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番外：独家记忆（一） ...
-
番外：独家记忆（一）
856年
距离玛利亚夺回战的胜利已经过去了六年。
总而言之，韩吉现在已经开始感觉工作的无聊了。玛利亚之壁夺回战胜利之后，跑去艾伦家的找出了巨人的秘密，埃尔文表示自己也该安心退休了。
于是团长的位子落在了韩吉头顶上，利威尔兵长也变成了利威尔分队长。
「嗯……总之这个样子，就不会再被人提起军衔比妻子还低的这种尴尬的情况了吧？」
韩吉在利威尔的身旁笑得一脸欠揍，顺便把手中的勋章挂在了他的身上。并且同时还带着试探地语气说道：「宪兵团今年的新生10个里面有8个是男生。」
「所以？」利威尔似乎对自己妻子的部下丝毫不关心。
「还真是冷淡啊……利威尔。」韩吉无奈地耸了耸肩膀，若有所思地道：「他们加入宪兵团的原因还挺奇特的嘛。竟然有小鬼说因为宪兵团分队长比较漂亮……如果他们知道了自己的分队长的丈夫是一个性情冷淡的洁癖死鱼眼……」
韩吉话还没说完，就感受到了那阵阴冷得可以杀人的目光。于是还是撇了撇嘴，把剩下的话吞了下去。
「利威尔分队长。」
在他面前的是一位年轻的士兵，「我和阿尔敏前辈研究过那本日记了。总之里面有一些猜测我想和你商讨一下。」
「我没兴趣。」他很冷淡地回绝了他。因为这些新兵那些异想天开的猜想，都是因为他们从未见过巨人才会冒出来的可笑想法。
「但是……阿尔敏前辈认为和海伦.阿克曼夫人有关。」
不知道这个新兵哪里吃的熊心豹子胆敢直呼利威尔妻子的全名。
在调查兵团里总是传言利威尔分队长和他的妻子感情不怎么样……因为明明如今调查兵团已经没有什么繁重的工作了，却很少见利威尔分队长回去看望过他的妻子。
如果不是有的人和中央宪兵团高层有一些交情的话，大部分人都不知道海伦.阿克曼长得什么样子。
况且……像利威尔这种人，做他的妻子，应该很辛苦吧？
——这是调查兵团里的士兵们普遍的想法。同时利威尔从不主动提及自己的家人，渐渐地大家似乎也就刻意地隐去了「妻子」这个存在了。
但是利威尔听完他的话却并没有震怒，反而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思。半晌他才开口道：「你说。」
「十二年前的那个事件……想来与格里沙.耶格尔的实验脱不了干系。人类和巨人是两个不相容的存在，人类于巨人而言也太过于渺小和脆弱了。所以在这里也有记载一项关于创造出不死之人的实验……但是可惜的是，所有实验似乎都失败了。」
利威尔听后端起了茶杯，轻轻地喝了一口。
「这上面也写着：可能出现毛发变色的副作用……我曾听基尔希斯坦前辈说过，这一位海伦夫人的发色问题。总而言之，我认为海伦夫人很有可能就是当年被抓起来进行实验的一批人之一。但是我也不敢十分确定，所以才和分队长……」
「这不重要。」利威尔冷冷地打断了他，「这项实验进行的过程是什么？」
「比较残忍。」他有些犹豫，「这也是为什么进行了实验的大多数人几乎都死去了的原因。要更换器官……很多人都七窍流血。」
……更换器官。
利威尔听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她一定很疼。
******
利威尔今日破天荒地从调查兵团总部回到了王都，临走前还告诉韩吉让她转告皮克西斯，他会去参加明天的例会。
但在这之前……要先回家。
缓缓推开了木门的利威尔发现家中安静得可怕，但是地板家具却给清理的一尘不染。看得出来这家人的主人应该极其爱干净。
王都的人常言，这一对阿克曼夫妇很奇怪。成婚四年，丈夫常年外出，妻子常年加班。并且四年无所出，膝下无子。
也曾经有邻居好心提醒过利威尔，「先生不如带夫人去看看医生也好。说不定是身体有什么问题……早日根治不也是一件好事吗？」
利威尔听后只是淡淡地拒绝，因为完全没有必要看医生，他很明白自己的妻子体质与常人不同。
如果没有孩子的话……也许也与这有关。
——但是无所谓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是真的不喜欢小孩子，还是用这种借口聊以自-慰而已。
木桌上乱七八糟摆放着的各种账目单下压着一本红皮的日记本。利威尔随手翻了翻，却不料上面好几页都写了同样的内容——
「今天没有来开会。也没有回来。」
「同样没有回来。」
「跟昨天一样。」
「跟上一页一样……」
这家伙……脑子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对于海伦有一些莫名其妙的习惯，利威尔还是一如前几年那样无法理解。
轻轻推开了房间的房门，里面幽暗的煤油灯已经快要燃尽。利威尔随手将灯火吹灭，洗漱之后便躺到了床上。
原本躺在床上的人似乎察觉到了异样，身体变得有一些僵硬。海伦愣愣地伸手摸了摸被褥，嘴里有些不可置信地问道：「你回来了？」
「嗯。我回来了。」利威尔淡淡地回答。
海伦吃力地揉了揉眼睛，「我不是在做梦吧？今天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下一秒利威尔就将躺在床上的海伦揽入自己怀中，身体与身体之间温度的传递促使着他的双手轻轻解开了她的衣领，光洁的肌肤渐渐显露在他的眼前。
利威尔轻车熟路地朝她身下探去，却被身边的人猛地一个转身让他扑了个空。
利威尔：「……」
「不要。」海伦的语气显然不大高兴，「如果你真的需要发泄的话，可以出门左拐那家店，一枚金币够你一晚上潇洒了。」
「你要知道……」
利威尔听完猛地扯住了她的及腰长发，又将她拽进了自己怀中，压低着声音道：「你那干瘪的身材其实跟一堆干柴没什么区别。」
海伦听后感觉自己怒气猛地蹿了上来，如果不是因为打不过这个人的话，她早就狠狠踹了他一脚。
「我的确是一堆柴……所以你出门左拐吧。」
她显然仍在为利威尔几个月才回来一次的事情生气，如果说作为一个丈夫可以时常写信找些借口说自己公务繁忙的话，海伦倒还比较能接受一些。
可是利威尔绝不会这样做，他连信都不写。他就是什么时候高兴就什么时候回来。
但是在床上，显然海伦永远都是占下风的。
因为利威尔的力气比她大太多了，下一秒她的身体就被利威尔死死地压在身下不得动弹。两只手臂也被他紧紧地拽住了，这种时候就连惩罚性地挠他一下这种事情都做不到。
「没关系。」利威尔一面吻着她的耳垂一面将她的睡裙撕开，「干柴也是自己选的。」
她最终还是投降了，双臂很自觉地勾住了他，身体也是本能地想要更加与他贴近一些。她顺着他的喉结一路轻轻地吻至锁骨，却不知为何停在了此处。
利威尔察觉到了她的异样，正欲开口，却被她率先打断：「唔……可是没有意义啊。四年了都没有孩子呀，我八成这辈子都不会有了。」
「……」
「虽然我感觉很寂寞，但是更重要的是……拖累了你不是吗？」她感觉眼睛有些干涩，内心的酸楚在一瞬间涌了上来。
利威尔感觉自己听不下去了，再一次将她的身体翻过来，冷冷地道：「这种时候……就专心点。」
「欸？」海伦感觉自己的脸颊猛地蹿红，也不知道为什么鬼使神差地应了句：「好……」
……
事后静静地躺在他怀里的海伦像是睡得并不太好，时不时要到处蹭来蹭去。利威尔低头看着她光洁的额头，用手拨开她那被汗水沾湿了的刘海，语气倒是很温柔地说：「我们走吧。」
「……什么？」海伦一头雾水，「走去哪里？」
「去墙壁外。这不是你一直期望的吗？」
「可是……你的工作没有关系吗？」
「韩吉之前和我商量过，关于下一任团长的事情。」利威尔语气平淡，「阿尔敏头脑很聪明，但是作战能力尚且有些欠缺。三笠本身特别优秀，但一旦涉及到艾伦的事情就会失去理智……至于艾伦，各方面也在慢慢变强，但是不够冷静。」
「所以？没剩下谁了啊……」
利威尔说：「韩吉认为让可以胜任。虽然战术和作战能力都不是最顶尖……但是却可以二者兼得。可他本人似乎有退回训练兵团做教官的意愿，既然如此我和韩吉也不勉强他。」
海伦说：「训练兵团？为什么会做这个决定？」
「谁知道。但是如今想来最适合团长这个位置的人就是阿尔敏。这几个月的交接工作的确有些繁琐……所以听说你最近牢骚很多？」利威尔轻轻地挑了挑眉问道。
「才、才没有！我不是……从来没有催过你吗？」被人说中心事的海伦红着脸使劲摇头。
「总之……你的情况比较棘手。皮克西斯肯放人吗？」
「欸。他老人家可是最早嚷嚷着要退休的哦……」她轻轻地笑道：「我如果想要提早退休，比较困难吧。我感觉他也许想要我一直工作到他老人家西去吧。」
「这种事情我不允许。」利威尔冷冷地道：「总之明天就去写辞职申请。」
「喂……你好歹也要让我把交接工作做完啊！」海伦感受到了自己的不公平待遇，忿忿不平地反驳。
******
坐在马车上许久没有见过外头的光景的海伦像个八岁小孩子一样兴奋得对着窗外的世界上窜下跳。就连马车夫都被他们弄得有些无奈。
玛利亚之壁一战后，墙外已经很少出现巨人的身影了。即使偶尔出现一只也是毫无攻击力，奄奄一息的那种。所以人们渐渐地在这四年里移居到了墙外去生活。
但是对于长时间在宪兵团工作的海伦来说，这四年来她压根没有机会出墙。所以现在就跟一只刚出笼的麻雀一样。
忽然间马车一个踉跄，海伦没有坐稳，直接摔倒在利威尔的身上。还来了一个十分尴尬的「男下女上」的姿势。能够把利威尔压在身下……这是有史以来第一次。
她尴尬地咳了几声。利威尔注意到她的耳根和雪白的脖子都有些泛红，于是便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来解开了她领口的扣子。
下一秒立马被人压在了下面的海伦却用手停住了他的动作，一偏头避开了他刚刚正要袭来的吻。
「不行……今天不行。」
「……」利威尔有些不解，因为他记得今天的日子并不在她那几天之中。
抵达了目的地后，海伦急不可耐地跳下了马车。跑入了一片亮金色的稻田之中，迎着这有些和煦的暖风，利威尔笔直地站在一旁任由她胡闹。
「真好啊……」
猛然间打断这阵平静的是利威尔从未听过的一阵嗓音。利威尔微微抬头，之间一位头发有些花白的中年男子正眯起他灰色的瞳孔看着自己。
「夫人的样子倒是让我想起来了一位故人。」那位陌生男人像在自说自话，「啊……还真是我年轻时候犯的一个错误啊。」
「自我介绍一下吧。我叫皮埃尔·金格莱尔，不过他们更喜欢叫我老金格莱尔。」
「利威尔。」利威尔淡淡地看着他回答，随后又补充道：「利威尔·阿克曼。」
「啊哈——」那人长嘘一口气，「阿克曼夫妇吗？墙内出来的人咯……说起来，孩子的名字有想好吗？」他带着戏谑的语气问着这位准父亲。
利威尔此时此刻一脸疑惑地看向他，皮埃尔盯着他的脸庞，像是恍然大悟地说：「原来不知道啊。那么得先恭喜先生……对于孕妇的话还是不要太由着她的性子哦，毕竟肚子里可是有一个新的生命啊。」
「至于我怎么知道的？啊……在墙外就靠做这种治小病的生意维持生计啦。夫人的脸庞已经较几日前水肿了不少对吧？没想到现在的年轻人对这方面还真是有些迟钝啊……」库拉金连连摇头，随后又抬头望向天空中的暖阳。
又是一大片火红火红的火烧云染尽了这一片天空，三人的身影随着太阳的西下被愈拉愈长。一如十年前利威尔和某人初遇时那样。
利威尔的脑海中却不知为何忽的浮现出了他初次跟随着埃尔文离开王都时的场景——
「怎么了？墙内还有什么舍不得的事物吗？」身旁高大的金发男子这样关切地问道。
「没什么。」他不自觉地喃喃。
因为想要守护的事物，他如今终于可以做到尽力去守护了。
于是，这个世界的故事也就先在这里，告一段落。
作者有话说
第43章 番外：独家记忆（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