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古代带球读书》陶公子

10、第10章

　　一天忙完，浅浅和翠花都是累得腰腿酸痛，看着刚领的薪水却是高兴。

　　两个拇指印大小的铜板，外圆内方，是一种暗黄色，刻着乾武元年几个大字。

　　这算是自己的第一笔财富了，浅浅不大清楚古代的物价，想着等再存些钱就去镇上看看，去看看有什么营生可做，也去确认一下女学的事。

　　浅浅很遗憾，好不容易考上了大学，却上不成了，现如今又有书可读，她当然要去，她喜欢读书，也想感受一下古代的书院。

　　刘家庄与翠屏村离的不远，浅浅和翠花俩人走了没一会功夫就进了村。

　　今日的村子不同于往日的安静，只见村路两侧的石墙上隔个十来步就插着一个火把，远处还传来一阵阵敲锣声。

　　“这是有人死了。”翠花吃惊的说道。

　　死了人要点这么多火把么？浅浅心想，好特别的丧葬风俗。

　　“浅丫头，快回去，今晚锁好门别出来了。”翠花语气里夹杂着紧张。

　　“赵姐姐，是出了什么事么？”浅浅表示不理解。

　　“这是咱们村有人横死了，这些个火把就是用来驱鬼的。”

　　啊？原来是这样。浅浅倒不怕鬼，但看翠花紧张的样忙说道，“赵姐姐，我送你回去吧。”

　　赵翠花心里也想着有人送她回去，但浅浅自己也是个孩子，据说鬼最喜欢迷漂亮的小孩，忙道，“不用，不用，听赵姐姐话，你赶紧回家去，我这就走了。”说着抄了条近路，用手护着头跑了。

　　浅浅摇摇头，听着愈发近的锣鼓声，想了想还是不要正面碰上，只得也往右侧小路去了。

　　小路路面不平，走起来有些费劲，走了一会就能模模糊糊的望见自家小院的轮廓。

　　小院挨着青山，院后还有一条山溪水从房子跟前流过，浅浅喜欢这里，她已经把这里当作了家。

　　绕过院墙，来到大门处，浅浅正想推开院门就听得身后传来轻轻的呼唤，“阿浅，阿浅过来。”

　　是在叫我么？浅浅好奇的转过身，看了看四周，没人？

　　不会吧，莫不是真有鬼？浅浅心里也有些发毛，赶紧推开院门，闪身进了院子，正打算锁门，就见老柿子树的树杆后面转出一个人来，向浅浅走近道，“别怕，阿浅，是我。”

　　浅浅心有疑问，等那人离得近了，她才想起来，“姑姑？”

　　“阿浅！”妇人穿着一身灰蓝色布衣，面容憔悴，见了她一脸的心疼。

　　“姑姑，你是来找我的么？”

　　妇人点点头，小心的看了看四周，警惕的道，“进屋里去，姑姑有话跟你说。”

　　浅浅让开身，让姑姑进了院子又关了门，“姑姑，我去点灯。”

　　“不用了，我说几句就得回去。”妇人拉住浅浅道。

　　“姑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妇人摇摇头，带点为难的道，“我是出来拔萝卜的，时间长了，怕你奶奶有话说。”

　　浅浅了然，她这个姑姑并不是老太婆亲生的，其实是她伯父的女儿。

　　伯父早年走南走北的随商队赶货，小有资财，只是发妻早逝仅留得一独女，那是千般宠万般爱的，可谁想天有不测风云，好景不长，在姑姑八九岁的时候，伯父在赶货途中失踪了，据人说是被那山匪杀死了。

　　反正是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姑姑年小没人抚养，只得由叔叔、婶娘照顾，从此父亲留下的家当也都顺理成章的归了叔叔，小小年纪就看尽了婶娘脸色。

　　“阿浅……”妇人粗糙的手掌紧紧的握着浅浅的手，未语泪先流，“想到你受了委屈，姑姑心就疼，你奶奶怎么可以这么狠心呢？”

　　“不提她了，姑姑别伤心，我现在过得也挺好。”浅浅不大想说这事。

　　妇人是昨天回的家，她与丈夫和离了，没地方去，想着叔叔、婶娘能看在父亲的面上给她个安身之处。

　　唉，不想也罢。妇人心里哀苦，看着浅浅的面容却慈和，从怀里掏出一包东西道，“拿着，姑姑帮不了你太多，你记着不论再难都要堂堂正正的活着。”

　　浅浅感受了一下手里的东西，硬硬的，不规则，大概是些自制的糖。

　　她与姑姑感情一向就好，姑姑能来看自己，浅浅还是很高兴，忙拉着姑姑到了厨房，摸索着点了灯，揭开锅盖，将藏在里头的菜拿出来，捡了两样好的，用菜叶包好，塞给妇人道，“姑姑，我不留你吃饭了，这个你拿着。”

　　不是她不想留姑姑吃饭，而是怕家里的老太太发癫，到时候反而害了姑姑。其实浅浅也不明白，姑姑都嫁出去了，为什么每年总会回来看婶娘，要是换了她，她可不会回来。

　　妇人也懂阿浅的意思，接了肉，点了点头，“嗯，我走了，阿浅，今晚不太平，别出门。”

　　“姑姑，村里是谁死了？”

　　“像是阿炳和二狗子，这俩孩子也不知为什么会被人绑到坟地去，被蛇咬死了，走的也不安宁。”

　　“唉，可怜阿炳妈就阿炳这么个孩子，唉……”姑姑心有戚戚，“阿浅，关好门，我走了。”

　　听得死的人是阿炳和二狗子，浅浅也有些愣怔，呆呆的送走了姑姑，心情也有些沉重。

　　这俩人做的事，可以说是下流无耻到极致，自己当初也想一刀结果了他们，可终归没下去手，没想到原是绑他们到坟地吓一吓，给个教训，却还是没逃过死。

　　这就是命么？浅浅并不内疚，就是情绪有些低落，心口感觉闷闷的。

　　“这么多好菜白放着不吃，我可吃喽。”

　　“是谁？”浅浅戒备的喝问道。

　　“别怕，是我！是我！呵呵呵。”伴随着女孩铃叮般的笑声，一个轻盈的身影从屋顶飞了下来。

　　“你是谁？”看清是个小姑娘，又听得语气友好，浅浅放心了些。

　　“秦月见过主子。”小姑娘一本正经的向浅浅抱拳行礼道。

　　“主子？”浅浅指指自己的鼻子，好笑的道，“你叫我主子？”

　　“对啊，对啊，主子你看这个。”秦月双手拿着一张纸递给浅浅道。

　　浅浅疑惑的接了，来到厨房，借着火光看了看-------卖身契！

　　“我可没钱给你。”浅浅将身契塞还给小姑娘。

　　秦月不接，抚摸着肚子，从盘子里拿了块冷肉，嚼巴着一边吃一边道，“赶了一天的路，可饿死了，主子你放心，不用主子给钱，霍将军已经将二十年工资结给我了。”

　　“喏，你看。”小姑娘两个手指捏着银票一角，在浅浅眼前晃了晃道。

　　“五千俩？”浅浅眼珠子都差点瞪出来，好多钱啊。霍靖这是做什么，有这钱还不如给我呢，我能自己照顾自己，不用麻烦别人。

　　“哈哈，你现在看到了吧，拿了钱我就是你的人了，主子，我来烧饭吧。”

　　“停！不用你，我自己会，姑娘你既然拿到了钱就走吧。”她一个身上只有十个铜板的穷人可用不起人。

　　“呜呜呜，你嫌弃我！”秦月说哭就哭，满脸委屈的指责浅浅道，“呜呜呜，主子，你没有同情心，我一个可怜的孤儿没依没靠的，好不容易得了个饭碗，你却不想让我如愿，想让我露宿街头，活活饿死。”

　　“怎么会呢？你手上有这么多钱。”

　　“呜呜呜，怎么不会，你看我，我是那种不讲诚信的人么？！你要是不要我了，这五千俩银子我就得退回去，那我不是又得挨饿？又得像个乞丐一样的流浪。”

　　“你别哭了，”浅浅明知道她在假哭，可也被这刺耳哭声搞得一个头两个大，忙好言哄道，“你看这样好不好，我不要你伺候，只要你把钱退回去，你就可以在我这里住着，住到你找到工作能养活自己为止。”看她的样子应该是会点武功，找个工作大概不难吧。

　　“成交！”秦月爽快的应了下来，狡黠一笑，又道，“那你也得答应我，在银票还没还回去之前，这身契你收着，你还是我主子。”

　　“要不姑娘你先去还了银票再来？”浅浅不肯退让，建议道。

　　“主子叫我秦月就是。”秦月嘟嘟嘴，满不在乎的道，“我跟霍将军不熟，要找他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主子，这可急不得，啊呀，饿死我了，主子你也饿了吧，我这就做饭。”

　　秦月也不管处在无语中的浅浅，直接打开米缸就舀了一碗米，见是一般黄米，还不到半缸，也不嫌弃，只说道，“赶明儿，我就去票号将银子兑了，多买些米回来，定让主子吃饱。”

　　其实，厨房里有米，是霍靖他们留下的，只是还没装进米缸。

　　“不行，钱你得留着还人家，”她和霍靖没多少交情，不愿受他的好处。

　　秦月笑笑也不再说话，有她在，每天随便去山上打点野味也能让俩人吃好。

　　浅浅默许了秦月，让她暂时留下来，见她淘米、烧火有条不紊，也不跟她客气，想着姑姑刚才给的糖，先吃一块垫吧垫吧肚子吧。

　　打开粗布袋子，两手指夹着取出一块来，拿在眼前看了，正要问秦月要不要也来一块，却一下皱了眉，有些惊讶，带着不确定的语气问秦月道，“这是？”

　　“银子啊！主子有钱啦，太好了，那明天可以买米去了。”秦月兴奋的道。

　　真是钱？姑姑给我这一袋子是钱？浅浅将袋子里的东西倒在灶台上，数了数，小银块有七八个，还有十来颗包好的糖，剥了一颗，含在嘴里，能尝出一点点桂花香。

　　她知道姑姑嫁得并不好，夫家也只是在镇上开个杂货铺，作为次子的姑父以后也继承不了家业，吃喝都看公婆脸色，姑姑的手头一直不宽裕。

　　这些钱应该是姑姑所有的家当，却都给了自己，浅浅有些想哭，可还是忍住了，不管怎么说，这些个银子她不能要，等过些天，姑姑回了镇上，她就去看她，把钱还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