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迷心窍》华中岚虎

60、独自在哈巴村

　　“又是这样！”喀卜娜哭笑不得却不敢声形于色，默默在帐外肃立看着刘芃泠然离去。从前，刘芃和明月相敬如宾，都为对方着想，这有了夫妻之实以来却总是莫名其妙地爆发小冲突，难道是并不和谐？略懂人事的喀卜娜猜测，不担心他们之间的小冷战，她已经习以为常刘芃回头来曲意逢迎，或者明月把膳食放在刘芃面前不给筷子不让手抓然后靠在刘芃身上夹菜喂他……掀开帘子的喀卜娜意外看到了泪眼婆娑的明月，忽然觉得大事不妙了！
　　一天来经历了很多事却不能向刘芃诉说的明月很是委屈，想到了慈爱和蔼却英年离世的母亲、一路西行而来的艰难困苦、和刘芃的相识相知相爱（最初的）相杀……感到了痛彻心扉的孤苦无依：
　　早上，明月参加了伯父的葬礼，伯父是年纪最长的王室核心成员，当年遵从祖父的意愿让位给先王，然后默默地辅佐先王、打理月氏老营，尤其在先王被杀、月氏西迁的这些年，殚精竭智地先后扶持粟可洛和括克合山兄弟，如今安居下来，他却因为年事已高和积劳成疾去世了……
　　月氏王族和各部高层悉数参加了伯王的葬礼，刘芃没有到场（他是外族人也并非拜火的信徒），繁复庄严的仪式之后，简朴装扮的尸首按照伯王本人的遗愿没有如既往的王室成员去世那样进行防腐处理、安葬入陵墓，而是遵循最虔诚的拜火教葬礼被放上了“寂静之塔”接受鹰鹫的啄食……
　　呆立失神的明月在回想昨晚伯父弥留之际对她的谆谆教诲，那时回光返照的伯父向包括月氏王括克合山在内的所有亲属（粟可洛不能回来，派遣信使去湖中孤岛上告知）交代了殷切期望，最后一个聆听的是被他爱护如掌上明珠的长公主明月，可是他的和蔼低语在安静肃穆、针落之声可闻的大帐内如此的清晰，一脸戚容的明月听来却如遭到了晴天霹雳一般的打击：
　　“月儿！大伯看着你长大，看不到你的出嫁了……好好活着，你大哥、二哥都会爱护你的！你是雪山圣女，我们拜火的教义要保持纯粹纯正的血统，不可以被玷污……芃大将虽然贵为神使，但是非我拜火之人，你们不……”
　　伯王的话语断断续续、上气不接下气，明月已经呆了，大巫师默鹿延咄抢上前来，扶住了伯王的身体，劝说他慢一点休息一下，其实手下按压了伯王脖颈的动脉。于是，伯王不甘、不信和绝望的目光看向了默鹿延咄，终于一口气上不来撒手人寰……默鹿延咄之前和伯王提过明月、刘芃的将来和月氏王室血统的事，伯王不放心果然说了，而默鹿延咄正需要伯王把话说到这份上，之后伯王一定会建议让明月放弃圣女身份、脱离月氏王室，和刘芃一起追求世俗的婚姻……那么，他和托卡洛密谋的奸计就无法得逞！所以，他当机立断残忍地弄死了垂危的伯王，然后和众人一起跪拜哭嚎：“谨遵长辈伯王教诲！”
　　恍惚的明月知道拜火教的纯粹——父母不是拜火教徒就不可以入教，即使你从小被拜火教徒收养虔诚笃信都不可以！她是最高贵的王室血统，必须嫁给王族近亲或者旁支的五翕侯贵族，刘芃不可能拜火！他们曾经一起讨论过拜火，刘芃说拜火的哲学有浓厚的宿命论——拜火须有纯正的血统，每个人生下来的信仰就已经确定，任何由于环境开始相信的都不靠谱……这是悖论！如此要求，第一批洁净的拜火者从何而来？明月呆了，问他的信仰。刘芃说‘无神论者，共青团员，初级共产主义信仰者’，当然让明月一头雾水笑骂他又用现代的东东坑蒙拐骗她！明月想过和刘芃一起退隐山林，万没料到日常待她如父的伯父临终的遗言是告诫她不能嫁给刘芃，而他们已经有夫妻之实！一直美好憧憬、宁愿放弃一切都梦想和刘芃在一起的她正视现实的时候，犹豫彷徨、不知所措和冷静思忖一发地涌上心头，让她泪流满面、情不自禁地乱了……
　　葬礼后，鹰鹫很快啄食了伯王的尸首，众人离开的时候，几条大狗忽然冲着面色发白的明月狂吠不已……在拜火教义中，狗有驱邪的功能，地位极高，那么圣洁的明月身上有邪灵附体？正当人们面面相觑的时候，一条大黑狗如人般站立发出了“咩咩”的羊叫声，惊恐后退中突然口吐白沫倒地而亡……另外几条大狗逡巡来回之后扑向了明月，明月晕倒了！括克合山和阿禺浑抢身而出护卫了明月，在寒光闪闪的弯刀威逼之下，几条大狗仓皇而退次第地倒地暴毙……王族护卫们在它们的咽喉和身上发现了咬痕和狼爪的印记……
　　之前，几条圣狗一直在默默地观望葬礼的进行，这突然向明月发难，而且在没有人和狼靠近的情况下，狗身上莫名其妙地出现了搏斗和致命的抓咬伤痕还是诡异的暴毙……人们目瞪口呆之后纷纷低声议论。
　　一名大巫王后曾经的使女恰如其时地倒地，然后浑身抖动、汗如雨下，坐在地上目光呆滞、喃喃低语：“我儿……月氏已安，狼神归位……月氏还是月氏……不可弃之……是圣洁之火非残我之狼……安居月氏……”
　　“大巫圣灵！”默鹿延咄带头倒地参拜。
　　再次倒地的使女悠悠醒转……
　　众人不能拜她一个女奴，次第地站了起来，有别的使女低声告诉刚才发生了什么，她慌张匍匐在地，抓了一直晕倒未醒的明月的手臂，语无伦次：“月公主！不是我，真的不是我，我说的不算……你……”然后如那条大黑狗一样全身抽搐，脸上呈现诡异的笑容，一滩烂泥一样软在了明月身边死了……
　　如此匪夷所思的一幕又一幕，默鹿延咄却一直冷静从容！他心里有数，这些都是计划和预料之中的事情——托卡洛没来，他的圣水和用毒手段却在了，今天伯王的停尸床和昨晚的大帐都用了让人恍惚的圣水挥发物，那几条狗被下了不同剂量的毒和麻醉物，而且之前伪造了狼抓咬的伤痕；投诚的一名安息麻葛扮作了默鹿延咄的手下，适时地动用了幻术和浅度催眠；囚禁使女的家人，威胁她按部就班地装作了大巫王后附体，良心发现也觉得不妙的时候毒发身亡了……他们的设计环环相扣，不算天衣无缝也基本上破绽极少！为了不让人们怀疑，默鹿延咄始终冷眼旁观，高智商的他在等待人们对异象的猜测持续发酵，真正需要出手的时候还有托卡洛这个迫不及待想跳出来的大麻葛……
　　王族葬礼的不寻常在月氏各部流传了，各种臆测也随之泛滥了开来，无聊的添油加醋、自圆其说之后，很多言论都在向不利于刘芃的方向发展！不是月氏人忘恩负义，是刘芃代表的“狼神之火”在西行找到安居乐土的过程中并没有发挥多大的作用！他是外族，大巫王后的预言中很多没有实现，现在看来只是和火神阿胡拉玛兹达有着字面的勾连，他代表的终归是狼神……
　　“一切尽在掌控！”默鹿延咄心里一万遍阴险地笑了。

　　后天将是春祭，月氏的王族和贵族及各部元老、精壮和能够放下手里活计的人们将在天池边进行隆重的祭祀，祭坛如今熊熊燃烧的是最神圣的“胜利之火”！——这是安息麻葛们从总坛带来的，据称由一千零一种火构成，采自一千个不同拜火阶级家庭的火种和闪电激发的天火，永不熄灭……
　　今天，拜火教大麻葛托卡洛和佛教高僧诃罗迦叶的八面亭说法论教已经进行到了第二天，有备而来、精力过剩、身后有三方智囊团支持的托卡洛和旁征博引、宅心仁厚的诃罗迦叶旗鼓相当，让旁听的王公贵族和智者有识之士听的亢奋不已如奉纶音！晚上休息时，托卡洛有些捉急：“大巫师！诃罗迦叶博学多辨，我们准备了那么久，竟然打不倒他，明天……”
　　“不要慌张！明天一定是我们赢！”默鹿延咄胸有成竹，接道：“诃罗迦叶的应变能力出色也博学多才！但是，连续的论战让他精疲力竭……我派过去的探子回报他体力已经不支却不肯多吃，还在翻阅典籍准备明日的论法！你这两天饮□□美又禁欲，明日论法之前服点亢奋的呼玛圣水，一定可以顶到最后，我依然会让人以送茶水的名义给你提示……人们多年来虔诚信仰，我们的拜火简单直接、黑白善恶分明，他们会下意识地支持你。后天春祭不可能没有大麻葛，所以我们有胜无败！你要有坚定的信念，想想赢了就有大国师地位……”
　　托卡洛眼里闪现了迷醉的光芒，终于静下心来！忽然问道：“为什么让弟子去备份胜利之火？要送往哪里？”
　　“不送哪里！”默鹿延咄眼中的凶狠和得意一闪而变，笑了：“你要心无旁骛和诃罗迦叶论法！我来对付刘芃，你就等着好消息吧……”

　　一天都在理疗、吃中药、埋头写作，方言卓终于尽兴，写作告一段落的时候天已经黑了，打扰庄之蝶或者范德哈赫似乎不应该，和孙梅聊家常那边正是凌晨两点熟睡的时间。于是，他决定把今天完成的两万余字稿件都发给了小青，然后就一边吃饭，一边等着小青的回复了……
　　大约一刻钟后，小青笑了：“君之风格有一变！这两集对于人物形象的塑造非常成功——乌鸡上枝头的托卡洛，阴险狡诈的默鹿延咄，奸人所害渴望回家的米罗巴提、痴迷追求□□的氏安……刘芃也有随机应变和粗心大意，明月的娇憨可爱和渴望更多关怀不可得的楚楚可怜。第一部正式的作品才到中篇，你的写作已经渐入佳境，不仅故事引人入胜，人物也各有其特点、丰满了！只是伯王那么重要的王族人物，出现的却有些突兀，他的话明月要不要那么听从不太有说服力。前面的内容已经发布，不可以推倒重来，你可以用一、两个章节回顾伯王的功劳和对明月（及其母大巫王后）的照拂……这叫做补锅法，能够让读者满意让故事入情合理……还有，各个人物互相利用、盘根错节，你可以进行适当的心理描写，结合写景抒情！你近来热衷于人物刻画，较少引用我提供的景色资料，不是希望你如开始时把一些内容写成西行漫记，吸引读者去看去历练，而是情景交融最能体现人物个性增强真实感，你应该利用……这会儿我忍不住你你的了，不是生分是觉得你的水平在进步，超出了我的预期，你值得我认真指导了！为什么有那么快的进步？是因为庄之蝶吗？我忍不住醋意了……”
　　小青林林总总地说了很多，这样不打草稿行云流水任意所之，却又字字珠玑说到关键说到他的心坎里……方言卓自叹弗如！对于醋意的说法更是面红耳赤，思绪乱了，直到小青再次催问，他才辩解了：“小庄回上海了，要我在这里等她，其实是我的脚爬雪山冻伤了，只能歇着……”
　　“严不严重？”小青关问了，得到方言卓只是一点的回答之后，就又追究了：“小庄……好暧昧！要你等你就等，这是关键！嘁……”
　　“那我叫什么？小蝶吗？小人常戚戚……”方言卓故意地张牙舞爪，夸大了情绪，把问题抛给了小青，然后静等她的回复。
　　“小蝶当然不行！可以嗳、那个……我是女子不是小人！”
　　小青的回答真真假假，让方言卓莫名其妙了！他想到了和小青大二由兄妹情转向不清不楚的时候小青就是这样颐指气使地叫他，日常的生活中孙梅也是这样坦然地向他点头对他呼来唤去，对庄之蝶似乎不应该这样亲密……那么小青什么意思？故意吗？女子和小人一样难养，我要养小青吗？她有能力养我……胡扯！这是乱弹琴！四十大多了，怎么突然有女人缘了……
　　“不玩笑了！告诉你我在哈萨克斯坦阿拉木图国家图书馆看到的关于月氏的文献资料……”没有弄清小青是不是真的玩笑，人家就再次步入了正题：“月氏王室是白种人，但是百姓通婚混血现象较为普遍，如今中亚的哈萨克、吉尔吉斯、塔吉克和普什图等族群及印度的高种姓有月氏血统，贵霜王朝曾经统治北印度！人种基因鉴定比对证实了这一点……我会发送原版的相关资料，但是不用担心，有翻译软件给的汉语译文，虽然不能百分之百，百分之九十还是靠谱的，你可以点读方式再验证，那就几近本意了……”
　　“好吧！”方言卓答应了，觉得小青顾左右而言他说了正经事，工作层面是该这样丁丁卯卯，但是他们之间好像从来都不是工作为重！即使是在西安汉侯墓考古中也是玩玩闹闹突发奇想就有了重大发现……
　　“小卓主张我和你在一起，情人关系！”小青忽然冒出来这样一句。
　　方言卓吓了一跳，不知所措了。
　　“吓到了吧？”小青的鬼脸表情发送过来，接道：“小卓已是青春期，太多接受了西方人的思维，小岩就比她单纯！我们当年没有成为情人，如今我已功成名就，你的家庭和睦，情人关系更加不可能。我们都是郑重的人，柏拉图也许是我们关系的顶点，小处不随便，大节更是难以逾越……”
　　“知我者小青！”方言卓心里想，嘴上却绝不敢这样说，他知道这句话会让憧憬美好的小青气不打一处来！从前这样的得罪之后如果痛殴他不成，那么小青会许多天不吃饭或者（我见犹怜）眼睛眨也不眨地瞪到他的面部肌肉痉挛（小青不许他躲闪，要他体会古龙小说中的目光杀人）……
　　“我艳羡明月也可怜接下来的明月！”小青比较了小说中的明月公主，接道：“他们之间自然而然地捅破了窗户纸没有什么太多权衡纠葛就在一起了！可是，根深蒂固的教养和牵强附会的神谕让明月没有坚持，刘芃对明月的不理解、失望和迁就了项芃回家的渴望，被拆散了远隔万里……小说里这是感情升华的需要！可我还是觉得弱质的明月被折磨的太惨了……”
　　“爱莫能助，小说必须……”
　　方言卓的回答言简意赅，却立马被小青斥责为了冷血无情，无奈祭起了属于小青的尚方宝剑：“是你要我波澜壮阔、跌宕起伏，摆脱你婉约悱恻的风格的……你说做我自己，我就是这样没心没肺许多年了……”
　　“这个自我评价真是中肯！”看不到万里之外现在的小青是哭是笑或者平淡如水，却知道从前在一起的小青一定是一脸的鄙视，抱怨他不如陈威或者某君的某一方面，却说他有趣、厚脸皮，是顶级的玩伴……
　　似乎意犹未尽，小青却不作声了……

　　方言卓已在房间，等了好一会儿然而等到了庄之蝶的电话：“老方！你一定完成了不少的写作，能发过来让我看看吗？不能乱动，理疗师盯的紧，又没有我和范范、安妮的聒噪分心，专心写好文的成就感一定更酸爽……我明晚才能回去，你的脚可能就行动自如了！回去以后我会要求范范不要打扰你，给你一个最安静、最惬意的写作环境，要是我打扰到你了，别客气，你训我……”
　　从前庄之蝶在隔壁的时候，常常第二天要了他的稿子当做了早餐时的阅读，从来都是不动声色、没有评论只是点头，却让方言卓开始忐忑后来就喜上眉梢，觉得著作了《吕氏春秋》般的得意。这会儿则是手上毫不犹豫地把稿子发送到了庄之蝶的邮箱，电话里笑了：“小庄！你和范范从来没有打扰过我，偶尔有群聊或者信息我也是潜水静音，我训你做什么？找事找茬吗？”
　　“行真哥的工作做的兢兢业业，已有成绩！他入职两周连续两次拿到了蓝牌就周最佳员工，让原本以关系户待他的部门主管刮目相看……再拿一次周最佳，行真哥就能理所当然地获得奖励性的带薪休假了，到七彩坪……因为业绩而不是我的邀请而且能携妻带子（集团负责协调嫂子的单位和侄子的学校），这是顶级荣耀……”庄之蝶告诉方言卓一个好消息，让他不由得激动了，之后庄之蝶忽然俏皮地转移了话题：“你是言卓，他是行真！看的出伯父伯母是更喜欢行真哥的，他们的希冀是对的，你说起来不但头头是道、夸夸其谈，还能够以理服人，就是三寸不烂之舌抵百万甲兵的存在……行真二哥显然的不如你能说会道，但是察言观色、勤奋踏实，做起事来滴水不漏，一样很出色！”
　　“他是脱颖而出的璞玉，终于等到了伯乐……”方言卓欣喜于二弟小有成就，也感激庄之蝶的赏识，自然是要恭维她的。
　　“你在夸我！”庄之蝶的得意显而易见，侃侃而谈：“我的集团用人不拘一格，但是有着‘用其长，制其短’的监察制度，这是中国古代法制和德治的精髓……”觉得历史老师方言卓可能在感触良多，于是她顿了一下，接道：“我都习惯了哥、行真哥地叫你弟了，刚我又见到了他们一家，叫了二哥、嫂子，和我很聊的来！行真哥的讶异掩饰不住，嘴巴张的好大；嫂子倒是大方得体、温婉从容……那么，我就这样叫了！老方、大哥、言卓哥也随我了，嗯？”
　　没想到庄之蝶居然在企业管理中将古代中国中央集权的监察制度和西方的民主法治有机结合，制定了定期、不定期和自上而下、低监高（非平级制衡）的企业人事的良好运营机制，这是精细管理，是最好的人文制衡！他曾经苦苦思索而不可得的历史真知和班级管理经验居然在一个年不及而立的美女子这里有了答案！更让他没想到的是庄之蝶通过二弟行真自然而然地和他拉近了关系，要哥、大哥地叫他，还随心所欲想怎么叫就怎么叫了……
　　“好吧！随你……不过是称呼罢了，亲疏远近只在你怎么看想……”方言卓答应了，不小心却说多了，但是覆水难收，于是惭愧中……
　　“嗯，我们算好朋友，忘年的知己！我这样说不算错吧？”庄之蝶自问自答，转移了话题：“安妮和范范一起游赏了巴拉格宗，空间里发布的景色很美，无论怎样的照片安妮总是处于黄金分割的位置……”
　　“他们昨天直接去了巴拉村，游玩两天，明天中午安妮转机飞布鲁塞尔……”方言卓也关心朋友的动向，附和：“小范有专业相机却不喜欢拍照，也就是安妮在他才那么上心……记得小范偶尔拍你也是不舍美景，把景大框当中把你放在了角落里……不比较，心里眼里只有安妮，这才是真爱！”
　　“爱就是感觉，就是莫名其妙的！”庄之蝶感慨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