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我知道你很想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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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这是霍夕嘉第一天开始正式实习，但其实她的工作也就是帮医生们安排好病人预约的时间，避免同一个医生的会诊时间相冲。显而易见的是，这项工作对心理学的专业知识可以说没有任何要求，即便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也可以毫不费力地完成。她想起自己的表姐，明明本科专业是学习的俄语，最后毕业却去银行当了一名普通会计，与这种跨度相比自己这种程度的工作不对口也不算什么了，反正原本实习这种事对于大学生来说也就是个增加绩点的过场戏，实在是对专业技能没有帮助的话也就罢了吧。
乔伊斯走向预约台，看见坐在椅子上百无聊赖的霍夕嘉，轻轻敲了敲她面前的桌子说：“今天一天感觉怎么样，还适应吗？”
她放下在手中把玩了许久的圆珠笔说：“和我想象的差太大了，原本都鼓足运用学过的课本知识为病人排除烦恼的干劲了，没想到现实竟然闲到这种地步。你知道吗？现在只要看见一个路过的人我都会想把他拉过来预约！”
乔伊斯笑道：“你把这个预约表填满了是开心了，医生们估计要累死了。”
“我可不觉得，每天可以被自己喜欢的工作填满，下班了又可以享受私人时间，这不就是最美好的生活了么？”霍夕嘉也承认自己的确是个闲不住的人。
“对了。”霍夕嘉想起昨天亚尔维斯说乔伊斯接了她的电话这件事，“昨天我不小心把包落在你车里了，谢谢你帮我拿过来。”
领会到她是在暗示手机的事，有些受窘的乔伊斯便把视线从她身上挪开，低声说：“没什么的。”
霍夕嘉生怕亚尔维斯在她的同学面前做出了什么自作主张的发言，怯怯地问：“他没有跟你说些奇怪的话吧？”
“……没有。”乔伊斯最终也没能把“他说他是你男朋友”这句话说出口，他觉得如果不说出来，自己还是能站在不知情的立场与霍夕嘉相处，就像之前那样。
听到乔伊斯的回答，她也松了口气。虽说乔伊斯应该不会和学校里的人议论些她的八卦，但她还是尽量避免自己卷入流言蜚语之中，她只想平静地度过眼下的两年留学生活，然后顺利拿到毕业证，再回国找个各方面待遇都不错的工作。
“下班后，一起去看看郝艺吗？”乔伊斯伸手在她眼前摆了摆，试图把她从思绪中拉回来。
“恩，好，一起。”她回过神来说：“那下班在门口集合。”
他们二人刚到医院大厅，那天那位护士便迎面来告诉他们：“快去看看病人吧，她醒了。”霍夕嘉本觉得这是件让人兴奋的好消息，但看到护士略带些焦虑的表情，她心里闪过一阵不安，迅速冲进了郝艺所在的病房。
两位医生对坐在床上一言不发的郝艺束手无策，看到霍夕嘉的到来仿佛松了口气，其中一位医生在离开病房时压低声音对霍夕嘉说：“问她什么都不开口，你劝劝她。”
可能是郝艺极少以素颜示人的缘故，洗去了脂粉的面庞显得极为暗淡，干枯的嘴唇泛着苍白，与此相对的是眼眶下沉淀的黑色素，活像蒂姆·波顿电影中的角色。
霍夕嘉试探着身子向前迈进，仿佛稍微弄出点响动郝艺的身体就会在她眼前破碎。她清楚地知道，此时郝艺极为需要她的帮助。
她轻轻将手覆上郝艺插着输液管的手背，对方没有任何反应，而那冰凉从掌心传来，她怀疑郝艺的灵魂是否早已脱离这个躯体。她轻轻开口：“郝艺，你愿意看看我么？”
乔伊斯站在门边看着她们二人，不敢相信平常那般活泼外向的女孩此时竟然像换了一个人一般，他在心中暗暗诅咒着腐蚀她身体和精神的药品，同时在祈求着自己哥哥奈特的早日落网。
郝艺机械地将头转向霍夕嘉，无神的视线在她的脸上停滞了几秒，然后紧紧抱住了她，泪水如同决堤一般从眼眶迸发而出，却仍然不发一言，不住颤抖的身体仿佛是她无声的求救。
霍夕嘉回抱着她，本想着是应该安抚她的，却也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边哭边道：“对不起郝艺，我没有发现你的异样，没有对你足够关心，我是一个不合格的朋友。”
“能告诉我发生了些什么吗？我想帮你，我想要那个伤害你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霍夕嘉试着平复自己的心情，将郝艺的脸捧在手上，轻轻拭去上面的泪。
郝艺哽咽了一下，正准备说话，抬眼却看见站在一旁的乔伊斯，又沉下了头。
霍夕嘉见状示意乔伊斯先在门外等着，她知道郝艺虽然看似大大咧咧，却是个自尊心很强的女孩子，让她在喜欢的男孩面前讲述不光彩的经历，无异于要她脱光衣服站在早间新闻的镜头前。她于他有多在意，他对她就有多大伤害。
“他邀请我到他的公寓里……”看见乔伊斯离开病房，郝艺才缓缓开口说道：“他说他以前当过调酒师，问我想不想尝尝他调的酒，然后我就说好……喝了几口之后觉得味道有点奇怪，就放下了。”她抽噎了一下接着说：“然后我说我口很渴，想要水，但他没有反应，就一直坐在沙发上看着我，我好害怕……”
霍夕嘉抚摸着郝艺的背，一节节的脊柱划过她的指尖，她比之前还要瘦了。
“后来我就慢慢看不清他的样子，但是我感觉到他朝我走过来，我想站起来，却怎么也站不起来……等到我醒来之后，他就躺在我旁边，床前还架了一个摄像头……”郝艺的眼中逐渐被惊恐的黑雾笼罩。
“他是……”霍夕嘉吸了一口气，“侵犯你了么？”
郝艺对上她的眼睛，仿佛之前不确定与不愿相信的事全都在此刻成埃落定，深深刻进她的血液里。
“他说他爱我……但是要是我不听他的话，他就会把录像发给所有我周围的人，包括乔伊斯。”
“他这怎么会是爱你！他这是在犯罪啊！”霍夕嘉激动喊道。
“我知道，但是我害怕。”郝艺颤抖着用双手遮住自己的脸说：“他逼我和他一起吸那东西，还有另外一个女孩一起。”
“我知道，这是他的错。等下警察会过来一趟，你记得一定要把事情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他们。别害怕，我会一直在门外陪着你，你要我进来我就进来。”霍夕嘉轻轻拉开郝艺挡住脸的双手说： “但是最重要的是，今后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要足够爱自己。是他伤害了你，所以一定不要因为别人犯过的错而讨厌自己，你还是原来那个美好的女孩子，这一点是不会变的，知道吗？我们都很爱你。”
郝艺将身体完全依靠在霍夕嘉身上，过大的啼哭声甚至引来了护士和其他房间病人们在走廊上的围观。
“知道了。”郝艺一边啜泣着，一边回答道。
警察在询问郝艺情况时，霍夕嘉便先退出了病房。
“好些了吗？”
亚尔维斯竟然出现在了病房门口，霍夕嘉一不小心就撞进了他怀里。
她往后退了两步，擦了擦自己未干的泪迹。
“你怎么来了？”
他低头看着她说：“我不是也来看望郝艺嘛，而且想着你肯定会在。”自然地将她再次拉回自己的怀中。
“我觉得你将来会成为一个很棒的心理医生。”他沉沉地说道。
霍夕嘉把头从他的怀中抬起，一时半会儿没理解他话里的意思，一脸疑惑地看着他。
“大概是因为你很温柔吧，有时候温柔真的能给一个人很多力量，心理医生不就是最需要这一点，然后才能理解，帮助病人吗？”
想起上午还打算对自己的实习工作应付了事，现在听到亚尔维斯的话，她对自己的想法感到惭愧，同时内心又泛起些许涟漪。她振作起精神说： “现在我才不想去想那些呢，我只想郝艺能里里外外都赶紧健康起来，然后把那个欺负她的坏人绳之以法。”
“你的愿望一定会马上实现的，我保证。”亚尔维斯的指尖摩挲着她的发丝，怜爱地将她护在怀里。
“等等。”她反应过来，“所以你刚偷听我们讲话咯！”
“哪有偷听？”亚尔维斯露出一副比窦娥还冤的表情说：“明明是你们说话声音太大了。相信我，我刚刚拼命塞住自己的耳朵的，可是还是不小心听到了。”
霍夕嘉实在对眼前这个身高比自己高了接近三十厘米，还长着一张生人勿近高冷脸庞的男人的装无辜功力表示佩服地五体投地，但气不过自己忘记给撒娇这项技能加点，便用右手捏住了他瘪起的嘴，左手伸出食指抵在了他的嘴唇上。遇到这种用理论难以解决的情况时，还是用实际行动来的更简洁有效。
亚尔维斯轻轻挪开她放于他唇上的手，缓慢地向霍夕嘉靠近。看着他认真的眼神，霍夕嘉怔住了，她闭上眼睛，再一次溺在了那片蔚蓝的深海，忘记了如何呼救。
“我知道你很想要，但是现在我们在医院里，等下回去我再完成你的愿望好么？”他的嘴角勾起一丝轻狂浅笑，在她的耳边吐露着言语。
霍夕嘉迅速推开他，往后退了一大步说：“谁想啦！”脸早已涨得通红。殊不知他们二人之间的打闹在外人看来完全是热恋中情侣的调笑，特别是在刚从洗手间回来的乔伊斯的眼中。
作者有话说第10章 我知道你很想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