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真的爱过吗》坐标

23、第 23 章

　　林斐斐醒来已是第二天上午，日上三竿。
　　石璞如胎儿般蜷着，睡得正香。
　　摸摸他露在被子外的脑袋，吻吻他完美的侧脸，林斐斐心满意足地起床。可以做午饭了，做好差不多叫醒石璞起来吃。
　　想着石璞高高兴兴吃自己做的饭菜的样子，林斐斐脸带微笑，满心欢喜。原来给心爱的人做饭也是件快乐的事。
　　忽然大门开了，有人进来，林斐斐拿了铲子走到客厅，一时呆住，是林父林母度假回来了。林父拖了行李箱，林母拎了旅行包。
　　看到林斐斐身穿围裙手拿铲子，林母笑道：“真是乖女儿啊，知道我们要回来已经在做饭了。”
　　“爸，妈……”林斐斐艰难地吐出两个字。这几天真过得昏了头了，都忘了父母出去旅行，今天回来。想到还睡在自己床上的石璞，林斐斐顿时头大。虽说都是成年人了，但这样的第一次见面未免怪异了些。
　　“怎么不通知我一声，让我到机场去接你们？”
　　“坐机场大巴挺方便的。”
　　林父林母拖了行李进屋关了大门，一屁股在沙发上坐下。
　　“很累吗？”林斐斐看看两老神色疲倦。
　　“还好，就是年纪大了，经不起折腾。”林母说。
　　“玩的开心吗？”
　　“真不错，斐斐你也该一起去的。蓝天白云椰林沙滩，风景可真美……”林母拉开架势要诉说。
　　“行了，老婆，先收拾洗洗吧，等下再说好了。你不累了吗？”林父打断她。
　　“先歇会吧，我给你们泡杯茶。一会菜就烧好了。”林斐斐说着准备去厨房。

　　“斐斐……”
　　突然出现的一个低哑的男声让客厅中三个人的眼光同时转到林斐斐的房门口。
　　石璞睡眼惺忪地站在房门口。刚刚醒来的石璞脸色有些苍白，睡衣随意地套在身上，露出白皙的颈部，隐约可见突出的锁骨。又没穿鞋，赤了脚站在冰冷的地板上。整个人带着股颓废的味道，却又说不出的性感。
　　林父林母目瞪口呆地看着女儿房门口的男人，心里赞了一声：“是个俊男。”然而实在是太震惊了。
　　林斐斐看着石璞这付模样站在房门口，也是一个头两个大，既担心又尴尬。这些天石璞若醒来见不到自己，必定会满屋子找人。本来是打算做好饭去叫醒他的，想来是开门关门的声音吵醒了石璞。
　　被三双眼睛齐刷刷盯着，石璞瞬间清醒过来。看了一眼就知道二老必是林斐斐的父母。这样的见面方式实在是尴尬。好在宠辱不惊、不动声色向来是石二少的看家本领。石璞无意识地拉了拉衣襟，低眉顺眼地站在那儿，等待林斐斐发话。
　　倒底是担心石璞赤着脚会着凉，“石璞，你先去穿上鞋子。”说着，走过去把石璞推到房间里，替他关上门。
　　转过身，这回两双眼睛齐刷刷地盯着林斐斐。林斐斐咬着嘴唇，一时不知该怎么说。
　　“这小伙子挺俊的，哈。”林父打破沉默。
　　林斐斐不自然地笑了笑。
　　女儿从G城伤心而回，若是真的能找到合适的男友，绝对是件好事。对于石璞的第一印象，尽管衣衫不整，风格过于颓废性感了些，但不能否认外形还是相当的养眼的。
　　以前对女儿一直管得太少，后来才知道这样的不闻不问不是给她自由，而是一种没有尽到义务的表现。年纪大起来的林父林母，怀着一份没有及时参与女儿成长的愧疚，不知不觉中变得唠叨起来。
　　“斐斐，这是哪家的孩子？”林母轻声问。
　　孩子？咳……咳……很多时候石璞确实很孩子气，不过从母亲嘴里冒出这个词来还是觉得可笑。林斐斐忍不住笑了，心情也随之放松。
　　“他叫石璞。”
　　“石璞，那个璞？”林父问。
　　“璞玉的璞。”
　　“好名字。”
　　“他干什么的？”林母继续进行查户口工作。
　　“他是……我们公司的总裁。”林斐斐小声说。
　　“你公司的总裁？”林母大声问。虽然专心于学术，但星洲集团这几年风生水起，社会声望不错，因此，林父林母对于星洲集团也是有所耳闻的。况且后来女儿又进了这家公司。突然意识到星洲总裁身价不菲，林母心头涌上一股忧虑，“斐斐，你和他……”
　　林斐斐红了脸，尴尬地看着母亲。
　　林父悄悄地拉了下林母的衣服，对她使了个眼色。林母瞪了林斐斐一眼，闭上了嘴。
　　“我们进去收拾一下。”林父拉了林母进到俩人的房间，留点时间空间给女儿。
　　看着二老进了自己的房间，林斐斐舒了口气，推开自己房间的门，石璞呆呆地坐在床沿上，还是刚才的那付样子。
　　“怎么又不穿鞋，明知道自己不能冻着。”林斐斐忍不住埋怨。
　　石璞淡淡笑着，拉了她过来在床边一起坐下。
　　“被你父母拷问了？”其实客厅里说的话他都能听见。
　　林斐斐拉了被子披在石璞的身上：“谁让你穿成这样乱跑。”
　　“我怎么想到是你父母了。”
　　林斐斐无奈一笑，确实是自己的错，甜蜜的日子过得都糊涂了，把父母今天回来的事给忘了。
　　石璞微笑不语，捧了林斐斐的脸吻她的唇。
　　“那个……唔……你还没刷牙呢……”
　　“我等下就回去。”石璞在她耳边说。
　　“嗯？”舍不得他走，但继续留着又着实不妥。一手揽着石璞的腰，依偎的更紧。
　　“斐斐，让我穿衣服吧，要不你父母以为……”石璞带着点坏坏的笑。
　　不情愿地站起来，给他拿衣服看他穿好。
　　“我还没洗脸呢，真不爽。”石璞说。
　　林斐斐打开门往外张望，回头说：“我爸妈都在房里，你先去洗洗。”
　　石璞觉得这样鬼鬼祟祟的太有趣了，抱住林斐斐说：“原来偷偷摸摸的更加好玩。”
　　“你这人……快去洗吧。”林斐斐哭笑不得。
　　林父林母算算时间差不多了，出了房间来到客厅，看到的是洗漱完毕穿戴整齐正经危坐的石璞，林斐斐坐在他身边。
　　看到林父林母，石璞礼貌的站起来微笑着：“伯父伯母，你们好，我是石璞。”低眉顺眼很乖顺的样子。
　　“石总，你好，我家斐斐多谢你照顾了。”林父客气地回应。
　　“叫我石璞好了。斐斐帮了我不少忙。”石璞依然微笑着望着二老。
　　原来还担心见面会尴尬，结果看到石璞比他们还自在，反而是二老松了口气。林父林母都是善良之辈，最见不得别人难堪。俩人也是见惯大场面的人，既然当事人自己都泰然自若，他们就没必要不自在了。林父指了沙发说：“请坐。”自己先坐了下来。
　　聊了些旅行的见闻，石璞在接管公司之前周游全球，自然谈资多多。石璞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刻意去讨好过什么人，这一次，却下意识地迎合着林父林母。林母问了几个私人问题，石璞一一诚恳作答。说到石璞的母亲，原来也曾是Z大的老师，林母原也有所耳闻，气氛就更加融洽了。
　　正聊得起劲，石璞的手机响了，石璞抱歉地笑笑，接起手机。听完电话，石璞看了看林斐斐，又对着林父林母说：“朋友来接我了，我先回去了。下次再来拜访伯父伯母。”
　　“要走了吗？不如吃了午饭再走。”林母客气的挽留。
　　“谢谢，不用了。我朋友在下面等着我呢。”石璞婉言拒绝，悄悄拉了身边林斐斐的手。
　　“好吧，以后有空来坐坐。”林父眼尖，看到了紧扣在一起的十指。
　　“我帮你去收拾东西。”林斐斐低声说。
　　“不用了，以后再说好了。”
　　“那，我送你。”
　　起身告辞，林斐斐默默地跟在石璞身后。
　　几天前，打开铁门，是石璞如天使般降临。今天打开大门，一辆黑色锃亮的车等在那儿，从放下的车窗，可以看到来接石璞的林润树。
　　拉着石璞的手，林斐斐恋恋不舍。
　　是场梦总有醒的时候。
　　石璞吻了吻林斐斐的脸颊，轻声道：“再见。”
　　眼见石璞离去的身影，林斐斐没来由的一种恐惧，似乎石璞就要一去不复返了。费了好大劲才遏制住想拉着他不让他走的冲动。

　　若有所失地回到家里。林父林母正儿八经地坐在沙发上等她。
　　刚才林斐斐送石璞下楼，俩人交换了意见。虽然石璞出现的突兀了些，虽然交流的时间不长，但从石璞的气质、谈吐来看，还是相当有教养的，并非富贵人家的二世祖。如果说有什么美中不足的话，那就是他太有钱了，富贵逼人，星洲集团总裁的身份决不是教授父母所喜欢的。他们还是比较相信门当户对这回事。
　　“斐斐，你和石总是怎么回事？”林母还是把石璞叫做石总。
　　林斐斐怔怔地没有说话，还没从分离的愁绪中回过神来。
　　“妈，你让我想想。”

　　石璞坐进车里就开始闭目养神，先是被林父林母回家吵醒，没防备地和林家二老见了面。虽然看上去泰然自若，心底倒底是忐忑不安。只有无情才能做到无动于衷，一旦投入感情哪怕是神仙也不免有患得患失的时候。与人周旋虽是石璞驾轻就熟的事，但面对的是林斐斐的父母，石璞不自觉地费了不少心神。此刻，倦意上涌。
　　“石璞，你来真的？”林润树问。
　　“为什么每个人都问我这个问题？我看上去象是花花公子吗？”石璞懒懒地问。
　　林润树无奈的笑。此前的石璞，不是看上去象花花公子，而是实际上就是花花公子。虽然从不主动出击，但石氏二少的身份及石璞本身的魅力让自动送上门来的美女前赴后继。偶尔石璞会和某个美女交往一阵，不过结局大都是美女伤心离去，这更加坐实了石璞花花公子的形象。旁人眼中，完美的石二少，永远是貌似温和实则淡漠，永远是冷眼旁观游戏人间。
　　“你从来不在别人家过夜的。”林润树忽然说。
　　“是吗？”石璞脑中搜索了一遍，果然如此。不是自己的床，石璞即使再累也很难入睡。然而只要有林斐斐在的地方，不管是哪里，都能舒舒服服地睡着。怪了。石璞无意识地勾起嘴角。
　　“不过，林小姐似乎不适合和你玩游戏。”林润树郑重地说。
　　“在你眼中我就是游戏人间吗？”石璞皱眉。
　　为什么每个人都认为自己是在游戏人间。其实也就想简简单单地爱一个人被一个人爱。只是人海茫茫有谁共鸣？只是身边太多的悲剧让他从来不敢全情投入。
　　“如果你对林小姐感兴趣的话，我可以考虑长者优先。”石璞狡黠地笑。
　　“石璞，别扯到我身上。”林润树明知道他是开玩笑还是感到不悦。
　　“我是说真的。你这样的超级好男人单身一辈子的话，不知道要有多少人心碎。为什么不能考虑一下重新开始呢？”
　　“石璞，你知道我是……”
　　“gay？你真的是个gay吗？还是仅仅是爱上的是石琮这个人？不去试试，怎么知道呢？”
　　“我，从来没有想过要去试试什么？”林润树沉默了一会儿说，“现在这样就足够了。但是我希望你能开心些，这也是你大哥的最大愿望。”
　　“你觉得象我这样不被期待的生命能拥有幸福的人生吗？”石璞笑得分外苦涩。
　　“石璞，你明知道大家都很关心你，尤其是你父母。”
　　“我父母，……也许吧……”喃喃说道，石璞竖起大衣领子，把脸埋到衣领里，闭上嘴不愿再继续交谈下去。
　　从后视镜里瞥了一眼缩成一团的石璞，林润树微微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