的高中也是很有可能。
好好观察，日吉若觉得，小仓裕子有点像熟悉。
说不出来的熟悉，可能是因为有点像是另外一个人。日吉若自己的熟人。
但是一下子又想不起来像是谁。
日吉若抓抓脑袋，放下了这个念头，有点期待等会的比试。
*
水户家的地下室，特意为了日吉若的到来，有一个小小的练武室。
底下放了厚厚的榻榻米，这样即便是摔倒了也不会觉得疼。
水户於泉将他们俩赶到地下室以后，就心满意足地出门采购周末的食材和日常用品。
“我听妈妈说，你是立海大女子跆拳道社？”
“嗯，只是一个小部员而已。”
“那你制服持刀小偷，很厉害。”日吉若听到小仓裕子谦虚地回答，夸奖，“如果不是因为我只有初二，凭我的实力可以做部长。”
“嗯，冰帝的跆拳道社很强。”
“但是没有网球社强啦。”日吉若轻松地一笑，“而且，网球社有很多很厉害的人。我有更多的机会能够‘下克上’了。”
彼此站好位置。
日吉若注意到，小仓裕子的站姿，和平时的站姿没有很大的差别。但是细心观察到就能发现，就连她平时的站姿里面，都有点随时防御的味道在。
她总是站在角落，或者是某些手肘手臂难以到达的地方，跟你保持一个不亲密也不疏远的距离，刁钻的位置处。
就连在对战当中，也没有刻意的手势。
日吉若一进入练武状态，步伐立即发生了改变。
如果有网球社的部员来此旁观，就能发现，日吉若平时的网球步伐里面，都是在武术对决中常用的步伐。每一步都饱含着试探与进攻的意图。
这正是日吉家的武术精髓所在，杀伐果断，一招一式，皆有所指。
然后千锤百炼，将对方置于必败之地。
面对小仓裕子，日吉若不像是网球队里的忍足郁士，总是一副温和绅士的样子。他将她作为一名武者来对待。
日吉若保持着对于年长者的谦卑。静等小仓裕子出招。
小仓裕子观察了一下日吉若的步伐，也觉得非常有意思，能够保持在几个方向选择性的发力。她先一个前步，惯用的左手假动作出拳，日吉立马用不习惯的左手隔挡，右手蓄力。
没有想到第一拳就是一个假动作，出拳行云流水，游刃有余。然后轻飘飘地就收回了力道，回击他的右拳，然后小仓左脚勾住日吉的右脚。
日吉上半身的力道还没有卸掉，就发现脚上在钳制他的行动。
日吉凭借着自己灵敏的反射神经，弯腰稳住身体，险险地躲开小仓裕子的左拳击。趔趄了一下，立马稳住心神，退开小仓的攻击范围。
着实没有想到小仓裕子如此棘手，日吉若虚擦了一把汗。
武术和网球有异曲同工之处。假动作在网球中也是经常被用的技巧。
但是一个人能随时收住自己的力量，随时改变打击的方向。
以最小的体力，给对方最大的压制。并且对方明显察觉了日吉惯用右手，左手的力量和反应明显比右手慢。
此时，日吉观察小仓的表情。
和平时看起来驯良的样子不同，此时此刻她很专注，面上几乎没有流露出一点情绪。就像是祖父母经常对他教导的，在决斗中，不可轻泄自己的意图。
一丝挫败感已经埋藏在了日吉若的心底。
“你很强。”日吉若微喘，“你这么强，完全有实力成为部长。”岂止是女子跆拳道社的部长，恐怕自己的学长都只能险胜，甚至被打败。
“部长并不是只要强就好了。”小仓裕子歪头一笑，想到了幸村精市，“部长应该是能鼓舞一整个团队的人。”只恐怕，像我这样，她们发现根本达不到我这样，在生死对决中锻炼出来的，以最小的伤害，换取最大程度胜利的能力。
日吉若此时愈发发觉，小仓裕子很像一个人。
不是性貌上的相似，是气质上，有一种飘忽不可见的隐藏的倨傲。
只怕她藏得太好，平日里温良的样子让人完全想不到，这个女孩的内心一直都是一个倨傲的王。
管辖着自己的王国，不允许自己的疆土被侵犯一丝一毫。
但是，像谁呢？
*
水户於泉回来的时候，两人已经各自冲澡坐在沙发上等着她回来了。
水户一看小仓裕子的表情，也不知道胜败如何。
又一看日吉若的表情，也没有明显的情绪。但是以一个母亲的直觉，她相信是小仓裕子胜了。
她招呼两人去车里将采购的东西都搬回来，又指挥这两个孩子将新睡衣和零食拿到各自房间里面去。
突然有一瞬间，水户觉得生活已经非常圆满了。
有日吉若这个外冷内热的别扭孩子、还有小仓裕子这个细敏多思的小大人。如果一直都这样就好了。水户心想。
——突然一个念头冒了出来。
没准，阿若可以和裕子在一起？
……
……
似乎也不是不可以诶？！
作者有话要说： 求求我们的小宝贝们给我留个言吧！！
不然我真的以为没有人看！！
真的没有更新的动力嗷嗷嗷！！（哭泣x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