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迷心窍》华中岚虎

2、初到大理

　　“好凶强霸道的妮子！”刚还看到女孩撒娇的样子，方言卓倒抽了一口凉气，手忙脚乱地在胸前口袋里摸他的身份证，巧克力掉在了地上——九十年代这可是好东西，连忙捡起来，一时冲动之下递给了方青卓：“给你！”
　　“我不吃糖！”方青卓接了他的身份证，对讪笑的方言卓和巧克力无动于衷，还是嘟着嘴巴：“贿赂我！才不信……方言卓！？真是哎！”她瞪大眼睛，摇晃了方言卓的身份证，迎上了她的军人父亲和博物馆长母亲，“妈妈，我上历史系了，它总比爸爸的军校要好，不辛苦！这里又有个新哥……”
　　他们的初识是那么的浪漫，方青卓的父母请他在学校门口的小饭馆吃中饭，他和同学、球友们后来常去那里吃喝狂欢，却从没和方青卓一起再去过。“哥哥总是给我糖吃，说把我吃成小胖子就没有小子把我从他身边带走了，可是他参军上了帕米尔那个苦寒的地方……”后来，系花、才女级别的方青卓收到的鲜花和表白车载斗量，地点有女生楼、第二餐厅、体育场、教室……好东西都便宜了他这个捡来的哥哥，还有人试图直接贿赂他，或者指责他近水楼台，可是方青卓都无动于衷，说喜欢在他身边看书……大学四年里，除了图书馆、教室，方言卓的时间都在球场上，日记里也是除了踢球就是和“青妹妹”胡吃海喝（主要是他，方青卓看着），过得是大学里人人艳羡、如花似水的美好日子，直到毕业分手季，他醉了、哭了：“我其实是大傻子！觉得长的不帅，又在你哥哥的位置，想你好，克制了不敢想其他……”方青卓也悠然说道：“最多的机会，最近的距离，但是经过了都做封存了温馨美好的亲情四年吧，也许将来再见还是纯洁的友谊……”“青言故事”后来成了师院三大拍案惊奇之首……
　　大学里的四本日记此时就在他的背包里，是方言卓珍藏、有时拿出来的秘密，苦笑的他从恍然如梦中惊醒，敲开了《西域战记——月狼传说》的文件夹，这是方青卓向他约稿的穿越小说，小青一年前和他联系鼓励他写作，他在报纸上发过几个短篇，小青评价他编故事还是那么打动人心、引人入胜，文笔也流畅，也许生活历程的波澜不惊使他的文字表述上不够文艺，没有情景交融的描写，也没有跌宕起伏的感情纠葛，就是说技术和技巧不足……但他精研西域历史，她可以给他所有亲历的风景图片、视频和各种实境描写，想看到他完全署名的小说，为了提升他的写作水准，小青设定穿越者是一名年青、不熟稔西域历史的昆虫爱好者，限定他的按部就班，让他去深思，去把握……
　　“白昼如墨、朔风如刀，夹杂着颗粒的黄沙刮割着刘芃的面庞，争先恐后地扑上了、塞进了他右大腿的刀伤和后背上的箭伤，钻心的疼痛……觉得鼻腔很痒、喉咙发甜，刘芃重重地咳了，睁不开的眼睛看不见袖口的斑斑血迹，却意识到了血也几乎流干流尽的他可能再见不到汉军的营寨、家乡的斗鸡走狗或昏昏欲睡的大学课堂，就要死在这茫茫大漠和遮天蔽日的风沙之中……”
　　方言卓笔下的主人公已经穿越汉代半年了，“生前”是一名无所事事、喜欢逃课网吧包夜队战却常常家国天下愤青的大二工科学生，醒来的时候就在了边防哨所般的高阳塞，穿越了自然要先弄清所在的时空地点和这“借壳上市”的躯体到底是谁的？旁敲侧击被张扬放肆、大口酒肉的伙伴们以为神经兮兮、烧糊涂了以后的他喜忧参半：这是汉文帝七年（公元前173年），地点就在他的家乡灵武！只是除了这土石木寨的方堡，周围是一片荒原，找不到一点似曾相识的感觉……要塞建立于三年前，储存大量粮草和弓弩箭矢，最高处是烽火台，戍守的是凶强侠气的帝乡沛郡和楚淮青年，这样的要塞百里外的黄河岸边还有两个，互为犄角，向南一直到长城内的朝那、北地，看来文帝时国力渐强，已经能前出到草原地带主动防御，这勾连的烽火预警可以减少许多劫掠的损失……他刘芃还是刘芃不是刘胖，校尉景恺的针对让他知道他其实姓项，赐姓国姓却是西楚霸王项羽侄辈的族人……其余伙伴们和他的关系很好——刘芃毕竟是侯家子弟，武功拳脚又好，待人真诚，悍不畏死！想到这时间和看了简到不能再简的防务图，刘芃的忧心也来了：距离强汉武帝时代还有几十年，不会有建功立业，他也不是霍去病、卫青，来早了！简陋的地图说明他们并不了解周围的状况，相当于扔在狼群中包裹着的一块饵肉，匈奴人看不见也是装作的，看见了，他们的城堡顷刻间就会淹没不见！伙伴们大多不以为然，说我们在这里筑城时，匈奴人小股的骚扰也有过，后来就相安无事，匈奴右贤王的大队也曾经过，他们没有攻城器械，叫骂了半日走了，最恨那个骂阵的家伙，穿着皮袍却是关中口音（刘芃说汉奸总是有的）！景校尉那次没敢烽火，匈奴人掳掠了大批牲口和妇女儿童（多为后来归附的白羊王部众）耀武扬威地从我们面前经过……上面追究下来，大家统一口径说匈奴人是从河边过去的！今春以来我们勤加训练，牧民也去了北边远离了要塞，我们出去抢掠了几次竟然只见老弱妇孺，没遇到匈奴骑兵的抵抗，高阳塞的名声传扬到了京城，你们今年来的这一批都是强弓硬弩厚甲重铠的北军精锐……
　　每日的操训又没有健身房的器械，刘芃觉得枯燥乏味，做了几个发明其实是抄袭，伙伴们不以为然地见怪，嗤笑了他——抛石机太小，砸了一个小坑，这里没有木材，房子和会操台又不让拆；一硫二硝三木炭的火药倒是惊人（吓到了人），但是硫磺和芒硝难搞，景恺说弄失火了就完了；做了一把手枪，但是没有子弹，估计准度也不够，拿到人家胸口开枪还不如砍一刀！就是那天晚上他照铜镜没有看到自己，也做了一个淹死的噩梦，这大草原的，黄河在百里之外！他到角落里冥思——看来上天在警示他不要破坏规则胡来，不然也许凭空消失！他老实了，投入到了热烈的健身训练，这个应该不是违规操作……
　　三天前，他们深入大漠找到了一片小湖边的绿洲，掳走了那一家老小的牲口，匈奴老人被放走后回来，低沉吼叫：“你们凶恶的中原人抢走了赖以生存的马羊，我的孙儿们找不到他们出征的父亲就会沦为别人的奴隶……上天诅咒你们！我的儿子和凯旋的大军将吞没你们为我报仇……”带队的刘芃呆了，说要把牲口还他，和平来之不易！老人愕然不信，挥刀自刭，鲜血染红了他的白胡须和那一片白沙绿草……郁郁不乐的刘芃和兴高采烈的伙伴们绕了小湖泊，准备追上老人的儿媳和四个孙儿孙女（他想还给人家牲口，化干戈为玉帛；伙伴们色色地以为去斩草除根，抢那个匈奴女人！），转过沙丘遭遇了旌旗遍地、奔突游走的匈奴大队人马，不想死就只有逃了，感觉就像是遇到了老美西部片中马快凶蛮的印第安人，他们很快被冲散，上天无路入地无门的时候，匈奴人突然不追了，正在庆幸担心怎么越过匈奴大队人马东返，遮天蔽日的沙尘从北边卷上来，黑马驮着受伤的他一路狂奔，离东土大汉越来越远……向南绕过贺兰山可以回到黄河岸边，向西是茫茫无际的沙漠，那是死地！可是，疲惫、也奄奄一息的刘芃拗不过坚忍不拔的老黑，觉得也许不久他就会死在这风沙怒号的沙漠里……辛辛苦苦穿越来，没捞到建功立业、青史留名就他娘的歇菜了，他没有了知觉……
　　一百里外，是夕阳下沿河迤逦而行的一支马队，二三十人垂头丧气，看到了远处的沙尘就老实地停下来，蜷缩了躲避……
　　六百里外的月氏老营，老弱妇孺在匍匐跪地祷告，祈求上天的饶恕……部族巫师的预言在成为血泪残酷的现实：来自北方的群狼咬伤了牡马的身体和四脚，咬断了马的脖子，母腹里挣扎而出的小马驹晃动脑袋、挪动四蹄，群狼没有离去放过……人们在热切企盼另一个预言中来自东北方向散发着火一样光芒的狼神使者早点出现，拯救月氏人这匹小马驹去到西方的乐土……
　　写到这里，方言卓停了下来，觉得没有什么漏洞！——这是穿越小说，任由他天马行空，西域历史很多都已湮失没有流传或者无法考证，但是他觉得写了就不能太过八卦，尽量地无限接近真实才好！所以他停笔，等待小青考察了石羊河、武威一带再继续，他已经构思好了刘芃初见月氏公主的情节，从此开始一段看似波澜壮阔，其实狼狈不堪的西行漫记，有矛盾纠葛，有爱情传奇，这视角和故事加上小青的润色应该能够成就一部不错的长篇小说……
　　看看已经十一点钟了，和孙梅道了一句“晚安”，得到了操持好早餐的妻子“GOOD MORNING！”的回应以后，愣了一下的方言卓关闭了笔记本电脑上床睡觉——他是一个认真的人，觉得工作就要有工作的姿态，从来不在被窝里打字，这会儿终于觉得困了累了，也不再打算玩儿手机……

　　前半夜睡的很安稳，凌晨的时候做了东一锤子西一榔头的好几个梦：古装的刘芃站在他面前告诉他写下的其实是真实的故事，忽东忽西、时南时北，八年间辗转六万里，终于定居于兴都库什山北麓的山前绿洲，大月氏族人还是不懂他说什么却敬他为神明；文质彬彬、戴眼镜的小青拿着书坐在球场边为他大呼尖叫，几个没良心的球友眼红把他撞到东倒西歪、铲的鸡飞狗跳，休息的时候小青指了球友们的鼻子，向他楚楚可怜，“哥！他们像疯狗，不和他们玩了……”；回到了十年前的课堂，那是他唯一做班主任的一个学期，自我介绍，“我是你们的新任班主任方老师方言卓！名字是母亲在不知腹中的我的性别的情况下给取的，如果是男生就言卓，希望我说话能够卓越，不是只做不说！但是显然的，我做事能够想到说到，有时候却不能脚踏实地或者坚持到底，也许是名字的问题！我不抱怨，我会改，我在改……”记得当时就是沙鸿北——班长兼团支书打破砂锅问到底，“如果是女生呢？”他愣了一下还是娓娓道来，“那就是颜卓，颜值超卓的意思！我会是大美女……”班里哄堂大笑了，一个女声突兀地冒出来，“但愿不是眼拙，看不出我们一个个都很出色……”又愣了好大一会，他说，“我大学实习的时候人送雅号‘放盐多’，谐音，说明本人观察仔细，注意调味，所以我手底下不会屈才，我会把你们腌成一块块好咸肉……”他的开场秀是成功的，孩子们看到了他的热情和好说话……这些都是真实发生的，成了美好的回忆，不时会来到他的梦中，只可惜了那个会阿拉伯语的沙鸿北；儿子方一帆和美国小鬼子打架，人家动了枪却打不出子弹，孙梅旁边急的手忙脚乱，直到听到一声巨响……他惊醒了，天已经大亮，窗外的彩旗居然猎猎地直指高大上的蓝天白云……
　　早餐的时候，听说那一声巨响来自于一对旅行结婚的小夫妻，晴好的大早上新娘喜滋滋地穿了婚纱在二楼阳台那里拍临风飘举、仙女下凡，得意的时候也就低估了“大理下关风”的盛名，一阵恣意狂放、让人捉摸不定、极不正经的撩人风情吹来，新娘手忙脚乱中踩到了裙角，一个趔趄，新郎奋不顾身地去扶携新娘，脚底一滑就栽了下去，还好下面是斜坡的房檐，砸倒了折叠的篷布，掉到天井里也是泥地花丛，虽然动静听着很大但是有惊无险！
　　店长悠然说了，从前出过事所以有防备，这有全景监控录像，你们可以见证一下弱不禁风和真爱传奇的全过程！这是私密、额外的赠送，我们这还要收拾了等待下一个身强力壮的年青人，最好也是夫妻……说着，很让方言卓为之气结地瞟了花白头发的他一眼！帅气新郎和美女新娘原本在张皇失措、阴晴不定，闻言双双面如桃花，新郎官识趣地抱起了她的新娘……
　　在人们纷纷而起的掌声中，方言卓神游物外：看来他的面相果然让别人以为他是夕阳红的老年游客，也许还有一点点担心和同情！随它去……“我自骑行向天笑，去留声名两昆仑！”他也不失落反而得意起来：昨晚睡得很好有梦，纷纭复杂好几个梦，有日有所思，也有回忆和恍若真实……从前日常能够轻松惬意的时候就是这种好睡眠和造梦编故事的自我陶醉，看来他的节奏刚刚好，辛苦不累！这才是真正的旅游，有钱又有时间蛮好……
　　回来和孙梅聊天，那边正是下午，儿子去补习班还没回来，他们准备晚饭后和晏姐、小悠一起去逛商场……

　　唐若水踩着滑板、戴着太阳镜、背着双肩小包青春靓丽地出现了：“随风奔跑自由是方向！在大理下关，帽子是风的玩物，想在大街上不分心就不要戴帽子，除非想满大街、草丛里、树梢上打发时间！可离了下关，帽子就必备了，能遮挡高原的大太阳，还是一件文艺小清新的摆拍道具……”
　　“这还不到十点钟！我们也去逛商场……”方言卓看了时间，笑了。
　　“方叔！为什么是也呢？”唐若水有些莫名。刚才说这三天决定叫他方叔叔，叫先生生分了，方言卓也不让；叫老师，她不是学霸，想起中学时为了学业小抄舞弊、装疯卖傻，自己都觉得惭愧，叫不出口；叫叔叔，邻里的叔叔伯伯们总是助人为乐，处处迁就回护她，她欢喜喜欢……
　　“我的老婆孩子在美国逛街，那边是晚上……”方言卓解释。
　　“哦！难怪您独行侠，这里可是‘两个人的大理’，和恋人风花雪月的大理！”唐若水有些惋惜，却另外地挑起了话题：“真心话！如果放弃第一选项的妻子，方叔您会邀请谁来大理呢？这里温馨浪漫……”
　　“……”遭到突袭的方言卓片刻无语，讪笑着：“我只有第一选项！上学的时候到现在都形象不佳，整天里只有学习工作、看书和玩乐，感情上也迟钝……所以，有过单边的想入非非，或者说我邀请人家，人家会莫名其妙地婉拒，不在心里嗤之以鼻骂我神经就不错了……”嘴上这样说着，方言卓脑海里浮现了小青和熟悉的几个女同事，于是下意识地摇了右手，自嘲地笑了……
　　唐若水盯了方言卓一眼，有着不甘和不信：“方叔您一定是谦虚！您的年纪成熟魅力、从容大气，一定有女孩子被吸引！而且，您是高中老师，学生们正是青春萌动的年纪，我不信没有女生接近您……我高中的数学老师最可恨了，老是追我作业。后来我觉得他是对我好，去投怀送抱，他却吓的请了病假，然后调了班级，见了我都退避三舍……嘿嘿！”
　　“呵呵！”方言卓哭笑不得，记得他也见过小唐这样的学生，对付的是班里年青帅气的男老师不会是他，他年青时有过这样恪守道德底线，不过没有小唐的老师那么狼狈：有过一个女生因为作业总是交不上来被他叫到办公室，女生可能有了和小唐当时一样的想法，他惊慌但没有失措，“你去叫班长，就是你的同桌过来！”女生恍然冷静下来红了脸出门去，办公室里其他老师轰然大笑，他装作真的不解风情，向匆匆而来的班长说，“交个作业就那么难吗？这样吧，你督促她每天背诵一个大题！”，后来再见他表现的若无其事……想到这事，方言卓笑了：“那是因为我们都恪守师道尊严，认为师生恋非法，不是真的爱情！老了就越发顽固，也一根筋了……”联想到小帆对他的评价，方言卓惊了一跳，却明白儿子说的是他看问题的执拗和坚持，于是又回复了悠然微笑……
　　“看来方叔对西双版纳情有独钟，可惜了大理的风花雪月……”唐若水脸上真的流露出了惋惜的表情，她就是那么声情于色：“您还要一个人去艳名远炽的丽江，那是最多邂逅暧昧和一夜情的地方！要是接着去西藏还有N多穷游女……真不知道可惜了您的214之行，还是您独爱这江山美景……”
　　“我看过这样的标榜，也收藏了，说……”方言卓打开手机，开念：“丽江是艳遇之都，大理是风花雪月，西双版纳是回归自然。丽江要一个人去，大理要带着恋人去，到西双版纳要带着爱人、家人和朋友。如果说丽江是一夜情，大理是一段情，那西双版纳就是一生情……下面还有，我却不这样认为！因为人们会以情观景、情景交融，但是环境不会决定人！总有恪守的人们可以独善其身……不是自信而是感觉我也许就是其中之一……”
　　文章方言卓没有念完，但是几乎尽人皆知：如果说到丽江是找情人，到大理是会恋人，那到西双版纳就是见爱人；一个人去丽江多少有些暧昧，两个人去大理多少有点浪漫，一家人去西双版纳多少有些放慢；丽江拆散了一对又一对，大理抚慰了一双又一双，西双版纳成就了一家又一家，西双版纳，让爱恒古的地方。如果说白领偏爱丽江，艺术家偏爱大理，那思想家偏爱西双版纳。如果说少年偏爱丽江，老外偏爱大理，那夫妻偏爱西双版纳。丽江艳名远炽，大理傲骨长怀，西双版纳神奇美丽；丽江暧昧，大理真实，西双版纳纯净。丽江街头有情人味，大理街头有人情味，西双版纳街头有着感情味。丽江好玩，大理有趣，西双版纳神秘；丽江让人放纵，大理让人放松，西双版纳让人放心。
　　“也许吧！”唐若水点头，脱口而出：“真心想试验一下方叔的恪守！不过我没机会了，我男朋友段杰，就街角里探头的牛仔男，昨晚回去我说了您开明大方，可能流露出了好感，他吓坏了，今天巴巴地一定要跟来……”
　　“是吗？风吹草动，草木皆兵！”方言卓笑了，接道：“让他过来，我不想不花钱有一个如芒刺在背的保镖！去杨奶奶家聚餐可以带上他，我想他也辛苦……段杰，他是大理皇族后裔吗？”
　　“才不是！段是大姓，追溯八百年前的往事了……他会手语不会六脉神剑，我有一阳指经常戳他……”唐若水顽皮可爱地笑着叫过了闷闷不乐的段杰，真的上了一阳戳，段杰压住了火，不由自主地抱怨：“总是那么没心没肺的笑！真受不了……”“受不了你就滚！难不成我天天哭你就好受了？”唐若水半真半假地还了一句，段杰只好偃旗息鼓蔫蔫地跟在了后面……
　　方言卓微笑不语，在校园里见到这样的玩笑打闹他总是恍若未闻，觉得无伤大雅，这样的态度也让同事们很不以为然，抱怨这样和他正膝危坐、正人君子的姿态大相径庭，不利于校园文明，助长早恋风气……
　　小唐的滑板玩的熟稔，小段却总在前后左右小心翼翼地掩护……这也许就是他们之间的真爱！方言卓不由得点头，觉得不必打搅他们的暧昧……
　　渐渐地到了商业区，段杰主动和他说话了：“方叔叔！您是小水半年来地陪最好的客人！这可能是她做导游以来第一次能够踩喜爱的长板……她是好脾气，但是大多接了活回来都是抱怨连连，拿手指头狠狠地戳我……这次居然只有开心拍手！快乐的至于我都觉得心里慌慌的了……”
　　“哈！我相信你是大理皇族，你会段氏的六脉真贱……”唐若水潇洒地停下滑板，戟指了段杰：“不戳你你反而慌张，让我来打通你的任督二脉……”说着呵呵鬼笑着戳了段杰的胸腹……他们的大说大笑引的路人纷纷侧目：“看这一家老小，果然是轻松快乐的大理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