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二个世界——民国旧影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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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时空，1872年，广东省香山县翠亨村。村中有一神童，姓田，是村中一大户的孙子，年方六岁，据传闻能诗善文。对于此，村中乡学的孙先生是不认同的。在他的心中，全村最好的学生应该是村中那个叫做孙文的孩子。这个孩子并没有什么惊世骇俗的成绩，也作不出诗，写不了文，但这个孩子的学习能力跟别的孩子不同。仿佛这个孩子心中住着另一个先生一般，无论学什么都比别人快几分，这才是一个正常的聪明孩子啊。然而最重要的原因就是，那个田家的孩子不是自己家的学生。因为田家宠爱此子，专门从县里找了老师来教学，那位县里的老师，就是孙先生的死对头。自古文人相轻，更何况是自己死对头的学生呢？
旧世教育质量较好的身份的童生考上秀才和举人之前的学习流程正常情况下是这样的：四岁开蒙识字，用《千字文》、《三字经》等蒙学书籍。字认得差不多了，就要开始读《孝经》、《大学》、《中庸》建设好基础三观。每天先温习旧书，能背诵通读串讲就能过关，旧书温完，才可以开新书。其次是学《论语》和《孟子》，建设深度价值观和人生观。七八岁左右要过学、庸、论、孟四书关。先学孝、学、庸，后论、孟，这个是固定的顺序，不能颠倒。接着继续过五经关：《诗经》、《尚书》、《周易》、《礼记》、《左传》，建设出高阶世界观，这些孩子就差不多有十五六岁了，可以试着去考一考秀才了。
旧世乡学的日常生活如下：先背书，背通顺了再学新的。讲解新书时，一般的老师会讲经书的朱熹注解，名士老师会讲汉晋旧注和唐人的义疏，还有些老师会夹带点私货讲讲国朝和前朝大儒的议论。书背完了，小孩子念对句，大孩子学习写诗。因为无论秀才举人进士，都要考帖诗。规定很严格，要专门训练，背出韵部和历代名作。此外还要学一些特殊的小技能，比如记住本朝的讳字，知道某些特定格式怎么写（例如，提到‘天神’要抬几格，提到‘皇帝’、‘朝廷’这种词汇分别要抬几格）。写出一手圆筋光黑大的小楷则是重中之重，这是科举的逆袭项目。读了这么多年的书，文章肯定是要学会写的。智商正常的普通学子，一般十二三岁左右开始在老师的指导学制艺。个别十岁前能诗善文的小朋友，基本上就是神童无疑了。
一科的学生各年龄段都有，所以孙公所在的乡学教学模式是这样的：年纪大的学生或习字或读写，年纪小的学生先将昨日的内容背一遍，先生一一指正，过关的先生讲新书，讲完了自己领悟，先生去交年级大的学生。大学生的内容讲完了，大家开始自行学习。先生会在课堂上指派一个年龄稍大且学习最好的大学长维持秩序，然后自己离开教室去别的地方独自做学问。小学童不懂的内容先由大学长解答，大学长被问住了，再去请教先生。
这一日，乡学照常开课。居住在孙文体内的元诘又开始昏昏欲睡，原本以为毛概课已经很无聊了，没想到这旧世学堂更是让人昏昏欲睡。为了打发困意，他同小孙文聊起了天。“小孙文啊，是每天来乡学上课，觉得乏味吗？”“比起先生您的故事，略乏味。”“但是你现在不好好学习听讲，日后怎么成为一个有出息的人？”“真正有出息的救星已经让朝廷剿灭了，我学习地再认真又有什么用呢？”“你是说北边的义和团？”“义和团扶清灭洋固然可敬，但终究是一群不识好歹的泥腿子罢了。”“哦，那你说的就是广西金田的洪秀全咯。”“可恨救民于水火的洪天王被清廷剿灭，我孙文立志做这世上第二个‘洪天王’，还华夏一方蓝天！”“嗯嗯，‘洪天王’第二同学，快看看书吧，等下先生要抽背了，刚才先生可一直朝你看呢。”孙文惊恐地低头开始看书。元诘的心开始活动。孙文的偶像是洪秀全？但洪秀全的理念是纯乌托邦世界，后来太平天国乌托邦又扎扎实实地被毁在自己和部众的欲壑难填上了。那孙文日后岂不……算了，走一步算一步吧，六岁小孩子的三观板正应该没有太大的困难。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二个世界——民国旧影4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