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迷心窍》华中岚虎

58、西域暗流

　　“先生的意思是……”兹阿真瓯大约的明白了，还是追问道。
　　“我去散布消息！利用他的思乡情切……”景恺笑了，狰狞（刀疤）的面孔看起来有些复杂。落入匈奴五年了，他已经有了两个美貌妻妾和两个儿子，明知回乡无望还是思念父母亲人，他觉得刘芃应该有和他一样的想法，却不知道刘芃穿越而来，想回去的是两千年后的现代。

　　刘芃的营帐在天池（伊塞克湖，塞人称之为热海）岸边，这里雪山白云湖天一色，夏凉冬不冷（湖面不结冰），是个水草丰美、自在安居的地方。明月每天会去采药、诊病，刘芃有时护送，有时就和洛娜练武——这是古代最有用的技能！有许多时间和明月一起温馨浪漫。洛娜就去和一群少年们摔打，代替南林的塞人女仆喀卜娜识趣地离开，任由他们郎情妾意，含情脉脉……
　　虽然从小侍奉明月，南林和青禾却不在奴籍，嫁出的时候也都有隆重的典礼。南林是南山羌人部落小王的庶出女儿，为了报答大巫王后救了她的母亲被送给了陪伴明月长大；青禾是双靡部落的平民人家，因为没有兄弟服役，他虔诚的父母把她交给了大巫王后，如今嫁给史可坤呐，重回双靡部（被匈奴打击，损失惨重，一翕侯被杀的两部合并）成为了千户夫人。屈珊毋卢兰是都密翕侯，月氏王括克合山抽走了他的哥哥屈珊尼迦归入了贵霜部，说让都密部上层是月氏人，中下层是塞人，这样有利于融合，屈珊毋卢兰的性格随和、大气，倒也真的笼络了塞人。去年是勒罕“三年之期”然而失约的第二年，南林终于答应了嫁他，屈珊老侯爷已经过世，南林的父母远在万里之外，他们举行了简朴的婚礼，月氏王括克合山当场认南林为义女，贵族们悉数到场，倒也风光无限……
　　喀卜娜来自和塞王、贵族们一百竿子打不着的穷苦塞人家庭，自愿跟着明月，青禾和南林先后离开，明月恰需要她这样一个勤劳聪慧的帮手——高女洛娜虽然以她的奴隶自居，但是说职责是保护她，不屑于帮她捣药、忙活，她也担心洛娜手太重毁了工具，只好任由洛娜去和人练武快活。

　　一个月以来，刘芃都有些郁闷和气苦，觉得上天不公——他穿越而来，每次只要试图跨时代的东西就会有莫名其妙的惩罚和意外接踵而至，直到他放弃那些奇思妙想，也就变得幸运和安然无事！他不是从小厮混于马背之上，骑马并不能娴熟，无论武艺再怎么精进，他还是不能成为纵横自如、跃马扬刀的骑兵！于是，当他看到战象阿里的战楼和踩格（让洛娜双腿站立，施展她的硬弓和长矛、大刀），也回想起河谷之战中龟兹战骆驼的披毯和挂护（绑腿模样既可以防护、固定两腿，又能让士兵双手挥舞兵刃），觉得可以隆重推出不跨时代的马鞍和马镫了，不料打造成功试用的时候，原本好好的挂马镫的带子断了（阿禺浑干的），猝不及防之下摔了个大屁墩又闪到腰休养了近一个月！（闯祸的阿禺浑不敢告诉，他只好放弃了看来又犯规的“发明”，决定以后还是老老实实苦练骑术，和优秀的红山搞好关系——聪明的红山能够感受到他想做什么，去适应他的重心，寻求真正的人马合一！刘芃想过，如果把红山带到现代一定是最贵的“神马”，它几乎无所不能。有一次，高兴的红山载着他玩起了“盛装舞步”，让人们惊讶、惊艳不已。喀卜娜说她去放马，见过大群野马集体跪得意洋洋的红山，然后红山号令群马的磅礴大气，“它是马中之王！”刘芃听过汗血宝马的传说，红山的汗水和其他战马别无二致，并没有血的颜色）上天让他穿越而来，却封禁了“拿来主义”的优势，包括武艺、骑马都要从零开始，他并不是“上天的宠儿”，却又预言让他来带领一个民族走出困顿，闪耀亚洲……
　　今天，他的腰已然无恙，南林和青禾来了（算是省亲），刘芃只好任由她们一起亲密无间说些体己话儿，出了营帐，洛娜跟了过来……
　　“怎么？想比武？”刘芃一个月前能和洛娜势均力敌，虽然有些得意，还是不想真的和她两败俱损，三天爬不起来。
　　“不了！我们之间不会有胜者。但是，我自信动用武器可以赢你！因为我的战斗经验丰富，力量上不弱于你，战不到三十回合我已经劈死或者用盾牌砸扁你！只是不可以实验……”洛娜嘶哑有力、声若洪钟地答道。
　　前年秋天洛娜和刘芃两次“打平”！第一次因为那是比武，而且她自缚一目；河谷之战中的刘芃阻遏了她，当时项芃悍勇附体，她却久战力竭……如果两个人全力而出、狭路相逢，她确实有把握将刘芃斩于马……嗯……象下，她有着从不畏战后退的战象帮助！只是大象阿里莫名其妙地和刘芃关系很好，是个隐忧……你死我活的战斗中刘芃一定会骑高大强壮、勇悍迅捷的“红山”战马，它的铁蹄和一冲之威还是让洛娜不得不有所顾忌……
　　看着洛娜脸上纷纭复杂的古怪表情，知道她一定在胡思乱想什么！刘芃笑了：“洛娜！不打架你找我还能有事吗？我可不信……”
　　“哦！有事，真有事……”他们已经走到了象舍附近，洛娜回过神来，笑了：“阿里小时候就离开了身毒，这些年虽然吃的蛮好，但是看的出它想家……我也想去身毒看看，顺便拐几头大象来和它做伴！”
　　“主意不错！那么你去。难道明月不同意？”刘芃点头，他也想到印度旅游，只是月氏人没有真的稳定下来，他不可以擅自离开，他的属下矢坎烈和摩贺哒的一举一动都在人们的密切关注之下，更不用说他和明月了！这虽然是古代，没有“追星族”但是有更虔诚的“拜神”群众……
　　“她同意。我平时给她帮不上忙，可有可无的，还不如小卜……但是我以你为真正的主人，当然要问你的意见！”洛娜笑了，有醋意。
　　“我们是朋友，不打不相识的朋友！再不要说什么主人奴隶，明月她也从不那么认为，你看她和南林、青禾的关系……”刘芃摇头。
　　“好吧！我们是朋友……那么，有几个事需要你注意，我必须说明一下……”洛娜点头，接道：“一个事情是，摩贺哒无意中告诉我，部落里来了些大夏商人，做生意之外却热衷于讲一些东土汉帝国的传闻……我觉得这不正常，大夏人无利不趋，从不打听、宣传、干涉买家的事情！你应该去看看。第二件事是，大麻葛之前说拜火教没有圣女，明月不应该有尊崇的地位，这却借总教麻葛之口说圣女尊贵，有雪山般纯洁的血统……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要防范。第三件事是，麻葛手里都有呼玛圣水，这是很神奇的东西，可以操纵人的心智！托卡洛大麻葛显然精于配制呼玛圣水，他和大巫师默鹿延咄走的很近，对月氏各部和塞人横征暴敛，已经引起民怨！你应该注意神殿那边的动向……还有，氏安王妃长期住在白石殿，不是借口的虔心拜火那么简单，风传她和托卡洛大麻葛有染，他们一定在密谋什么，月氏王不闻不问……第四，矢坎烈发觉有外来牧民说月氏人或塞人语言，但私下无人处却是乌孙话，这些人应该是乌孙人的细作，猎骄靡的‘三年不战之约’将至，乌孙必将发动复仇之战，可月氏王的‘大漠狼烟’是被动防守，而且没有完备的计划和准备反攻的精兵……”
　　刘芃真的是目瞪口呆！一年多来的相处，渐渐地知道洛娜不是一个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但是没有想到人家的战略眼光和细心备至如斯……反正马大哈、得过且过的他要么熟视无睹忽略，要么觉得异样却懒得思考其中关节，和洛娜的高瞻远瞩、冷静分析相距甚远，跟班提鞋都不配……
　　“洛娜女神！你慢点说，我要记背下来……”这是刘芃真心佩服、准备潜心思考的话脱口而出，并且拿出了小木片（笔记本）。
　　“芃大哥，你叫我什么？”洛娜听到了刘芃一贯对明月的称呼，心里就有点小激动和小恍惚，于是停止了说事，羞红了面庞。
　　“你是摩贺哒的女神，我的大军师！”刘芃赶紧说明，示意自己要继续聆听她的说事，还不假思索地要她的锦囊妙计。
　　洛娜只好收拾心思一五一十地述说和建议，后来就有点心不在焉，刘芃却是兴致勃勃地殷勤追问、致谢连连。
　　“我和阿里明天出发，两个月到身毒，呆上几个月……秋天回来！猎骄靡的三年不战之期是到十月……”洛娜最后告诉刘芃。
　　第二天送别的时候，摩贺哒早已打点行装，一定要跟去天竺：“阿里跑不快！就是十里地外也追不丢的……女神，我要追随你一辈子！”连称呼都改了，应该是刘芃告诉还鼓励了他，看着仅及自己肩膀（约183CM）、近来（为了爱）努力增肥（多吃）渐重的摩贺哒，洛娜只好带着他一起走了……

　　虽然之前不以为意，但是听了洛娜之后，刘芃决定重视，一件一件地去核实，早做绸缪！几天后，他先来到了繁忙的集市，看到很多的大夏商人，因为高大的身躯和人们纷纷的尊崇敬问，大夏人很快注意到了他，也一如既往谈论起熟稔的汉朝故事，让刘芃警惕不已却也细听：“汉朝皇帝休养生息几十年，储备了大量粮草和兵器，在长城内实行马政……屡次主动出击匈奴人并大肆奖励军功，王侯子弟争相戍边……汉朝皇帝大赦，此前因战不利没入匈奴中的将士可以免罪回乡或者投入军营将功赎罪、建功立业……”
　　刘芃越听越觉得不对劲——这些几乎就是为他量身打造的利好消息，吸引他返回东土大汉，离开这目前看似稳定的西域。于是，刘芃沉下心来，询问了狄欧米罗：“汉军出击匈奴最多是在什么季节？免罪怎么还有将功赎罪一说？当今的汉朝皇帝是谁？”他也注意到了狄欧米罗身后侍立的律出通，这个仆人不是白人面孔，左袖空空的像是独臂，看他的目光似乎畏恨交加……
　　面对强壮威猛的断臂仇人，律出通只好低头离开……
　　“汉军出击大多在秋冬季节，从前是春夏……免罪是不追究降匈奴的大罪，但须有积极表现如从军，不然回乡也受人白眼……这是文皇帝前元十二年……”狄欧米罗说的有板有眼、条理备细，这是景恺交待过的，要取信于面前的这个人，就一定要多真少假，让他思考后信以为真。
　　“秋冬，那么汉军已经有实力，也以消耗打击为主了！也许接下来要对匈奴全面反击，但是真有成绩是过了景帝还要几十年后的武帝。重奖轻罚是可以笼络人心，但是在匈奴被严密监视，回汉的路途遥远……”刘芃有些信了，心下思忖。也想起了历史老师讲的故事——深入匈奴的李陵寡不敌众战败投降，封在了远离汉朝的地方，母兄妻儿等至亲被汉武帝诛杀……
　　“桃侯要我寻他的第四子刘芃，根据他的形容正是阁下……”狄欧米罗告诉刘芃，带他到无人处，递了一封帛书：“你的三个兄长如今入朝为官，侯爷十分想念武艺超群的你，要我帮你回家，这是他的亲笔信函……”
　　“爷爷去世了，父亲袭了侯位……”看了父亲的亲笔所书，刘芃不由得百感交集：他的身体受之于古代的父母，于情于理都应该让项芃返汉回家，也许会是锦绣前程、光宗耀祖！说不定哪会儿虫洞大开，他回了现代……但是历史上没有记载文景及武帝时哪位名将来自于国姓或项氏……
　　狄欧米罗越发的得意却没有形于色！——他从景恺那里拿到了大笔的订金，事成之后还有更加丰厚的酬劳，景恺的计划恰恰是桃侯拜托他帮助的事情，真是一箭双雕！兹阿真瓯私下里要求途中干掉刘芃，也允诺了重金，但是一定比不上如今飞黄腾达的桃侯见到爱子之后给他的商业经营带来的便利……他觉得营商之利远小于各国上层的交通和情报买卖，违规有风险，可是成为大夏最大、获利最丰商人的诱惑力巨大！所以，他权衡了，不但没有杀刘芃的打算，反而派手下武士盯紧了跟随而来的律出通等几名匈奴人……
　　“父亲只说想我，却没有说什么具体的东西，我怎么信你？”刘芃其实没有看太懂（隶书）书信，只是努力以象形会意的联想了解了大致意思，而项芃一定能看懂，也就留下了书信以项芃的口气提出了质疑。
　　“芃大将！你的父亲并不知你的生死，也担心你在匈奴，他并不敢说太多太详细……他还告诉我要是你在匈奴就千方百计带你出来，然后绕道南山羌人部落返汉，他会派人来接应我们……”狄欧米罗信誓旦旦。
　　父亲都想到了“洗白叛国罪”的法子，这是狄欧米罗无论如何也编造不来的，于是刘芃不得不信了，也有犹豫：“我在这里还有牵挂，我想会有万全的法子，返汉回家的路漫长遥远，需要准备充分……”
　　“我这次的货物主要供应安息和条支（塞琉古）王公贵族……然后秋季置办货物再次出发，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大约明年春夏可达长安……”狄欧米罗说了行程让刘芃权衡，然后告辞继续向西。

　　在敦煌、祁连间已经趋向于半耕半牧的月氏人来到了林草丰美、土地肥沃的亦列水河谷以后，传统的流动毡房依然是主要的居所，一些人住到了塞人留下的木屋和石屋里，放牧牛羊也有耕种五谷粮食，或学习塞人种植蒲陶（葡萄）酿酒，跟着大夏商旅做些贸易的生意……没有了匈奴人的追逐袭扰，月氏人的生活俨然安居稳定和丰富从容了起来！大巫王后的预言虽然没有完全实现，但是月氏人对刘芃的感恩崇拜恳切——是他带领畏战之名、以寡敌众的都密（屈珊）部战胜了三万西域联军，以和平战神的姿态让西域诸国服膺，月氏人顺势击败了从前好战常胜的塞人，在这里站住了脚如今安居乐业……
　　所以，当鬼鬼祟祟的律出通带着两名匈奴武士跟踪刘芃的时候，一些月氏人放下了手中的活计，“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悄悄地尾随了，看着刘芃一路左思右想、点头摇头，终于进了矢坎烈将军的房屋……
　　“项芃，我，家人，明月，现实的古代，可能回不去的现代……”刘芃还在低头自言自语。矢坎烈的妻子娜依热奉上了奶茶，然后和丈夫一起两头雾水不明所以地看了似乎矛盾纠结、不知所措的刘芃……
　　“芃大哥！你在说什么？明月公主怎么了？”矢坎烈终于问道。
　　“没说什么！明月在和南林、青禾一起，她很好……”刘芃回过神来，连忙岔开话题：“洛娜说要注意神殿和托卡洛、默鹿延咄的动向，摩贺哒跟着她走了，屈珊尼迦教务繁忙，我只有来找你商量看……”
　　“南林和青禾都还没有走吗？真是太好了，我去找她们……”娜依热觉得不应该打扰男人们计划大事，于是借口离开了。
　　“洛娜和我说过，我也潜入过神殿几次，那里的防范很紧！只是在我看来，除了几个关键的地点像祭坛、白石殿和白楼，其他守卫也稀松平常……托卡洛的手下平时以火神名义虚张声势、作威作福，毕竟很少有青壮年，经过战阵厮杀的更是没有……”矢坎烈关上了房门，笑道。
　　“那很好，我也要去看看！他们是有点狐假虎威……”刘芃想起了近来所见火神殿的歪瓜裂枣们（托卡洛似乎热衷于收罗残障人士，以此来彰显代神的他的爱心，更陪衬他的伟岸不凡，那些人也喜欢贯彻手里忽然而有的特权）强迫月氏诸部尤其投靠的塞人的供奉，他和明月制止了多起，据说别的部落已经出现被逼无奈家破人亡的惨剧。贵霜部因为孛列坎布（翕侯）的正义感和大部改信了佛陀遭受的打击不多，也有很多人（除了都密部，其余三部）私下里投奔，贵霜部的势力壮大了，和其余诸部上层的关系却很僵。
　　“什么是狐假虎威？是仗势欺人吗？”习以为常了刘芃常冒出一些听不懂的洋词，这也是月氏语的直白表述，矢坎烈还是忍不住问了。
　　“差不多！”刘芃点头，转而：“神殿那里除了祭坛和托卡洛的白楼，再加上新建的白石殿，还有其他建筑或者说重要的地方么？”
　　“原来湖边除了神殿和祭坛以外就是一片空旷！可是去年夏天先后建了白楼和库房，冬天以来又建了白石殿、藏经楼、研习所和祷告堂……一改从前拜火的简约朴素！那里如今亭台楼榭，仙境一般……”矢坎烈答道，接着抱怨：“月氏部落刚稳定下来，他们就以供奉火神的名义进行横征暴敛，这是高压逼反的节奏！人们再怎么忍耐也迟早爆发……据说托卡洛还要大兴土木为芃大哥建造‘火狼’神使行宫，为明月公主建造‘圣女’神殿！”
　　“我的天！”刘芃用了英语，矢坎烈当然不懂却没问，静听了他的信誓旦旦：“这不行，我要阻止他！他分明是给我和明月拉仇恨，而且让我俩分开吗？这是典型的浪加浪费！我们晚上去神殿，也许可以打探到什么……”
　　“嗯！”矢坎烈答应，听到了外面的吵闹，连忙和刘芃一起出去。
　　“芃大将！”一群人制服的是律出通等三名匈奴人，一个青年人递上了三只荷包，恭敬地回答：“看到他们鬼鬼祟祟的，一定是想对您不利……我们搜问了，他们什么都不说，却带着这个，估计是匈奴人的探子……”
　　“要杀便杀！我们大匈奴勇士不惧……”其中一人忽然挣扎大叫，目眦欲裂：“如果军师肯多派些人来，一定可以动手杀了你这个从未敢和匈奴人交手自大的战神！你虽然高大，要说以一当百，我还是不信……”
　　看来，匈奴人这是派出刺客来谋杀月氏人的战神！
　　人们怒了，纷纷攘攘着要乱刀砍死这三个匈奴人，律出通“噗通”跪下了，刘芃也恰在这时发声制止了众人：“各位，感谢大家出手相救！可以把人交给我，让我来思考、处理这件事，好吗？”
　　“当然好了！”人们把捆缚起来的三个匈奴人推到了刘芃面前，那个年青人向他拱手：“芃大将！我是肹顿部的什康提，今年二十岁，大巫师和大麻葛说要招募火狼殿护卫，我来应募，您一定要收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