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系统与主角光环的辩证法》蜀夕

84、第八十三章 尸鬼：报道

　　这个点，电视台的工作人员大部分都下了班，只留了几个安保人员守在门口。楼上的办公室还有几间亮着灯。
　　安娜和武藤彻不出意外地遭到了阻拦，几个保安全被安娜一发昏睡魔弹放倒。
　　他们走进电视台大楼，找到一间还有人的办公室，推门进去。
　　里面的两个员工望着他们两个，其中一个女性问道：“请问有什么事吗？”
　　“我有一个大新闻要报告给你们，请问你们的台长在哪？”安娜说。
　　女员工和善地说：“台长已经下班回家了，有什么事请明天再来。”
　　“不好意思，我们时间紧迫，能告诉我们台长的家住哪里吗？我亲自过去和他说。”
　　男员工站起来：“这属于个人隐私，恕我不能奉告，有什么事还请明天来，不然我就要叫警卫了。”
　　“这个人——”安娜一把拉过武藤彻，“不是人类。”
　　两个员工愕然了一瞬，接着男员工朝外走去，但被安娜拦住。
　　“不相信的话，就亲自来看看，他有没有心跳和脉搏好了。”安娜说，“如果我说的是真的，可是一个重磅新闻，不是吗？”
　　男员工面带怒容：“请不要在这里说胡话了。”
　　“我来看看好了。”女员工站起来说，她将手放在武藤彻的胸口，入手的冰冷触觉让她颤抖了一下。
　　片刻后，她面色发白地放下手，对同事说：“真的没有心跳……”
　　“怎么可能？”男员工也伸手摁住了武藤彻的胸口，上下摸索。
　　“请您不要这么做——”被男性非礼的武藤彻慌张地说。
　　接着，男员工也露出了见鬼的表情，退开几步，挡在女同事身前，警惕地看着安娜和武藤彻。
　　“我没骗你们吧？现实版的丧尸出现，百分之百的大新闻。”安娜说，“现在，能请你们叫台长过来一趟吗？”
　　男员工抗争了几句，要求他们找警察，但当安娜亮出手术刀之后，还是屈服在他们的淫威之下，拨通了台长的电话。
　　晚上被人打扰的台长听上去心情不太好，男员工顶着安娜银光闪闪的手术刀，哆哆嗦嗦地说：“这里有一个重要的新闻……需要您过来一趟……”
　　“什么重要的新闻不能明天说？是有恐怖分子要炸电视台吗？”台长说。
　　“没有恐怖分子要炸电视台，但是有恐怖分子在电视台里劫持了你的员工，不来现场报道一下吗？”安娜抢过话头。
　　“你就是恐怖分子？听起来很年轻么。”台长来了兴趣。
　　真是个糟糕的上司啊。
　　“总之，叫上摄影师什么的赶快过来，这里的新闻绝对不会让你失望，你们说是不是？”安娜晃了晃刀子，两个员工连连点头称是，安娜继续对着电话说，“如果错过了这次，想必你也会后悔吧。”
　　挂断电话后，安娜收起手术刀，像两名电视台员工说了声抱歉。
　　男员工惊魂未定地问：“你们到底打算干什么？”
　　“在这附近的一个村子，就快要成为尸鬼的老巢，进村的路现在已经被封死了，我们只能用这样的办法引起重视。”安娜说。
　　“那样的话，找警察就好了。”女员工说。
　　“我们要引起的可不是政府部门的重视。”安娜说，“总之，你们只要负责报道就行了。”

　　台长居然依言赶来了，并带上了一个摄制团队，先对着门口倒地的保安拍了几个特写。
　　主持人在镜头前抑扬顿挫地报道：“现在可以看到，安保人员已经被闯入者击倒，万幸的是他们暂时没有生命危险。那么，神秘的闯入者倒地是什么人？他们在夜晚闯进电视台又是出于什么理由？电话中的神秘女子身份为何？敬请期待今晚的特别报道：电视台的午夜来客。”
　　“有个这样的领导可真是辛苦你们了。”安娜不由得感慨。
　　他们四个人一起走出大楼，汇聚而来的聚光灯登时照得人眼睛都睁不开。武藤彻下意识地伸手挡在面前。
　　“介绍一下，”安娜拍着武藤彻的肩膀，“我身边的这个人，是个尸鬼。”
　　主持人继续报道：“目前出现在我们面前的闯入者是一男一女，其中的那名女性似乎有一定的精神障碍……”
　　“等等！”台长从人群中挤出来，他是一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中年男人，“你说他是尸鬼，有什么证据吗？”
　　“他本人就是证据。”安娜说，“没有心跳，没有呼吸，没有脉搏，没有体温。”
　　“她说的是真的。”两名员工作证道。
　　台长走上前，握住武藤彻的手腕，凝神了一阵，接着对身边的下属说：“快去联系台里熟悉的医生，摄制组准备灵异专题报道。”
　　之后的这个晚上异常忙碌。
　　摄像师对着武藤彻左拍右拍，拍到他差点心理崩溃被安娜叫停为止。
　　赶来的医生为他测量了各项身体指标，得出的结论只有一个：他不可能是个人类，起码不会是活人。
　　检测的现场也被录了下来。
　　台长亲自上阵，详细地采访安娜关于外场村的现状。
　　最后的重头戏是对武藤彻的专访。
　　“你没问题吗？”安娜询问道。
　　武藤彻本来就白的脸看起来更白了。
　　“我没事的……”他勉强说，“安娜小姐您都做了这么多，我现在更不能后退。毕竟，村子里还有我的家人和朋友……”
　　台长询问了他关于变成尸鬼的过程，尸鬼的组织结构，尸鬼的管理者，村子里的现状等等，许多事安娜都是第一次知道。
　　接着，台长问起了武藤彻的心路历程。在他巧妙地引导下，武藤彻在镜头前痛哭失声，向家人和结城夏野道歉。
　　一开始被安娜劫持的女员工不由擦起了眼泪。
　　气氛一下子从恐怖灵异变成了人间有真情、人间有真爱。
　　难怪这个男人能当上台长。
　　忙活了一个晚上，就快要日出，武藤彻的精神渐渐困顿，最后终于倒在了沙发上。
　　现在的他看起来，就和死人没有什么两样。
　　安娜熟练地将他塞回行李箱里，拉上拉链：“那么，我就先走了，期待着你们的报道。”
　　“放心吧。”台长拍着胸脯保证，眼睛却时不时瞄着安娜的行李箱。
　　“这个是不可能交给你们的。”安娜说，她掏出手术刀，用波纹牵引着它在空中飞舞：“如果这两天内没有看见你们的报道，可要小心人身安全。”
　　忙碌中的工作人员都停下手头的活，目瞪口呆地看着安娜。
　　后者收回小刀：“我也没说过我是普通人吧？”
　　在众人的注视下，她拖着行李箱离开了大楼，坐上了摩托车，一路疾驰而去。

　　回外场村的路上安娜还在加油站给这辆抢来的摩托车加了个油。
　　加油站里的电视上，正在播放关于外场村尸鬼的专题报道，加油站打工的学生惊悚地看了安娜一眼，随后马上低下头，专心加油，似乎怕自己多看一眼就会出事，连钱都没敢要。
　　起码目的达成了。
　　安娜骑着摩托车，又回到了熟悉的盘山公路。现在她严重缺乏睡眠，实打实的疲劳驾驶。
　　突然，第六感让她急刹车，抬头，看见站在山崖上的辰巳，他的面孔因为逆光而模糊不清，只有嘴角的嘲笑依旧鲜明。
　　他冲安娜做了个口型，然后转身离去，几乎在同一时间——
　　“轰”！
　　原来如此。
　　伏击原来等在这里。
　　以为已经胜利，所以她就放松了警惕。
　　炸弹被引爆，山石倾泻而下，安娜发动摩托朝山上冲去，但他们的速度显然无法与自由落体抗衡。
　　就在他们要被掩埋的时候，一只手捞起了安娜的衣领。安娜眼睁睁看着自己双脚离了地，并且越升越高。她伸手去抓行李箱，但那已经连同摩托车一起被掩埋了。
　　“如此简陋的陷阱也能中招，多么狼狈啊。”
　　吉尔伽美什站在维摩那上，一手拎着安娜，一边嘲讽道。
　　安娜的全身重量全在那件上衣上，身体随风晃荡，底下的风景让她一阵头晕目眩。
　　她有理由怀疑吉尔伽美什是在故意折磨她。
　　安娜差不多要吐出来的时候，吉尔伽美什总算放下了她，安娜干呕了一阵，问道：“你不是在看戏吗？为什么要救我？”
　　“因为你的所作所为，日本魔术协会已经将外场村的尸鬼事件定为了不得不处理的事物，无论再怎么演下去，这场戏剧都失去了趣味。”吉尔伽美什说，“虽然连简单二字都称不上，只是一件谁都能完成的事，但你的目的确实达到了。勉强也证明了自己不是一个全然无能的人呐。”
　　“那武藤彻……”安娜心有不甘地望着下方。
　　那个少年就这样被掩埋了。
　　“反正都要死，无知无觉地死去反倒是件好事。”英雄王轻蔑地说。
　　安娜抬起头：天就要黑了。站在维摩那上，似乎连月亮都更近了一些。
　　但是也有些冷。
　　安娜感到一阵忙碌后的极度疲倦，不再管吉尔伽美什的冷嘲热讽，闭上眼睛，陷入了沉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