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经文》飞天海苔biu

39、心跳再现

　　“你俩的脸色可太精彩了，”熊先生抚掌大笑，“我从来都是指她啊，纸片上的，烤腊肉，什么都是指的她。”
　　黎韵又一次一拳揍在她脸上：“你他妈。”
　　“阿韵。”李欧阳叫住她，手插在口袋里看着熊先生，“我不会信你，谁也不会信一个用福尔马林处理尸体后拿来使用的疯子。”
　　她逼近熊先生：“你有什么证据说我们抚养的孩子要杀我们？就凭你上下嘴唇一碰？”
　　“我没有。”熊先生坦言。
　　这毫不遮掩的坦荡倒让李欧阳愣了好几秒，继而她笑起来，笑声里全是冷意。
　　“你没有？”她反问。
　　“现在没有，总有一天会有，只怕我还没来得及带过来，你就死在她手里了。”
　　“我知道你在打什么算盘。”李欧阳的手按在她肩上，“你在我们心里埋根刺，这样我们只要看见她，就不由去想你说的话，即使拿不出证明，你也赚了。你休想。”
　　李欧阳猛地往她头套上一扯，把玩偶熊样式的头套扯了下来。
　　出乎意料，头套下露出的是一张柔软的，没有五官的，和皮肤颜色一模一样的面具，瞧着活像被抹去了眉眼和嘴。
　　熊先生叹了口气，弯腰去拾地上的熊头，李欧阳再次毫无预兆地迅速地出手，非得把所有遮住她真容的东西都拿下来不可。但这次她的手在途中就被截住了，离熊先生的脸剩下不到七八厘米的距离。
　　熊夫人握住李欧阳的手腕，她力气大得不像个人，李欧阳竭尽全力也碰不着近在咫尺的面具。熊夫人的另一只手上还握着把小型手枪，枪口抵在李欧阳额头。
　　一直安静站着的黎韵忽然发难，膝击在熊先生腹部，力道之大把熊先生又踹回了树干上，她不知道什么时候从李欧阳那儿摸走了小刀，现在刀刃就贴着熊先生的脖子。
　　黎韵没有左手，便用膝盖把熊先生牢牢钉住。
　　熊先生举起手，做投降状，她微微低头，似乎在注视颈边的刀刃。
　　“让死人滚，否则你就是下一个死人。”黎韵说。
　　熊先生耸耸肩，却不照做。
　　“阿韵，退开！你怎么跟枪对抗？她可以马上杀了我们俩！”李欧阳呵止。
　　“李欧阳！”黎韵爆发出分贝更高，更凶狠的怒吼。
　　得，就不该指望这家伙会听话。李欧阳在心里怒骂。
　　李欧阳深吸一口气，笑了：“你看，你这样，我想收回手也没办法吧？”
　　“是哦，”熊先生认同地点头。
　　熊夫人立刻松开李欧阳，同时黎韵也松开了熊先生，她退回到李欧阳身边，依然处于能随时揍人的戒备状态。
　　熊先生终于能捡起熊头，她拍拍上边的灰：“你很喜欢这个？”
　　“那送给你好了哦？”她把好不容易拍干净的熊头又扔回地上，补上一脚，踢给李欧阳。
　　然后熊先生忸怩地向熊夫人凑过去，隔着软面具吻熊夫人涂口红的嘴唇：“老婆真乖。”
　　熊夫人眼珠子转也不转地任她亲，死人本就永远只有一个表情。
　　李欧阳浑身鸡皮疙瘩往外冒，她捂住嘴，胃里泛恶心。
　　“总有一天你会来找我。把这熊头带回去挂在家里，也许某人会想起，她见过我。”熊先生搂着熊夫人，扬长而去。
　　熊夫人依偎在她怀里，头颅却整个转过来，她边往前走，边直勾勾往后盯着李欧阳和黎韵，枪也始终指着她们，直到熊先生上车。
　　车晃晃悠悠地又离开了，地上只剩沾了灰尘和脚印的玩偶头套。

　　黎韵把玩偶头放到餐桌上，放到林小小眼前。
　　林小小刚被从被子里叫醒，她不知道黎韵为什么要把她拽下楼，她脑袋还不太清醒，晃晃悠悠的，一直打哈欠。
　　现在她捧着熊头，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她仔细端详这东西，问道：“你们给我买的？我不玩这种小孩子才玩的游戏。”
　　说完她举起熊头往自己头上戴。
　　黎韵抢在她戴上去之前把那东西扯回来重新按在桌上。
　　“你认识这个吗，师父？”她问。
　　林小小迷茫地看看她俩，又迷茫地端详了熊头老半天，摇摇头：“这是什么动画片的？新出的吗？”
　　“有人说你要杀了我们，师父。说这话的人就戴着这玩偶头。”李欧阳把三天前收到的纸片摆在熊头边，开门见山。
　　林小小用瞅神经病的眼神瞅李欧阳。
　　“是真的。”黎韵说。
　　林小小坚信李欧阳闲得无聊又编排谎话来耍自己玩，但她忽然一个激灵清醒了——黎韵是不可能撒谎的。
　　“我试过搞清楚她的真容，但失败了。她说把熊头带回来，你就会想起她。师父，她说你会杀了我们。”李欧阳说。
　　“我没有！”林小小尖叫道，她攥着裙子，指尖用力得发白，“我才不会杀人！我不认识这头套！她诬赖我！”
　　“你没有吗？”李欧阳反问。
　　“我没有！”林小小就要哭了。
　　“那你要提防她。”
　　林小小愣住，睁着蓄满泪水的眼睛呆呆望着李欧阳。
　　“我不至于蠢到宁可相信陌生人，也不信朝夕相处的家人。”李欧阳摸摸她的脑袋，“她自称熊先生，带着个用福尔马林浸泡后改造的死人，她能操控那具尸体，我们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千万当心，知道吗？”
　　林小小抹了把眼泪，用力点头。
　　“去睡觉吧。”
　　林小小站起来，边擦脸边回房。
　　黎韵在她走过身边时叫住她，直视林小小红肿的眼睛：“师父，我们不会再瞒着您什么，既然叫您一声师父，那就是师父。”
　　林小小回给她一个拥抱和闷声的哭泣。

　　李欧阳望着她俩在楼梯边哼哼唧唧地黏成一块，有点失笑。
　　“对了，我重新联系了国家图书馆的人，他给我们安排了下个月进仓库转转，师父也去吧。”她说完，指指桌上的玩偶头套，“带上这个。”

　　进卧室的时候，黎韵下意识伸手去握李欧阳的手腕，她心里有些不安，她不怕自己死，却怕极了李欧阳伤着碰着，也怕林小小出事。
　　她的掌心裹上李欧阳的小臂。

　　黎韵忽然甩开李欧阳的手，退了几步。
　　她脸色惨白，仿佛见鬼般盯着李欧阳的小臂。
　　李欧阳正往里推卧室门，被她吓着了，匆忙回过身：“阿韵……？”
　　“你的手，”黎韵声音沙哑，“我摸到它跳了，像心跳一样。”
　　她说完，低下头看自己的指尖，再看李欧阳皮肤上的血经文，她确定刚刚感觉到的绝不可能是普通的心跳，因为位置不对。
　　李欧阳脸色也变了，自打五个月前第一次摸到异常跳动后，这种事情就再没出现过，她几乎要以为那不过是自己的一次幻觉。
　　可如今看来不是，她身上好像出现了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