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假设》陈昉

4、第一个世界——农奴恨2

　　“嘘。别说活，管家大人要宣读寺院的法旨了。”
　　管家依旧神色倨傲，从他身边走出一个随从模样的人，傲慢地开口：“为□□念经祝寿，下密院需念忿怒十五施回遮法，为切实完成此事，需当时抛食，急需湿肠一付、头颅两个、各种血及人皮两张。”元诘听得倒抽一口冷气。既然如此，那台上那几个跪着的，就是等会取贡品的材料吗？以前总有人说，西藏是世界净土，但是现在看来，自己所在的旧西藏是距离天堂最近的地狱才对。自己有心想阻止这次残忍的暴行，但是对方人多势众，身边的人们大多木然，估计自己若暴起，响应者定也寥寥，自己还有任务没完成呢，姑且再看吧。
　　站在阴影中的元诘，悄悄往前排挪了挪，并不是因为他想看热闹，好像是自己潜意识要这么做，感觉是前方有自己此生最重要的人在等待自己。好容易挤到了前排，他看见跪着的几个人中有一个在看着自己。那个人看上去三十上下，可能年纪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大，但生活大压力和终日的劳作使他看上去饱经风霜。那个男人虽然衣服很旧，但是几乎所有破的地方有被想尽各种方法补上了，看来他有一个好妻子；男人虽然面黄肌瘦，但是看上去很干净，这几个跪着的青壮都是这般，尽管看上去面黄肌瘦的，但是身上十分干净，并不像整日劳作没有空暇的人那样脏兮兮臭烘烘的。估计是为了提供贡品，特意给这几个人洗了澡。
　　那个男人看起来就像是这几个人中最年长的，也是最先被动刀的。刀子伸进他皮肉的时候，并不像元诘想象的那样，歇斯底里之声，抽出癫狂之态。那个男人只是颤抖着，把视线重新移向自己，嘴唇翕动着，好像反复念叨着“强巴”两个字。
　　元诘的脑中“轰”的一下，瞬间回到了小男孩强巴的回忆视角。自个家里跟庄园别的朗生家庭没有太大差别，阿姆拉和爸拉感情很好，家里还有一个比强巴大两岁的哥哥叫旺堆。阿姆拉在牛棚做事，爸拉在马厩做事，所以爸拉带着哥哥住马厩，阿姆拉和自己睡在牛棚里。生活很艰辛，从六岁那年开始变得更艰辛，自己要开始单独办差事了。每天天不亮就背着比自己还高的水桶去庄园外的河边往回背水，回来后还要马厩牛棚两头跑作小帮工。忙着忙着，强巴也会想起两年前被送到下密院支僧差的哥哥。寺庙里暖和吗？会有新衣服吗？粮食够吃吗？会跟家里一样一直干活没有休息吗？哥哥有被铁棍喇嘛惩罚过吗？哥哥会想家吗？一个又一个的问题浮现在小强巴对哥哥的思念里。晚上一家人在牛棚吃完饭，通常都会分到一小节牛羊的骨头，一丝肉都不剩的生骨头。爸拉把骨头砸开，让里面的骨髓落到破碗里，再把破碗递给阿姆拉，阿姆拉碰也不碰，又把碗退了回去，最后又一大半骨髓都落到自己肚子里。自己吃完了就去睡觉，当然一丁点牛骨髓加上几粒青稞根本吃不饱，但那是父母把各自的口粮几乎统统让给了他。生为朗生，阿姆拉和爸拉把他生下来，此后除了主人，哪怕是他自己也不能决定自己的生死。阿姆拉和爸拉可以给予他的不多，但是又给予了他全部。
　　如今爸拉的肠子被取出来了，取出了肠子的人还能活吗？强巴颂遍各经求遍诸佛，爸拉还是死在野地里了。强巴想不通啊，为什么给活佛祝寿需要活人的肠子头颅和人皮呢？这普度众生的神佛怎么就开始吃人了呢？
　　“叮，任务‘苦儿寻亲’进度更新。任务‘苦儿寻亲’，任务内容：寻找小男孩父母的下落，任务进度：1/2。”

作者有话说

　　本人第一次写文，写的不好，请多包涵，欢迎指正。
因为自己是在校的实习生，一日最多两更，谢谢大家支持。
我对农奴的最初印象，主要是小时后看过的一个动画片。名字好像叫三姐妹。讲的是土司老爷梦到自己去了仙境，但是缺少鲜花葡萄和蝴蝶三件物品，被赶回了现实。醒来后的土司就派三姐妹在大雪纷飞天去寻找三件东西。小妹最晚出发，冒着风雪走到山里，饥寒交加晕倒了，被蝴蝶救醒，原来大姐在风雪中迷了路，掉下山崖摔死了，化身成了蝴蝶；小妹继续走，被狼群围攻，有猎人救了她，她用狼皮跟山神换了葡萄，原来二姐走在林子里，被狼群吃掉，变成了山神的葡萄。小妹从冬天走到春天，终于找到了鲜花。仙境的门向她打开了，土司也带着追兵来抓她，她赶紧往仙境跑，蝴蝶用翅膀扇起狂风，葡萄落在地上用枝蔓缠绕成牢笼，姐姐们成功挡住了追兵。小妹在姐姐们的帮助下成功进入了仙境，姐姐们也复活了，大家从此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