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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不再求饶 ...

  •   “你说她是自杀。”这句话是白粥哑着嗓一字一字的吐出来的。

      “她跟了我几十年,估计是熬不住了,也算是把我摆脱了。” 聂龙紧绷着身子,他听出了白粥话里的不同寻常,嘴里的声音也低了几个档次。

      “摆脱了?是她摆脱了还是你摆脱了!”白粥盯着聂龙一字一句的问,他有些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他觉得眼前是一片片红色的鲜血,它们散发着的温度让人抑制不住地发抖。

      “白粥,我们走了!”

      谢斏发现白粥从刚才开始已经不会控制自己的情绪了,他知道这件事一定有些蹊跷,可是现在不是弄清楚事情的时候,现在的当务之急就是让白粥冷静下来。

      谢斏拖着白粥走出聂龙家的时候对面房间的门子刚好打开,季逢景穿着宽松的家居服,头发湿漉漉的偶尔滴下一滴水珠,手里拎着垃圾袋。

      “怎么了?”季逢景把垃圾靠着鞋柜放下,然后扶着白粥进了自己家。

      季逢景的身高和白粥差不多,给人都是一种人高马大的感觉,谢斏就略微矮一些。

      季逢景很轻易的就控制住了白粥,给谢斏省了很大的力气,看白粥没有反抗就跟着季逢景走了,谢斏也跟着进去顺便关上了门。

      “你们在办案?”季逢景已经安顿好了白粥,他接了一杯水递给谢斏,这句话显然也是在问谢斏。

      “是,怎么了,这位邻居有什么线索分享吗。”谢斏大大方方回答了季逢景的问题,然后反问,他讨厌先发制人的人。

      “我知道的线索可能白警官知道的比我还要清楚,你可真是问错人了。”季逢景推了推发呆的白粥,示意他让个位置,然后挤着他坐在沙发上。

      白粥忽然转身扭过头盯着季逢景恶狠狠地问:“那你说说你突然回来就住在聂龙家对面,然后聂龙他老婆就死了是怎么回事?还有聂龙他们家孩子怎么往你家跑?”

      “这么说你是怀疑我?”季逢景正经了起来,他坐直身子盯着白粥问,季逢景出色的面皮里透着楚楚可怜的委屈,只有熟悉他的人才见过这种表情。

      “你自己心里清楚。”白粥起身扔下这句话就拉着谢斏开门走了。

      他对季逢景是心存不满的,当初的不告而别和现在的不可告人,仿佛他们的关系里充满的和剩下的都只是只能自己知道的秘密一样。

      白粥觉得他们曾经发过的誓言,曾经畅谈的理想,曾经一起坚持的光明都变了。

      我踏上了不归路,而他却入了轮回。
       “白粥,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车子里的安静被谢斏打破,刻意隐瞒案件信息是不符合白粥的行事风格的。

      不仅如此,白粥的主观判断直接给了聂龙死刑,在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白粥似乎病态的坚持认为聂龙就是杀害李小娟的凶手。

      这触犯了一个警察的基本准则 。

      直到车子开进警局大院白粥也没有再开口说话,而是直接下车走回了办公室。

      谢斏没有办法只能一个人去了餐厅,他打算自己吃一份,然后给白粥打包一份回去。

      谢斏带着打包好的饭菜回来的时候,白粥正在发呆,不过是坐在私人办公室里发呆而不是坐在公共办公室发呆这让谢斏松了口气,这样看来也不算失了去理智。

      可是坐在公共办公桌前的余温却一副大事不妙地朝自己摇了摇头。

      谢斏也微笑着朝他点了点头。

      你问什么意思?谢斏只是觉得这样的互动怪有趣的。

      谢斏走进办公室顺便带上门,把同事们探究的视线也一并遮挡了。

      “吃饭吧。”谢斏把饭菜放在白粥面前,就回到了自己办公桌前坐上打算办公。

      “想知道什么你问吧。”白粥可能不打算吃饭了,他也并没有动面前的餐盒,而是低着头盯着它看,仿佛自己有透视眼一样。

      “赶紧吃吧,吃完了自己说,等会儿开完会就是小余他们回去休息了,别耽误事。”谢斏只抬头看了白粥一眼就继续低头忙自己的去了,他现在不想搭理白粥,至于为什么他也不知道。

      “你是不是觉得我的情绪影响办案了。”

      “原来你还有情绪注意到自己呀!”

      “你说话不要这么刻薄。”

      “我就是说话刻薄!”

      “李小娟死的也不亏,她说话就挺刻薄的。”

      “白粥!你这是在威胁我!这个案子你到底还想不想办了!不想干我可以换人!”谢斏从来都没有这么气过,以前的白粥挨怼从不回嘴的!

      过了很久白粥才说:“我很早的时候就认识聂龙,很早很早!那时候家暴还不犯法,家里的孩子每一个都或多或少地被揍过。我原本以为没什么大不了的,那是我的郧章,挑战权威的郧章。后来我上了高中认识了季逢景和聂礽才知道世界上还有一种人是变态,他们最爱干的事情就是折磨人,聂礽每天都是满身伤痕,新的旧的从不停歇。”

      白粥停顿了一会儿才接着说:“有一天我终于忍受不了了,我就跑去聂礽他们家揍了他爸一顿,还砸了他们家东西。那时候李小娟一边护着她男人一边刻薄地骂人,我听着畅快极了。我想我总该为聂礽报仇的时候我才知道自己错了。”

      这时候白粥的脸上被悲剧色彩覆盖 ,谢斏知道接下来就是让他情绪失控的原因了。

      “聂礽很久都没有去上学了,久到我都记不住到底有多少日子没来。我就每天盼每天晚上去他家楼下遛一圈,偶尔季逢景也去,不过他家里管的严,他也只是偶尔去。”

      “后来呢?”谢斏问。

      “后来我打算救他,我趁晚上的时候爬上六楼翻进窗户准备带聂礽逃跑,我去的时候聂礽枕着枕头奄奄一息的躺在床上,床上没有被子,他赤裸着身体,连站都站不起来。我推了推他,过了好久他才迷迷糊糊得认出我是谁。”

      白粥微微哽咽,很久很久他依然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开始痛哭,他一边哭一边讲:“聂礽把他藏在枕头下面的日记本递给我,我把自己的衬衫脱下来套在他身是上,我们撕了床单连起来我先下去了,我想着我可以在下面接着他,然后他就摔下去了。我的耳朵里只听见聂龙和李小娟在骂人,然后季逢景就拖着我走了。”

      白粥捂着脸,泪水透过指缝滴露在办公桌上。

      “孩子死了他们还在骂人?”谢斏说出了自己的疑惑,他不能理解这是一对什么样的父母。

      “嗯。”

      “骂什么?”

      “死同性恋。”

      “和谁?”

      “季逢景。”

      “你怎么知道的?”

      “日记里说的。”

      “季逢景知道吗?”

      “我不知道,从那天之后他就消失不见了。”说到这里白粥皱了皱眉,谢斏也同时想到了一个问题。

      “聂礽和季逢景平时的关系怎么样?”

      “可能比和我好一点吧。”白粥不太确定地回答让谢斏有些疑惑。

      “你怎么这么不确定?”谢斏有些恨铁不成钢,你最好的两个朋友可能背着你偷偷搞对象你竟然不知道!

      “我那时候不是很懂这种事情。”白粥对于谢斏的质疑不太明白,他觉得那时候年纪小不懂这种事情察觉不到也很正常。

      “如果你真的不知道的话可能有三种情况。第一,他们不想让你知道。第二,只是聂礽的单方面暗恋,并没有捅破窗户纸。第三,你是真傻!”谢斏撩了撩刘海,轻浮的动作完美诠释出了他对于白粥傻气的理解。

      白粥听的出谢斏是在讽刺他,不过他已经习惯了,谢斏的刻薄总是在他面前表现的淋漓尽致。

      白粥想了想才说:“其实我有些怀疑季逢景,他肯定知道些什么,甚至参与过这个案子做过什么手脚!”

      “等下我们开会的时候再次总结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关键证据,毕竟受害人自杀的可能性也是没有办法排除的。”谢斏敲了敲桌子,他在示意白粥不要太专牛角尖。

      “不可能!”

      “不要太相信直觉,你不是女人,没有所谓的第六感。”谢斏看了看手表上的时间,还有二十分钟左右,够他再梳理一遍案情了,也够白粥平复情绪了。

      很快时间就到了,白粥直接起身去召集队员开会了,这是不同寻常的。

      以前这种事情都是谢斏做的,白粥不太会和别人接触,一直以来警局里这种琐碎的人情世故都是谢斏在做。

      警局里其他人都说,谢队长和白队长比起来,队长这两个字都白叫了。

      很多人都喜欢直接叫谢斏的名字,有些是因为他没有架子,有些是因为不甘心。

      谢斏等了一会儿,直到四点钟才站起来走去了会议室。

      会议室里很安静,谢斏进来的那一刻所有人都端正了身体,会议开始了。

      “余温说一下你们的线索。”谢斏点了余温的名字之后才坐下。

      “我和张宗今天走访了水库附近的常住人群,还有附近的监控发现了一个疑点。”余温打开文件夹,拿出来放在文件夹里聂龙和李小娟的照片。

      “什么疑点!”不等余温的下一句话,白粥已经问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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