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系统与主角光环的辩证法》蜀夕

10、第十章 Fate养成游戏（10）

　　“吉尔伽美什，刚才那个少女，你认识么？”安娜问道。
　　“只是大概知道身份的程度罢了。”
　　“那么她的真实身份是……？”
　　“怎么，难道你真的考虑要接纳她么？”
　　还不是因为现任从者过于不靠谱才会忍不住动心。安娜心中吐槽着。
　　“罢了，告诉你也无妨。”吉尔伽美什大发慈悲地说，“那是拥有过许多的名字的造物，她并不拥有‘本名’。样貌和名字对她而言就像衣物一样随时可以更换和抛弃。归根结底，她即是你们口中的‘九尾狐’。”
　　“九尾狐？她是苏妲己？还是玉藻前？”
　　“那些都只是她曾经用过的名字罢了。”吉尔伽美什漫不经心地说，“如果你要选择接纳她，倒也不失为一出精彩的戏码。只是，在这之前，做好被背叛的准备吧。背叛和谎言是那只狐狸的天性。因为寿命相当长。在更早的时候，即使是神明也被她戏弄过。正因为如此，现在只能夹着尾巴在世界的边缘逃窜，通过无止境的破坏来满足自己的恶趣味。”
　　听起来是一只有故事的狐狸。
　　虽然看起来不像是个以破坏为乐的人，但人不可相貌，况且艳丽的颜色总是象征着危险。
　　安娜倒不怎么担心背叛。总之，只要有读档和存档的能力在，一次背叛也造不成什么毁灭性的打击。
　　“我还有一个问题。”趁着吉尔伽美什现在看起来心情不错，安娜追问道，“你说过失去了令咒的御主会被圣杯清理，但为什么我还能留在这里？”安娜问道。
　　“明知故问呐。”吉尔伽美什用余光瞥向安娜，眉毛扬起一个意味不明的笑，“这个答案，你自己心里也清楚吧，安娜。”
　　安娜的心猛地跳动了一下。
　　这种感觉，就像看电影时屏幕里的人突然转过头来对你说话一样的。
　　电影里的人是不会知道自己身处电影的，知道这一点的只是演员和编剧。
　　“答案？”
　　“你是所有人中，唯一拥有‘真实’的人。”出乎意料的，吉尔伽美什居然难得有耐心地多解释了两句，“换句话来说，你的灵魂是独特的。在这些虚假的人偶中，如同漆黑夜空中的圆月一样醒目。”
　　“为什么——”
　　“没有什么比已经知晓了结局的旅途更加乏味。本王想看到的可不是这样无聊透顶的东西。”吉尔伽美什说，“如果想知晓答案，就自己去探寻吧。本王只是想看看你到底能挣扎到哪一步而已。”
　　拥有‘真实’是什么意思？安娜很想这样多问一句，但吉尔伽美什看起来已经没有了回答问题的兴致。

　　回来后，安娜照旧去医务室恢复HP，顺便和间桐樱聊聊天。
　　和奸商言峰绮礼相比，间桐樱简直就是天使一般的存在。上次还免费赠送了安娜不少大号HP回复药剂，并在男每次结束战斗归来时送上一次免费状态全回复。
　　“前辈，又去战斗了吗？”樱问道。
　　“嗯，不过不用担心，碰到的敌人都不是什么强大的对手，很轻易就能解决的。”安娜说。
　　还得感谢那位暂且不知道真名的狐耳少女啊。
　　称呼她为少女可能不太准确，怎么说九尾狐的年纪也起码高达两千岁。
　　“嗯，如果是前辈的话，的确很令人放心呢。”樱笑着说，“因为前辈一直都很很可靠呢。是个稳重又温柔的人。”
　　“是……是吗……”一不小心被人称赞了莫须有的优点的安娜有些羞愧。
　　“这是我的真心话哦，前辈。”樱说，“前辈的光芒太过耀眼，只要能远远地站着望向前辈，就感觉非常幸福了呢。”
　　光芒？大概是传说中的主角光环吧。安娜心想。怎么说，她也是拥有“真实”的，“灵魂独特”的存在。就像乙女游戏的女主角会吸引方圆的帅气男生，坐在教室倒数第二排靠窗的日本男高中生会吸引全校的漂亮女生一样，作为女主角，安娜也会吸引——漂亮的女生吧。
　　虽然想想被各色优质男生环绕的画面也有点心动，但那样就太麻烦了，还是现在这样更让人觉得舒适吧。
　　“前辈又在发呆了。”樱笑着说。
　　“抱歉啊，樱。”安娜，说着和一个正常的日本后宫漫男主角一样的台词，做着和后宫漫男主一样的动作——摸了摸自己的脑袋，“我很容易走神。”
　　“不是的，前辈。”樱摇摇头，“我一点也没有不高兴。这几天我一直觉得，现在的生活非常幸福。大家都能相安无事地生活着，也能每天都看见前辈。这样这样，我就觉得很知足了。”
　　“……前辈你呢？你喜欢现在的生活么？”
　　当然不喜欢了。安娜心想。她眼中最幸福的生活莫过于能天天睡到自然醒，然后窝在沙发里吃着最喜欢的零食浏览最喜欢的讯息就这样无所事事地渡过一整天。
　　“……前辈……看起来不喜欢呢。”樱失落地说。
　　“话也不能这么说……”
　　“我知道的，前辈。”樱说，“前辈的愿望是什么，没有人比我更清楚了。”

　　今天所有人看起来都有点莫名其妙。
　　先是有一只几千岁的九尾狐向她当众表白，要当她的从者。再是吉尔伽美什藏着掖着不肯一次性和她说清楚。最后是间桐樱又说了一大堆意味不明的话。
　　当夜安娜做了一个梦。
　　一个异常清晰的梦境，以至于安娜醒来的时候，鼻尖似乎还能闻到鼻尖弥漫的黄沙的气息。
　　安娜从地板上醒来时吉尔伽美什正在打游戏。换上了便装放下了刘海的英雄王多少显得平易近人了几分。
　　安娜忽然意识到了自己的梦境的含义。
　　那些大概就是他的回忆。
　　虽然或多或少已经知晓，但还是不由得让人感慨：那个人居然也有那样的一面的记忆。
　　那是底格里斯河和幼发拉底河流经的土地。
　　名为吉尔伽美什的天之楔被众神安放于此。
　　神之子，人之王，天之楔，吉尔伽美什。
　　他的三分之一为人，他的三分之二为神。
　　他曾希翼成为带领乌克鲁走向繁荣的王，却在认清了自己的使命后选择背弃神的意志。
　　他曾暴戾无道，却在认识了那位名为恩奇都的友人后悄然改变。
　　他曾畏惧死亡，环游世界一寻找长生不老的草药，却又在了解了人生的真谛后彻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