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31章 组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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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至二楼，转过一个织锦绣栏屏风，彩姨一径把我们带入了间外表很普通的房间。所谓普通，是指它和其他房间看起来绝无有异之处。青楼的房间嘛，装饰自然无不透着靡靡奢华之风，只一入门，扑面而来的就是红绡暖帐、醉人熏香，轻纱帷幔之后隐隐可见雕花红眠床，不管从什么地方看，都只如电视剧中一般常见。
彩姨轻轻掩上门，回身轻笑道：“小玄子，你要见吟雪是有什么急事吗？为何还带个姑娘来？她是谁？”脸上虽是笑容满面，但神色肃然，全不似方才的调笑意味。
“彩姨，玄歆确有急事，至于这位姑娘，她姓沈名若惜，和我来此也是有特殊原因。总之，彩姨，有什么话，先见了老大再说吧。”玄歆也不多说什么，只目视彩姨，而后者思索片刻，点了点头。
我在一旁茫然地看着这两人眼神交流，完全弄不懂了。难道这彩姨竟是影夕组织的人么？否则何来“吟雪”、“老大”之说？而当我看到彩姨不知弄了什么机关，就见红眠床侧整堵墙豁然移动，直到露出半米见宽的入口才停住时，我的眼珠几乎都要瞪出来了。敢情这机关遍地开花，随处皆有啊！连个青楼都会有这种隐藏入口，看来古代人的智慧确实不容小视。
“这是？”我拽了拽玄歆的袖子，努努嘴道。
“你不是想知道组织在哪吗？呵呵，跟我走就行。”玄歆得意一笑，便拂开轻纱，一步踏进入口，还不忘冲我招招手。
我看看彩姨，她只颔首示意我跟上。好吧。我深吸一口气，紧随玄歆身后，而彩姨则最后赶上，好像在墙上什么地方扭了一下，移开的墙再次运动起来，牢牢闭合，外界光线不留一丝溢进。
待眼睛完全适应黑暗过后，我便四下打量这个狭小的空间，看来像是两个房间的夹壁，仅容一人通过。再敲击墙壁，铿然有声，分明是撞击金属特有的声音。心下暗惊，显然这墙壁内侧都有精铁铸就，坚不可摧。莫非这红绡楼竟然就是影夕组织总部的所在？
猜测随着步步深入，被逐渐证实。
顺着阶梯一直往下走，虽看不到外界情况，但能肯定早已身处地面之下。无多时，阶梯渐渐变得宽阔平缓，当终于踏上平地之时，暗处移出两个鬼魅的人影，齐齐单膝跪拜，却不发一言。我吓一跳，几乎便失声叫起来。但好在及时捂住嘴，才没让呼声冲口而出。
这里倒不存在照明问题。火把熊熊燃烧，照亮了前后通路，仔细一看，俨然身处一个气势恢宏的地下宫殿。和玄歆上次带我去的当铺密道感觉完全不同。那个是隐蔽藏身地，而这个就是机构中枢，判若云泥。
地面上甚至还铺着厚厚一层地毯，配着磨光滑了的石墙面上的简洁装饰，透着几许神秘与威严。倘若注意观察阴影处，能发现到处都有人守卫，几乎三步一岗，五步一哨，却又很好地隐藏起来，只更添些许诡异之感。
曲曲折折绕路而行，我很快就糊涂迷失了方位，只管跟着那两人也便是了。静，死寂般的安静，虽灯火通明，仍令人心生寒意。地底本无风，可我总能感到脸上刮过一次又一次利如刀刃的寒气。甚至于，都有些微的疼痛之感。
我不想说话，只是沉默地随行。直到最终停在一扇密封合严的厚重铜门前，我才张了张口，欲询问，但到底还是把话头咽了下去。
彩姨叩响铜环，“咚”、“咚咚”，随即就听“吱”一声沉闷的响声，门从中间向两侧打开，远处高台玉座便缓缓出现在我的视线之中。
玉座上分明坐着一个人，只因距离较远，看不清面容，但凭借身形，很容易判断是个女子。这，就是玄歆口中的尹吟雪吧。我暗自对自己说道，手不自觉攥紧，也不知为何，就突然紧张了起来。
待我们都进入这间数十丈见方的正堂之中，身后的铜门便自行缓缓闭合。偌大的空间里，只有四个人，一人高高独坐，余下三人全在玉阶之下站立。一时让我有了成对峙之局的错觉。好在玄歆及时打破了沉默。
“老大，玄歆奉命返回。”玄歆抱拳道，语气恭谨而不失冷厉，竟全不似平时嘻哈随意，我一怔，头次真正意识到他还是个杀手。裂玉剑玄歆，武林第一杀手，任务失败率，零。
玉座之上的女子，窄袖黑裙，华带束腰，虽衣饰华美，却不施脂粉，几乎没什么女性柔美特征，一时间会让人忽视她的性别，脑中刻下的，也只是她干练、决然的形象。我抬头细看，尹吟雪，从面容上可看出其早过了韶华之年，算不得年轻，估计也有三十左右了吧。五官虽清丽，但仿似蒙上一层寒冰，尤其那双锐如鹰隼的眼睛，带有强大的震慑力，若心念不坚定，根本无法与之对视。只是，不知为何，她的气势让我觉得很像一个人……
彩姨倒随意许多，走前两步，却也不开口。片许，坐上之人才冷冷道：“奉命？奉谁之命？我好像未曾下命让你回来。”声音冷峭如冰，目光瞬间扫过我和玄歆，尹吟雪淡淡道。
玄歆也不急，字字平缓，用真气运出的话飘荡在整个空间里，经一次次反射加强，愈显浑厚。“玄歆奉公子之命。”简短的一句话，却令那个一脸沉静、腰背挺直的女子猛然一震，脸上是毫不掩饰的讶异神色。
已不仅仅是讶异，混杂的还有疑惑、震惊、不可置信和……隐隐的欣喜与期待？
但也只是一瞬，很快她又恢复了常态，再度开口，只是声音中微微的颤抖却怎么也无法抹去。“你是说公子？是……王公子？”眸光皓闪，本来刻板的面容也突然有了明亮的神采。
“没错。正是王公子。玄歆此次前往郑州城，已探明公子行踪，详情容玄歆一一禀来。”然后他就将这段时日发生的事精简复述一番，更择要处详细说明，无多时就说清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也就是说，这位便是你口中的沈姑娘了。”一直静静聆听的尹吟雪骤然将目光直射到我身上，一开口，便凌厉逼人。
“啊？”在一旁做了很久局外人，几欲昏昏欲睡的我一惊，才意识到有人提到了我，忙抬头回道：“是的。我叫沈若惜。尹，呃，尹老大，初次见面，请多多指教。”
那高台玉座之上的人，神态很是冷淡，颔首道：“既然是公子之命，我们自当护沈姑娘安全。”说完便不再多看我，只仪态万方地站起身，拾级而下，走近玄歆，“此事我已知晓，余下的，交给我便可。玄歆，你另有任务。”伏在他耳边轻言叮嘱数句，就见玄歆脸色微变，然后抱拳低语道：“是。玄歆领命。”
我虽知在这种场合下大喊出声是不对的。但看尹吟雪，竟似想独自包揽客客之事，我还是忍不住高声道：“尹老大，我们现在便可去救王公子吗？事态紧急，还望你能给我个答复。”
尹吟雪嘴角荡起一丝冷笑，“公子自然要救。只不过不是‘我们’。沈姑娘，你一路奔波也累了，就在这南京城住下，让玄歆陪你游玩一段时日，我自会解决这件事。”挥挥手，转身离开，“玄歆，你们可以走了。总部不可留外人在此。你明白的。”
“喂！我要和你一起去郑州！我也要去救王公子！”我听她这么说，立刻急了，一把拉住她的胳膊。
然而手臂随之一麻，内力轻震，我被迫松手。尹吟雪嘴角扬起，“沈姑娘，请恕在下实话实说，以你的能力，只怕非但救不出公子，还反倒会成为我的累赘。”言毕，再不多停留片刻，身形移动，很快消失在阴影之中。从远处飘来的是一句“恕不远送”。
我站在原地，怔愣许久，才怒从心头起。这，她，她竟然这么把我打发了？！怒瞪向身边帮都不帮我一把的玄歆，“这算怎么一回事啊！”
而玄歆拉拉我，苦笑道：“就怕出现这种情况，唉，果真如此。好了，我们先离开这，回去再说吧。”使劲推我跟他一起走，玄歆又道：“彩姨，我们先走了，下次再见吧。”
彩姨，那个身份复杂的青楼老鸨，也不应声，站立一旁，倒像是陷入了自己的心事之中。
一路浑浑噩噩不知怎么出的密道回的客栈，脑中全在想刚才发生的一幕幕。直觉告诉我尹吟雪不喜欢我。可是，她不让我去救客客，还专门要玄歆陪我，岂不是变相的监控？好烦啊，虽然尹吟雪的能力绝对值得我相信，让她去救客客，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如果我不去，这颗心如何能放下，我又如何能安心？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31章 组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