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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春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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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边树上垂下来的是松萝,俗名树胡子!它们只能存活在空气质量极好的高海拔环境中,所以被称为环境监测计……”唐若水介绍了山上的植物,注意到不远处的湖边水花泛滥,示意大家噤声,然后悄悄靠近了过去,终于喜形于色地向方言卓他们和近处的人们招手,作了哑语:“重唇鱼!神鱼!”
唐若水的哑语是段杰教的,明了的段杰赶紧低声告诉周围的人们,大家轻手轻脚地过去,一个个压抑了兴奋和激动……
水边有一大群重唇鱼在上下翻滚游戏!人们可以清晰地看到它们黑点圆直的身子、马蹄形的(三层)嘴唇……那么多(二十到三十厘米的)大鱼足足嬉戏了十分钟,才在后来的观者如堵中倏然散去……
游客们兴奋极了,屏息许久终于大声欢呼、彩声四起……
“这不对!神鱼常年呆在湖底,只有杜鹃花盛开的时候才上来吃花可以见到或者被捞起……这怎么?”有本地工作人员听着大家的啧啧赞叹和互相恭维一头雾水,也似乎嗅到了空气里弥漫有杜鹃花的芬芳清香……
“庄总说不想错过,我们就想办法了!”远处的罗星笑了。在水边投放杜鹃花香的饵料不足以吸引湖底的重唇鱼,那么,就弄下去几个鱼雷状的潜水跟踪器,效果果然不一般,被打搅的重唇鱼哄然四散,有的到了湖边就发现了美味的饵料,于是……他们昨天在无人的湖边角落已经有过实验,今天万无一失!“看到神鱼而且持续十分钟盛况”的神迹事件是他们的人为预谋操作,他们的庄总聪明睿智会明白的,其他人不可能知道幕后就只能兴奋了……
庄之蝶笑了,她的幸运感是打了折扣,可是她如今已经不是靠幸运女神眷顾而是依靠强大实力完成大部分的工作。而且,看着周围的人们尤其方言卓激动到眼放绿光、眉飞色舞,她还是很高兴的……
“今天真是完美的一天,幸运幸福眷顾的一天!恭喜大家,这是我们旅途的一个美好的小句号……大家回去别太兴奋,一定要好好休息!‘爱一个人,带他到亚丁;恨一个人,也带他到亚丁’,这是我感悟最深的广告宣传语!明天一早,我们出发去‘水蓝色星球上的最后一片净土’稻城亚丁……”唐若水的承上启下来了,让游客们在兴高采烈中又有了新的憧憬。
和唐若水、段杰及他们的团队告别,方言卓等一行四人来到了雾霭渐起中已炊烟袅袅、孩童打闹的洛茸村……
庄园安静、低调地隐藏在世外桃源般的村子里,外观上的两层白色建筑让它在周围湖光山色、森林草甸和散落的藏式平房这幅大自然的水墨丹青里显得略微耸立不群,进去更是别有洞天——院子里满眼的绿,二层四面的木围栏,藏式的雕梁画栋,通透的顶棚玻璃之下红黄白蓝绿的三角旗……
房间里的装饰和陈设是藏式乡村风——古朴但不陈旧,绚丽而不浮夸,没有惊世骇俗,一切用心打造、普通中尽显整洁舒适……
打开落地大窗,方言卓惊喜地看到了淡金色的山顶、淡云缭绕的山腰、绵延到山麓的缤纷森林、山谷中的牛马羊在夕阳的阴影里悠然走来……真是一处空灵毓秀的人间秘境、一幅绝美的山水画卷!
“你知道的,生命中总要有一些时光是随着自己的心去虚度的,无论如何艰难,因为那对你而言才是存活在世的意义……”周清爽坐在藏毯铺垫的雕花木沙发里,念着庄园的广告宣传词,点头不已。
“先吃饭,再来品茶、吃水果!”范德哈赫忍不住提醒。
晚饭并不山珍海味,但是看的出、也品的出都是原生态、绿色健康的菜肴,饭后的品茶感觉一般,砖茶、腥味的奶让方言卓有些不适,其他人更是浅尝辄止,聊天放松、向亲朋好友炫耀看到神鱼之后各回房间……
方言卓连接了充电器,打开笔记本电脑写作:
刘芃觉得赛约说默鹿延咄饿了独耳灰狼三天的话一定有假!因为,人们看到灰狼没有虚弱疲敝的迹象,也不示弱逃走,而是仰天长啸之后凶悍无畏地看向了对面的十二名骑手,目光中尽是杀戮……
默鹿延咄是大巫师,也是月氏部最强的武士,虽然不用他上阵动刀枪,他却没有落下每日的强身练武。三天前,卫士们围住肇事灰狼,他打晕了饱食、一心逃走的灰狼,是把它关了起来但是定量喂饲。托卡洛则让手下送来了提炼的药丸,默鹿延咄刚掺在了食物里喂了……这头灰狼将爆发成倍的战力,而且暴戾迅捷、悍不畏死!他们就是要让月氏老百姓看到狼的凶悍残忍,让他们远离狼神,然后灰狼精疲力竭,默鹿延咄立毙之挽狂澜于既倒,尽显他的强大和火神的伟大……这是一个不在乎十二名骑手的死活、他是最后胜利者的精心的局!目前十二人有十一个外族,唯一的月氏人矢坎烈又是刘芃的人,让默鹿延咄觉得这就是天意了!所以,他更加不在乎场中十二人的死活……
几个回合更多是独耳灰狼的主动冲锋之后,场中的十一人(罽宾人被咬开了喉咙奄奄一息,拔拓罗左手负伤包扎)意识到了危机,甚至感受到了这就是阴谋!于是,除了钵咄禄、矢坎烈和乌郁屠,其他八个人都躲在了他们身后,原本狂热叫嚣的“十二人还会弄不过一只狼!”的心思已经转变为了勉强自保甚至寄望于别人保住自己的性命,看着逡巡来去、兀自咆哮威吓的独耳灰狼,也和□□马匹一样变得腿肚子转筋、眼神惊恐躲闪……
“下马步战!”钵咄禄大吼,下马扬了短匕。
听的懂他的匈奴话的四个人(乌郁屠和他的四弟、阿鲁罕、拔拓罗)跳下了马背,阿鲁罕则用西域通用的大夏语向其余的人喊话,于是,十一个人放弃马匹围着重伤的罽宾人形成了一个面向独耳灰狼的半圆圈子!面对强敌恶魔,他们是勇士不能逃跑,那么必须团结一心……
马匹冲进了远离的人群中,人们看不到独耳灰狼的狞厉凶暴,场中的十一人却是心惊肉跳、寒意从脚底向上升腾……
“这个局面不对!虽然只是一匹狼却狡猾凶残,疯了一样……”刘芃看的到场中的状况,也能冷静思考:“它不饿,也不逃!似乎拿定主意大肆杀伤、咬死这些人,尽情尽力地耗尽它的能量,视死如归……”
“再强的独狼面对多人围攻也只会逃走,可这是死战无畏的方式!”身边的阿禺浑有同感,咋舌不已。
吃了“不怕死”药的灰狼正如刘芃所讲,正面冲向了钵咄禄等人扬起的匕首,但是,距离五步时突然急刹,然后,暴起咬向了左手持匕的钵咄禄和右手持匕的乌郁屠之间,两人下意识地抬腿躲闪,于是灰狼锋利的牙齿划过了乌郁屠的小腿,他挂彩了!灰狼其势不停,冲过了他的四弟身前,一口咬住血流如注的罽宾人的肩头并把罽宾人拖出了圈子……
“他死了!”听到罽宾人的一声惨叫,之后身子再没了动静,人们大惊失色,不由自主地再次后退,远离了场中四散奔逃的“勇士”们。独耳灰狼并没有撕扯罽宾人的尸身吃肉,转身追向了逃走的大宛人……
如此的血腥追逐让来参加欢腾祥和春祭的月氏人惊恐战栗了……
骑在高头大马上的托卡洛对他的实验结果满意非常——服了药的灰狼不仅凶猛剽悍、不知伤痛,而且狡猾凶残如故!居然懂得避实击虚,首先干死了重伤、无力反抗的罽宾人,也让原本势众的十一人吓破了胆!这又追击了形单影只只顾仓皇逃命已然顾头不顾腚的大宛人……
默鹿延咄在仔细观察,注意到了独耳灰狼肩头负伤,血在流淌,沾染弄湿了左前爪的白毛……那么再等上一刻钟,灰狼会在不知不觉中流尽血液,他要及时而出,打死这头灰狼!不过,几个回合的打斗来看,灰狼好像没有护着它的残耳,不知是不是药物让灰狼无感了,这可能不再是它的弱点……
“这已经不是叼羊的游戏!”刘芃心下凌然,没有再犹豫,扬起他的破风刀、骑着高大的红山冲进了场内……
独耳灰狼已经咬了大宛人的大腿和臀部让他遍体鳞伤,只是大宛人抱住头颅顽抗就是不放开咽喉、脖子、肚子这些要害却虚弱致命的地方!一头惊恐乱奔的马冲过来撞开了大宛人拼命维持的防御,眼看着大宛人危在旦夕的时候,莎车人左骑君曼古阿尼骑着骆驼回来挡在了大宛人的身前,可是灰狼速度太快了,勒转骆驼的曼古阿尼感到肩上搭了一对利爪、后背有重物,没有回头,反手匕首划出,人滚下了骆驼,起身的同时他听到月氏人的欢呼,然后钵咄禄、乌郁屠和矢坎烈抢到了他的身边:“我们合力对付这头恶狼!”
刘芃跨马扬刀进场的时候,阳光洒下来,高大威猛红色披风的他和更加高大屹立的红山战马让人们惊呆了,仿佛看到了天神下凡!发狂乱奔踢晕了大宛人的马冲向了他,刘芃当机立断俯身将疯马一刀齐着脖根挥为了两段,红山在马身的屁股上狠狠地踹蹬了一脚,惯性使无头马冲了十余步倒在了地上,血从马腔子里喷涌而出,然后汩汩地染红了一大片草地……月氏人更加的目瞪口呆、面面相觑,片刻之后爆发出了如雷的掌声和经久不息的欢呼!
失血眩晕的独耳灰狼也看到了刘芃强如天人的一幕,面对刘芃和红山的步步逼近,它后退了!围观的月氏人第一次大踏步地靠近来,缩小了包围圈,伴随着“索斯!索斯!索斯!”的巨大欢呼……
“矢坎烈!解决它。”刘芃下马,把腰间的刺喉递给了矢坎烈。
已然摇晃的独耳灰狼发出了哀鸣,没有了凶残暴虐的目光,在矢坎烈划出的漫天寒光下,它做了垂死绝望的最后一击……
血竭力竭的灰狼被矢坎烈刺中心脏,来了个“透心凉”!矢坎烈抹干刺喉的血迹,把短匕奉还并把灰狼的尸身恭敬地放在了刘芃面前的时候,人们的欢呼声历久不息,远山也传来了悠扬凄厉的狼嚎……
“我们要打倒他!可是让他得利成为了大英雄……”这样想的不仅有托卡洛、默鹿延咄,还有封绶矢坎烈为亲卫营右千夫长的月氏王括克合山,他们想的“他”不是硬着头皮的矢坎烈,而是为朋友高兴的刘芃……
比武场的胜者也已经决出!
月氏与匈奴、乌孙为世仇,但这是祈福的春祭前的友好竞技。所以,匈奴人在比武场的连场胜利让月氏人很是不甘,可是不服不行——人家都是凭真本事打赢的!而且,这最后披上白色披风、拿起弯刀和大盾的居然不是匈奴人,是一个头发披散、衣衫褴褛、肌肉虬结的汉子!赛约询问了,然后大声地告诉围观众人:“他说他是羌人勒罕,万里奔波来寻找一个月氏部中的羌人女子南林姑娘!今天下场赢取胜利是因为受够了匈奴人的欺压,也把荣耀送给五年未见的南林,给她真正的幸福……好汉子,勇士!我们祝福他们……”
艳阳高照,顶天立地的勒罕古铜色的肌肤上闪耀着晶莹的汗珠,破衫、乱发和满脸的胡须遮不住他坚毅如鹰、狂热如火的目光,让围观的月氏女人尤其年青姑娘们赞叹,“南林,羌女”也被她们当做了无比艳羡的名字张扬开来!渐渐地,有都密部的女人(很多塞人)明白过来——“英雄勒罕”追求的南林就是她们的翕侯夫人!于是,女人们崇拜的目光中有了惋惜,也有的燃起了希冀——比武场胜者的彩头是百夫长、牛百头、羊千只,未来更是不可限量!
为勒罕系上披风的是月氏王妃氏安,她主动要求来给比武场“颁奖”,艳名远播、丰腴性感、精心打扮、美目流转的氏安出场了,她就是要在这样的大场面吸引男人们的垂涎,让他们为她疯狂……氏安举手投足之间,效果看来已经有了——看到了男人们色眯眯、陶醉的目光盯了她的丰臀□□!女人们却是叽叽喳喳指点了她的身后,氏安怒了:“月氏王妃在此,尔等……”话音未落,已经有人跪倒,氏安也看到勒罕自顾披了披风,握刀持盾从她面前走过去追问了方才大叫“我知道你原本的心上人南林在哪里!”的塞人姑娘喀卜娜……
好玩爱热闹的喀卜娜还是从王帐里跑了出来,也想观察一下刘芃的动向——她觉得刘芃和明月原本百年好合的状态却突然分开是不太对劲的!也惊闻了一些更大的消息想告诉刘芃,觉得也许刘芃可以带着她们离开月氏,在大山深处或者大湖中的小岛(像粟可洛和胭脂妃那样)隐居于刘芃说的“世外桃源”过上神仙眷侣般的生活,她就做那个善良漂亮的小女仆……
可是,看着眼前高大英武(勒罕背着阳光走来,她根本看不清,是想象)的大英雄,年满十六岁、情窦已开的少女喀卜娜在那一瞬间改主意了!她要和勒罕英雄在一起,勒罕已远的心上人是南林,那么和明月公主、刘芃一定熟悉,也许嫁给勒罕依然可以和他们在一起,两对神仙眷侣罢了……
神游物外的喀卜娜没有听到勒罕的问话“南林在哪里?带我去见她,那边的牛羊都是你的!”就是这一念之间,身旁的姑娘们已经抢在她的身前,不顾氏安王妃的怒火万丈(这是欢乐祥和的春祭,有了基本的跪拜尊重之后可以不再拘礼,而且青年男女的追求是被鼓励的,氏安的近来的名声又不佳),争先恐后地带着勒罕离开了!醒悟过来的喀卜娜赶紧追了上去……
抵达都密翕侯大帐的时候,勒罕已经有些恍惚——女人们的七嘴八舌已经让他知道了噩耗,南林守了他们的三年之约,应该守了四年!去年已经嫁给了都密翕侯屈珊毋卢兰,如今有孕在身……毋卢兰是那个英俊孔武如他的小伙子,贵为翕侯却顶着门第的巨大阻力娶了女奴身份的南林,一定是真爱无疑!他心内酸楚,也为南林高兴,被抽走了信念一般的脚步愈发沉重了……
三年前,勒罕的二弟迎娶了酋长女儿玛多,在勒罕的帮助下,部落也成为了羌人中的强部,收容了翻越祁连山而来的部分月氏人。但是,势大的匈奴人来了,他和部落也曾抗争,偶尔的势均力敌也有过胜利,然而老酋长看清了形势,力主和匈奴人媾和,归附纳贡!部民们的生活重归清苦,不过有了和平,也算稳定了下来……憋屈的勒罕试图联系羌人诸部抵抗匈奴人,可是响应者寥寥,二弟向他提起了“三年之约”,于是,心灰意冷的勒罕离开了羌人部落,踏上了西进寻找月氏人和南林的路途:经过敦煌绿洲,闯入过白龙堆,在天山南北的大漠和草原徘徊了一年,辛苦奔波劳顿中四处打探月氏和南林的消息……可是,他和南林的“三年之期”在天湖北的时就已经到了。然后,他被扫荡天山的乌布朵仆丸深夜擒获送往了蒲类海的右贤王庭,右贤王敬他英武劝他归附送他财宝和女人,勒罕不为所动,终于被带枷送往浚稽山的草原服了苦役,匈奴人还是想收降他磨他的锐气,一年的日子虽苦,他顽强地挺过来了……
冬天,草原大风雪,许多牛羊和匈奴平民被冻死,自顾不暇!勒罕逃了出来,以无比的信念向西到了金山,经过了厉兵秣马的乌孙部落,找到西行的大夏商队一路跟随着来到了这天池边的月氏王庭……
勒罕渴望南林也在坚守,不负他三年来的万里追寻!这是他一路行来的支持,可是“三年之期”已经过去了两年,而且南林分明恪守了四年,他只有对命运的伤心欲绝和对匈奴人的刻骨仇恨,没有一丁点对南林的怨愤……
“翕侯夫人不在这里!”这答案让勒罕追问了,喜形于色的女仆接道:“翕侯大人也赶回去了!小侯爷或者小公主就要出生了……”
日中时午餐!大湖边升腾起了袅袅的炊烟,人们大口喝酒、大块吃肉,载歌载舞,一派热闹繁荣的景象……
十一名参加叼狼大赛的武士,除了五名匈奴系的(钵咄禄、阿鲁罕、拔拓罗和乌郁屠兄弟,他们已经会合奥犍十箭和比武场带队的利伏乌兰咄)、去治伤的大宛人和回营的矢坎烈,其余的四个人(安息武士索阿莱斯、都密部塞人吉尼塞、莎车左骑君曼古阿尼、康居人赫米德契)围在刘芃身边攀谈——他们各自的语言和大夏语相近,这是他们的大恩人、狼畏的战神!
“独耳狼攻击我们中的弱者和落单的人!这战法像极了匈奴人……”吉尼塞认为。他曾经追随都密翕侯屈珊毋卢兰和乌布朵仆丸部作战,身为塞人战意不足,却也真正见识到了匈奴人的凶蛮剽勇!而且在逃跑中,马快的匈奴人越过抵抗的伙伴追杀了逃的更狼狈的他,让他困顿之中几乎绝望!贪生怕死的他面对死亡的威胁只有硬着头皮返身而战,他毕竟经过战阵也身强力壮就击退了几名匈奴人的围攻!让他讶异非常的是,几名匈奴人然后放过他去追击了逃的更快的人,几名仓皇的月氏士兵很快倒在了他们的刀下……“匈奴人喜欢用恃强凌弱的方式打击我们,我们的士气没了害怕了,他们才可以为所欲为!强手他们要么放过,要么留给更强的十夫长、百夫长……‘不拿羔羊面对狼,而是狼面对羔羊’——这是他们屡试不爽的战法!”屈珊毋卢兰后来告诉他。
“那头狼像中了魔咒!根本不在乎负伤……”索阿莱斯想起了当时和吉尼塞并肩防御,狼放过了合力的他们。得到六子米罗巴提被救出的消息,安息王惊喜交加。但是,安息和月氏隔着茫茫大漠、草原和崇山峻岭,兴起的帝国内部叛乱不止,如果兴师动众地为了一个王子远征不会得到热衷于土地和奴隶的贵族们的支持,还可能因为国内空虚为人所乘!爱子心切、慎重权衡之后的安息王派出了几批武士来协助狄欧米罗,索阿莱斯家的地位尊崇,孤身一人而来,身份的掩护是使者,和狄欧米罗留下的心腹赫米德契接头以后,心痒难耐地跟着赫米德契来参加了叼羊(狼)大赛。灰狼眼里的残暴凶光这会儿仍让他心有余悸,觉得独耳灰狼不正常,像服了呼玛圣水的信徒,那些信徒往往心醉神迷的模样,绵软无力或者恍惚傻笑不是这样狂暴凶狡!他仍然感觉狼是一样被人为操纵……索阿莱斯把他的想法向刘芃提及,刘芃于是若有所思。
“山南城廓诸国流传着芃大将的传说!我原本不信而来,今日一见才知传说并不符实!那一刀之威分明是天神下凡,真正一夫当关的战神……楼兰王世子说你是他的叔父,我们国王以为他屈尊,这我却觉得世子是在高攀!”曼古阿尼的恭维发自肺腑,说不出更好的溢美之词。
“我和楼兰王结过金兰兄弟……亦列水河谷之战时我没有红山,也没有破风和刺喉,当时算一个初出茅庐的毛头小子……”刘芃的谦逊大家听懂了——他把“初出茅庐”直译为了大夏语的“走出石头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