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历史的假设》陈昉

24、民国旧影，回归2

　　1884年，从英国开往天津的轮船上，赫璋捧着一个培根土豆派，倚着甲板上的栏杆远眺英国，心中还牵挂着安妮丝。加班的另一端，已经剪了辫子穿着西装一身‘假洋鬼子’打扮的康尚贵在人群中间大放厥词，内容大概齐就是勋爵夫人对他多好、罗兰医生贝克法官有多看重他，勋爵给驻大清国的英吉利国公使下命令要好好照顾她之类的，身边聚了好多人，无非就是些跟他一样想抱洋人大腿好回大清作威作福的人。“赫兄”一名十八九岁的青年向赫璋走来。“关贤弟”赫璋转过身来，“关贤弟你素来喜欢热闹，怎么这回反倒跑到我这边躲清静来了？”“仁兄说笑了，小弟喜好热闹不假，但是这聒噪的逐臭之蝇，像咱们这样正经学问人还是离远些的好。”关姓青年向赫璋一耸肩，“同为赫舍里氏的子孙，康尚贵连祖宗都不要了，平白就丢光了赫舍里家文忠公的脸，还牵累同根出身的赫兄你。”康尚贵到英吉利的第一年，就在勋爵夫人生日的那一天，这个小子很滑头的请求勋爵夫人赐予自己一个洋名，勋爵夫人给他随便取了一个叫做‘怀利’的英文名字，他喜欢的跟什么一样，就好像真自己成了勋爵家的孩子一样，从此以后谁敢叫他‘康尚贵’’，他必定翻脸。“这些事咱们也管不着，那都是家里老人们该操心的事。”赫璋无论是面对小关还是康尚贵，都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话说关贤弟，你们家不是还有在朝为官的长辈吗？怎么还会像我们这种穷旗人一样被西太后派出去留洋呢？”“朝中的那位侍郎姓瓜尔佳，我姓关，平头小老百姓跟官府也没什么亲戚好攀。”至此赫璋也没有跟小关计较姓氏的心了，瓜尔佳氏正根是瓜尔佳，其他的旁支统统改了汉姓，这赫舍里不也分出赫、张、康三个汉姓吗？说句不好听的，自己的姓氏就代表了一个家族内权力斗争失败后被抛弃的人。这艘船上的人都是失败者的后代啊。朝廷会接纳自己这个失败者的后代吗？“赫兄，这馅饼已经凉透了，再不吃，隔夜就坏了，若赫兄食不甘味，小弟可以代劳”“关哲祁！你站住，别以为我不知道，维多利亚夫人给你烤了一篮子司康饼，你若敢动我的馅饼，我就吃掉你的司康！”两个青年在甲板上一追一跑，康尚贵看了悄悄摇了摇头，两个书呆子乡巴佬，啧啧。
　　另一个时空，1883年，小孙文百无聊赖坐在轮船上：“元先生，等咱们回了大清，该从何处做起呀？”“常言道‘一屋不扫，何以净天下’咱们可以现在翠亨村试试，等成功了在向全国递进。”“先生说的有理。”其实在小孙文眼里，这个元先生的形象并没有小时后那么高大了。孙先生再全知全能，也是个说汉话，写汉字的，洋文好有什么用呢？真正厉害有本事的还要数那几个洋人的大师，那都是做成过大事情的人，元先生做过什么大事？好像他说的话都是在转述别人的言论一样，这种随波逐流没有主见的人，也不能给自己提供什么有用的帮助，那还要留着他做些什么呢？随时都可以抛弃呀。但是自己待在海外，语言不懂，还要依靠元先生，等回了大清，再想办法将元先生请出来，想他一介孤魂野鬼，见了阳光就消散了，也不会纠缠自己什么了。
　　与此同时，元诘感觉到时空一震“叮，任务进度更新。任务天下为公，任务内容：帮助孙公实现民主社会，任务进度：80%”元诘感觉莫名其妙，这会距离辛亥还有很长时间，离民国成立还有 7年，这期间还有好多关键性的事情没有发生，这任务进度怎么就一下子变成80%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