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医师及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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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山君，你真的是及川医师的后辈吗？”午饭时间，端着餐盘的影山和宫侑经过后勤部三个女职员的餐桌，被一个叫不上名字的姐姐拦了下来。
“是的，及川医师是我国中的前辈。”
“那你知不知道他现在有没有女朋友？”女孩们热切地问，“或者你知道他喜欢什么类型的女生吗？”
“你们放弃吧。及川前辈已经结婚了。”影山扔下一句故作深沉的回答后径自走开了。
“啊？这么年轻就结婚了吗？”、“可是没看到他戴婚戒啊~”、“我就说嘛，这种人肯定早就名花有主了。”听着她们叽叽喳喳的惋惜影山有种幸灾乐祸的快感。
“难怪飞雄跟他关系那么好，原来是国中的前辈。”周一早晨宫侑看到他们勾肩搭背地走进会议室，心里非常不爽。
“及川前辈在国中时期是我们排球队的队长，位置也是二传手。”
哼~不过是个没能进国家队的三流选手，还长了一张欠揍的脸！宫侑暗自吐槽道。“不过，结了婚就该好好戴上婚戒吧？在这里招蜂引蝶算什么？！”
“他一直都很受女生欢迎。国中的时候每天排球馆门口都有好多女生去看他打球，只要他一发球那些人就尖叫个不停。情人节及川前辈收到的巧克力比我们全体部员加起来还要多！”影山回忆起学生时代的及川前辈不由觉得怀念。
说起来，及川徹已经入职两天了，但影山因为训练紧凑一直没能遇见他。前一天下午听说轮到及川医师值班，影山甚至想过是不是应该装病去一趟医务室，看看及川前辈穿上白大褂的样子。然后他又被自己这种中学小女生一般的念头吓了一跳。我到底在想什么？！！
运动队的队医与普通医生很不一样。白天运动员训练时他们相对清闲，只需要轮流在医务室值班，应急处理训练中发生的小伤小痛。其余的医师则都留在医疗中心分析球员的健康状况，并开会讨论每位队员的训练方案和饮食调整。下午训练结束后才是队医问诊的时间，每名队员每周轮一次。在进行完各项检查后，医疗组需要向教练组汇报情况。如果遇到严重的伤病，队医们还需要给出相应的治疗方案。
一名优秀的队医能让运动员的职业生涯延长5-10年，而一个不称职的队医也很有可能毁掉整支球队。目前的队医高木医师是一名有多年临床经验的老队医，三年前影山在比赛中扭伤膝盖就是高木医师主刀进行的韧带重建手术，术后复健自己也被这个老头折磨得够呛。好在目前恢复的还算不错。
然而，不管愿不愿意承认，25岁的影山已经逐渐度过了一名职业选手的黄金时期。比起日渐退步的体能，现在的影山只能靠丰富的经验和娴熟的技巧取胜。职业排球对影山而言像是一块已经被吃掉大半的蛋糕，剩下的部分只能一小口一小口慢慢品尝。称霸世界仍然是可望不可及的梦想，影山只希望在这最后几年的职业生涯能够减少伤病，带领日本男排实现更大的突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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盼望了两天，周三晚上终于轮到自己做检查。影山满心欢喜地想着又能见到及川前辈，没想到一推门却发现诊室里坐了一群人——除了及川和高木医师，还有几个助理医师、复健师、营养师，另外还有教练组的成员。失去了与及川前辈独处的机会影山觉得很失落。
原来，为了备战即将到来的世锦赛，球队要为每位队员做一次全面的身体评估，以确保选手的健康状况足以应对接下来的封闭训练和随后的大赛。在做过全身MRI之后，高木和及川分别对影山的各个关节进行检查。之前做过手术的右膝是他们的重点关注对象。
“影山君，现在膝盖有什么异样吗？会不会觉得痛？”影山躺在诊疗室的病床上，及川握住他的小腿左右摆弄，检查膝关节的灵活度和稳定性。望着穿上白大褂戴上眼镜的及川前辈，影山突然很想笑。没想到向来喜欢捉弄人的及川前辈也会有如此一本正经的时候，居然还称呼自己“影山君”。但鉴于周围还有七八个人围观，影山强忍住了笑意。
“膝盖现在恢复得很好。没有什么异常。”
“高木前辈，这里似乎有积液。”及川捏了捏影山右膝略为肿起的一处，对身旁的高木医师说。
“影山君平时真的不会觉得痛吗？”高木医师也问道。
影山摇了摇头。其实有时候膝盖确实会阵阵刺痛，但毕竟两个月后就是世锦赛，影山不想因为这点小疼痛失去首发的机会。
“等MRI的结果出来看看再说吧。如果不疼的话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如果积水严重可能需要采取点措施。”及川仍然一脸严肃地和高木医师交谈着。
这就是他工作时候的样子吗？出乎意外地可靠呢！不过，虽然这个人平常总喜欢恶作剧（特别是针对自己），一站到球场上确实给人一种很可靠的感觉。不管是在北一还是在青城，身为队长的他仿佛是灯塔一样的存在，让队友们不自觉的地信赖和依靠。及川前辈果然不管干什么都那么出色。影山出神地想着。
“那么今天就到这里。现在看来影山君应该没有大问题。如果后面有事我们会再通知你。”高木医师的话把影山拉回了现实。
在谢过大家后影山有点失望地走出了诊室。一晚上的诊疗也没能和及川前辈单独说上一句话，离开之前与他眼神相对也只是得到了礼节性地点头。及川徹似乎一点也没表现出与自己熟识的意思。
可是，我还想怎样呢？说到底他来这里是为了工作。我究竟在期待什么？！影山对于自己这种莫名其妙的情绪有点气恼。他用力甩了甩头，似乎想要把乱七八糟的思绪从脑袋里赶出去。好好打球吧笨蛋！
「今晚我值班，等会儿可以来诊室一趟吗？」更衣室中的影山收到了及川的讯息。影山一抬眼，看到了镜中握着手机咧着嘴傻笑的自己。
真像个笨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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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医与教练组开完会已经将近9点，影山一走进诊室便看到面对电脑屏幕眉头紧锁的及川徹。
“及川前辈怎么愁眉苦脸的？是我的检查有什么问题吗？”影山有点心虚。
“你的核磁结果还没出来，这是牛岛的。他肩伤复发却一直瞒着不说。从片子来看已经发展成了肌腱撕裂，不得不进行手术了。”
影山很诧异，他从来不知道牛岛的肩伤，牛岛自己也告诉影山“在比赛中请尽可能地使用我！”影山对这位队友的崇敬之情又增添了几分。
“那明年的世锦赛怎么办？”
“当务之急是手术和复健。明年的比赛肯定是没戏了。”及川说着摘下眼镜揉了揉疲惫的双目。“所以说，飞雄如果有什么地方不舒服一定要第一时间告诉医疗组，不要自己忍着。”
对面人漫不经心地应了一声作为回答。
“好了，你趴下吧。”及川指了指铺在地上的垫子。
“干嘛”影山莫名地紧张了起来。
“帮你放松肌肉啊，这可是及川大人给小飞雄的特别优待！”及川俏皮地眨了眨眼，一个小时前一本正经的医师形象早已不知去向了。听到及川前辈又称呼自己“小飞雄”，影山觉得仿佛有一双温柔的手抚平了内心纠结的皱褶。
“你这个小鬼有好好吃饭吗？腰怎么这么细？”及川撩开影山的上衣帮他按摩后腰肌群，指尖的碰触让影山不由得一丝颤抖。他僵直身体，胸口一阵乱跳，朝向地板的脸也觉得有些发烫。
“喂喂，不要这么僵硬啊！像块石头一样要我怎么帮你放松？”及川戳了戳影山僵直的后背。
“抱歉。”影山做了一个深呼吸，将额头抵在交叠的小臂上，把发烫的脸深埋进臂弯。
“飞雄，以后你有什么心事就告诉我吧！健康问题也好，与队友的相处也好，与女孩子的交往也好。如果可能，让我来做你的心理咨询师，这也是保证你比赛期间心无杂念的重要一环。这些年飞雄一点一滴的成长我都有看到。我愿意陪你实现称霸世界的梦想，那也曾经是我的梦想。”及川一边给影山拉伸一边说。
称霸世界吗？如果有及川前辈在，也许并非遥不可期。
“及川前辈每周都会值夜班吗？”
“是啊，每周一次。问这个干嘛？”
“以后及川前辈值班的时候都可以帮我放松肌肉吗？”
“那可不行哦！”
果然不行吧？如果及川只给自己一个人做，其他队员会不高兴的。毕竟及川医师属于整个球队。
“每周只做一次不行哦！如果可能以后每天训练完都过来找我吧。”
影山内心的小人跳起了舞。
“哦对了，飞雄等下一起吃宵夜吧。由美会送便当过来。”
由美？送便当？刚才的欣喜瞬间冷却了下来。新婚妻子来给值班的丈夫送便当，画面还真是温馨。
“我就不打扰了。会给你们造成困扰的……”
“怎么会？由美一直很想见见著名的影山选手。她已经做了你的份了哦~”
“……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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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不到和由美一起来探班的还有月岛萤。
“听说由美前辈要来送便当，我就顺路过来看看国王大人有没有好好训练。”影山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感激月岛。
由美与影山想象中一样，是一个温柔贤惠的女人。她对影山和月岛都非常亲切。
“影山君喜欢猪肉咖喱吧？我做的猪肉咖喱可是一绝哦！”由美说着将三个装着猪肉咖喱的便当盒摆在了桌上。及川徹起身去帮大家泡茶。
“前辈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个？”
月岛白了他一眼，“现在全日本还有哪个女生不知道？你的粉丝后援会不就叫‘猪肉咖喱fan’吗？”
“不是啦，是阿徹告诉我的。之前在美国的时候阿徹给我讲了很多关于影山君的事。”由美笑着说，“说起来，我能和阿徹在一起还要感谢影山君呢。”
“感谢我？”影山十分诧异。
“在美国的时候阿徹成绩又好长得又帅，一直超有人气。但他总是独来独往，一直躲在自己的世界里。”由美望了望忙着泡茶的及川的背影。“后来有一天我去餐厅吃饭，看到他边吃饭边看排球比赛，是影山君你的比赛哦！我是不懂排球啦，但是影山君在日本超有人气，我一眼就认出来了。我问他‘这不是神吻之指影山选手吗？在球场上超帅的！’然后阿徹非常不屑地撇了撇嘴说‘这个臭小鬼哪里帅啦？’幼稚得像个小学生一样。之前一直以为阿徹是一个骄傲又高冷的人，没想到竟然意外地健谈，和我讲了很多影山君的事情。后来我们才慢慢熟识的。”
“那时候我告诉由美小飞雄是我的手下败将，可她居然不相信！”及川端着泡好的绿茶走过来，不满地说，“飞雄，你告诉她我是不是曾经把你打得落花流水？”
“我们明明是一胜一败！”影山顾不得两腮鼓鼓的食物，愤愤不平地反驳道。
“我就说嘛，影山君可是‘神吻之指’，怎么可能输给阿徹。”由美为自己的胜利得意。
“不不！及川前辈很厉害！”影山艰难地将口中食物吞下，迫不及待地为及川正名。
“那也比不过日本第一的二传手呀！”
“不是这样的！及川前辈他……”
“好啦好啦，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及川尴尬地笑着打断了他，起身去帮大家洗水果。影山看着及川落寞的背影突然觉得很难过。他最无法忍受的就是别人说他的及川前辈球技不好。他觉得那些人根本不了解他的及川前辈，根本没资格对及川评头论足！而如今，说这种话的人正是及川的妻子，这让影山更无法接受。及川前辈不被理解一定很寂寞吧？
“你还好吗？”从训练中心出来后月岛问。影山曾经向月岛吐露过自己对及川前辈隐秘的情感，很明显今天他是过来救场的。
“我没事。今天谢谢你。”影山心中五味陈杂，挤出了一个难看的微笑。
“你觉得由美前辈怎么样？”
“很好啊。很温柔，做菜也好吃。”影山干巴巴地回复。“只不过……”
“什么？”
“中学的时候有很多女生追及川前辈，她们都知道及川前辈打球有多厉害。他为什么不在那些人里面挑一个？”说出这样的话影山觉得心里酸酸的。他忘不了那时候看到女生们给及川前辈递情书时自己难过的心情。但是，比起自己微不足道的情感，及川前辈能够被理解才是最重要的。
“不是所有人都像国王大人一样打算跟排球过一辈子。”月岛白了影山一眼。“这么多年过去了，及川前辈的人生除了排球肯定还有很多更重要的东西。他现在是医师及川不是二传手及川，你最好搞清楚。”
影山觉得月岛说的好像也没错。自己了解及川前辈排球部分的人生，但他其他部分的人生影山好像真的一无所知。也许排球对他而言只是一段青春记忆，而自己只是这段记忆的一个单元。那么，不理解及川前辈的究竟是由美还是自己？
“月岛，你的人生除了排球也还有更重要的东西吗？比如医学。”
“我怎样不重要吧？重要的是希望你能看清现实，不要陷得太深了。”
“陷得太深是什么意思？”
“唉……算了。也许是我多想了。”月岛仰望着满天繁星喃喃道。
TBC.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医师及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