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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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灯初上，这一天的动荡还迟迟不肯歇去，至早朝初始，到夜晚星河璀璨，这皇城的演变可谓是千奇百怪。
夜间的皇宫有了灯火的点缀，比白日里更加绚烂，更加神秘莫测了，满身铠甲的禁卫军提着灯笼穿梭于游廊庭院，宫灯摇曳间，仿佛地狱的鬼火幽冥。
养心殿里的皇帝李誉，算是精神大振了，也是，肖玉给他喂了解蛊的药，还喂了一颗醒神的，服用后会觉得精力旺盛，较之以前更加浑身舒畅，让人在特定的时间内，有使不完的精气。
乾云子要做的事，必须这两日就得完成，所以他必须要让皇帝保持绝佳的精神状态，这完美的一场大戏，他这个皇帝怎可缺席？
整个养心殿的太医和侍奉的人等，都是从早朝皇帝突逢变故，一直守到现在，两餐水米未进，如今皇后娘娘和谷钦闹得这一出，皇帝下令彻查，这看样子今夜不查出什么东西来，是绝不罢休的。
屋子里沉闷的很，宁王喂过了参汤，皇帝一直端坐在宁王的榻前，皇后和谷钦仍然跪在地上，太子也陪着他娘一起跪着，倒是御医们，全都安排了椅子赐坐，却个个如坐针毡。
乾云子自然也在养心殿，说是皇帝刚好，如此这般动怒，怕伤了刚痊愈的身体，他得留在这里看着点，好在皇帝本就有个龌蹉心思，还不上赶着答应了。
轩和帝李誉看了眼榻上的宁王，抬首时目光又接触到了离他最远的乾云子身上，他坐在一把黄花梨的雕花靠椅上，并不是如那些太医一般正襟危坐，而是斜坐着，手肘压在扶手上，用几根手指撑着头，闭着眼睛，一头长发顺着他的姿势，斜斜的顺着后背滑向一侧，他身旁有一架木杆，像枝丫一样，上面垂挂着三盏宫灯，灯光打在他身上，和他的白衣相映成辉，反射出一层淡淡的光晕。
年过半百的皇帝见过无数的绝色佳人，这般年纪也没什么新鲜劲了，可今夜，这老皇帝明显的感觉到自己又春心萌动了一会。
皇帝的眼神如何乾云子没注意到，可是站在他身后的肖玉和白松却注意到了，因为有那三盏宫灯的遮挡，从皇帝那个角度只能看到他二人的身子，看不清他们的脸，可是他二人却可以明明白白的看清这老皇帝。
最开始是白松发现的，这老皇帝盯了乾云子太久，他略感奇怪，就轻轻的的用手戳了下肖玉，示意他也去看皇帝的眼神，李誉五官深邃，虽然现在年纪大了，可那双眼睛还是锐利的。
肖玉和白松互相对看了一眼，二人心里皆是费解。那眼神里透露的不是敬意，倒像是……他们心里咯噔了一下，突然心有灵犀的交换了一下诧异的眼神，呸！两人在心里一阵腹诽。
这老皇帝看乾云子就跟看一个肉包子似的，哈喇子都快流出来了，臭不要脸！老不羞！
以乾云子的功力，皇帝的观察，肖玉和白松的小动作，他全都一清二楚，只是他毕竟没那么神，自以为老皇帝只是好奇心而已，而肖玉和白松大概是没吃晚饭给饿的，这两人平日顿顿吃的多，一顿不吃饿得慌，跟他来金陵算是难为他们了。
忽然，乾云子半眯着睁开了眼睛，肖玉和白松也将目光投向了养心殿的大门处，他们耳聪目明，早听到了那一排整齐有序的脚步声，正踢踢踏踏的往养心殿来，三人目光交际了一下，依然不动声色。
看来，好戏开场了。
片刻后，门外有来人禀告，说是禁卫军搜到了两样东西。
侍者打开了殿门，进来了三个佩剑的禁卫军。站在前头的就是禁军首领-齐元志，他向皇帝俯首抱拳行礼，：“禀告陛下，臣在司天监谷大人处搜到了这个”。
一个禁卫在他的指示下上前几步，众人都看到了他手里捧着两个红漆盒子，皇帝和御医全都走过去观看。
皇帝指着那两盒子问：“这，里面是什么东西？”
齐元志：“陛下您看” ，他打开了那两个盒子，众人一看盒子中的东西被吓的后退了几步。
盒子里装的是两只类似虫子的东西，那东西长的肥大，背上长满小眼睛，甚是恶心。
皇帝忍住了想吐的感觉，满脸嫌弃的指着那东西问齐元志：“这是什么？”
齐元志：“陛下，臣在谷大人处搜到的，而且不止这一个，还有很多不一样的！”
“什么！？” 皇帝转身看着跪地的谷钦，上前一脚踹在他身上，谷钦脸色煞白的被踹倒在地，皇帝此刻是龙颜大怒，他最恨宫中行这些巫蛊之术的。
“陛下，臣冤枉！”谷钦大叫着爬到皇帝脚边。
皇帝指着他道：“你冤枉？这些东西就是从你的地方搜出来的，而且你养了还不止这些！”
谷钦私自养蛊一事，确实无从申辩，这蛊虫可炼药，可救人，可杀人，说起来百口莫辩，事到如今，即使皇帝中蛊不是他所为，他也脱不得干系。
这招以其人之道还自其人之身，乾云子用的很好，谷钦是苗疆人，善于养蛊，与其让他偷偷摸摸的就那么毒死皇后，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最后闹翻天了也只能是皇后突然食物中毒而暴毙，可谷钦却能摘的干干净净，哼！哪又那么好的事。
那一夜，乾云子换掉了谷钦的毒，故意投了蛊，无论是皇后中招，还是皇帝，他谷钦都脱不了干系！
谷钦重重向皇帝磕头：“臣私养蛊虫罪该万死，可臣都是为了陛下龙体啊，这蛊虫用的得当，不仅不会伤人，反而还多有益处，而且臣从未下过蛊！”。
谷钦一直跪地，所以没去看那盒子里的蛊虫是何模样，因为那根本就不是他养出来的蛊虫。
乾云子慢慢的走向众人，拿起侍卫手上的盒子，此刻，他满眼含笑的看着谷钦，冷冷的问出一句：“大人说自己没下过蛊？”
谷钦：“对，我没下过，我养蛊没错，可我没下过蛊！”
乾云子懒得理会他，只是自作主张的拿着那盒子走到一个桌案边，上面有一半碗皇帝喝剩下的清水，他在众目睽睽之下，将盒子里的东西倒入了水中，接着，那东西消失不见了。
皇帝和太医们个个匪夷所思，全都惊叹出声：那东西哪去了？
：是啊，那么大一只，怎么不见了？
乾云子淡然一笑，：“大家别慌，马上就能让它出来”。
乾云子看着李晟：“劳烦太子再帮个忙，滴一滴血进去”。
李晟只稍微疑惑了一会，然后，痛快的接过内侍捧来的小刀划破手指。
和先前验蛊一般，蛊虫见血现行。
皇帝中蛊，现在又找到和他中的一模一样的蛊虫，殿里的人，全都看向谷钦。而乾云子则如先前一样，将蛊虫连带着碗，全都丢进火盆里。这下，谷钦完全不知道那是什么蛊。而皇帝和太医，只会一口咬定，蛊虫就是他谷钦下的。乾云子微微的勾着嘴角，他要做的，就是要让他们百口莫辩！
齐元志又将另一个禁军手上的东西拿到了皇帝面前，这下，不似刚刚那般沸腾，现在简直是鸦雀无声。
皇帝拿过那两个东西，阴沉的问齐元志：“哪里搜出来的？”
齐元志看了眼皇帝的脸色，还是凛然正气的说道：“此物是在皇后宫中搜出”。
皇后立马抬头去看那两样东西，皇帝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满身怒气的将那两个东西用力丢在皇后面前。
待看清那东西后，她简直是目眦欲裂，惊恐不已！
那是两个人形布偶，上面扎满了银针，布偶上写着的是皇帝和已经不幸过世的二皇子的名字。
“不！不！”皇后用力的摇着头，她站起来面向皇帝：“陛下，不是臣妾！臣妾从未做过这等灭九族的事！”
皇帝：“你没做过！可就是从你的宫里搜出来的！”。
皇后急忙解释：“陛下！这一定是有人栽赃陷害！是有人想害臣妾啊陛下！”。
“哼！”皇帝嗤笑一声，：“你倒是说说！这偌大的后宫怎么就偏偏害到你头上了？！”
皇后看着地上的那两个布偶，她认得其中的一个，那个皇帝名字的布偶。她认得！因为那就是她曾经亲手做的！用来栽赃前皇后，并且成功了的！
可是？可是这个布偶不应该出现的，它应该已经被销毁了！跟那个前皇后一起灰飞烟灭了才对啊！可是为什么？它不仅出现了，而且还多了一个，
那个诅咒二皇子李承的布偶，不是她做的！
突然，她心中灵光一闪，看着地上的谷钦，即使现在被指认下蛊，他也不见慌张，他是装的？还是？这一切早就是他预谋好的？
当年这诅咒布偶的事情，知道的人只有几个，那些人都与她有着不同的牵绊，是断不会说出去，那么，只有这个谷钦！目的，应该也只有一个，给他妹妹瑶妃，和他的外甥李承报仇来了！
她当年用这巫蛊之术陷害了皇后，现在呢？谷钦是要用同样的方式除掉我，来给那贱人报仇吗？。
皇后暗自深吸了一口气，突然一下跪在皇帝面前，：“陛下，陛下，定是有人害臣妾，陛下您想想，那碗莲子羹如果没有机缘巧合的端给了陛下，那么一定是臣妾吃了，中蛊的也一定是臣妾，陛下，那人想害的看来不是陛下，而是臣妾啊！”她情绪激动，片刻就泪如雨下，好不凄惨！
她这番言词确实让所有人都疑虑了。乾云子站在边上冷眼欣赏她是如何在蛇蝎心肠下演出这般让人恶心的样子！
太子李晟看着这般情景，心思一转，在众人没有注意到的情况下，隐退了出去。
肖玉示意乾云子，是否要跟上去，乾云子摇了摇头，不跟，让他去，今天的这场戏，光皇后和谷钦，是唱不完美的，想要掌声雷鸣的谢幕，还差另外两个人。
皇后没有放弃争辩，她突然指着谷钦，：“是你，一定是你！蛊虫都是你下的，你想害我！”，她愧疚的看着皇帝：“没想到连累皇帝为我挡灾”
她又是一副委委屈屈，挂着泪的模样： “陛下，这谷钦定是觉得害我不成，所以又用这布偶来陷害臣妾，陛下，臣妾冤枉啊”
“哈哈哈”谷钦忽然大笑，指着皇后道：“你冤枉？哈哈哈，你还有脸说冤枉！张皇后！瑶贵妃！还有二皇子！你敢说他们不是你害死的！”。
皇帝最先大震，他两步走到谷钦身边，蹲下问他：“你说什么？！”
“陛下您别听他胡说！”，皇后心惊的冲上去想要拉开皇帝，她绝不能让谷钦说胡话，她对着旁边的禁卫军大喊：“来人！把这妖言惑众的贼人给拖出去！”。
禁卫军首领齐元志就在殿内，没有皇帝发话，他是不会听任何人的。
皇帝一字一句的问谷钦：“你给朕说清楚！”。
皇后大急：“陛下不可听他胡说”
“你住口！”
皇帝突然暴怒，一屋子的人都吓的跪下了，太医院本就只负责给各宫主子门把脉问安的，没想到从早上起，就一直没个消停的，武英殿的大臣们全被皇上遣走了，留了他们这些插不上话的御医，在这听皇帝家这些狗屁倒灶的事儿！
乾云子三人未曾下跪，只是站在一边，和大家一起，听谷钦如何说出那些秘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