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真的爱过吗》坐标

32、第 31 章

　　石璞回到家，再也支持不住了，倒头就睡。林斐斐不放心，还是给沈松打了电话。沈松匆匆赶来。石璞迷迷糊糊地感到有人在身上摸来摸去，却是没一点力气回应。
　　“怎么样？”林斐斐焦急地问。
　　“还好还好，吓死我了。以后别让他这么激动了。”沈松松了口气说。“这样多来几次，他没问题，我先被折腾死了。”
　　“对不起。”林斐斐看着也是一脸疲惫的沈松。
　　“没关系，我说笑的。”沈松有点同情林斐斐了。和石璞在一起绝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光是他的那颗心脏就够让人担心的。何况他的脾气还那么捉摸不定。
　　石璞好好地歇了两天才恢复过来。
　　林斐斐担足两天心事，也憔悴了不少。
　　“石璞，我觉得我要得心脏病了。”
　　“难道心脏病也会传染吗？”
　　“是的。”林斐斐呻吟道，“你不要老是吓我了好不好？”
　　“好吧，我尽量。”石璞毫无诚意地说。

　　林斐斐在开放式厨房里煲汤，实验小白鼠自然是石璞。石璞坐在餐桌边码字。通常林斐斐走到哪里，石璞就抱着电脑走到哪里。
　　电话响了，石璞坐着没动.
　　“石璞，电话。”林斐斐喊，“我手不空，你接一下。”
　　“嗯。”石璞懒懒地不情愿地站起来，接电话。
　　林斐斐听到石璞讲的是英语。猜测可能是英国那边打来的。昨天他刚和他妈通过电话，告知他妈要带林斐斐去见她。难道他和自己老妈说话都用英语。林斐斐晕了。那点可怜的口语早扔得一干二净了。等下一定要问问他未来的婆婆不至于不会讲国语吧。嘴角含笑，林斐斐往石璞望去。
　　石璞似乎身体晃了一下，用手去撑住面前的餐桌。不知道是不是光线的缘故，林斐斐觉得石璞脸色发白。
　　然后“咚”的一下，石璞手中的电话滑落，另一只手也去扶住桌子，人似乎站立不稳。
　　林斐斐扔了手中的勺子，跑过去：“石璞，怎么了？”
　　石璞抬起头，真的是苍白的脸色，一脸隐忍的表情，林斐斐扶住了他的身子，“石璞，出了什么事？”
　　石璞茫然地看着她，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颤抖着声音说：“我妈，肺癌晚期。”
　　林斐斐也傻了。
　　上个星期，林斐斐刚刚到英国设在H城的签证申请中心扫描指纹和拍摄数码照片，递交了签证申请。但是据说英国使馆签证处出现了申请材料积压的情况，所以申请的结果可能会延迟。好在他们也不赶时间，就慢慢地等着。林斐斐不时地问问石璞有关他母亲的情况，石璞还笑话她太紧张。
　　昨天石璞终于忍不住了告诉他母亲要带未来媳妇去见婆婆的消息。听那口气，他妈也很高兴。谁知今天那边就打来电话……任谁听了这样的消息都会难过。
　　“石璞，你别急。”扶着他坐下，给他拿药递水，看着他吃了药。
　　“那个，这事准不准？”
　　“我妈的家庭医生打来的电话。他给我妈和我看病已经很多年了……”石璞哑着嗓子说。
　　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他。
　　“他知道我要去英国，所以事先给我个消息，怕吓着我。”石璞笑得古怪。
　　林斐斐心里发慌，“石璞，你要不要去躺一下？”
　　“春节的时候见到我妈，就觉得有点不对劲，却没关心她。我总是嫌身边的人不够关心我，结果我还不是一样。”石璞的声音有点飘忽，眼神有点空。
　　春节本来都是石璞留在英国陪他妈一起过的，今年却在初三的时候回国了，就是来找林斐斐的。
　　“石璞，你别这样，我……真的好害怕。”林斐斐哆嗦着声音说。
　　“把电话给我。”石璞慢慢镇静下来。
　　林斐斐眼睛盯着他，一边去捡电话。
　　石璞拿起电话拨号：“润树，你能不能来一下……马上……是的，我想马上见你。”
　　挂上电话，石璞完全冷静下来，“我先去歇会。润树等下过来，你叫我。”
　　林斐斐眼紧紧盯着他，忐忑不安。
　　石璞站起来准备上楼休息，脸色吓人。林斐斐紧紧跟在身边，亦步亦趋。
　　“你不是在煲汤吗？”
　　“喔，对。我先去关火。”林斐斐一溜小跑去把燃气灶的火给关了。又跑过来跟着石璞。眼看着他上楼，躺到床上，替他盖好被子，看他闭上眼睛。愣愣地坐在床边，听他呼吸渐渐均匀，居然真的睡着了！
　　过了一个多小时，林润树到了，林斐斐去开门。
　　“石璞呢？”
　　“睡着了。”似乎石璞有点过分了，把林润树十万火急的叫来，自己却睡着了 。但是林斐斐还是庆幸石璞睡着了。
　　“这么急找我什么事？”林润树皱眉。他二少甩手不干了，一大堆工作都落到了林润树头上。
　　“刚才他接了英国家庭医生打来的电话，说是他妈肺癌晚期。”林斐斐一边说一边还觉得难以置信。
　　林润树张了张嘴，没发出声音来，好一会才说：“有没有搞错？“
　　林斐斐看着他，无言，真希望是搞错了。
　　林润树想了想，掏出手机，一串串的英语流淌出来。最后神色凝重的挂了机，朝林斐斐点点头。
　　“年初的时候就发现了，这个病早期无明显的症状，所以发现时已丧失手术的机会，只能采取保守疗法。春节时石璞去英国，他妈瞒着没告诉他。这次怕是瞒不过去了，Dr. Jimmy怕石璞突然发现会受不了，所以预先打来电话，让他有个心理准备。“
　　“他的反应，好古怪。”
　　“能够睡一会也好，缓冲一下。”林润树慢慢说道。

　　石璞醒来，天已经黑了。看到林润树坐在他床边，问：“你怎么在这里？”
　　林润树仔细地看他，脸色有点苍白，不过还好。
　　林润树还没说话，石璞已经想起来他为什么会在这里，慢腾腾地坐起来，慢条斯理地开口：“我要去英国，马上。”
　　“可是，林小姐的签证还没下来。”
　　石璞皱眉，“我先去，等她签证下来了，你送她。”
　　林润树没有接茬，而是直直地盯着他。

　　“这么看着我干吗？”石璞不悦。
　　“你身边的人有事，他却不要你陪，一个人走了，你会有什么感受？”林润树认真地问。
　　石璞语塞。
　　“我给Dr. Jimmy通过电话了，你妈的情况暂时比较稳定，也不急着一天两天的。我想，可以通过商务快速通道申请快速签证，这样大概两天就有结果。这两天里你好好调整一下。已经这样了，你就不要再出什么事吓着你妈了，于事无补。”
　　石璞彻底无语。
　　林斐斐刚好站在门外，原是想叫林润树下楼吃晚饭的。现在才知道为什么叫“万能的林润树”了，石璞这样的人也就他能搞得定吧。

　　石璞过于平静，反而让林斐斐不安。
　　三个人安安静静地吃完晚饭。石璞居然胃口不错，林润树回家。两人如往日一样各自抱了一台电脑。林斐斐不时偷看石璞，他倒是什么事都没发生过的样子。
　　石璞按时入睡，林斐斐却转辗难眠。石璞整个透着一种诡异。看来他身上还是有很多自己不了解的地方。
　　总算迷迷糊糊睡过去了，各种各样古怪的梦纷至沓来。最后一个梦是自己在雪地里抱了个滚烫的炉子，有点烫手，扔又扔不掉。
　　醒了。发现热源来自身边，石璞发烧了。
　　林斐斐披了睡衣，摇醒石璞。
　　石璞很不情愿地睁开眼睛，含含糊糊地说：“干什么，睡觉呢。”又转过头去。
　　林斐斐急了：“石璞，你在发烧呢。”
　　“嗯，怪不得好热。”石璞踢开被子继续想睡。
　　“好烫，起来，吃药。”给他把被子盖好。
　　“不要。”
　　林斐斐跑去拿来药箱和开水。把体温计放在他胳肢窝。石璞不满地嘟囔了几声。拿出来一看，吓一跳，39.2℃。再加上0.5℃不是要烧到39.7℃ ，看来要叫沈松了。
　　“石璞，你烧到39.7℃，我请沈医生来。”林斐斐说。
　　“不要，我吃药。”原来他一点也不糊涂，刚才不过是想蒙混过关。
　　扶他起来，给他退烧药和开水。石璞吞了药喝了水，人已经没什么力气了，软软地躺下。林斐斐又给他额头贴了退烧贴。现在家中一应药物俱全，林斐斐在石璞出院时恶补了急救和护理知识。
　　林斐斐不敢睡了，关了灯躺在他身边。
　　石璞似乎也睡不着了。过了一会，石璞动了一下，好像是要起来。
　　“怎么了。”
　　“恶心。”石璞说着要起床，谁知人发软，起不来。
　　“你别动，我去给你拿个垃圾桶来。”林斐斐摁住他，跑到卫生间去拿了垃圾桶来。
　　石璞趴在床边就开始吐。傍晚吃进去的晚饭根本没有消化，全给吐了出来，估计刚吃下去的药也给吐了。直吐到呕出的是清水，趴在床边，人不动了。
　　“石璞。”推推他。
　　“嗯。”还好有反应。
　　递水给他漱口，石璞没接。
　　林斐斐要去扶他，石璞轻喘着说：“别动我……晕……”
　　趴了有一会，石璞才慢慢抬起头来，脸色青白。林斐斐一手扶了他，一手拿了杯子给他漱口，然后让他躺好，“还好吗？”
　　石璞阖着眼躺着没吱声。
　　林斐斐不再理会他，给沈松打电话。
　　沈松睡得正香，被电话吵醒，恼怒万分。听了林斐斐的叙述，心知不妙，马上清醒了。“我让医院的救护车过来，我会马上去医院。你和他说说话，让他保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