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系统与主角光环的辩证法》蜀夕

8、第八章 FATE养成游戏（8）

　　安娜直到此时才发现，原来楼层的主人可以在入口处设置结界。
　　前提是通晓此类魔术。
　　毫无魔术根基的安娜当然办不到这件事。
　　“魔术？在本王的国度，即使是奇迹的魔法，也只是司空见惯之物罢了。当世所存之一切魔术皆封存于本王的典籍之中。此类技艺，不过是雕虫小技罢了。”
　　路灯王，就是总能在不经意间就流露出遭人痛恨的一面的角色。
　　“哼，让本王设置结界？你的脑子出了什么问题吗，杂修？听好了贱民，本王只是在欣赏你挣扎的姿态罢了，不要抱有不切实际的妄想！”
　　得到了预想中的回答，被臭骂了一顿的安娜只能麻溜地滚出房间了。
　　“在为楼层结界而苦恼么？客人。”小卖部神父言峰绮礼摆出标准笑容问道，“这里有多种款式的魔术结界出售哦。”
　　居然这都有……
　　在安娜掏钱买下了最便宜，功能最基础，除了在有闯入者时给御主发出警报的结界后，好不容易变成正的资产又成了通红的赤字。
　　在这种时候，安娜又一次感受到了养成游戏中囊中羞涩的痛苦。
　　偏偏在这种方面遵照养成游戏的设定……但是，一般的养成不应该是能够让养成对象打工得奖挣零花钱的么？
　　早知道就该选大蛇丸的，起码人家懂得依靠科技发家致富。

　　无论如何，战斗还是得照常继续，尤其是身负债务连食物都快买不起的时候。
　　今天的一切倒是非常顺利，第四层的房间里也是人去屋空，看样子同样经过了一场扫荡。
　　安娜和吉尔伽美什一路相当顺畅地来到了第十层，期间安娜靠着无差别式刷怪等级涨了不少，再攒攒尸体可以去麻婆神父那里换一身新装备了。想到这里安娜就不由感到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在第十层，他们终于遇到了真正意义上的敌人。
　　虽然看起来也构不成多大威胁就是了。
　　那个疑似御主之人蹲在角落里抱着头瑟瑟发抖，口中念叨着：“我已经没有令咒了……不要杀我……”
　　“请问……”
　　“不要靠近我！”那人受惊地大叫起来，“我已经不是御主了！我要退出这场战争！”
　　考虑到这间房间的凌乱程度，看来这里曾经发生过相当不好的事情。
　　“在恐惧面前所流露出来的丑态啊。”吉尔伽美什嗤笑道，“这样毫无价值之物也只能存在于此丑陋横行之世了。”
　　“喂……”安娜已经放弃吐槽这位中二王时不时冒出的中二言论了。
　　明明面板弱得要死到底是哪来的自信说出这样的话啊。就是仗着自己已经死了不可能再死一次了么？
　　“既然有人已经袭击过这里了……为何我们的楼层还没有——”
　　——还没有遭到袭击？
　　很奇怪。
　　一直以来都很奇怪。
　　前十层都没有遇见御主或从者，偏偏只有他们的楼层安然无事。
　　不对，遇见过的，还有两个。
　　安娜想起了那个美丽得惊人的狐耳少女和差点杀了她的银发少女。
　　难道是因为忌惮吉尔伽美什的名号所以不敢贸然进攻？可是这些从者们之间应该并不知晓真名。
　　“不要！我不要死！”在墙角抱着头的御主突然痛苦地嚎叫了起来。
　　安娜被他身出现的变化惊得后退一步：“他这是……”
　　那个御主正在消失。
　　不是变得透明的那种消失。
　　他的身躯像运行出错的游戏界面一样，有色彩的贴图一层层剥落下来只剩黑色的像素块。
　　“他已经失去了所存在的价值，除了被这个世界清除以外，也不会有任何别的下场了。”吉尔伽美什冷笑道，他金色的眉毛上扬，让这个笑容更显凌厉，“归根结底，只是基于令咒依附于这个世界的一个可悲的存在罢了。”
　　安娜看着脖子以下已经崩溃成一片马赛克的御主。她不清楚他是否也能感受到痛楚，但那仅剩的脸庞上是因绝望而扭曲的表情。
　　这终究是个游戏。
　　安娜自然清楚这一点。
　　但吉尔伽美什呢？其他从者和御主呢？他们也知道自己身处的世界仅仅是一个游戏，而他们也是游戏中的角色吗？
　　这个问题只是一闪而过。
　　“我们继续前进吧。”安娜说，“今天的时间还早。”
　　吉尔伽美什双手环胸，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第十一层的门口浮现出巨大的结界，绯红色的瑰丽的花纹在结界中流转，气势远远不是安娜放在自己门口的那个便宜货能够比拟的。
　　“这东西要怎么办？”安娜仰视着这个一看就不好对付的结界。
　　总觉得一靠近就会被魔术激光射死。
　　“答案不是显而易见么？”吉尔伽美什说，他抬手，黄金宝库开启，数千宝具蓄势待发。
　　“真是的，又是一个没有一点艺术鉴赏力的破坏狂。”一个声音响起，“没想到那孩子偏偏和你这样的家伙订立了契约。”
　　——这个声音是？
　　结界缓缓开启，展现在安娜眼前的是一座华丽的宫殿。
　　柔软的深红色地毯铺满地面，绣着金色花样的紫色纱丽悬于头顶，紫檀木的屏风上雕刻着繁复的花朵纹路，浓艳的油画画作安放在金色的墙壁上。
　　这座宫殿不会存在于任何一个时代的任何一个王朝。这是印度、欧洲、中国和日本的宫廷杂糅在一起的产物。抛却了一切含蓄的留白的部分，将每一个角落都烙上奢华的烙印。
　　那狐耳的少女就坐在宫殿正中央的软榻上，披着雪白的狐裘。两个仆人跪在她的脚边，替她修剪指甲。
　　即使已经是第二次见面，安娜还是不由得发自内心地为她的美丽所惊叹。无论是男性还是女性，这样的美丽都是无人能阻挡的吧。
　　“你总算来了。”少女说。她走下座椅，雪白的足踝踩在鲜红的地毯上。
　　虚幻世界中美丽的人，从头顶到脚趾都是美丽的。
　　“我等你很久了，安娜。”少女说。
　　安娜定了定心神：“你是……”
　　“难怪闻到了令人不快的气味。”吉尔伽美什说，“你又不甘寂寞地跑出来兴风作浪了吗？九尾狐。”
　　“呵，你不也一样么，英雄王。”少女摇着羽毛扇挡住脸颊。她忽地抓住安娜的手：“成为我的御主吧，安娜！”
　　“啊？”
　　安娜不知所措。
　　狐耳的少女握住她的双手，闪烁着光芒的澄澈的双眼凝视着她。
　　“从很久很久以前起，我就一直在等待着你。”少女说，“你拥有像砂砾里的宝石一般闪耀的灵魂。呐，让我成为你的从者吧，安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