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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巧遇 ...

  •   刘氏下旨加授孙奭翰林侍讲学士,加授张士逊为集贤殿大学士,二人即日起教授皇帝赵祯。
      离了议事殿后,赵祯又去资善堂,孙奭和张士逊早就等在了那里。三位师傅先向赵祯行了君臣大礼。
      来至正堂,赵祯拜了正堂的孔子像,起身后又对孙奭和张士逊各自一辑,算是行了拜师之礼。孙奭和张士逊皆不敢受,纷纷侧身避让。
      中午赵祯从资善堂上课回来的时候,特意去了杨淑妃的宫中用饭,以谢她昨日的出言相帮。
      在杨淑妃的宫中,赵祯少了许多庄重拘谨,多了几分少年人的活泼。
      看着吹着花上水珠的赵祯,杨淑妃关切的问道:“今日的课业如何。又加了两个时辰的课,加在了什么时候?这身子可受得了?”
      赵祯起身笑道:“谢小娘娘关心,大娘娘今日堂上下了旨,加孙奭为翰林侍讲学士,张士逊为集贤殿大学士。两位先生也都还好!加这两个时辰的课,一个时辰加在午后,另一个时辰加在晚间。”
      杨淑妃微微一怔道:“晚间?这么说,晚间授课的先生就要夜夜留宿宫中了。”
      赵祯稳稳的点头道:“是,反正资善堂那里的闲房也很多,我就让他们给三位先生各拨了一间出来,以后晚间的课,有三位先生轮流授课,这样也不致于哪位先生长久与家人分离。”
      杨淑妃心中隐隐觉得不妥来,以那些文人的性子,必定不会准许宫中的太监虽便出入他们的卧室,加上帝师的身份,又不好时时的得罪,长此以往,这等于是在皇宫之中多了三个自由联络宫外的联络点,于是说道:“官家没觉得这事不妥吗?”
      赵祯一脸纯真无辜的说道:“此事有何不妥?”
      杨淑一窒,赵祯的理由光明大的很,似乎摆在阳光下也没有什么,可她却不敢确定刘娥会去怎么想这件事。于是笑道:“官家要好好专心学业,别让大娘娘失望。”
      赵祯心下一沉,专心学业,这话背后的意思自是让他少在朝堂上去碍大娘娘的事,更不要有小动作。尽管当上皇帝这些日子以来他什么也没有说过,更什么也没有做过,但他还是让大娘娘觉得不安心了吗?他心中这样想着,脸上仍是乖乖的说道:“是。”
      不动声色的提点了赵祯以后,杨淑妃笑了笑,说话点到就好,虽说她心疼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孩子,需要提醒他不要自做聪明去触太后的逆鳞。但说的深了,就又会为自己惹来麻烦,这就是皇宫,而世间最难测的就是人心。且不说自己宫里的宫人有没有太后的眼线,就是眼前并不知晓自己身世的皇帝,无论自己再怎么亲,只怕在他眼中,太后才是他母子连心的亲娘。

      忧夏一路向西,忧夏一路抚摸着死去的马头难过的一串串泪水磅礴而下,从来不知后悔是什么是她开始后悔,甚至怨恨自己明明没有金刚钻为什么还要去揽这瓷器活,以至于害死了这匹向往自由,宁死不屈的烈马。如果自己不插手马市上的人,终会磨掉它的烈性,让它成为一匹优秀的战马吧。但那样被奴役的生活,也定然不是这匹烈马所能承受的吧?
      小黑马因自己而死让忧夏非常难过,忧夏懊恼自责地行了将近百里,直到想通小黑马更重要的死因是不甘被奴役这点后,忧夏心中这才释然了,把死去的黑马扔到一个野狼出没的荒郊。就让马车回转汴京了,这时忧夏已经隐隐约约意识到了一件事情,自己就是想在宋六郞面前逞能,才造成了这般的后果。不过自己为什么要逞这个能呢?是因为自己一惯的不知高低,还是因为跟宋六郞在一起,自己总觉得分外的轻松愉快呢?想到这里,忧夏心中分外沉重,说实话,对于宋六郞忧夏了解的也并不多,她一向是个懂得保持朋友之间距离的人,宋六郞又是个注意身份隐秘的人,忧夏除了知道他是太后身边的人之外,就什么也不知道了。这样的人,就算为人再清透高洁,这身份就已经注定了会是个纠缠于朝堂权利后族利益的俗人吧?
      想到这些,忧夏心中愈加烦恼,毕竟她是官宦之女不是寻常的江湖儿女,朝堂之上的那些若有若无的拉帮结派,一向是她所讨厌的,但她宋六郞在这里又各有生来就有的阵营。若只是做朋友,以自己的漫不在乎和宋六郞的通透,似乎还可以成为莫逆之交,可若是再近一步的话……突然忧夏心中莫名而清晰地冒出一句话:一个人能带给你多少快乐,就能带给你多少忧愁。
      此刻忧夏已经清楚的明白了,宋六郞在她心中已经不止是一个相谈甚欢的朋友了,可是自己这心思是什么时候起的变化呢?一时之间,连忧夏自己也说不清楚,反正不知不觉间,那个看事通透,又脾气温和的少年,就这样在自己也未察觉的时候,悄无声息地走到了自己的心中。
      此刻天色虽然不晚,但忧夏一时不知回京后该用什么样的心态去面对宋六郞,她更吃不准早已知道自己身份的宋六郞对自己又是怎样一副心思,不可否认,宋六郞是对自己一向是甚为包容体贴的,只是他这包容体贴是对每个人都如此呢?还是自己是一个特别例外?毕竟自己也不认识宋六郞别的朋友,不知道宋六郞和别的朋友是怎么一个相处法?虽然宋六郞待沈二郞也甚是周到特别,但沈二郞待宋六郞也格外好,他们那般投桃报李也没什么太稀奇的吧。至于宋六郞后来虽也带他见了几个相识之人,但宋六郞待他们客气之中明显有着一份疏离,而那些人也没谁自称是宋六郞的朋友。宋六郞和他的朋友之间,又到底是怎么一翻情景呢?到底,自己算不算朋友之中的例外?又或者早已知道自己身份的宋六郞只是想要利用自己。这个念头在忧夏心中刚一冒出,便立刻又被忧夏给生生压了下去,她不敢想像这若是真的,她又该怎么去面对。宋六郞,自己是不是该好好查查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呢?又或者,自己应该光明磊落的直接去问他,听他自己怎么说?
      忧夏一向不是个喜欢动这些细腻心思的人,这般想的多了,不由脑壳都木木的痛了起来,于是忧夏索性放缓了缰绳由着马车缓缓而行。就在忧夏满腹心事,突然听到路边一个清脆的声音传入耳中:
      “就不知是怎么个贵人法?官家御驾出宫?还是太后娘娘亲临?若不是这两位,那些端茶倒水的阿狗阿猫们,一个个出得宫来都这般招摇起来好了不起吗?这年头,皇亲国戚多如过江之鲫,再加上这些阿狗阿猫的贵人们,一个个都回避起来,那还有得百姓们活吗?”
      忧夏闻言不由向那说话之人看去,却原来是一个女扮男装的年轻女子,忧夏见这女子的利口快言,不由把她上上下下打量了好一番,只见她头戴红花,身着圆领襕衫,下施横襕,腰间襞积,足下一双反尖翘头靴。宋时男子有头戴鲜花之风,只是寻常面容粗鄙肌肤糙陋之辈,带上这么一朵娇滴滴的鲜花,难免反召人耻笑。可这女子,面容姣好,肌肤白嫩,穿了男装再戴这么一朵鲜花,当真说不出的风韵无限。此刻她面带三分调侃讥笑,当真是说不出的风流倜傥。
      忧夏心折之下向那女子微微一笑:“兄台所言极是,当为此言浮一大白。”
      女扮男装的年轻女子转过头来向忧夏看了一眼,似笑非笑地说道:“既然如此,姐姐可愿与我一同进去小酌几杯。”
      忧夏不屑地说:“哪里不能小酌,干嘛非拣这等是非污浊之地?”
      女扮男装的女子美目流盼微微一哂:“若是往常,你倒我稀罕非住这里吗?可如今天色将晚,又乌云覆顶,这附近又只有这么一座驿站,我们不进这里,难不成还要黑夜沐雨而酌?
      忧夏经她一提醒,这才发现,此刻已然是乌云低压外加天色将晚了。于是忧夏跳下车来,向那驿卒问道:“不知今日,倒底是哪位住在贵驿之中?”
      驿站驿卒见忧夏就这么穿一身汴绣女装,头戴大方但价值不菲的玉钗,堂而皇之的乘马车出门行走,料知来历更不简单,赶紧对她躬身施了一礼,歉然地说:“小姐,对不住,今日实是本驿有宫中贵人下榻,不方便再接待二位,还望二位海涵。”
      若在以往,忧夏听到驿站有贵人下榻定然避之不及,生恐招出不必要的麻烦来,若是能和宫中扯上瓜葛的人,忧夏更是有多远跑多远,就算夜逢大雨也在所不惜。可今日,忧夏改主意了,一来,她自觉与这女子也算投缘,二来,宫中贵人,虽然明知所谓的宫中贵人多如牛毛,可今日忧夏莫名得就把这宫中贵人和宋六郞想到了一起,然后就生出一股没由来的亲近来。于是忧夏向驿卒挤出一个夸张的笑容道:“宫中贵人?啊!那可了不得的狠哪!就不知大哥能不能通融一下,让我进去见识见识开开眼。”
      那名驿卒左右看了一眼,压低了声音对忧夏说道:“实不瞒小姐,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不过是一队发往西京守皇陵的倒霉鬼罢了。只是对方手持行文,少不得让他们最后再狐假虎威一把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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