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富裕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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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记的那几句男女在情爱时的耽兮之说，果然是士之耽兮，犹可说也。
不过感情之路踏上便会留下印记，又怎会分男女，全是爱的深浅罢了。
望千见她似是尤为震动，垂首低眉间长长的舒了口气，不知是想到了那种疼痛，还是为齐宣的狠毒所心颤，抑或是二者皆有。
哪怕是懵懂不通人世的灵朝雨也有知人伤痛的善心，可偏偏最爱的那个人毫无人性。
他无意置喙这段人妖之恋的结局如何，只是想告诉她，不要与那些无知的人一起感叹，世上之事皆有因有果。
“玉山虽是妖族，可余荼这一脉也算与天狐有些血缘，而她小妹更是继承了母亲的五尾，所以这仇不光是余荼要报，玉山更是不会放过齐家。”望千银眸深邃，透过众人看向前方，开口冷静十足，“齐府的人应该感谢余荼自作主张送他们下了地狱，不然只会比这更惨。”
至于还有哪些狠厉的手段对付齐家，他也不想说与她听，这世间污秽是她无论怎样都想不到的。
袖中的手忍不住轻轻蜷在了一起，即使她小心翼翼，也还是在刚才失神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伤口，灵朝雨疼的微颤也远不及听到这些话时心里难言的冷意。
但她想不出，妖，为何能被人杀死。
“...妖也会那么轻易死吗？”
在她眼里生死犹如虚设，除了疼痛是真。
就如要置她于死地的人，伤她至此，也不过是给她留下了满身伤痕，和那些无处落下的恨意。
望千听言似有意味的转了眼，像是知晓她心中所想般，略微的勾了嘴角，“生死之事确实玄妙，怕是她自己也没想过会这样死了，不过她到底死谁里，也没那么容易说的清”
身为五尾在妖族也是有一统之力的，又怎会死的那样轻巧。
可当局者迷，玉山小妹到死也没发现，背后还有想杀她来个坐收渔翁之利的人。
便是他也没想过，初下山就偶然窥见了妖魔两族的暗潮汹涌。
而这背后似乎有另一双看不见的手，悄悄伸进了小小的益阳城里，让人不得不想到他真正要的是什么。
本以为还要与她细说，可灵朝雨却忽然想到了他最开始说的那句话，半是犹豫的说出了自己心中所想，“你是说那个高人？是他想要余荼的小妹死？”
对面的人长指在桌上轻敲，像是在数窗外渐歇的雨滴，无甚情绪的眼里没了之前那样冷寒，“你倒是有长进，那些业火实则是为了困住那个魔，业火嗅到一丝魔气便会发狂，是天下最能折磨魔族的东西，所以余荼为此不惜养了个修罗场引来业火报仇。”
余下的事她也都已经亲眼看到，至于府中那些如行尸般的下人，亭子里已经疯了的青衫男子，还有玉山痛失两女的无能，都只是这场妖魔暗争的小水花罢了。
望千与她说这些事的本意，也不过是闲暇间好心为她解惑而已。
听的明白与否都不重要，即使这些看似无关的事，实际上有可能都是为她身后的太陵才发生的。
但她早与他有约定，便只需要跟在他身边安稳度日，助他尽早拿回太陵，而他也会帮着她，找到那个伤她至此的人。
如若实现，那以后的世间事就再与他和涂山无关了。
许是那种日子太过难得，就算想想也诱人深入。
望千不自觉放慢了长指的轻敲，隐在暗处的侧颜在染满人息的小客栈里，生出一种出尘的清贵，直到耳边响起几声轻咳才抬眸望去。
那碗粥微弱的暖意没能让灵朝雨的风寒好一些，虽不知人间的药对她有没有用，可眼下也只能如此。
他叹口气着手边的茶壶给她倒了杯茶，“先喝口水吧，在这等我去换了银子给你请个大夫瞧瞧。”
“嗯，好。”
她接过茶捧在手中，便见他起身拿着皎兮朝掌柜那里走去。
这情形让她想起在荒溪山上的那间当铺，如今看来这客栈也是能当东西的，怕是只要值钱与谁都能做生意。
灵朝雨在人间也过了那么些日子，不再像刚醒时那样混沌，因着刚出山洞就开始了缺钱的时日，也算一直缺到了现在，便对银钱尤为看重。
哪怕不知富裕的日子是什么样子，勉强也能看出什么东西值钱，什么东西不值钱，可远远瞥见掌柜的神情时，还是有些怀疑那块皎兮能不能换到银子。
外面的雨似乎渐渐停了，关上的窗又被小二一扇扇打开，昏暗的大堂里立时敞亮了不少。
吃过早饭的客人，各自散去忙活自己的生计，本来热闹的厅堂里只剩小二收拾着桌子，碗筷在他手中叮叮的轻响，伴着窗外暖风让人一阵清爽。
那小二哥送走最后一桌客人，便也快收拾到她面前了，不知是他犹豫要不要来收拾，安稳坐着的灵朝雨隐隐发觉有人在偷偷看她，但每当她朝小二那里望去，就只能看见他低头收拾着桌子。
那种明明有人在看她却找不到的感觉，让她有些不适，刚把四处都看了一遍，眼前就忽然一暗，灵朝雨以为是小二要来收拾桌子，可一抬头就发现并不是小二。
他和小二长的一点也不像，以至于她立时就知道自己没有看花眼。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她怎么一点也没看见，大堂就多了一个人。
那人不待她话说完就露出个耐人寻味的笑脸，张嘴就说，“九叔叔。”
“...你叫我？”
好半天她才发现他是在叫她。
“不能这么叫吗？”他眯眯细长的眼，小声的嘀咕，“我以为这是在外面能不这么拘谨，看来还是要尊称九叔叔一声狐主。”
说着就朝灵朝雨拜了拜，清楚的唤了她一声，“睢乐，见过狐主。”
听到这声狐主，她才知道是认错了人。
平白受了他这一拜倒让她奇怪，自己哪里与望千长的像了，不过这个睢乐却是真与望千有几分相似，灵朝雨正想问他，就见去换银子的望千已经走了过来。
他手里还拿着皎兮，面上倒无甚不妥，只是在看清睢乐的时候难得眉头一跳，等把睢乐从头到脚看了个遍才说，“你...就是这样一路赶来的？”
穿着云罗锦，头戴奚螭白玉簪，腰间还系了个如意金丝荷包的睢乐一见他便傻了眼，转头再看刚才的女子，皱着眉朝望千走了两步，“这，这怎么，不对啊，怎么这个长的跟九叔叔一样...”
也不知巟殿的人在想什么，竟让个毛刚长齐的睢乐来迎他，看这身打扮就差把金子贴在脸上了。
望千没什么好气的越过他对灵朝雨说，“先回房吧，不用当皎兮了。”
留下睢乐愣在原地，琢磨了半天才赶紧跟了上去。
他以水为灵传话给巟殿，本是想避开青丘的耳目暂时清净一点，可眼下看来就算没被跟上也快了，这本就不安生的日子越发杂乱了。
门刚开身后的人就跟了进去，床榻上散乱的被褥还是她睡醒时的样子，望千见她熟门熟路的坐到了桌边，想让她先回房的话又咽了回去。
倒是门外的睢乐，还在一脸狐疑的看着他二人。
“还不进来？”对着四百年前还是个团子的小儿，他着实有些为难。
睢乐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虽然乖乖走了进来，可一张嘴就让望千想立刻把他扔回涂山。
他还是那样拜了拜，“方才是睢乐认错了，睢乐，见过九婶婶。”
“什么乱七八糟的，谁叫你来的？”望千忍不住打断他，不知怎么几百年过去，他还是没有长进。
睢乐一看他这样，知道自己怕是又叫错了，但从未见过他与别的女子同住一室，如今都这样了怎么还不能唤声九婶婶。
再说那一身让他认错的灵力...
“睢乐，见过狐主。”睢乐老实的请了安，一双细眼委屈的瞥了瞥端坐一旁的女子，“是廉青大人让我来的，他说狐主在山外缺钱让我带好银子来。”
所以就穿成了这样出来。
望千沉了气，再看他时不小心被他簪上的金珠闪了眼，索性闭上眼按了按眉心，“...他呢？怎么他自己不来。”
“廉青大人说他走了青丘便知道狐主醒了，而且这几日，天上的上神有事来找廉青大人，他忙的都日日见不到人。”睢乐回想着走时被叮嘱的话，生怕漏了什么没说，“对了，廉青大人说他很快就会来迎狐主，让狐主这段时间留意故人。”
留意故人，廉青这是想说什么，他又何曾有什么故人。
望千也算明白了为何巟殿会让睢乐来，毕竟他一个刚及冠的小儿，谁也不会注意他出山游玩的闲事。
也算廉青另辟蹊径，只是那天上的上神又是因何而来，竟能让涂山的人为此奔波，他心头不经意掠过一丝烦倦。
“就这些？他没再交代你别的？”
按照睢乐的记性，实在要多问上一句。
睢乐转了转眼珠，干脆的点点头，“没了，廉青大人交代我最多的就是，多带银子。”
望千淡淡的睁开眼，觉得那些金光已经没那么碍眼，虽对以后要走的路有些无奈，可总不会再缺银子花了。
被问完话的睢乐见他不再开口，便顺势坐了下去，可刚坐稳就听望千又说，“去，去请个大夫回来。”
作者有话说
第25章 富裕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