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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弓月绿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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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戈尔兰怒气勃发,没想到“老鹰”赫米德契挑战上门,他曾经和赫米德契有过两次正面交手,如果不是塔恰木的连环计和弟兄们拼死已经两次死在了赫米德契刀下。他想说赫米德契“卑鄙”,但是人家光明正大地提出角斗,没毛病!他不能退缩,为了名声也为了阿香……
“这位大人却是正主!应该是他和戈尔兰兄弟角斗……”阿香为了救戈尔兰,灵机一动叫道。她看到刘芃没有带刀,随身的只是一柄刀鞘装饰甚是华丽的短匕,以为庞然的刘芃是个公子哥、软柿子,方才连话都说不出口那么的不利索,也许不敢站到场地中央就认输了,她和戈尔兰从容离开……
场边的众人却是呆了!服气了阿香的眼光——莫不是阿香讨厌了独眼凶恶的戈尔兰,一定要把戈尔兰的命送到“战神”刘芃的破风(没有带来身边)、刺喉(这个也收了)之下?人们手里的刀剑都指向了地面,不明白这其中的关节却也同情了戈尔兰必败、垂死的命运……
“那么,大家的意思是我空手和戈尔兰打,点到为止?”刘芃心想,觉得有难度,但是不能拒绝人们的希望,也不想血光之灾。
看到刘芃微笑着施施然下场了,阿香面露喜色,带着使女走到了戈尔兰面前:“龙哥!他不敢和你打,我们走吧……”
戈尔兰笑了,比哭还难看:“阿香!我知道你不想我死,但是我们就要生离死别了,如果你能侥幸活下来,为我天葬、撒一把花香……”
“你说什么?我生气了!”阿香一头雾水,撅起了嘴巴。
“他是月氏战神、狼神之火!”哀大莫过于心死,也莫过于知道对方的身份和实力后不得不为了心爱的女人赴死,而且他戈尔兰又是被阿香懵懂无知、以为占便宜地推到了死神的面前。戈尔兰并不畏惧于和狄欧米罗商队为敌,他们曾经多次交手,势均力敌可都是他掳掠了商队的大量财物,狄欧米罗后来不得不重金赎回,这让戈尔兰颇为趾高气扬。他本来是要避开正面防卫劫掠一番,但是为了阿香的安危……折尼坎杜星夜派人回来指令:高大威猛的汉子是名动西域、英雄无敌的月氏战神,要他放过了,让商队去面对驻扎在龟兹王城延城的匈奴大军!所以,戈尔兰低调而来也准备低调而去。
“芃大将!?”阿香惊呼,周围众人有的点头,有的咧了嘴,有的眨了眼睛,流露出可怜、可惜的神情……阿香踯躅着走到了刘芃面前,弱弱的样子倒头便拜,跪在地上抬起头来:“芃大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原谅阿香有眼无珠!您放过了龙哥,阿香来世做牛做马,一定感恩图报……”
“阿香!”戈尔兰觉得就是死在刘芃手里,也不能避战退缩,这反而要阿香跪地求饶,他的脸挂不住了,胸中也满是悲伤愤懑。
微笑的刘芃不想也不会要戈尔兰的命,正思忖着怎么说才可以消弭这场角斗又顾及戈尔兰的面子,要开口的时候,阿香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好像弱不禁风的样子倒向了他,刘芃下意识地低身、伸手去扶,就看到阿香白皙的脸上转了凄惨狞笑和视死如归,他感到腹部一凉、一痛,然后就看到一把短匕的柄插在了他的肋下,于是怒吼一声,发力排开了失神的阿香……
这下变起仓促!赫米德契带领卫士们扬刀冲了上来,逼住了泪流满面、悲痛失声的戈尔兰,戈尔兰怀抱着口鼻鲜血、奄奄一息的阿香没有抵抗,什康提扶住刘芃,让他靠在了石柱上,关心地查看他的伤势……
“为什么?阿香!你这样会死的……”戈尔兰沙哑了嗓子,手足无措地看着他爱慕的女人,这个女人曾经不嫌他丑,垂死也那么美丽。
“龙哥对我好,我知道!我不能再害了你,他受伤不能动手,你就可以走了,阿香不想看着你死……”阿香吐了一大口鲜血,断续地说道。
“你活着我才觉得有希望,你死了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戈尔兰悲痛欲绝,泪流满面,推开了逼住他的刀,抱起阿香怒吼:“芃大将有本事就杀了我!不然我戈尔兰天涯海角都要报仇!化作厉鬼也要追索……”
“我没有杀你的意思!她突然出手,我出于自卫也没有全力格毙,而是手下收力推的她……如果她死了那是她身体太弱,天命而已!”刘芃捂了腹部,大义凛然:“你可以说场面话,但是不要睁眼瞎说,天理公道人心!我还怕了你不成!?你走,去好好看护你的女人,她应该能活……”
色厉内荏、呼喝鼓噪的十几名流盗原本有必死之心,这时就偃旗息鼓后退了,要护卫着戈尔兰和阿香离开……
“芃大将!”赫米德契怒气勃发,很不满:“他们失信投机在先,还大言不惭!杀光他们合情合理,为什么要放他们离开?”
“我说了!让他们走……”刘芃咬牙坚持,说着吐了一口鲜血,平静地抹了嘴角,他觉得自己问题不大,没有伤到重要器官,死不了,也就没必要杀人偿命,想眼不见心不烦,各自回去养伤好了。
“谢芃大将不杀之恩!我戈尔兰若再不明事理就枉为人了……”戈尔兰神情变了几变,终于低了头,从怀中取出了一个小瓶子放在了地上,语气中再无敌意,接道:“今日之事两不相欠,我要救活阿香!这是我炼制的疗伤圣药,尤其刀伤。戈尔兰告辞,他日再见为友为敌、杀伐生死听天由命……”
“扔掉兵刃!滚出绿洲!”赶来的狄欧米罗生气。对于这样的结果喜忧参半——可以免了原本的借住金子,他省下了一笔不菲的费用!不知道刘芃伤的怎样,万一伤重不治挂了,他损失的可不仅是金子,还有长安的人脉。刘芃身强力壮,阿香一个弱女子、一柄短匕首,又没有针对刘芃的要害,应该不是重伤……狄欧米罗的判断基本正确!其实,要不是阿香本就没想杀了刘芃,只是刺了他的腹部,还保持了警觉挡了自己心脏的刘芃要么空手入白刃,要么迅捷躲开,根本不可能伤到他分毫!所以,弄到这样两败俱伤不是刘芃不小心,是阿香歪打正着,至于是福是祸真的说不清了,这时候也没有人再去细想……
戈尔兰一伙丢弃了手里的刀枪,走进了沙漠……
随月氏西行以来,虽然艰难困顿,也曾有亦列水河谷的大战,刘芃却奇迹的从未受过伤!这东归刚从大山里走出来,就莫名其妙地被一个女人在肚子上捅了一刀,痛到呲牙咧嘴……真是悲催倒霉!心里哀叹不已的刘芃在什康提的搀扶下回了石屋。赫米德契说,“独眼龙”戈尔兰的武功不高又身先士卒,所以常有伤,但是有赖于神奇的金疮药,总能让他不久就生龙活虎,而且这家伙磊落,不懂得什么阴谋计策,不必担心他给的会是假药……
离开了绿洲不远,戈尔兰就安顿了下来!
沙盗们之所以肯撤走把绿洲给商队借住,就是因为在弓月绿洲和三座起伏的沙丘背后低洼处有这样一个泉眼和一泓水面,和一片三角形小绿洲,此时驻扎着戈尔兰手下的二百多弟兄和同样数目的妇女儿童。看到戈尔兰和十几个弟兄垂头丧气地回来,沙盗们连忙把他们迎进了绿洲的土屋……
戈尔兰一边小心翼翼地喂阿香汤药,一边痛骂老狐狸塔恰木,自怨自艾不该信了狗屁军师说的什么“最危险的地方就最安全!”把阿香留在祭坛,那是狼巢虎穴,一个不小心就被发现,阿香又是美女……
直爽脾气的戈尔兰没有注意手下几个头目的神色不豫——这些人其实已经被塔恰木拉拢,和他不一条心了,他们早就怀疑戈尔兰和阿香夫人有一腿,这又看到戈尔兰怀抱着夫人,听到戈尔兰在大庭广众的祭坛前口口声声说夫人是他的女人!于是,几个头目各自有了眼色,出了土屋商议:
“军师说如果老龙对夫人动手就是有反心,我们可以相机行事杀了他,可是老龙待我们不薄,有了财物女人都是给我们……”
“我们也知道军师排除异己,也对阿香有意,不是什么好鸟!可如今他势大,三爷对他言听计从……”
“老龙武功不高,就是悍勇、猛冲猛打!军师说的不错,我们离了老龙一样纵横大漠,那就‘识时务者为俊杰’!嗯,咔嚓……”
“军师要我们配合那个来的季辛!我问了,他不是匈奴人是莫啜阿注的手下,从前在东边沙漠里营生,如今却贵为匈奴的千夫长!他说只要我们归附了匈奴人就有娇妻美妾、荣华富贵,阿香那样的女人随便挑……”
“他好像没见过阿香,那应该是吹嘘了!但是听说匈奴人如今打下了东面的诸国,就连龟兹这样连数城的大国都投降了,不但交重税,连王室、贵族那些个娇生惯养的女儿们也被带到匈奴人的大营里淫乐……”
……
商量来去的头目们有了主意——和塔恰木军师一起跟着势大的匈奴人混了,相机杀了戈尔兰!从姑墨王城南城返回在路上的折尼坎杜目前还不知道他的老巢被人占据、“根本”也被阴险狡诈的塔恰木拔起了,身边已经没有能使唤动的人,左膀右臂一个全心想着他的女人,另一个心向匈奴、要投机杀了他、也想要他的女人!他的两个哥哥被倒塌的墙砸死,这次从姑墨王那里得的实惠不多,也就是“家”的情结让他答应游击、狙击匈奴大军,觉得匈奴人远道而来必定疲惫不堪,他是茫茫沙漠里天、神之后的老三!有着膨胀的自信……
“我们跟了匈奴人就不自在了!好像应该收手前再干一票大的……狄欧米罗商队带的东西不少,还有一驮黄金……”
有个头目想到就说了出来,几个家伙愣神之后纷纷点头。
什康提拔出了匕首,按照刘芃说的半信半疑、小心翼翼地烧热了酒(消毒)、用针线缝合了伤口、上了神奇的金疮药、一圈一圈地捆了腰腹,看刘芃只是皱眉,什康提呆了:“从前受伤也就是用巫师给的草木灰敷上,然后听天由命!芃大将这样鼓捣就不痛了吗?真是神奇……”
“刀子虽短,可捅在谁身上都痛!”刘芃苦着脸,觉得躺下一定会扯到伤口,于是弯腰侧身坐了,一字一句说道。
“哦!那您这样做的道理是……”什康提不解,就问。
“不说了!我痛……”觉得一定要研发麻药,强忍了疼痛的刘芃摇了右手,示意什康提不要再追问,接道:“反正这样好的快!”他觉得运气不错——拔出的匕首寒光闪闪,阿香非常爱惜最少保证了干净和无锈,不必担心感染和破伤风的问题。而且,阿香只想捅他一刀,没有拧动或顺势搅和一下,所以只是一个口子,缝了两针也就解决……蓦地想到他如果在这沙漠里挂了,风干的尸身被现代科研工作者发现了一定会大惊讶——东汉末年,神医华佗发明了(开颅)手术,而他三百年前被缝合了伤口!那么说明:他没死,后来无疾而终没有成干尸;他死了,没有留下尸身;干尸被发现了,却鉴定为现代人;或者……为了转移痛苦,刘芃进入了天马行空、胡思乱想的状态。
“有人闯入!”狄欧米罗听到了鼓点,凛然。
在这沙漠的大风口里,号角压不住风声,但是鼓声却可以刺透!无论号角、鼓声还是响箭……在狄欧米罗的商队里都有着约定的意义:“三五百人!有士兵,也有平民,月……月氏人!是托卡洛。”
那么大批的敌人来袭,刘芃却只能作壁上观!芬谷禄带着百十人青壮跟从了狄欧米罗的卫队迎了出去……
半个月来,芬谷禄热忱地训练了“他的力量”——芬谷禄从小就带着一帮子月氏少年贵族子弟各种操练,有板有眼;盖罗欣和十几名骁勇卫士的监督、协同、指导,以及苏雅、赫萝瑟的跟从(她俩要学习防身技能);练的好的、打的赢的在他这里有赏,温宿人实诚也爱财……
“是双靡部的卫士!”芬谷禄看到了对方的独特装束,可是对方专注地和他你来我往地砍杀,不理不睬他的大呼小叫,也不敬意惊异,终于让芬谷禄发现了端倪:“他们服用了呼玛圣水,六亲不认!”
不过半柱香时间,芬谷禄的“新生力量”就被势若疯狂、埋头哑斗的双靡部卫士砍翻了几个,纷纷地惊恐后退了!
“杀到就是赚到!”这是芬谷禄说的,可是丢了命什么都没了,温宿人虽傻,这个道理和关节却是明了的!他们后退之后,围住了几头驮着刀枪、箭矢的骆驼,眼观六路,不时地给狄欧米罗的卫士们补充弹药……
“边斗边退,消耗他们!他们没有长力……”赫米德契发现了更重要的情况,感觉到对方的力道和凶狠在一点点消失,承受的压力也越来越小!“药劲过去了,就像泄了气的……没了魂的傀儡!”——后来的刘芃这样形容。
终于,有条不紊的进退有据让商队的卫士们占据了上风,双靡部的人退出了绿洲,丢下了几十具尸体,有的垂死前翻了白眼,口吐白沫……
赫米德契清点人员,双靡部的悄然突袭和悍不畏死、两败俱伤的打法让他们猝然之下死伤了十几人,货物完好无损……
“大麻葛!呼玛圣水让我的人勇猛了,但是撑不长久……我想我们人多势众可以和他们拼消耗,而不是这样一触之下仅占些小便宜,然后不可收拾地溃退!”双靡部千夫长伊悉东带着千人而来,还有托卡洛挟裹来的六百余人,商队虽然有八百人,但可战的人却少,也就狄欧米罗的百余名护卫,以十当一的形势却这样被落花流水!让伊悉东很是不满,忍不住了抱怨。
“嗯!是该偷袭……”托卡洛点头,认为:“不必针对刘芃,他今日也没有出战!绕开商队的护卫,或者吸引他们远离大屋,然后派精干的士兵潜入,杀了手无寸铁、不能视物的米罗巴提估计不难……”
伊悉东哭笑不得!看来托卡洛根本没有听进去他的意见和建议,大麻葛居高临下、一意孤行,千方百计要置一个瞎子于死地,这非常奇怪!听到刘芃的名字,就有了惊讶——之前他只是奉本部双靡翕侯康罕同之命来协助托卡洛,先也觉得一个千人队郑重其事地过来杀一个人有些小题大做,却不知道“狼神之火”刘芃在商队里!如今,月氏战士莫不以跟着“战神”刘芃战斗、战胜为荣,对大麻葛和大巫师大事传扬的“刘芃叛离月氏,勾结乌孙、匈奴,要与月氏为敌!”明里不敢不信,私下里却是腹诽、疑虑颇多……这样想的伊悉东走神了,在执行翕侯命令和回避、跟从刘芃之间左右摇摆、犹豫不决……
“大人,您大可以两头听命!”到无人处,手下心腹低首附耳:“跟着大麻葛杀人放火,不与芃大将为敌,甚至背着大麻葛告诉士兵们您来就是为了迎接战神西归……到时两边有了好处,您却可以均沾!”
“好计!”伊悉东其实想到了这些,却不如心腹那么大胆——迎接战神西归!于是慎思之后有了主意:如果杀了米罗巴提,托卡洛一定会激动不已,那时审时度势,跟着翕侯、大麻葛步步高升还是做掉作威作福、不得民心的大麻葛,帮助刘芃西归月氏……他觉得刘芃心系明月公主(月后),如果在东返途中遇到挫折极有可能西归——身体已经垮了、时日无多的月氏王括克合山虽与妹妹明月成婚却未合卺,这事月氏人尽皆知!尤其如今乌孙大兵压境、虎视眈眈,月氏人更加觉得只有战神可以保护他们立足未稳的家园,一些部众开始携家带口逃走,每天天亮看到周围不断减少的幄帐,这是让月氏人非常低落萎靡恐慌的事情,有一些老人早上在做拜火或者佛陀、天神祷告的时候,向着日出(东方)方向,私下里却是念叨“战神”、“狼神之火”甚至“芃大将”、“刘芃”……伊悉东想清想透了!唯一担心的这是一盘大棋,他一个小小的千夫长能否把握好时机和度,那么更要谨慎小心、未雨绸缪!多看、多思考、旁观者清……
“利伏大人!您怎么来了?”季辛看到了利伏乌兰咄,很是惊讶!虽然人到中年,利伏乌兰咄只是一个年青后生,都帐副统领也大不过千夫长,但是,人家是主子兹阿真瓯的亲外甥,他武功稀松平常又一贯逢迎拍马……
“自从离开天池,律出通就再没有出现,我也接不到舅舅的密令……”利伏乌兰咄拿下了帽子,还没坐下来就开口抱怨。刚开始时,不断接到律出通递来的密报,有的是兹阿真瓯的口谕,有的是军师景恺的书信,每当听到、看到就觉得不出意料,有的还脱离实际、不明所以让他哭笑不得!他也权衡着来做……后来,心理上有了十分的放松,每每等消息再决定取舍。可是,自从雪山之后再也没有消息传递,这让利伏乌兰咄的心情渐渐地由无所谓到犹豫彷徨再至于后来的失落期待。所以,当利伏乌兰咄在沙盗队伍里看到季辛、确定没认错人就迫不及待地来了,这种“他乡遇故知”、找到组织的感觉真实!真好。
“百夫长律出通两月前在雪崩中死了!手下只有两个人回到了都尉大帐……所以,景大军师安排我来和利伏大人您联络。”季辛回答,感慨:“雪山、沙漠都让人敬畏!律出通一定是触怒了神明才落的如此下场……”
利伏乌兰咄心里打鼓,看季辛递上来的书信时有些失神——触怒神明!他要针对的是“月氏战神”、“狼神之火”的刘芃,不知道算不算神明?大军师说不是,可伤了一臂仍然活蹦乱跳的律出通怎么忽然就死了?还一定不知不觉中死了!?这由不得他不犹豫、心惊。
“我的千人队准备丑寅之交时发动袭击!那时商队人困马乏、晕头转向防守最弱……”季辛说了他的计划,也明确:“本来是要相机干掉这里的流盗们抢占弓月绿洲,这是进击温宿和疏勒的必经之地!但是,都尉大人说杀掉刘芃、彻底断绝月氏人的希望更重要,阿注首领也觉得‘同命相残’的名声传扬出去不好……这样把目标转为刘芃,他们也愿意前驱……”
“那为什么不偷袭?”利伏乌兰咄的疑问脱口而出。他还不知道托卡洛的人刚攻击过绿洲损失惨重,而是看刘芃高大威猛,也见识了他在雪山的悍勇和面对雪崩天神下凡一般的表现,觉得不能正面力敌。
“这是大军师的一盘棋!”季辛不无得意,和盘托出:“弓月绿洲是大漠东西、南北交通的必经之地,我大匈奴要想控制整个西域务必拿下这里。那么要让南城老三死,他的这帮人必须尽数诛杀,我们不能下手,要避免西域各国不降顽抗……商队的卫士们不弱,让他们两败俱伤,我们坐收渔翁之利,至于那个尖嘴猴腮的塔恰木,封他个高官厚禄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