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系统与主角光环的辩证法》蜀夕

9、第九章 Fate养成游戏（9）

　　“让我成为你的从者吧，安娜。”
　　这样一个绝世美少女的请求实在是很难让人接受。
　　那双眼睛就像一个漩涡，让人情不自禁探寻着其中的美丽而深陷其中。
　　吉尔伽美什冷哼一声：“九尾狐，你这些沿用了几千年的老掉牙的招数，倒是一点都不羞惭于拿出来供人耻笑。唯独这份厚颜无耻的精神，才让你得以苟延残喘到今日。”
　　安娜猛地从少女的眼眸中挣脱出来。
　　吉尔伽美什居然真的有资格嘲笑别人厚颜无耻。
　　“吉尔伽美什，你的性格和从前一样恶劣——不，应该说比那时还要恶劣上几分。难怪只能没有朋友一个人孤零零地躺在黑暗里沉睡。真可怜……这个孩子一定是迫于无奈才和你签订契约的。”
　　某种程度上她的确说出了真相。但凡有更好的选择，安娜是绝对不会选择吉尔伽美什的。
　　归根结底还是系统的错。
　　“别自顾自地说大话了，卑贱的杂种。本王可不屑于使用那些下三滥的手段。倒是你，又想凭借你肮脏的伎俩来搅乱世界么？”
　　“喂，我要搅乱世界，和你又有什么关系？这个世界又不是你的小村庄。分明只是害怕安娜会选择我吧？”
　　罕见的，虽然两人在言词上剑拔弩张，双方却都没有要真正动手的意思。
　　像是有某种古怪的默契。
　　“呐，安娜，你的令咒已经用光了吧，现在除了魔力的连接外，你和那个恶劣的男人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狐耳少女身体前倾，毛茸茸的耳朵摆动着，“如果让我成为你的从者的话，无论是圣杯也好其他的东西也好，只要你想要的我都会送到你面前。”
　　不知道为什么，这些话语从一个素昧生平的少女口中吐出却让安娜觉得如此有说服力。
　　没由来的，她相信少女所说的话语都是“真实的”。
　　毕竟这里只是“游戏”，又不是现实世界。在一个虚幻的空间里，角色拥有怎样的行为或者价值观念都不奇怪。
　　“选择我吧，安娜。”狐耳少女说。
　　吉尔伽美什双手环胸，猩红的眼眸冷冷地看着她。
　　这是，要做选择题吗？
　　【你的选择是：】
　　【A.不知名的狐耳少女】
　　【B.吉尔伽美什】
　　安娜咽了口口水。
　　说不心动肯定是假的。
　　无论怎么看，吉尔伽美什都是个最差劲不过的从者。
　　然而——
　　“抱歉。”安娜说，“我已经缔结过契约了。已经许下的誓言不能反悔。”
　　才怪。
　　完完全全的借口。
　　真心话是，安娜觉得她要是现在反悔，大概率会被吉尔伽美什的宝具轰得支离破碎而死。
　　“仅此而已吗？”狐耳少女歪着头问道，“你其实只是在害怕吉尔伽美什的怒火吧，安娜？那个家伙现在正史无前例地虚弱着呢。如果你害怕他的话，那么我杀了他就好了。”
　　吉尔伽美什眯起眼睛。
　　被说中了。
　　“我不否认有这方面的原因……”安娜说，但立马扭转口风，“但是即使如此，我的选择仍然不会改变。如果你要与吉尔伽美什战斗的话，就如同与我宣战。那么，我也只能把你当做敌人对待了。”
　　怎么样？这番发言，多少能涨些好感度吧？
　　“不对不对不对！”少女气鼓鼓地说，“那个从头到尾都是金黄色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好的！轻浮！恶劣！狂妄！嚣张！蛮不讲理！品味差劲！宁可选择那样的男人都不选择我吗？”
　　“哈哈哈哈！”与之相对的，吉尔伽美什倒是放声大笑了起来，“你这杂修，总算做了个明智的决定啊。”
　　这两人看起来，都不像什么靠谱的从者。
　　“没办法……”少女喃喃自语了一句，随即仰起头，“如果安娜你无论如何也要这么选择的话……那么，我只好暂时忍耐一下了。和那个男人一起，同时作为你的‘从者’而存在，也不是不可以忍受……”
　　“什么？”安娜问道，“‘同时’？”
　　“没错，同时。”少女说，她扬扬手，跪在边上的仆从靠过来拉开自己的衣袖，露出手背上的三枚令咒。
　　“只要把这家伙手上的令咒移植给你就好了。”少女开心地说。
　　“可是，如果没有令咒的话，他会……”
　　“他会因为失去御主的资格而被MOON-CELL淘汰。”少女说，“完全不要有负担呢，安娜，剥夺走他令咒的人是我。而如果你不接受的话，其他人也迟早会杀死他——月之圣杯的主人只能有一个，失去了从者的御主在这个世界里和垃圾没有分别。杀戮的残酷的事情只要交给我就好。之前的楼层和之后的楼层我都会为你打扫干净。安娜你只要安心地去往圣杯的面前就好。”
　　看来之前的楼层，都是被少女“清扫”过后的结果。
　　虽说有点残酷，但怎么说……
　　的确省事了不少。
　　本就是个你死我活的游戏，要胜利就要成为活到最后的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安娜的面前又浮现出了面板选项。
　　【你的选择是：】
　　【A.接受令咒】
　　【B.拒绝令咒】
　　“我选择……”安娜犹疑了，她看向狐耳少女，“……再考虑一下。”
　　这句话畅通无阻地说出来了。
　　测试成功。
　　像这种情形下，系统给出的选项不具有强制性。就算安娜突然向少女发起挑战，可能故事仍会进行下去。
　　这是一个比世界上任何游戏都要更加逼真和巨大的角色扮演游戏啊。

　　“你一定认为我的选择很软弱吧。”在回程的路上，安娜突然说。
　　不知怎么的，她觉得吉尔伽美什能够理解他的做法。
　　反正在中二王眼里，人类总会时不时犯蠢。
　　“与其说是软弱，倒不如说很符合你这种贱民的作风。”吉尔伽美什说。
　　英雄王虽然满口“杂种”“贱民”，但在习惯之后安娜却意外地觉得这句话里不包含什么恶意。
　　也许是她的个性被潜移默化了也说不定，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什么的。
　　“就给你一条忠告吧，听好了，安娜，既然你已经投身这场战争，杀戮是不可避免。如果还抱有什么天真的想法，那就尽早忘掉为好。”
　　“放心吧，我并不存在多余的怜悯或者同情心。”安娜说。
　　这句话是真心话。
　　不是说她多么有觉悟，也不是她的心智有多么坚定。
　　对于安娜来说，一切都是一场游戏。无论和她对话和战斗的角色多么栩栩如生，游戏终究只是游戏。
　　人们是被什么约束着不伤害他人呢？
　　被法律，被道德，被同理心。
　　在虚幻的世界里，上述两条都已然不复存在。
　　被“杀死”的敌人并不是真的“死去”了，而只是回到了自己的数据库里，等待着被下一次使用而已。
　　这就是虚拟世界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