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撑腰》苍梧埋骨

2、第 2 章

　　报到那天偏赶上下雨，初桉刚刷的篮球鞋又被弄脏了边儿。杨轶告诉他先去教导处等老师再去班里，他把雨伞立在墙边，抽了张纸把鞋边的水擦干净才敲了门。
　　“进。”

　　初桉推门进去，教导主任正打电话，初桉只好站在一边等着。他还没校服，穿着自己衣服来的，不过他特意挑了件和一中校服出不多的白半袖，深蓝色的运动裤。放在人堆里也不是特别显眼。
　　“哎哎，校长您放心。他已经复课了。嗯嗯，我会交代好老张的。好，您忙。”
　　教导主任是个四十出头的男人，衣服穿得挺整齐，就是头发稀疏得像啥老教授似的。他把电话压了以后，拖了拖鼻梁上的眼睛看着初桉。

　　初桉赶紧说，“老师您好，我是新转来的，叫初桉。”
　　教导主任噢了一声，“杨轶的外甥吧。”
　　初桉点点头。
　　“跟我过来吧。” 教导主任把办公室钥匙揣进兜里，门一关就往楼梯的方向走去，初桉赶紧拎上门口的伞跟上去。

　　高三毕业以后，高二搬到了四楼，楼梯间里满是来来回回搬书的，打扫卫生的学生。他的班级在走廊右侧的最里边儿，两个男生踩着凳子在换班牌。老师也站在门外边，像是等着他们来。
　　“老张啊…” 教导主任叫了一声。

　　班主任转过头来，连忙迎上来。“胡主任，呦，杨轶的外甥比他长得还帅呐。”
　　初桉笑了笑，可不么，他长得像妈，自然和舅舅也是七分像。
　　“以后张老师就是你的班主任，学习和生活方面的问题你多请教。” 教导主任拍拍初桉的后背，然后跟张老师说，“老张你先安排他吧，我下去了。”

　　老张点点头，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初桉，偏瘦的中等个子，皮肤白净，长相秀气。他没急着带他进班，而是问，“我看你比这届学生都大一岁…是身体不好休学了？”
　　初桉笑笑，“我爷爷去世那年我陪他在美国住了一年。”

　　老张点点头，“这样啊…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转学，但你户籍没转过来，高考还是在B市考，但是这个学校和B市的重点高中没法比，你还是要尽快适应。”
　　“谢谢老师。” 初桉说。

　　老张推开班门站在讲台上，班里安静下来，“先别发书了，我们班转来个新学生，那个…长得还挺帅，你们都认识认识。以后处两年呢，都亲切点。”
　　初桉本以为老张是个古板的教书匠，没想到说话还挺风趣，他走上讲台，被人瞩目的感觉有点让他局促。

　　“我叫初桉。初次的初桉树的桉，B市来的。emmm…请多关照。”
　　同学们非常给面子地鼓了一通掌。
　　文科班本身就是女孩多，重点班就更是这样，初桉粗略一看，这班有三分之二都是女生。老张指了个空座位让他坐下。
　　座位是初桉喜欢的靠窗，同桌是个男孩，看着比他矮一点。
　　“我叫闵嘉。”
　　初桉连忙点点头，“初桉。”

　　他仔细看了看新同桌，这男孩的脸似乎已经超出秀气的范围，而是有些女气，可能是五官线条都太柔和的缘故。
　　老班发完书交代完开学事项以后就端着自己的茶缸走了。班里重新热闹起来，闵嘉伸了个懒腰，把新书一股脑扔进书桌里。
　　这才转过来打量初桉，看了一会儿，他踢了一脚后桌的桌腿儿，“大林子，起了，你他妈一天怎么跟猪似的，我们班那个转校生来了。”

　　初桉也懒得把书带回去，学着闵嘉把书放进书桌里。后桌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看了看这个陌生的背影。
　　许久，初桉的背后想起了一声，“你不是那心机狗的主子么？”

　　闵嘉在傅祈脑袋上拍了一巴掌，“老班说了要亲切，什么心机狗，他叫初桉。”
　　傅祈攥住闵嘉挥过来的手腕子，嘟囔一句，“你特么一个女的能不能端庄点…”
　　“女的？” 初桉指了指闵嘉，“他吗？”
　　闵嘉一勾初桉的脖子，嘿嘿笑了一声，“有时间一起上厕所啊小哥哥。”
　　“还是…不了吧。”

　　初桉还等着去学生处订校服，收拾好书就打算下楼。
　　“初桉。” 站在后面的傅祈叫他，“不要告诉别人我们在西四胡同见过。”

　　初桉看了一眼傅祈，他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即不像是威胁，又不是像是请求。他就像是随便谈论天气一般，平静地说了一句，不要告诉别人我们见过，没头没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