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之南，秋日如歌。古道西风，明月照我》华中岚虎

118、蜃景中的一战

　　刘芃的表达高仿了《大话西游》里至尊宝的爱情谎言，他觉得只有情真意切才会那样说，那是说不出的谎话！他最后的表达仔细推敲也有明显的漏洞，只是他没有在意，木依莎和什康提也没有深究，而是被真心感动了！
　　刘芃借贷给了狄欧米罗和芬谷禄，大半的货物被埋在了滚滚黄沙之下，金子也被乌布朵仆丸偷走了，这芬谷禄把剩余的货物无偿转给了狄欧米罗，狄欧米罗认为玉石路已经被匈奴人完全控制，匈奴人折损了五千之众和他仇深似海，他的商路经营短期内看不到希望，准备贱卖货物回大夏！金子就只有欠着刘芃了……也认为现在唯一东山再起的希望在刘芃这里，无论他回到长安还是西返月氏都会成为大将军或者大英雄，那么奇货可居……

　　太阳越来越高，地面如蒸笼一样越来越热！
　　狼群为了四块在嘴边的大肉还在坚持，他们三人一马也在硬撑，刘芃找到了缓和的办法，强令红山马和什康提轮休，木依莎是女人一直歇着，他是最强壮的一直护卫着：“我后半夜歇了，不累！不要再说了，除了消耗力气和唾沫，我们要把每一滴能量都用在杀狼，和狼们耗着上……”
　　温度越来越高，石面隔了脚底的鞋子还是很烫，他们也感到衣不蔽体的皮肤灼热如烤，体内的水分在急剧地散失……
　　“我们坚持不了太久！商队夏天不敢进入白龙堆，就是因为这蒸笼般的温度，和随时可能出现的沙暴……”刘芃曾经从这里的边缘经过，也听人们唏嘘过它的可怕。这会儿倒是希望有沙暴——狼们总是对危险先知先觉，如果有沙暴，一定会先逃，他们就可以有万一的幸运躲起来活下来，据称沙暴总会有漏网之鳖——躲的好、躲得运气也好的人畜！但是狼群没有逃开的迹象……
　　神思回来，刘芃嘶哑了嗓子低声：“为了避免中暑和补水，我们要改变策略！还是杀狼但是要抢先，抢先放血……喝狼血或者洒在身上降温！”
　　三个很快就成了血人的男女让还有一点思虑的狼们惊恐畏惧了！但是慢慢地逡巡来去依然不退，这是意志的比拼、生死对决！——这应该是人、狼双方目前执拗的想法，人不想死，狼想吃肉活下去……
　　“舒服多了！只是有一点黏，还有一点咸……”张开血盆大口的什康提狞笑，让刘芃激灵灵一个战栗，更不用说木依莎了，而他俩知道，对面狰狞如鬼、几乎赤身裸体的家伙就是镜中的自己，绝好不到哪里去！
　　“危难之下也要有廉耻之心！”刘芃用刺喉刮干净几张狼皮——这里有的是，随手可得！只太完整没破的是被毒死的，他没动……然后，三个人就都有了仅以蔽体的毛皮搭裆、短裙和抹胸，滑稽好笑极了！
　　“红人的灰色苏格兰超短裙……”扭头看了眼前的什康提，刘芃却笑不出来。狼血已经在脸上干了几层，让他的面部肌肉发紧、不适。
　　“我不想说丧气话，可是真的挺不住了！”什康提欲哭无泪，嘴巴里也觉得粘粘的，身上的肌肤龟裂了一般火辣辣的痛，更严重的是浑身上下绵软无力好像被抽走了骨头、骨髓，抽筋扒皮想找死的感觉。
　　“我给你讲故事……”刘芃开口后却卡顿了。他也觉得古怪，不是没有故事，是思维停顿，想不起说哪个故事、从何说起，而且此时被晒的晕乎乎的有气无力，说句话全身就各处里疼痛，也确实费劲。
　　“说明月公主吧！就她喜欢什么，喜欢为你做什么……”木依莎忽然提议。
　　“她喜欢制药救人、伺候病人！为我？做饭、洗衣服、赶蚊子……这些都是使女的活，她却抢着学了来做……”刘芃不假思索。
　　“哦！那没意思，也有意思……”木依莎觉得什康提就要被刘芃的平淡语气和故事整睡着了，那很危险，于是换了话题：“那你就讲讲和高女洛娜的比武吧！那可是被人们流传到神乎其神的，你也一定很得意……”
　　“不神……是很糗！如果洛娜看的起我，和我认真打的话，我必输无疑……可是，她不认真！也许赢太多人，赢烦了，她想看我到底有几斤几两，于是放手让我来攻，其实她的打法习惯了以攻为主，不用防守……”刘芃娓娓道来。他对那次比武和之后更被封神的“挡人（洛娜）毙马两拳”有清晰的认识，从不认为那时的他要强于洛娜！但要是如今他会很有信心：即使上来全力施为，以洛娜的强项力量硬拼，他也有必胜的把握！因为毕竟那以后他感觉每天都在进步，这又经历了东来的大小几十战，他的实战经验今非昔比。现在却是真糗！一身的本事就要葬身狼腹，他还是月氏传说中战狼图腾的狼神使者……

　　“木依莎！你做什么？”什康提忽然大叫，也把刘芃的神思从回忆和讲述中拉了回来，他看到木依莎骑上了红山，已经奔出了二十步之外。
　　木依莎不说话，眼中是坚毅赴死的决绝！
　　狼群迅速地恢复了生气，被她和红山吸引了过去，红山马踏连营，铁蹄之下毙狼无数，骑在马背上的木依莎忽然举起了玻璃罐子，将剩余的蛇毒一饮而尽，然后跳下了红山，扑在了大白狼的面前……
　　“石头！跟我上……”刘芃目眦欲裂，挥舞了刺喉洒出了漫天寒光，带领着什康提冲向了狼群蜂拥、呼啸的地方。
　　两个血人奋起余威，很快杀出一条血路！终于看到了红山奔腾咆哮，凶狠地踢打了口鼻鲜血的木依莎身边的狼群……
　　“为什么？”刘芃痛哭失声，感觉身体内的项芃也在蠢蠢，他应该更加关心木依莎的生死，但是他出不来，这是大白天！
　　“我……我想以身杀了狼王！狼群就……就可能散去，这些狼伤不了红山！可是，狼王只嗅我，不……不吃我……红山也傻！再，不让狼们靠……靠近……”木依莎口鼻里鲜血汩汩地冒出来，已经口齿不清，却回光返照地振奋了：“告诉项芃，我去天堂找……他了，别再扰你！答应我，把我丢……丢在这里……杀狼！不然，我做鬼也，也不会放，放过你……答应我！”说着，用尽最后的力量抓了刘芃的胳膊，期待他的点头答应，然而，蛇毒太猛太烈，她没有坚持多久就脖子一歪咽气了，大大的眼睛圆瞪着，死不瞑目！
　　刘芃荷荷怒吼，把木依莎抱在身前，手持了刺喉，一步一步地走向白狼王……什康提靠近刘芃，把手中的破风递给了他，重新握起自己的弯刀，红山咴咴咆哮，震慑的平地里宛如起了风雷，吹扬起了刘芃刀环上的月牙凤尾玉，清脆的叮咚声刺破这里的呜嗷喧闹，传向了高天白云和远处的魔鬼城堡……

　　刘芃挥舞破风刀，逼退跃跃欲试的狼群，以无比坚定的脚步“咚咚”声响中逼近了白狼王，白狼并不后退，抖擞了肩头凛然地盯瞄瞟了刘芃浑身上下所有的累累伤痕和胸前那已经被汗水洗净的红狼图腾……
　　刘芃把令狼畏惧的破风刀插在了地面上，刀面反射了耀眼、夺目的光芒……“当啷”一声甩了寒光闪闪的刺喉，直没至柄！然后，他放下木依莎汩汩流血的身体，示意了什康提和红山过来护卫……
　　“这是赤果果的挑衅！红狼的人要徒手肉搏人高马大、精力充沛的白狼王！”如果狼们会说话，一定是异口同声，觉得刘芃疯了！
　　刘芃就是疯了！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死去，他早已出离愤怒，再不觉得杀人、杀恶人不对，要等什么审判和天谴，他就是要出手，让好人们得救或者安息……木依莎是为他而死！他要保证木依莎的尸首，即使不能也不要看着她被饿狼撕碎、尸骨无存！所以，他要杀掉狼王或者死在狼王利爪之下……刘芃体内的项芃怒气勃发，抱了必死的信念要报仇，随他的爱人木依莎而去！

　　通天河口的战场此时已历经了月氏人的几波冲锋！但是，匈奴人的如林箭阵让他们颗粒无收，扔下了千余具尸首，更多的人伤残溃退回了阵营……
　　“我们的弓箭已经射出了太多，每名战士只余几支箭了，再射也力有不逮！”前军斥候至中军回报乌布朵仆丸，说了隐忧。
　　今日一战，乌布朵仆丸是纠合了一万八千大军，可是只有四千多是匈奴骑兵和他的乌桓勇士，其余是首鼠两端未必能够干的过月氏平民的仆从国士兵，就是来鼓个掌、喝个采，看看他的四千精锐到底有多厉害！所以，他大胆地把四千人都放在了前军，自己坐镇中军和龟兹安国侯、尉犁左将、焉耆辅国侯、单恒王子阿鲁罕等一众各国权贵其实匈奴奴仆指手画脚，至于后军预备队，没有！前军要打仗，中军要观战，后军方便逃跑或者远远地躲着吗？
　　“月氏人和我们每战必败，早已如惊弓之鸟！他们冲了一个半时辰，连我的箭阵都冲不过去，扔下了遍地的尸体……也知道我手里是都尉的一万精兵！他们再冲依旧冲不过来，之后一定凄惨退走，我再带领诸位去追击一下，拿走各自的战利品，然后一起回来晚那么一会儿吃中午饭……”乌布朵仆丸胸有成竹，手里拿着马鞭子抑扬顿挫，几近于手舞足蹈。
　　各国权贵于是纷纷低头阿谀、彩声如雷……

　　“我们突破不了匈奴人的箭阵，再上也是徒增死伤……”
　　“对面有两万士兵，我们只有不到万人，更多会种地却没拿起过武器的平民！冲过去也打不过那些士兵，何况这又要以一敌三……”
　　“乌布朵仆丸是善战的乌桓人，强过右贤王的精锐，我们打不过……”
　　“不知道芃王如何，听说狼群向东去了……”
　　“芃王一路向东，汉皇帝许以了大将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
　　月氏人这边是乱糟糟的，士气已经低落。
　　“芃王有诺必践！请允许拓勒欣高擎星靡战旗前驱……”
　　“阿禺浑愿带领王族少年营身先士卒……”
　　“芬谷禄愿率亲卫队冲阵……”
　　三个人逆流而上，争先恐后。

　　当三人各自带领手下不多的力量来到前军阵前的时候，先是看到了兀泰赤，听到他传达的振奋人心的预言，然后就看到了诃罗迦叶带着一众僧侣上了马背：“佛曰，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月氏人皈依我佛，如今之下几近灭族，诃罗迦叶讲法解法，不如现身说法，救月氏水火于万一……”
　　“我以我血我肉、我身我魂喂饲狼神，月氏崛起！”阿禺浑挥刀割了自己的左臂、左脸，以浴血狰狞的面目冲在了最前面。
　　“芃王战神！狼神之火！乌赛尔都（狼神伟大）！”在苏雅晶莹的泪光握拳中，芬谷禄和拓勒欣、兀泰赤次第地冲锋了。
　　“乌合之众！传我命令，百步放箭……”乌布朵仆丸森然冷笑。
　　“匈奴人箭矢已尽，乌赛尔都！”芬谷禄大叫。身边的卫士和少年纵马飞驰，跟上了拓勒欣的星靡部勇士，然而话音刚落，他看到了纵列的匈奴骑手弯弓搭箭，连忙勒紧马头，大声呼号：“放慢速度，等他们放箭后再冲……”
　　阿禺浑却恍若未闻，张开了双臂依旧疾驰……
　　匈奴传令兵正要下令放箭，却听到平地“喀啦”一声巨响，不由得张口结舌，然后和一干士卒仰望苍穹，就看到了异象：
　　无风寂寥的天空中忽然出现了两个太阳，然后草原上面红沙遍野，万狼攒动！刘芃如血人一般出现了，破风大刀反射了炫目的光，在他的身后形成了一个背光一样的光环，却一波一波地放大，送出……
　　这是无声的世界，不但蜃景中只动却寂静，阵前的月氏人和匈奴人无不呆立，双方的刀和弓都放下来，瞠目仰望，阿禺浑闭眼冲到了匈奴人半箭之地的五十步，没有听到箭矢的破空，也没有感到中箭的痛楚，于是睁开眼放下了双臂，就看到天空中刘芃浑身如火，和一头巨大的白狼缠斗在了一起……
　　“我佛慈悲！”诃罗迦叶下马，膜拜。
　　“芃大哥必胜！”芬谷禄大叫，高举双臂。
　　“芃王乌赛尔都！”月氏人无不振奋。
　　“这是老天、神明让我们看到无敌战神、大英雄！”匈奴人和城廓诸国权贵莫不震恐，手里的弯刀、弓箭掉了都不自觉。
　　天空中的刘芃已经如疾风闪电般地和白狼有了数次交手，虽然身再被数创，却也让白狼连遭重击，痛的（意外）嚎叫，就想号令群狼围攻！不料，狼们在这大毒日头下早已晒到晕头转向、饿的精疲力竭，并不明白，或者就把刘芃看成了同类争夺狼王之位，它们乐得事不关己、作壁上观……
　　草原上的人们却看到了诡异的一幕——万狼耸肩、瞩目、静观刘芃力战白狼！于是，更加地顶礼膜拜，有的老人已经匍匐却歪了脑袋不肯错过如此惨烈的盛况，后来就绘声绘色地告诉他的儿孙和邻里，骄傲激动！
　　双方势均力敌！白狼被刘芃重拳轰中了面部，眼睛肿了、鼻子塌了，顽强地睁着，激愤咆哮；刘芃左肩被白狼撕开，血肉模糊，让他有一些晕眩，按压住了试图止住快速失血。白狼不能放过这大好时机，闪电般地纵身扑向了刘芃的左肩，就在白狼几乎扑到刘芃身上的时候，人们惊呼，同时听到了“喀啦”又一声巨响，影像消失了……周围是死一般的沉寂，匈奴人、月氏人拾起了刀和弓，却在紧张莫名中屏住了呼吸，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分分钟后，再是“喀啦”一声响，“大电影”继续了！
　　人们看到天空中又有了两个太阳，渐渐地合二为一，刘芃左臂的鲜血已经把他夹在腋下的白狼染成了红色，他的左膝跪顶住了白狼的腹部，右脚碾着白狼的一条后腿，右手死死地锁住了白狼的咽喉，白狼眼珠凸出、舌头伸长，已然断气！刘芃身后的破风刀寒光闪耀，祥和的背光继续一波一波地放大，旷野之中有风，努力吹动了他血红的长发，近处有狼在他身边次第地（饿晕）倒下，远处，众狼奔突逃窜，也有跑不出几步不远就倒下死了……
　　草原上艳阳高照，刘芃身后却起了大风沙，吞噬一切的气势，正中的他岿然不动，光芒万丈，破风刀环上的双玉（叮咚）摇曳……
　　没有听到乌布朵仆丸的命令，他在张口结舌，敬畏天地、狼的匈奴人和崇拜天神、英雄的乌桓人丢下弯刀、弓箭纷纷后退，观阵的城廓诸国权贵和士兵早已离开了乌布朵仆丸身边，呆望着天空，闪开了几个畅通的口子……
　　“乌赛尔都！迎接战神西归！”所有的月氏人拔营而起，汹涌如潮地通过了一动不动的敌人队伍，欢呼号叫着跑起来了，他们已经不在乎敌人，不在乎自己，刘芃是他们的战神，他们的希望，有了他，就有了胜利、家园……一切的一切！因为月氏再不是那个未战先怯、每战必败、王头为敌人饮器的月氏，是战无不胜、万狼震恐、万敌束手的芃王战神指引下的月氏！从此月氏男儿甚至小童都是提刀四顾狂吼：“尽可来战，有死而已！”
　　两日后，滚滚如流的月氏两万之众在白龙堆西百里迎接到了牵着红山马驮着神志模糊的刘芃，背着木依莎尸首的什康提，他们经历了沙暴，为了活人（刘芃）和死人（木依莎）及刘芃的嘱托，什康提顽强地活下来了，拿着破风刀作为拐杖，拖着一条残废的左腿一步一挨地向西而来……
　　躺在牛车上的刘芃慢慢地恢复了元气，虽然虚弱，还是在通天河源头的圆月之夜埋葬了木依莎，要项芃出来和爱人告别，却没有任何动静……
　　翻过大山进入了亦列水河谷，散落的月氏人如潮水般汇入他们的队伍，抵达天池北山麓的时候，已经有十几万之众。猎骄靡严阵以待，阿禺浑匹马弯刀冲到他的面前，说听命芃王战神西入大漠、南下大河之滨重建月氏人的家园，识相的送出明月公主，双方免动干戈！奥犍十箭气不忿要率精锐万人出击，月氏人尽数上马，孩童也上了羊背，洛娜和摩贺哒骑着战象出列，和十几万月氏人一起长啸高呼：“芃王战神，乌赛尔都！”如此汹涌阵势让身经百战的奥犍战马都纷纷嘶鸣后退……猎骄靡命人牵出了明月的马车，列队恭送月氏人的洪流背着朝阳的方向滚滚向西，悠然叹气：“随他们去灭谁吧！乌孙不可引火烧身……”也敕令诸部：“善待留在这里的塞人，休养生息，繁衍人口，防备月氏人卷土重来！嗯，诃罗迦叶僧侣走的太慢，既然留下了他，大乌孙皈依佛陀……”
　　“大昆莫！玉山王妃去了月氏人那边，追不追？”卫士千夫长汇报。
　　“不用！王妃有孕在身，去追芃王，也就是和闺蜜明月玩耍，也许打扰一下他们久别重逢……从前的刘芃、如今的芃王是个死脑筋的家伙，只知道爱一个人，那就是明月，无论她是公主、王后还是平民奴隶……”

　　故事结局是童话般的！刘芃无王之名却有王之实，月氏诸部除了翕侯就知道芃王战神，不关心伊什木和勒阿多（粟可洛和胭脂妃的嫡长子）之间月氏王位的争夺，却对刘芃和明月王后（公主）敬重有加。没人追究明月的再嫁，他们幸福快乐地住在了沩水（今喷赤河）的山间草原，大夏人不敢打扰后来就完全归降了月氏。月氏王族和诸部之前被乌孙人打散，重建之后，王族属阿禺浑，贵霜翕侯矢坎烈、休密翕侯芬谷禄、双靡左右翕侯拓勒欣和伊悉东、肹顿翕侯姑狐禺郅阐（什康提的父亲）、都密翕侯屈珊毋卢兰……
　　“都是熟人！”刘芃拥吻了明月，看她失神，接道：“项芃和木依莎去了天堂，现在我让他出来，他都不理睬我……”
　　“嗯！”明月在想和刘芃要儿子还是女儿，听说羞涩笑了，把脑袋依偎在了刘芃宽阔健硕的胸膛上，抚摸了他的狼头刺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