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没关系，现在一切都不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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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塞茜。”乔伊斯的声音打断了二人的谈话。
霍夕嘉顿时感到有些尴尬，只希望刚刚乔伊斯没有看见亚尔维斯对她做出的举动。她胡乱抚了抚自己的头发，朝远离亚尔维斯的方向跨出了一步，稍稍拉开了二人之前过于亲密的距离。
她清了清嗓子对乔伊斯说：“恩……他是亚尔维斯·卡特。”
乔伊斯向亚尔维斯轻轻点头致意后微笑看着她，平静地说：“你为什么不向他也介绍一下我呢？”
她意识到自己的确不小心漏了这一个环节，随即向亚尔维斯介绍说：“他叫乔伊斯·克劳夫，是我的同……”
话还没说完，下一秒她便被亚尔维斯的手给搂了过去，之前特意拉开的距离又在此刻归零。
“我知道你是谁，夕嘉之前已经向我介绍过你了。”他礼节性地向乔伊斯伸出手说：“你好乔伊斯，认识你很高兴。”
笑容仍挂在乔伊斯的嘴角上，但他的眼睛中却未透出一丝笑意，上半脸和下半脸的差异让他的表情看起来极不协调。沉默了几秒后，他最终还是不情愿地同对方握了手。
这时警察刚好从病房里出来，霍夕嘉立马急切地问道：“有奈特·克劳夫的情况了吗？郝艺会有什么事吗？”
“一小时前嫌疑人试图驾车逃离本州，警方便在公路上对他实施抓捕了，目前已经押送到警局，只是……”眼前这位黑人警员面露难色，顿了一下说：“他除了一开始说要请律师，要求我们和他的律师谈之外就什么也不愿说了。”
霍夕嘉听到这话后有些急躁地说道：“怎么会这样，那他要是一直不承认他做过的事的话，郝艺岂不是……”
“对，这就是问题所在。”警员严肃地说：“我们虽然已经在嫌疑人的住所搜出了他所拍摄的视频，但这只能说明他可能犯有胁迫他人发生性关系的罪，而检方目前缺少足够的证据表明嫌疑人教唆逼迫他人吸食非法药品。”
“你的意思是，郝艺可能会要坐牢吗？”霍夕嘉感到此刻体内的鲜血正一股脑往上涌，她觉得自己的颅压明显升高了。要不是亚尔维斯过来握了握她的手，她可能会当场晕倒。
“那倒不至于，她只是少量吸食而且并没有对此产生依赖性的话，是连戒毒治疗这一个程序都不需要的。我的意思是，如果没有其他证据能说明嫌疑人强迫他人吸食的话，他可能就不会承担这项罪责。”
亚尔维斯想起刚刚自己在门外听到郝艺曾提起过，在她被胁迫时还有另外一个女生在场的事，便对警察说：“如果能找到当时在场的另外一个女生，那她的证词能不能作为证据呢？”
警员点了点头说：“如果能找到她的话，就有很大把握能正式对嫌疑人提起两项罪名的诉讼了。”
他刚准备同其他警察一道离开时又忽然想到些什么，转头对霍夕嘉说：“找到她并不是件难事，只是这类案件的参与人一般都会为了避免自己卷进更大的麻烦而选择缄口不言，而警方对嫌疑人的最长拘留时间只有14天，我想我们得抓紧时间了。”
果然仅仅就在一天后，那个与郝艺一同在场，并且目睹了奈特强迫其吸食非法药品的女孩，便向社区戒毒者自治组织提出了自愿戒毒申请，警方带领霍夕嘉找到她时，她正在认真地聆听着其他参与者的戒毒体验和心路历程。那位黑人警员向活动组织者示意，随后便将那个女孩带了出来。
“你应该知道我们来找你是为了什么事情吧？考特妮·罗德里格斯小姐。”警员上下扫视着她，那眼神试图洞察她所有的心理和谎言。
“我想应该不是来表扬我主动参与社区的戒毒活动的。”罗德里格斯的脸上露出了自嘲的轻笑。
她身高约有175公分，但是面部骨骼感明显，身型也极为纤瘦，被染成金色的头发已从发根部份显露出了其原有的黑色，从其毛躁的发质也可以看出她有段时间没有打理了。听警察们说过罗德里格斯在高中后就独自一人离开了家，并且没有选择继续升学。
警员并没有被她漫不经心的态度激怒，估计在他的职业生涯中，遇到过的像她一样年纪轻轻就走入歧途的女孩不在少数。“自愿戒毒当然是值得赞赏的选择，但是我们今天来是为了另一件事。”他问道：“你是否认识奈特·克劳夫？”
罗德里格斯沉默了几秒，低头拨弄了一下自己过长的刘海后说：“认识。”
“那就好办了。”警员继续追问：“那你一定也听过郝艺这个人吧。”
“听过，但是不熟，我只在奈特家见过她一次。”
“那就够了，你是否看见过奈特·克劳夫强行逼迫她吸食，或是在她意识不清醒的状态下对她进行注射？”
“我没有见到过。”她的眼神直直地对上警员的眼睛。
霍夕嘉曾学到过，人在说谎时的的眼睛不一定飘忽闪躲，更多的情况下是为了让对方相信自己的话而不自然地死死直视他，眨眼频率大大降低。警员也一定看出了这一点，然而他却并没有再追问下去了，恐怕是因为他早已预料到罗德里格斯会如此回答。
“那好，我知道了，谢谢你的配合。”警员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示意罗德里格斯可以离开了。等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视线中后，他转身对霍夕嘉轻轻摇了摇头。
“我知道，即便她不说警方也不能拿她怎么办对吧。”霍夕嘉急切地问道：“或许还有没有别的方法？”
“虽说她刚刚的说谎技术不算高超，但至少可以说明她的心理承受能力还算不错，常规的警察询问恐怕起不了什么作用，但只是警察目前并不能对她做进一步的审问了。”警员拿出手机，在屏幕上滑动了几下后说：“我想我有个朋友能帮上忙，在他面前，无论多厚重的心理防御都能被卸下来。”
“老朋友，最近怎么样？”他对电话里的人说：“我这有个案子，不知道大名鼎鼎的罗宾斯医生能帮忙么？”
难道是亨德医院的那个罗宾斯医生？霍夕嘉也不太敢确定，毕竟在美国，姓罗宾斯的人少说都有好几万人。
“好，那我这就向社区戒毒中心提交她的心理辅导申请，应该一周内就能受理，随后便可以让她来亨德医院报道了。”
这下子霍夕嘉基本可以肯定了，罗德里格斯将要进到她所在的亨德医院接受心理治疗。既可以替郝艺讨回公道，还能积累工作经验，这倒真是一个一石二鸟的好机会了。她对收起手机的警员自信地说：“我觉得，离奈特为他所做的事付出代价的日子不远了。”
六天后，罗德里格斯如设想出现在了罗宾斯医生的诊疗室里，虽然她的脸上写满了对医生和作为特别助手的霍夕嘉的不悦。不过霍夕嘉倒是并没有被她的态度影响心情，毕竟这个特别助手是她向医院多次申请外加向罗宾斯医生无数次的求情才得来的职位，为此她甚至不惜把之前在Benny’s的打工都给辞了，就只想专心处理好眼前这位棘手的证人。
“你好，罗德里格斯小姐，你介意我叫你考特妮吗？”
她无声地摇了摇头，与那日见到警察时表现出的健谈模样与随意态度完全不同，观望着四周时的样子活像一只警惕心极重的野猫。
“我并不是想从你的嘴里撬出些什么，或者是进到你的大脑里挖出你埋藏的秘密，我只是想作为一个朋友，和你聊聊你最近发生的事。”罗宾斯医生老练地说出开场白，尝试先从拉近和她的心理距离入手。
效果看起来还算不错，考特妮·罗德里格斯没有像刚进来时那般将大腿和双手都紧紧绷住，而是稍稍往座椅的靠背上倒了倒，这是很明显的放下心理戒备的肢体表现。
“不过作为朋友我们好像还不够了解对方，你想听听我的童年故事吗？”看见对方并没有表现出明显的抗拒，罗宾斯医生便从自己刚学走路时的趣事讲到了如何一步一步成为业界翘楚的艰辛经历，整个讲述有详有略，同时又不乏人生旅途的笑与泪，让霍夕嘉惊讶的是罗宾斯医生的成长环境如此艰辛，母亲是个瘾君子，父亲更是在他还没学会说话时就在一场□□争斗中丢了性命，但是他并没有因此抛弃对生活的希望，而是一边打工补贴家用，一边埋头学习，最终凭借优异的成绩顺利从斯坦福大学毕业，最后再成为了业界能人。这个人生经历的励志程度堪比电影《风雨哈佛路》，作为一本自传出版的话估计都能在亚马逊年度畅销书TOP50排上号了。
果不其然，霍夕嘉看到罗德里格斯已经听得入神了，眼里甚至渗出了泪滴。她完全在他的讲述中找到了共鸣，因为她的童年与罗宾斯医生的童年极度相似，然而最终她却和他走上了完全不同的两条人生道路。
“没关系，现在一切都不迟。”罗宾斯医生笃定地说：“你还充满着无限的潜力，只要你愿意把它们展现出来。”
她终于卸下了所有防备，将罗宾斯医生和霍夕嘉当成了单纯的倾诉对象，哽咽着说出了自己充满磨难的成长故事。而会诊结束时，罗德里格斯甚至还一度表示想将会面次数增加，她将忧愁在心里埋的太久了，终于有机会拿出来透透气了。
看到今天这个趋势，霍夕嘉估计不出五天罗德里格斯就能讲出那日发生的事情，为郝艺伸张正义了。她敬佩地看向罗宾斯医生，激动地说：“您真是太厉害了，不仅是指工作能力，还有您在逆境中成长的不屈精神，真是值得我们每一个人学习。”霍夕嘉觉得如果有人现在请她为罗宾斯医生的自传写推荐词，她都能随随便便畅快挥毫五千字，还是不打草稿的那种。“我觉得，您的父亲在天堂里也一定会因为有您这样一个优秀的儿子感到骄傲的。”
”他吧，觉得我还挺不够的，而且他现在这个时间估计没在天堂，而是正躺在沙发上在催我妈做晚饭。”罗宾斯医生揉了揉自己为保持微笑而有些酸痛的面部肌肉，接着说：“要是你把刚刚的故事当真了，我可能会考虑换一个人做我的特别助手。”
作者有话说第11章 没关系，现在一切都不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