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迷心窍》华中岚虎

17、大山里

　　拔河。提前知道消息的一八班学生全副武装，没有实力胖子压阵的他们依然杀入决赛并拿到年级第一，男生换了足球鞋不落下风，加油助威的方言卓呼喝着号子，声嘶力竭……第一排的石羊踩了老方的鞋子，奋起发力终于把强弩之末的对手们拉倒在地……接下来如法炮制的石羊帮助八班拿到了冠军，和沙鸿北一起领奖的时候，方言卓告诉她说实话，石羊慷慨激昂然后羞人答答地说了：“我们作弊！我顶了班主任坚定的脚赢了一场又一场！他的鞋子都被我踩破了……这是娱乐！我们不在乎这个冠军，我们团结奋斗，有全心全意帮助我们的老方！冠军送给大家，我们一八班全体收获开心快乐……”
　　接力跑。他们闯进复赛前就被发现了猫腻——可伸缩的接力棒……
　　趣味运动会。他们把男女搭配干活不累、田忌赛马、偷梁换柱……等的计策发挥到了极致，最后比赛监督见了一八班的就反复细致盘查，耽误的其他班斗志全无！自然赢得的多了……方言卓说，这也是一计……
　　“偷奸耍滑的老方！”有老师不敢相信一本正经的方言卓会这样，后来纷纷评价，直到方言卓因为石羊的事名誉扫地，许多人恍然的样子“原来如此！这才是方言卓的本色！”然后也有了落井下石……

　　“其实！在这火堆边跳舞、唱歌也很不错的……”范德哈赫建议。
　　“饭后不宜剧烈运动！”方言卓认为。
　　“当然不错了！又不是快节奏或者我来独舞……”王小羊很感兴趣，站起来，拉了方言卓的的左手，又过去牵了仁津汪甲的右手：“咱们一起来围着篝火拍手、踢脚、跳锅庄，放松消化食物，很温馨好浪漫的……”
　　范德哈赫摊开了手掌，抽出了几根木头，让火力小一些，然后加入了拉手的队伍，四个人围绕着火堆踢脚、跺脚，唱的歌却是方言卓起头的《团结就是力量》，左手边的王小羊笑靥如花，踢踏摇摆，轻声地附和；右手边的范德哈赫摇头晃脑，似乎在和着鼓点嘿嘿着跳大神；对面的仁津汪甲开始有些拘谨，后来就渐渐放开，像在跑步机上运动，嘴里念着重复的歌词……
　　一曲终了，方言卓准备换一支歌曲，放开了左右两边的手，将换未换的时候，忽然只有了王小羊不着调、东倒西歪的歌声……
　　“为什么？”惊讶的范德哈赫不明白几近完美的王小羊唱歌怎么那么难听，没有杀人的分贝却是杀人的节奏……
　　“我乐感不好，也可以说是先天五音不全！从前练舞都是数数来确定动作的到位，跳出的舞蹈很美其实很艰辛，所以，我更喜欢打拳……唱歌真是不好意思，不值一提！他们说杀人的节奏，可是我敢自娱自乐……”王小羊不以为忤，咯咯娇笑着解释：“‘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就会为你打开一扇窗！’我那么多敞亮的门打开，这虚掩的小窗不算什么，我觉得可以有别样的不同……”
　　“说得好！我们来唱国际歌，大声地、不在乎地唱呀……”范德哈赫大叫了，用荷兰语先来了，接着王小羊的英文版，然后方言卓汉语……
　　“来唱《青藏高原》！”一曲终了，仁津汪甲停了拍子，提议……
　　四个人就这样围着篝火，不同语言版本或者就是哼哼拍手，一支歌又一支歌，直到木柴几乎燃尽，都有点疲惫、口干舌燥……
　　“我们活动的有点过了，超过预算……”坐在地上、大口补水的方言卓感慨。顺手递给身边的王小羊和扔给在火堆边的仁津汪甲各一瓶水。
　　“开心起来就忘了……”蹲下身子的王小羊脸上没有汗珠。
　　“这才是野营的乐趣，开心是第一位的……”范德哈赫意犹未尽，还在围着灰烬跳大神，扔进了一块木头，激起了星星点点，也扬起了灰……
　　“年青就是热情！”仁津汪甲连忙跳开，却看到了四点如豆、慢慢靠近的光，惊叫了一声，指点着坡下：“这里有狼吗？你们看……”
　　话音未落，却是此起彼伏的狗叫声回答……后面跟随着几束手电的光上来，有人发声：“庄总！你的露营设备不全，没有睡具和燃料……”
　　是周卫东、罗星和两个年青人！
　　四个人上来把带来的东西放在这山坳里，两个年青人又跑下了山坡，当罗星和周卫东搭帐篷、生火、安放睡具的时候，带着预制板和工具回来的两个年青人在不远处小树林的背后做起了施工……
　　“要在这里盖房子吗？”王小羊不明所以。
　　“庄总，你需要洗浴！他们搭个临时浴房……”罗星回答。
　　施工很快完成！周卫东叮咛了取暖器、热水阀和其他的细节，和方言卓他们挥手作别。王小羊嘟了嘴：“周叔！我说过自由行穷游，你总是不放心！谢谢你，但是不要再出现了，我真的不高兴的……”

　　“你就身在福中不知福吧！”方言卓感慨。
　　“我看要不是你说穷游，他们会把这里搞成星级酒店！开个房车过来……哦，真是房车！”仁津汪甲唏嘘，看着山下开动的越野车和房车，不由得呆了。
　　“取暖器，电动自压淋浴器，即热式加热……还有电吹风！哇塞，看来除了需要我们从这小溪里取水，其他都没问题了。小庄，你这是到大山里也保持生活品质呢！”范德哈赫仔细考察了王小羊的洗浴间，啧啧赞叹。
　　原打算睡前到小溪流那里擦身子的三个男人决定沾光！提水充满了储水罐，就等着王小羊先，然后他们随洗——排队一个个来……
　　“我们还是躲远点吧！”方言卓提议。
　　三个男人一起到大石头后面……二十分钟后，听到了王小羊的声音：“哈啰！我好了……”回来就看到浴袍的她如出水芙蓉般俏立……
　　范德哈赫目瞪豆呆：“小庄！你比安妮漂亮……出浴、素颜的女人居然美到这种程度，闭月羞花、沉鱼落雁，盖了帽了……”
　　“谢谢！范范，你的红外夜视镜能让我玩玩吗？我知道，有大师和老方在，你刚没机会拿出来……”王小羊歪了脑袋，忽闪了眼睛，笑嘻嘻地。
　　那头未成年的阿拉斯加丢下逗弄的幼年中华田园犬，屁颠颠地过来，谄媚地依偎在了王小羊拖鞋的脚边，王小羊蹲下来，拢了自己的头发，摸了阿拉斯加的脑袋：“我不是叫你！刚才让你去监视这位小范叔叔，你带着弟弟跑哪里玩去了？光吃饭不干活只想玩，都不如将来长大的弟弟，羞不羞？”如果知道阿拉斯加的名字“小帆”、“帆帆”，小土狗的名字是“小方”，方言卓也许莫名其妙，方一帆却一定会七窍生烟，和王小羊（石羊）大闹一场……
　　“哦！有贼心没贼胆，而且红外了就是轮廓，看不清的……”范德哈赫有些尴尬，语无伦次地解释，从腰间拿出了他的三孔镜（中间是红外，两边是望远）：“没看你我却惭愧了！忘了山下西邑镇的夜景……”
　　范德哈赫这小子真是够坦诚，“偷鸡不成蚀把米”，把可折叠的三孔镜递给了王小羊，嘴里嘟囔着（应该是在向远在安特卫普的女友李安妮致歉，也不管人家听不到、心灵感应也够呛）闷闷不乐地去洗浴了，之前还特地大开了洗浴间的门，使用了电吹风，折腾清理了三五分钟……
　　“这小子道歉真是够虔诚！还一定要扫荡了小庄的味道……”方言卓和仁津汪甲相顾失笑，觉得这个大男孩心地纯粹，不是一般的好！似乎和西方人的理念不同，倒像极了东方人的君子之礼！
　　回头再看王小羊已经自在地登上了那块大石头，拿着望远镜兴致勃勃地俯瞰优雅中灯火阑珊、寂静中无忧无虑的西邑镇……
　　最后一个洗的是方言卓，收拾了洗浴间出来的他觉得神清气爽，舒服多了，甚至有点陶醉飘然！他不知道这是轻度的高原反应，尤其热水洗浴了常有，也就没有在意，施施然回到了自己的帐篷——这是他在店里选购的，导购说国货名牌、加厚防雨、空间大（3—4人）、全自动……
　　“小庄！你怎么挪到了这里，我这边风有点大……”方言卓看到了王小羊的橘色帐篷从山坳里面范德哈赫旁边挪到了他这里，于是问道。
　　“老方你的帐篷大，又加厚！有风也被你挡住了……”王小羊像条虫子一样扭着脑袋出了睡袋，睡眼朦胧，“这里觉得安全！”
　　“哦！真是对不起，你睡吧……”方言卓原以为橘色帐篷里亮着灯，王小羊在看书或者玩手机，没有想到她已经睡了，于是抱歉。
　　从前的方言卓知道石羊（王小羊）的睡眠习惯——小时候她的妈妈王翖没能随军，带着石羊在基地附近的村子住了下来，做了基地食堂的临时工，每天天不亮就起来去附近的县城赶集买菜，后来又联系了去县文化宫晚班辅导舞蹈，经常晚出有时候第二天天亮才回来……小石羊怕天黑就亮着灯睡觉，高一宿舍里她睡上铺，一定要开灯，不然就噩梦中惊醒……室友不堪其扰又打不过她，换了一个低功率的灯泡，将就了一个学期。第一次查宿舍的方言卓在楼下看到石羊的宿舍有亮光（男老师不登女生宿舍楼查寝）就问了宿管员，宿管员是抱怨连连，他却留心了，第二天改了线路装了一盏小夜灯——只照亮石羊的床前，而且没有插座防止了她充电玩手机……举手之劳，方言卓当时很得意！第二天却听女生们汇报石羊回宿舍没洗漱，新奇地开大灯小夜灯熄灭、关大灯小夜灯亮起玩了半个小时，后来就呆坐、蒙头睡了，早上晒了枕头说湿了……那是方言卓接手班级的第一周，想攻心为上的他看到石羊还是尽情地犯错以求“进步的基础”！真是大失落了……但是他不信邪，因为他觉得石羊感动了……其实，第一周的第三天（就是头天的晚上，小夜灯在她身边亮起的时候），石羊就决定放下捣乱的心思，回到方老师想要的轨道和方向，顿悟、立地成佛了！
　　一小时前，王小羊叫阿拉斯加犬“小帆”的时候，方言卓愣了一下！王小羊笑着解释：“这个大的叫一帆，那个小的叫风顺，帆帆、顺顺……”方言卓恍然原来只是巧合，觉得秋田犬的名字叫“顺顺”似乎有点土！王小羊摇头：“顺顺不是秋田！就是小土狗，忠诚、长得俊、又健康，还聪明……”小土狗“小方”不知道它怎么又得了“顺顺”的名字，但是感觉的到女主人是在夸它，于是摇了尾巴，谄媚更紧地靠在了王小羊脚边，还冲着方言卓清脆响亮地叫嚣了两声……王小羊立马揽了它的脖子，制止了：“白怪！老方是好人。”虽然觉得王小羊脱口而出的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本地方言——不要动，不要出问题，老实点的意思，方言卓也只是一惊，没有太在意……之前王小羊说自己五音不全、唱歌不好时，方言卓“石羊也这样”的念头一闪而过！毕竟眼前的庄之蝶（王小羊）和从前的石羊相差太多太大，而且石羊怎么可能装作不认识他呢……
　　进了帐篷的方言卓打开笔记本电脑，决定不更新今天的空间——这是野外，流量耗费太多！浏览了一下信息，没有必须回的——美国那边，李建强在住院，是暴风雨前平静的一天——就开始了写作：

　　梦到了儿时的水稻田和小池塘，一丝清凉的风吹来……
　　有些尿急的刘芃觉得四周无人，就在这水稻田边解决了吧！却蓦地惊觉——这分明是小时候要尿床的节奏！看了天空果然黑黢黢的……于是醒了挣扎着身子推开了阿禺浑抱着他的手臂，坐了起来……
　　“你去做什么？”史可坤吶也醒了。此前刘芃的逃跑已经引起他的足够重视，未觉醒的狼神使者、给他们绝地重生的大英雄怎么可以抛弃使命离开苦难的月氏部落？他就是死也要保护刘芃的周全，何况明月公主又有叮咛。
　　“去嘘嘘！”知道被监视的刘芃没好气地比划，然后也听到了预想中的答案，“我也去！”史可坤吶低声说道，轻手轻脚地起身。
　　“睡不着了！看看月亮……”返回的刘芃告诉史可坤吶。
　　朦胧月光下的史可坤吶瞅了刘芃一眼，以为他示意的要去明月公主的帐篷，于是顿了一下身形，走了——在月氏部落，和平年代（主动攻伐乌孙部）的人们赞美撮合明月公主与屈珊尼迦小侯爷的婚姻；如今战乱四起（月氏部像失去保护逃散的羊群一样被匈奴人驱赶、屠杀），就觉得明月公主应该嫁给一个凶强霸道、纵横草原的大英雄，而不应该是文弱谦和的屈珊尼迦——他尊重各种宗教，乐善好施，经常给过往商旅中介，是著名的通译和善人！而刘芃虽是外族人，可他的狼神使者身份已经打通了史可坤吶心目中的一切关口……
　　心下一喜的刘芃转脸看到了不远处的篝火旁、马匹那里枕戈待旦的矢坎烈，只好收拾心情坐了草坡，决定看两眼月亮就老实回去睡觉……
　　清冷的山风让刘芃哆嗦了一下，觉得脚底下有耸动，于是蹲下来，就看到了一只青黑色的甲虫……
　　“金龟子（屎壳郎）先生，你好哟！”刘芃很高兴，捂了鼻子，趴地上借着月光观察这位新朋友，还顺手摸了一支草棒逗弄它。
　　从小喜欢和各种昆虫打交道，刘芃在现代的房间就是一座小型昆虫博物馆，他收集各种标本，爸妈也不阻挠，开明地支持了他——有一项热情付出的喜好，孩子有目标，必然会在学习、生活和未来的工作中努力！
　　这是一种家乡草原也有的甲虫，但是体型要更大一些，食腐的它们没有天敌，这里野生动物丰富，或者动物们消化不良……昆虫专家的刘芃聚精会神地趴在了地上，悉心观察这位自顾黑夜里辛勤劳作的新朋友。
　　忽然地，刘芃听到明月公主的帐篷里传出了柔柔腻腻的呓语，“怎么？她在做春梦吗？或者青禾？这妮子越发的大胆了……”
　　分神的刘芃就要站起来，感觉腰间突然被人踢了一脚，一个壮汉像一条麻袋一样从他身上摔了出去，刚好砸在了他的甲虫下去的地面上……
　　“什么人？”四周仓啷而起了拔刀的声音。
　　还没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把雪亮、冰冷的长刀就横亘在了刘芃的脖子上，然后是哇啦哇啦的叫嚣……
　　猎骄靡上个月率领千余亲卫袭击了西迁敦煌的月氏人，掳获大批牛羊，志得意满返回的时候，被大王子括克合山的妻弟孛列坎布奔袭，贪财的别部众亲卫被分割打散，如果不是右贤王的前锋三王伸手救援，猎骄靡几乎大败！右贤王大骂三王又让那个唯一敢战、也相机而逃的孛列坎布跑了，听的出人家是在指桑骂槐，抱怨他折了匈奴人每战必胜的名头，他却无可争辩！最后默默、垂头丧气地听了右贤王要他原地修整人马，然后人家下令三王合击月氏，黄烟滚滚、战旗猎猎地碾过了他的散兵游勇，向西追击了下去……
　　月初，猎骄靡收拢了七百部众，觉得还是势单力孤的时候，右贤王凯旋还师——再次打散了月氏诸部，将他们赶出敦煌草原向西逃遁！右贤王要在大雪之前回到他们在阴山和黄河间的草原大本营。右贤王再次讥讽了猎骄靡的“狼乳鸦伺”并以“小时了了大未必佳”的大致意思羞辱了他，却也分了他一些牛马，带走了他的几个精明强干也喜形于色的手下……
　　年老的布就翊侯派信使来告诉猎骄靡，月氏人攻灭乌孙，少部逃入南山羌人部落，一部投奔了匈奴，其余大部被月氏人吞并……大单于不允，匈奴部落里的乌孙人很难拿到手，月氏部里的乌孙人由坎莫罗统制，战为前驱退为殿后，伤亡最重，日常又被月氏人欺压，他们应该怀念故国和王子殿下……
　　猎骄靡豁然开朗，决定去降服坎莫罗手里的乌孙旧部，带着十几名亲卫出发第二日遭遇孛列坎布的五千之众，就又被打散了！每日被散落在山前草原却聚拢成团的月氏人追逐如丧家之犬一般，他终于只身逃入祁连山……
　　红山是月氏人祭拜和王族狩猎的地方，人迹罕至，虽然安全，但是没有弓箭、武器的猎骄靡已经好几天没有吃顿饱饭了。看到刘芃和明月公主这一伙人进山，他苦苦守候到了天黑，摸进明月公主的大帐，这刚刚偷吃了一些肉，正要再拿些衣物，睡在帐篷边上的青禾梦到了其实五十步之外的史可坤吶，不由自主地说了缠绵悱恻的情话，猎骄靡在惊慌和肉麻中不小心踢倒了瓦罐，抢身而出的时候，就绊到了撅着屁股看昆虫的刘芃……
　　“放开他！”明月公主和史可坤吶先后地叫道。
　　白天的时候，猎骄靡已经看到了明月的倾国倾城，不由得心中一动，那时也注意到了人们对黄皮肤的刘芃的毕恭毕敬，推测他是汉人的大人物，还想到了他可能是月氏人的军事或者兵器顾问（汉军的战法和武器已让匈奴人紧张），或者富商大贾，倒是没想后来张骞（夹击匈奴）那样的联络官……
　　双方对峙了一刻钟时间，睡眠不足的猎骄靡觉得身躯庞大的刘芃（一米九三，比他高了六厘米）越来越难以控制，往日无冤近日无仇不能杀他，杀了他自己也跑不了……恰在此时明月提出交换：“我来……”猎骄靡心神一荡，扣住明月的脖子，刀却放下了，一脚踹开了刘芃……
　　从未有被挟持做人质的经历，刘芃的头脑还在乱麻浆糊中，也错过了绝佳的反制机会，史可坤吶和阿禺浑失望之情溢于言表，然后和屈珊尼迦、南林、青禾一起更加紧张、关心了明月公主……
　　“这是公主！你放了她，乌孙人你要什么尽管提……”屈珊尼迦亮了明月的身份，想利用猎骄靡的贪婪，避免他真的伤害了明月。
　　“你们退后！给我一匹好马，准备三天的干粮，等我远离了这里自然会放了你们的公主……”猎骄靡提出了条件。
　　为了保住尊贵娇弱、医巫神女的明月公主，这么简单的要求可以予以满足！众人当时还不知道猎骄靡是后来追逐他们西迁万里的乌孙昆莫（王），更不知道他要分裂月氏部落（带走近十万的乌孙降部）的险恶用心……

　　天已经大亮，黝黑的林线以下，一望无际的连绵草原……
　　“你们真不追吗？”望着远处一马两人的背影渐行渐远，逡巡着马匹在山口那里的刘芃问道。
　　“不追！草原人以信用立于天地之间，他说了远离就会放了明月！这里视线开阔，他看到我们不追才会兑现诺言……”屈珊尼迦说罢骑马上了高坡，招呼着大家都过来，让远去的猎骄靡看到所有人马都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