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云之南，秋日如歌。古道西风，明月照我》华中岚虎

117、蜃景中的一战

　　月夜如洗，冷风如刀！
　　身边的篝火散发着哔啵的暖意，白天大太阳的炙烤让他们三人一马都有了些晕乎乎的感觉，如果不是黄昏和黑夜到来，又喝了水，即使没有狼群前仆后继的攻击，他们可能也疲劳不堪或者倒下了！凶狼、饿狼们没有因为木依莎是美女就放过她，在刘芃和什康提全力的护卫下，木依莎还是和两个男人一样伤痕累累了，他们的衣服都破的不成样子，男人的健硕肌肉和女人的柔滑肌肤都不可见，没有荷尔蒙的诱惑、张扬，只剩余了褴褛如鬼和悲怆荷荷……
　　破风刀太过消耗体力，刘芃已经把它插在身后的岩缝里，其上挂着木依莎的狐皮外氅（被几头狼撕扯成了条条缕缕）在夜风中晃荡，他解下随身佩戴的月牙凤尾玉吊在了刀环上，正散发了熠熠的微光……
　　手上的刺喉还在滴血！饿狼们并不怕火——没有食物，它们的死去只是旦夕之间，再没有什么让它们敬畏害怕。入夜以来，狼群攻势减了，内圈的狼吃掉了被刘芃和什康提杀死的饥饿难耐、垂死一扑的同伴的尸体，渐次地后退或者原地消食待命。外圈的饿狼靠近了，抢不到肉吃却也不攻击活着的同类，于是，呜呜叫着在下面逡巡来去，然后，不时地有三两头狼暴起冲上斜坡攻击三个不同类的大活人，什康提手握弯刀护卫着木依莎，刘芃手起匕首落、每击致命，然后发力把狼尸踢到下面，立马引起了群狼的争抢吞噬……
　　抗击可以用“惨烈”二字形容！三个人全身血洗了一样，更多是狼血，依然感觉到了身上火辣辣的疼痛和粘稠、腥臭，木依莎由先前的惊叫发抖、闭了眼睛也变了嘶哑的声音和后来的惊讶有泪！因为她发现，恶狼们似乎找到了对付他们和现状的办法——不时地从陡峭的另外三面悄悄上来，然后乘他们不备暴起攻击最弱小的她，刘芃和什康提为了护卫她要费更多的心力，仓促之下已经身被数创，她的大腿和右肩也被两条饿狼咬伤……每隔三五分钟，就会有狼自告奋勇、视死如归地上来让刘芃和什康提血刃然后被同伴吃掉！而且狼群规模没有减小，不断有狼远远地、两眼莹莹如豆地过来加入，得到果腹后的狼群生气、士气都在昂扬，更加仰头眈眈地看了孤立无援的三人一马……
　　“它们不吃掉我们不会罢休了！”木依莎哀叹，声音里早没有了日常的婉转莺啼，而是嘶哑近于无声，目光中更是复杂凄凉。
　　“更加可怕的是纪律！一波又一波的攻击，这样下去我们早晚会被累死……”刘芃下意识地甩了刺喉刃尖的血迹，眼睛却全神贯注紧盯着夜幕下的周围，警惕群狼下一轮凶残无畏的攻击，然后指点了远处：“那里有一头高大的白狼！极有可能是这狼群的头狼，它不走，那么攻击将不死不休！”
　　“芃大哥是狼神使者，如果能和它谈谈……”什康提的想法天真，脱口而出，没有搞笑的意味——这是目前绝境下的他们微乎其微他却认为唯一有戏的法子！因为通过杀戮冲出这万狼环伺的环境，没有可能……
　　“我也想和它谈谈，许给它狼王之位、金银美玉……”刘芃哭笑不得，只好苦中作乐：“要是头狼是小木姑娘就更好了，我可以许给它香水、鲜花、好衣裳！可是，它是一头白花花、想吃肉的狼！我们语言不通，眼神、手语它也不能理解，这会儿只想生吞活剥了我们果腹，煮炒煎炸都不用……”
　　“芃大哥，你好幽默！”已经看不出木依莎脸上的笑容，这像鬼一样没有了所谓名妓的风范，但是刘芃和什康提看到她的嘴角翘起来了：“项芃就没有你的豁达有趣！他很自私自利，只在意和我欢好，想着回到长安高官厚禄、荣华富贵，他的计划里有我，让我做他的侍妾……”
　　“他许你爱妾在这古代已经是很好了！”刘芃以现代人的思维说了他的看法，接道：“我借用了他的身体，而且是光天化日、大部分时候！所以，我心里愧疚，如果能让他回到长安最好，也许我会离开！我会拼了性命护卫你和什康提，如果终于不能离开，就是死我也会死在你们前面……你们本不必来，却为了我的肉身和忠诚而来，这两份情谊我铭记在心！”
　　“是我们拖累你！”什康提抽泣了，他一直后悔自责中——勒罕没有拉住他，看到木依莎一介女流都去追了刘芃，想的也是丹苏临死前让他代为护主的嘱托，就骑着马追了过来！红山飞驰如电，群狼无法靠近，刘芃却为他们两个“猪队友”不得不回头救援（他们的马匹被群狼咬死了分食殆尽），带着他们上了这块巨石。刘芃本来可以凭借红山的迅捷强力轻松摆脱狼群，这却不行了！——红山载不动他们三人，丢下谁都是必死无疑、尸骨无存……
　　“我一直相信释迦牟尼说过的一句话，他说无论你遇到谁，他都是你生命中该遇到的人，绝非偶然，他的出现……”刘芃说了在现代听到、深得他心的一句颇有禅理的话，没说完就觉得断章取义更加适合，于是打住。
　　“可是，你的人是明月公主！她在神仙居所的天池等你，你也该去救她……”木依莎眼中的泪扑朔地滴下来，很快地被风干了，两道泪痕之下胜雪的肌肤显露出来，脏兮兮之中是别样的美丽魅惑。
　　“明月……”刘芃眼中有着显而易见的神往和忧伤，唏嘘：“我要做的事情太多，也答应了许多却做不了，做不到！‘人生不如意十八九，可与人言无二三’，我目前想的是让你们活着出去，其他遥远，再作打算……”
　　“如果你能活着出去，是去长安还是回天池？”木依莎悠然问道。
　　“这个不好说！我答应了项芃让他回家，这也是你想的，可是月氏那边有难，我承诺了帮助，明月也暂时不会有忧……”刘芃略加思索了，还是拿不定主意，而且他觉得全身而退几无可能！话音未落，他手中的刺喉突然刺向木依莎的手臂，左手把她揽入怀中，木依莎觉得两肩都有负压感，惊叫之后睁眼，就看到了一头高瘦的灰狼直立着，被刘芃刺中了心脏，哀鸣着前爪乱舞，然后眼中的凶光倏然熄灭、倒了下去，刘芃的小臂已经血迹斑斑……
　　回过神来的什康提一脚把狼尸踢了下去，这“好大一块肉”立马让群狼疯狂撕扯、争食了起来！这只是表象，其实大多的狼已经饿的皮包骨头，攻击他们的更是饿到前心贴后心、觉得生亦无趣、垂死一搏的家伙……

　　这是月圆之夜，刘芃的略一恍惚就让项芃趁机出现了！许多天来一直得不到和木依莎温存的机会，项芃非常郁闷，突然出现在这万狼环伺的旷野之上，第一时间也没有认出背后的木依莎，他非常的不满：“娘的！刘芃你个混蛋这是跑到哪里了？你们两个是从血池子里捞出来的吗？好丑好臭！”
　　“项芃！是你吗？”木依莎再次用衣袖抹干了脸上的血迹，这是她N次的动作了，也让项芃看到了她一直以来的素颜真容。
　　“小木！怎么弄成这样？他保护不了你吗？真娘的没用！”桀骜凶强和鄙视神情一起浮上了项芃的脸，粗枝大叶的他也没有关问木依莎。
　　“你们是同一个身体！你不应该这样骂他，他很出色……”木依莎摇头不豫，接道：“你也说过他逐渐唤醒了身体的机能，已经具备甚至大于你的武功和战力！是他可以看不起你的匹夫之勇，他却没有……”
　　“越近长安，我的命格就会越强！这身体早晚完全是我的，我会找巫师解了胡玉的镇压，享受荣宠，再不出长城……”项芃顾左右而言他。
　　“你不出长城，怎么做大将军？”木依莎不由得呆了。原以为项芃只是小处自私自利，却没有想到他为了独霸这副躯壳，要借助巫蛊的力量，也置朝廷托付、家国情怀于不顾！要知道汉皇帝封绶的是抗击匈奴的大将军，他拒绝带兵出长城怎么抗击匈奴？想被诛九族吗？这也太奇葩了！
　　“出了长城我就可能还是刘芃！再多的战功也是他开心快乐地拿到的，还会遇到明月，那个小婊子能认出我来，不和我爽……”项芃挤眉弄眼，虽然是因为头发上的狼血滴下来，但是他的自私、无脑可见一斑。
　　“娘的！老娘是妓女，你当着我说婊子！？”木依莎生气了，也一如既往地伸手拎了项芃的耳朵，这是她熟稔了的，迅雷不及护耳。
　　“我错了！”项芃抱头道歉，觉得耳朵要被这个对他一贯凶蛮的名妓扯掉了，于是哀求：“我会一生一世对你好的！你那么年青漂亮……看什么看！？臭奴隶，主子打情骂俏你没见过吗？这会儿劝劝小木，把她毫发无损地带到长安，主子我封你当将军，有数不尽的金银财宝、良马美女！呃，如果皇帝不要，这个红山马就归你了，我今后应该是用不着它了……”
　　木依莎愕然松开了手，她、什康提和刘芃朝夕相处大约听的懂他的古代汉语，什康提虽然有耳闻却是第一次和项芃面对面，发觉这副躯壳下的另一个家伙竟然如此（没文化、没情商）不堪，于是失望极了！红山认出了他和主人刘芃的不同，不但作势抬了前蹄按在项芃的屁股上还发力蹬出让他向前趔趄了两步，然后打了响鼻，一副“你不要我，我还踩你、不睬你！”的模样……
　　“你就是一介武夫、莽夫！从前只知道打打杀杀，以后只想着骄奢淫逸……没理想、没有责任，行尸走肉地活着！”木依莎指点了项芃的鼻子，鄙夷的口气，这曾经是她以为的爱郎、鱼水之欢的伴侣。
　　和刘芃相处的这些日子，让木依莎熟悉了这副躯壳下另一个大爱包容、助人为乐、家国情怀的好人，她了解了怎么回事以后欺骗自己“他们是一个人，都是大英雄！”但是，她发觉项芃除了杀人不眨眼、凶蛮不要命，其他和刘芃比都是不如。随着商队而来的一年里，木依莎亲眼看着刘芃怎样一点一步地走向了强大、英勇无畏，带领大家对抗强敌、避开大沙暴找到淡水，救她于流沙……和项芃的于飞之乐都是她努力想象了是和刘芃，每当项芃开口说话，她总是说不出的厌烦！觉得是流氓无赖项芃盗用了大英雄刘芃的身体……
　　“……”项芃无语了，却生气了！他想争辩大汉边关子弟就是这样大口喝酒、大块吃肉、和女人潇洒快活，封侯拜将也是如此豪爽自在地活着！但是，他知道这答案一定会让性感风韵的木依莎更加瞧不起他，他从心底里是喜欢木依莎的，尤其是床笫之上他和木依莎、木依莎和他的时候。
　　“我要为你杀尽群狼！”项芃拿下破风刀之上的破衣烂衫，也把月牙凤尾玉丢在了衣服上，横刀怒吼。
　　“不要让他去！他的身体是芃大哥的，不要被狼群给毁了……”什康提大惊失色，哀求了一脸平静的木依莎。
　　“让他去！他只有这一点还算有英雄气概！”月光下的木依莎泪水潸然而下，大叫着：“项芃！为我杀尽群狼，不然就不要回来……我会和你同死，我们都欠芃大哥一命，今生还了，从此再不相扰……”
　　平地上的项芃蓦然呆了！有狼扑在了他的胸口，扯烂了他的衣衫，让他感受到了揪心的痛楚。看着横了短匕放在了心口位置的木依莎，他狂啸一声“不要！”扬起破风刀将那匹狼挥作了两段！然后，如饿虎扑羊般纵横捭阖、左冲右突入了狼群，身前身后留下了一圈异处身首、悲泣嚎叫……
　　杀！杀！杀！
　　项芃如厉鬼恶神下凡，疯狂砍杀……只杀到狼群尸横遍野，畏惧后退！白狼站了起来，凄厉的一声长嚎在旷野上传播了很远，不但它身前的大狼冲到了项芃面前，远处也传来了同样悚然悠长的嚎叫……
　　“我不信！我不服！”从来以悍勇冲锋安身立命的项芃嘶哑大叫，却再不能将势大力沉的破风大刀挥舞到密不透风，身上也先后再被数创！他渐渐地退却了，退回了巨石，舔了刀面上的血迹，抚摸了微缺的刃脊，大声狂笑：“好刀！今日不能尽屠恶狼，是项芃力有不逮，非刀之罪！奈何？”
　　这时，天已经亮了，篝火早已熄灭！遍地狼尸已被饿狼们清理一空，只留下斑斑血迹和散落的狼皮、狼骨……
　　“今日一战恣意！吾已尽力，若你冲出狼群，项芃再不来扰，冲不出狼群，你也就没了！”项芃脸上显现了诡异诡谲的神色，然后身子倒了下去，正压在了月牙凤尾玉的破衣服上，看着升起的太阳，向木依莎期待地伸出了沾满鲜血的手，终于依依不舍地闭上了眼睛，晨风吹起了他黏结的头发……
　　“项芃累死了！那么，芃大哥呢？”什康提惊慌失措，却不敢低下身子关问，几十头强壮的大狼环伺在下面，如果不是红山的铁蹄踢死了正面冲上来的几只，他也击杀了从其他三面偷袭的四头大狼，这里就沦陷了。
　　“你是英雄！和芃大哥一样的大英雄，等我，我会随你而去，我在天堂还做你的小木……”木依莎热泪盈眶，却放下了手中的短匕，泪水啪嗒啪嗒如断线的珍珠一般洒落在了怀里的刘芃（项芃）脸上。
　　“玉碎！玉碎……”什康提拿起了被项芃摔在破烂的外氅上又压坏了的月牙凤尾玉，不知道这将预示着什么？难道芃大哥（刘芃）会死！？他惊呆了，拎着明月公主亲手编织的拴玉的璎珞，把已经残破成了两半的月牙玉和凤尾玉挂在了重又插在石缝里的破风刀的刀环上。
　　“月牙玉和凤尾玉本是双玉！阿知战神去世前将它们合二为一，后世诸王却怎么也将它们再分不开……狐禺女王预言，非可抗拒的神力将使它们再次分开，分开之时光芒万丈，即为战神重生、月氏崛起之日……”
　　其时，终于见到少主芬谷禄的兀泰赤刚告诉了休密部余众两万人绕过大宛，在大河之滨找到了肥美的草原，大夏人要驱逐他们西去大漠，正在述说默鹿延咄战死前念念不忘的一些重要的事情，整军备战的月氏人清楚明白地听到了传说中狐禺女王的预言，那么迎接战神、舍生忘死一战！

　　醒来的刘芃感觉到了腰酸背痛，胸口也是火燎般的痛！
　　失神的木依莎为他擦干了血迹，却没有包扎的片布，正在犹豫彷徨的时候，和红山马一起又迎击了十几轮疯狂突击，杀掉了四五十头狼，疲劳至极一直被迫顽强屹立坚持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什康提激动惊喜大叫：“芃大哥，看你的胸口，狼图腾的鼻子、眼睛都有了！你是狼神使者，一夜之间它大功告成，惟妙惟肖的一头红狼，狼神之火……”
　　“哦！”刘芃也是呆了！他只知道自己在万狼环伺之下没心没肺地就睡着了，让什康提和红山半夜以后顽强抗击了周围黑压压的狼群，不知道是项芃出来蛮横不讲理地把自己累垮了，也被一头凶狼抓了他的胸口，画狼点睛、点鼻子地意外完成了七年前阿禺浑未完成的作品。
　　“没有包扎！没办法！会不会你说的破伤风就不知道了……”木依莎从刘芃那里接受了很多现代的东西，这时就有叹气。
　　日上三竿！赤膊的刘芃和什康提一样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他们此时的想法和木依莎一样绝望，知道这只是顽抗，多看一会儿今天的大太阳，也许正午，也许黄昏，这里将一切如过眼云烟，眼巴巴地看着他们的狼们会吃掉他们，渣渣都不剩，然后去奔袭土城或者其他有人的目标！
　　但愿狄欧米罗、勒罕、刘吉他们逃远了，无论向西、向北还是向南进入沙漠，能避开这汹涌如潮的狼灾就能活命，再想其他……
　　因为他们的杀戮反而让狼群越来越壮大！应该杀掉了几百头狼，看着旷野上一望无际的狼群，三个人的头脑里一片空白，徒余绝望！那头大白狼还是远远地站在高坡之上，如王者一般昂然遥望这里，身前是逡巡的几百头成年大狼，脚边有供奉上来的兔狐野猪，一副成竹在胸的模样……
　　木依莎丢下了袋子里的几块肉，刘芃和什康提之前虽然累极，却在全神贯注防守，所以没有注意到木依莎在肉中加了料——刘芃的口袋里有明月为他准备的各种药物，也有一瓶蛇毒，明月说也许用得着！
　　“你干什么！？”什康提大叫，不敢相信。觉得杀掉扑上来的狼，无论抛尸还是不抛尸都挡不住饥饿的狼们一拥而上争食，然后吃到肉有劲的狼更难对付！木依莎要喂饱这些饿狼吗？虽然我们很累不饿……
　　“不干什么！杀狼。”木依莎回答。
　　话音未落，就看到几头吃到肉的狼倒下了，口吐白沫！
　　“是蛇毒！”刘芃明白了。
　　终于找到了不费力的法子，而且是连锁反应！狼们接二连三地倒下，有的是吃肉暴毙，有的是吃了狼尸倒的，只是后来的变的步履蹒跚，丧失了攻击的能力！许多内圈的狼坐在了地上，荷荷喘着粗气……
　　“那一瓶蛇毒可以杀死十头牛！折合一二百头狼……可这里狼太多，食物链吃下去剂量不足以致命，动作慢些也许好杀了……”刘芃冷静地分析，也想起了金庸小说里描写的一点蛇毒杀死成千上万的鲨鱼，不由得笑了！
　　他们目前就是在做用毒实践，只是实验结果证实吃来吃去、杀死一片不可能！也发现狼的智商应该高于了鲨鱼！有的狼因为吃了毒肉口吐白沫而死，看到身边同伴死的惨状，周围的狼后来居然忍住了饥饿，不但不再吃嘴边的毒肉，还嗅了死狼，为它合上不明白的眼眸，也不再残忍地分尸而食，而是更加凶悍不畏死地冲向了刘芃和什康提环卫之下的木依莎……
　　“要是有托卡洛的呼玛圣水就好了！让狼们自相残杀、互相喂饱，我们站在一边防着、看着，没狼了再走……”什康提忽然感慨。
　　“如此绝境之下你小子还在胡思乱想！好气概……”刘芃哭笑不得，想想也真是，不由得叹服。
　　“也许狄欧米罗、勒罕可以雇佣到大批人手，过来帮我们……”木依莎不甘落后，其实她早已视死如归，只是还留恋刘芃。
　　“CS杀狼三人组，嗯，还有红山！那四只小蹄子轮起来都是必杀必残……”刘芃也忽然有了玩笑的心，觉得横竖是个死，什么穿越、现代、战神、长安……当下活着就不错了，除了对明月还是思念，大言不惭咋啦？这样大叫之后，他的泪水忽然潸然而下，有一种莫名的回忆和悔意。
　　“明月公主！”木依莎和什康提看在了眼里，异口同声。
　　“我是在牵挂她……”刘芃点头承认，接道：“在一起的时候，我没有珍惜！这就要永远失去的时候，我后悔莫及！如果能再回到她的身边，我会承诺永远……我愿意用拥有的一切去交换，虽然我一无所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