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鬟玉奴》一野清风

35、第三十五章

　　可能是白天在园子里走了太远的路，晚上睡觉时，玉奴觉得脚掌又酸又痛，坐起来揉脚。蓝玉见了，坐到玉奴的对面，抓起她的脚放到自己膝上，轻揉起来。“你今天真是看梅花去了？”
　　“嗯，往下一点，脚心那儿特别疼……刚巧就遇到了那梅林中的婆子，便说了几句话，一说就忘记了时间。”
　　蓝玉笑了起来，“你和她？能有什么好说的？”
　　“总觉得她们夫妻两人有些不简单，那婆子竟然说出‘这世间的情，无不是因利而起，这世间的事，也同样如此。’还说人都是因利而来，因利而往的话，你说一个园匠的老婆，怎么会有这样的感慨呢？”
　　“我先前说什么来着？”
　　玉奴不知道蓝玉指的是什么事，问道：“你说什么了？”
　　“布衣饭菜，可乐终身……”蓝玉提醒道，“那时我就说过，一人穷了便只想着利字。”
　　玉奴把脚缩了回来，说道：“我看他们两人倒正是‘布衣饭菜，可乐终身’，两个人嗜梅如命，别的不说，单说过年时别人都去领利是，甚至不惜多排几次队，偏就这夫妻俩，园匠只领了一封，婆子更是没有去。单就这事上来说，两人也值得人敬重。”
　　蓝玉又把玉奴的脚拉过来放在身上，继续揉着。“如果真是这样，确实值得敬重。不过底下那些人，可不全是这样。”
　　玉奴侧卧着，单手撑着下颔，脚被蓝玉握在手里，她不愿意因为这事再与蓝玉争执，看着蓝玉只是笑，也不说话。蓝玉的神情十分认真，一双小手在玉奴的脚上或轻或重的按着，灯光下尤显得娇俏可爱。玉奴看了一会，说道：“说也奇怪，这满院子的人我竟分不出美丑来，唯独对你……总觉得哪儿都是好的，竞挑不出一丝的毛病来。”
　　说着，玉奴坐了起来，把玩着蓝玉的头发，蓝玉被摸的发痒，笑着说：“过两天，我想把这头发剪了呢。”
　　玉奴捧着蓝玉的长发贴到脸上，细细嗅着上面的味道，说道：“好端端的，为什么要剪头发？”
　　“上次我过生日时，我表姐就把头发剪了，到这儿……”蓝玉在肩膀那儿比划一下，“我看着挺清爽的……现在外面学堂里的学生流行这种发型……我们两都剪成这样吧。”
　　玉奴最喜欢蓝玉的一头长发，心里一百个不愿意，想了一阵说道：“这事还是先回了太太……她若是……”
　　“回她？回她做什么？”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
　　蓝玉冷笑起来，“都什么时候了，还讲究这个！她什么都不管，还会来管我剪不剪头发？”
　　玉奴笑着安抚道：“是我，是我不想让你剪，成吧？”
　　蓝玉也笑了起来，说道：“你就说你不想让我剪不就得了……还搬出我妈来……”
　　“我说不让，你会听我的？”
　　“要我说，咱们也不要穿现在这样的衣服了，都换成新式的那种旗袍。我表姐说上海的学生都穿那种蓝布新式旗袍，既朴素又淡雅。”
　　“穿成那样会不会太素净了？”
　　“就要是素净！你要不要穿？”蓝玉又问道。
　　“你要怎样都行，可别拉上我。”玉奴笑着说。
　　“你为什么不能和我一块？”
　　“在这园子里，你怎么样都行，但我不能。我要和你一样穿成了那样，会被人家说没有体统，乱了规矩。”
　　“规矩？”蓝玉生气地丢开玉奴的脚，“你都敢和我这样，却还谈什么体统，说什么规矩。难道你先前说的心是自由的，都是骗我的？”
　　“求你，别因为这个和我吵。在这园子里一天，就少不得要按这园子里的规矩行事。如果哪天咱们能出这园子，只有咱们两个人的时候，你要怎么样我都遂你的意。我虽说心是自由的，可我身子不是呀。你忘记了，我可是被钱少爷花了九十两买来的。”
　　蓝玉听了神色萎靡下来，顿顿地说道：“这样真是委屈了你……”
　　玉奴却笑着说道：“有你，我何来委屈？”
　　“认真说来，你还算是我的半个老师呢！”蓝玉转而笑了起来。“要不，咱们两离开这儿，去上海吧！”
　　“你又胡言乱语了，想离开就那么容易的？且不说我的卖身契还在你妈手里，单就是你，每年开销有多大你知道吗？出去了怎么活？”
　　蓝玉说道：“你不是存钱了吗？”
　　玉奴忍不住笑了起来，“我的大小姐，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就我存的那点钱，都不够你一个月花销的。”
　　“那就省着点，不要这么多的丫鬟，咱们自己动手做饭补衣……”
　　玉奴仍旧是笑，“我不想让你受委屈。”
　　“这样不行，那样也不行，难道一辈子都离不开这儿了？”
　　“你也别急，你才刚满十六，等过两年……咱们准能离开这儿。”
　　蓝玉想了一会，笑着说道：“那账房里的钱，你多支点不就成了。你看过刘奶妈支的账，就按她那数额支，再加个十倍百倍的，不就有钱了？至于你的卖身契，哪天我找个机会要来。”
　　玉奴笑着点着蓝玉的额头，说道：“你这是把我往火坑里推呢。刘奶妈支的数，背后有十几个人帮着，即便是这样还做不到天衣无缝。你让我一个人去支这么多的钱，别说十倍百倍的，只照他们那数额，不出一天就被发现了。”
　　“你不是有我吗？我一个难道还不顶他们十个八个的？每次支了钱，都算到我身上来，他们要是敢来问，我统统认下！他们还敢说我的不是？”
　　“果真是家贼难防呀！”玉奴笑着嘬了一口蓝玉的脸颊，“那我就试试？”
　　蓝玉笑着躺到玉奴身边，“咱们离开了这，你想去哪儿呢？”
　　离开悠园，谈何容易呢。玉奴看着蓝玉正在兴头上，不忍拂她的意，便说道：“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我听你的。”
　　蓝玉抱着玉奴说道：“你可真是我的好玉奴。”
　　“你刚才说我还算是你的半个老师，你说我教了你什么了，让你说这样的话？”
　　蓝玉狡黠地凑到玉奴跟前，一下一下地撩开上衣系着的扣子，看着眼前眩目的圆润，说道：“教会了我好多呢……”
　　（省略超多的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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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其他章删除就删除了，这一章删除的有点肉疼
基本情节是冯老师实验教学法，然后蓝玉夸冯老师是个尤物，然后被拧耳朵的故事。emmmmm……看字数，也能看出来删除多少，你们要平心静气哟，不要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