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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第 87 章 ...

  •   宫婢低头不也言语,她们这样做完全是受了温婷的指派,谁都知道冬日里拿水泼地,等于自己给自己找麻烦。

      只要经夜风一吹,加上温度又低,很快会在地面结出薄冰,他们自己刷地,也摔过,但敢怒不敢言。

      哗哗,一盆水接一盆水,将整个大殿泼湿掉后,那些宫婢才停手出去。

      司马清叹了一声,看了看四周,苦笑果然没有留下一片干的地方给她立足。

      她走回角落里的床榻,刚要坐下,发现上面有水滴,伸手一摸,水滴居然凝固在榻上。而被子上也是湿漉漉。

      自被囚于平阳城内,温婷日日想法子折磨她。

      不是送来的饭菜是冷的,汤里放只死老鼠,便是这样把地上洒上水,好弄出一个她意外身亡的事情来。

      她有时在想,这温婷天生恶人,怎么就不见有天来收了这家伙,难不成,是上天安排她来替天行道吗?

      可是司马清不喜欢杀人,至少她没有拓跋城那种杀人后还能吃好喝好睡好的勇气。

      而拓跋城则没有她这么好的运气,他被押入了之前宣极殿内,关押兽粮的地方。

      所谓兽粮,就是用来喂食皇族伺养的野兽的地下囚宫。

      里面分南宫、北宫。

      南宫为兽的居所,北宫,则是关押囚犯、流民的地方。

      之前雪豹所在的南宫打开后,北宫也被人打开,因而大批流民上到宣极殿内,引发了政变。

      而现在,南宫里的兽还在,北宫里关的人也越来越多。

      不过,地宫比地面上的房间更为暖和,不透风,同时,也不见阳光。

      而拓跋城,在这地宫里,一躺便是整整七天七夜。

      期间,二狗偷偷给他塞了一块饼子,被毒打了一顿。

      随后便无人再敢上前。

      直到这天,二狗偷偷从北宫蹿上了宣极殿内,见到了司马清,才把里面的情形大概说了一遍,她才知道,她能舒服的呆在地面上,是因为拓跋城用他自己做交换,让她留下,而他下了地牢。

      这天夜里,温婷到了宣极殿,她少有的亲自来送饭。

      而且一大碗米饭,外加四个精致的小菜。

      司马清隔着老远便闻到了香气,相比近日来送来的那些冷饭馒头,这些可以说得上是美味。

      短暂的寒喧过后,温婷声音缓慢的道:“司马清,你可想好了。”

      司马清并不理她,只坐在地上,大口吃着米饭,筷子戳得碗丁当作响。

      “你知道我想要什么的。”

      司马清扒了最后一口饭,吃得欢实。

      “东海那边来人了。”温婷缓缓的道。

      司马清终于抬了一下眼皮,不置可否的笑笑,她一直等着温婷来找自己,想搞明白她到底为何一直折磨她,但又不敢下太重的手。

      现在看来,温婷的目标不是要她司马清的命,这一个判断是对的。

      温婷她另的有所图,比如,她现在提到的东海。

      只要了解对手的弱点,一切就好办了。

      司马清心中已有对策,故意只吃不说,在温婷的注视之下,完全没有顾及的将眼前食物一扫而光后,还不忘记开口道:“给再弄些吃的,喝的。”

      “喝的?”

      “对,我要白酒,最烈的那种。”司马清讨价还价的本事见长,以前她还会碍着身份,时不时会蹿出些规矩礼教之词。

      可如今,她更明白自己要什么,能要到什么,才是最重要的。

      责任这个词,对于她来说,不如先活去,再去谈更为稳妥。

      因为二狗给她带来的消息,已经让她久未起波澜的心乱成一团。

      表面上,她还能淡如清风的跟温婷要这要那,内心却虚火旺盛,恨不能早一步下到地宫里去。

      可是与豺狼谋事,处处是陷阱,步步得小心。

      烈酒一到,司马清先喝了一口,一条火龙由喉间滚落,沿着食道一路向下直蹿至心。

      她咳嗽了好几声,方才压下酒味。

      温婷马上道:“我要去东海。”

      司马清点了点头,脸上已微微泛起红光,“好,我助你。”

      “我要……”温婷紧接着道。

      “等等!”司马清立即打断,她才不会让温婷牵着鼻子走,至少在没有达到她的目的前,她不能把手中的底牌全打出去。

      “你还要什么?”温婷改口道。

      “三七、草乌、血竭、黄连、蔓佗罗花……”

      温婷脸色一变:“这些皆是药。”

      “你怎么不说我要的最后是毒药呢?”

      温婷压着嗓子道:“你要这些做什么?”

      司马清不出声。

      “是为了拓跋城吧。”

      司马清冷冷扫她一眼,将手中的筷子在嘴巴里咬着,时不时吐出些筷子屑,飞溅到温婷的衣袖之上。

      她厌恶的白了一眼,拍打衣袖上的污物,口中骂道:“司马清,你好歹也是一国公主,举止如此粗鄙,真是给皇家丢……”

      后面的“脸”字尚未出口,温婷只觉得喉间一凉,一根被咬成尖利竹刺的筷子直抵在皮肤上,她顿觉呼吸不畅疼痛陡增。

      她惊讶的对上司马清的眼,脸上强装镇定的问:“你做什么?”

      司马清身子前倾,握着筷子的手稳定而坚决,眼底的杀意多过仇恨,嘴里一字一句道:“温婷,你折磨我也就算了,拓跋城可是救过你的。”

      温婷脸上有几不见的惭色,可是就在看到司马清脖下隐约可见的一片桃形刺青时,眼前立即浮现出七日前,拓跋城与她见时的情影。

      那日,拓跋城被押到了她的宣华殿内。

      他醒来时,人在床榻上。

      抬手间,手腕被人握住,正诧异自己为何身处软榻香被里时,手掌里多了一片温腻的肌肤。

      黑眸微扬,映入眼帘的是一张娇媚无比的脸,青丝垂下缠在他的指间,发端滑过他的胸膛,微微作痒。

      “城哥,睡得可好?”女子声音温如软棉,气吐如兰,光洁的肤在他的掌纹里摩梭生出阵阵的香气。

      拓跋城眯着眼看了她一会,半晌,才将脑中的幻想的某人与眼前真实温婷区分开来。

      昨夜……他爱错了?

      他眉头蹙成一片山川,对心底的那个她暗暗冒出一丝内疚。

      翻身而起,身上的暖被滑落,露出多年征战的累累伤痕,有一道疤痕从左肩胛开始,一直延伸至腰下,似是鞭痕。

      温婷扑上去,倚在他背后,从后面环住他的脖子,声音垦切的道:“城哥,带我走吧,我们一起呀。”

      拓跋城:“你给我吃了什么?”

      “城哥……”温婷不耻承认,自己用了这么下作手段才得手。

      拓跋城声音如冷刀的道:“是刘家的如意胶吧。”

      温婷大惊,玉臂从拓跋城的脖子上滑落,心虚的道:“怎么就不能是你喜欢我,跟我好了呢?”

      拓跋城鼻子哼一声,从床上一跃而起,长臂伸展,将衣架上的衣服一件一件取下,穿上。

      温婷斜卧在榻上,一双勾魂眼,从男子的脚尖,一路向上看,直到腰下时便打住,眼珠儿一瞬不转的死死盯着那。

      拓跋城微侧身,回避开她火辣辣的目光,直到将最后一件衣服穿好后,再也没有回转身,或是在她的身上停留下一时半会。

      好似她跟昨夜发生的一切,都只是她一个人的一场春梦,一个虚幻的泡影,天亮了,梦应该醒了。

      整个房间,安静如旷野里孤独存在的一片空间,但只要门打开,之前隔绝在外的血腥、杀戮、腐烂就会像潮水般涌来。

      衣袂微动,拓跋城已到了门口,伸手开门之际,身后传来温婷的呼唤:“拓跋城,你只要走出我这里,我就让你生不如死!”

      拓跋城回眉头都不曾皱只淡淡一句:“你若将今日之事,让她知道,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死其实是最大的仁慈。”

      “呼啦”一声,门大开四开,外面执剑负刀的侍卫不下百人。

      寒光映着剑锋,冷风刮着众人的脸。

      拓跋城一步跨出,刚刚走下台阶,正欲离开,一股香风吹过,一条银蛇横空飞临,脖子上一片冰冷,眼前多出一名怒心冲天的女子。

      温婷声音如毒妇的吼叫道:“你再走一步,我就杀了你。”

      拓跋城一片视死如归,冷冷扫她一眼:“温婷,你是我拓跋城手中的阳棋,你可知道阳棋一旦弃用,阴棋会怎么对付你。”

      “你是我囚犯,生死在我手里。”

      “错。”拓跋城瞥了眼前的剑身一眼,“棋子就是棋子,你永远斗不过下棋的人。”

      温婷愣住,骤然发现自己的失控其实招来了大麻烦,如若真的没有了拓跋城的帮助,别说去东海被晋王承认,就是活下去都是一个问题。

      对于司马清的妒嫉让她方寸大乱,也让她痛苦而焦虑。

      她手中的剑也慢慢一寸一寸的离开拓跋城的脖间,“拓跋城你怎么那么可怕。”

      他永远能知道什么是她的弱点,可她好像从不知道有什么能让他屈服。

      不敢再要挟的她,放软声音道:“拓跋城不从号令,今日起,断水断粮把他跟地宫里的人关在一起。”

      拓跋城笑:“很好。”

      然而,那个温婷不愿意承认,却一直存在的拓跋城的弱点,其实一直就在她的身边。

      司马清。

      司马清就是那个跟她命中注定不会轻描淡写消失的人。

      她每一次出现,都在温婷的心底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相较之前,只是争夺公主这位,现在争的却是一个男人的心。

      她拼尽全力,不及司马清的一根头发,是她折磨了拓跋城这些日子里得出的结论。

      那换一种方法试试呢,她想着,而司马清正中她的下怀。

      此时的司马清,并不知道拓跋城是哪里让这位娇纵的温家大小姐气成这样。但有一点她隐约觉得出来,温婷对拓跋城已不是简单的棋子与主子之间的关系。

      她分明在温婷的眼底读出了女人的嫉妒。

      “温婷,你想成为晋公主,对吗?”司马清摒弃了一切作为谈判高手,就有的各种套路,只是单刀直入的把问题抛给了对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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