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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非她莫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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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卿玮在收买叶氏大军师时,叶子早已回到家。
她每次从外地回香港,叶以宁基本都会亲自去接机。只是这一次例外。下飞机前,女佣帮她把长发盘进帽子里,又戴上口罩、墨镜、围巾,严严实实把她捂着。说是先生特别吩咐的。其实一下飞机,她走的都是特别通道,基本不会遇到其他人。因为早上报纸刚刚登了她的照片,叶氏还是万分小心,生怕被人认出。叶子被这个阵仗搞得也倍加紧张,生怕一回家就直接被爸爸关起来了。她暗下决心,这次爸爸如果关她,她就绝食。她攥着小拳头做好回家艰苦斗争的准备。
车一进家。爸爸妈妈已经站在大门里院等了。爸爸还是一脸和色,一上来就和她拥抱:“宝贝闺女,平安回来啦,还好没被鬼子掳走。”
“没有,爸爸。没事的。”叶子也轻松不少,笑嘻嘻地回应。她看向妈妈,想接收一下秘密信号。妈妈也只是一脸慈爱地笑着,并没有特别的反应。
一边拉着爸爸的手往回走。一边觉得奇怪,一大早凶巴巴地把她叫回来,什么事情都没有?不正常啊!
她小动物般的直觉还是很准的。叶以宁早上看到报纸的时候的确是发了很大的脾气,直接把茶杯都碎了。他费尽心思保护了二十多年的女儿,就这样被曝光了,怎么可能不愤怒!连叶太太都被他的震怒镇住了,也不敢出声。然而,生气并不能解决问题。叶以宁冷静下来,也清楚,这是女儿第一次恋爱,他越是阻拦只会让女儿越发觉得这段感情珍贵。得不到的,永远是最好的。眼下,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还好叶氏过去的保密工作很到位,报纸登出也没有人认出。许氏的应对,他也还算满意。目测这个新闻热度一天就会自然褪去。叶氏目前只需要等更新的新闻出现,大家的关注点自然随之转移,并不需要太多动作。
见到女儿的时候,他还是一脸和蔼。还是如常关心她这次日本之行是否愉快啊,有没有什么新的灵感啊……
叶子腼腆地笑着:“爸爸,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你这样拐弯抹角地,我会紧张的,我一紧张就会……”她调皮地翻了个白眼:“会晕倒的。”
叶以宁哈哈大笑:“女大不中留啊!爸爸能说什么呢?爸爸啊,只能说,你注意安全咯。这次算运气好,人家也没有认出你。下次啊,可能就不会有这么幸运咯。所以,也不是什么场合都能去的。当然啦,你和许卿玮要约会,爸爸是没有意见的。爸爸答应过你,只要是你自己真正喜欢的,就可以。”
叶子有些不敢相信:“爸爸,你说真的?”
叶以宁慈爱地摸摸她的小脑袋:“爸爸什么时候骗过你?”
“嗯,那也是。”爸爸是疼她的,答应什么是一定会做到的,这个叶子还是有信心的。只是,这样的顺利,让她还是有些不敢相信。她又问:“那你安排郑元给我上课,是什么意思?”
叶以宁十指相对,点了两圈。问她:“郑元有跟你聊过他的身世吧。”
“有,很可怜。所以爸爸想让他加入我们家?”叶子是说不出来“上门女婿”这四个字的,多么糟粕!
“叶子啊,爸爸为你选的都是最好走的路。”叶以宁一脸凝色:“钱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你不需要那么多,爸爸也不需要那么多。我并不在乎我的资产是姓叶、还是姓郑、还是姓许,它们将来都会是你的。你可以按你的心意决定这一切。但是,有一点,你要想好。婚姻漫长,爸爸保护不了你一辈子。你一定要选一个可靠的人。”他看着慢慢没有笑意的叶子:“许卿玮是许家的长子,他身下还有三个妹妹。许氏本身是个大家族,他们选择的联姻对象也是大家族。结婚后,你要到他的家庭去生活。这样复杂家庭的长媳妇,角色并不轻松哦!你如果不是很了解这样的婚姻对你意味着什么,没事可以多看看娱乐周刊。”叶子是不大看报纸的,香港娱乐周刊那些狗血剧情她自然是没有接触过。叶以宁凝重的脸色让她自然就生出一些恐惧。人类的恐惧来源于未知,不是吗?
和叶子相比,许卿玮就没有这么容易过关了。
许建勋把他单独叫到书房,面色严峻:“什么时候开始的?这么大的事情,为什么不事先跟我说一下?”
“爸爸,我一直以为您是希望我尽快成家的。”
“叶小姐,不是合适的人选。”许建勋语气很坚决。
“爸爸,我是一个有情感的人,不是一台机器,可以自由调配合适的参数。”许卿玮并不畏惧。
对这个儿子,许建勋一向是满意的。他和儿子的关系也是平和友好的,平时极少会这样厉声斥责。他托腮沉默了一下,也是想缓和一下气氛吧,语气温和了一些:“你很喜欢叶小姐?”
“她叫叶子。”许卿玮不喜欢那么有距离的“叶小姐”。在他眼里,叶子就是一个简单的姑娘。
许建勋笑了一下:“叶子。叶以宁没有儿子,所以给女儿起名‘子’?”
许卿玮也笑:“爸爸,你这么在意这个问题?”
“有谁不在意?你以为叶以宁不在意?他是没有办法在意。”说到叶以宁,许建勋也笑不起来了。这个人,深藏不露。即便是香港的顶级富豪,真正见过他本人的也不多。但是,叶氏对内地和香港的影响力……怎么说呢?据说,每一位有意参选香港特首的政客,首先要拜访的人便是叶以宁。至于内地,那可是叶氏的大本营。“叶以宁知道你?”他问儿子。
“知道,见过。”许卿玮简单回答。
“他同意?”许建勋很是怀疑的语气。
许卿玮笑:“爸爸,您就这么认定他看不上我?”
许建勋挑了一下眉毛,笑了一声:“不,那倒不是。不过,我敢肯定,他是不会同意的。他想要的条件,我也不会同意的。所以,我建议你,尽快认清这个事实,不要做一些无谓的努力。”他往后靠在椅背上,并不看许卿玮。
“爸爸,如果我说,我非她不娶呢?”许卿玮也靠着椅背上,一脸坚决。
许建勋横眼看了一下儿子。成大事的男人,自然不会对他惟命是从的。他当然也不希望自己的儿子是懦弱无能的角色,自然此刻说再多也无用。他转了一下手腕,缓了缓语调:“娶不娶另说。你捅下的篓子,先收拾一下。”他把报纸仍给许卿玮:“你有什么计划?”
许卿玮轻呼一口气,他明白父亲想要什么答案,便说:“登门道歉。”
“立刻安排,我和你一起去。你妈妈和叶太太关系不错,这个事情,最好让她联络。”
许卿玮点头应下。
正好佣人过来通知开饭。许卿玮便和父亲一起去用餐。今天的大新闻,全香港都看到了,卿玮的三个妹妹也被吸引过来了。许太是收到老爷子的封口令的,什么都没有说,就是推说不认识、不知道。许卿玮对妹妹们也是一致的口气,只说是日本的商务宴请,媒体捕风捉影乱写。
饭后女儿们闲聚了一下,就各自回家。许建勋安排太太:“跟叶太太联络一下,我们登门拜访。你去过叶家?”
“去过,不过也是多年前,平时都是约在外面喝茶。”
“要不你也一起去,缓和一下气氛吧。我估计这个事情,叶以宁会非常恼火的。你联系一下他太太,看看怎么样吧。”
谁说夫人外交不重要,此刻就很重要。许太太直接就给叶太太打电话。
“言溪呀,哎呀,对不住哦!卿玮做事情不周全,叶先生很生气吧?”
那边的叶太呵呵笑:“没有没有,小孩子们嘛,也没多大的事,没事没事。”
“卿玮悄没声息的,我还是看了报纸才知道的。”
叶以宁在旁边虎着脸,叶太太张言溪也不敢乱说话,还是呵呵笑着:“是啊是啊,我们也是。”
“卿玮捅这么大篓子,建勋非常歉意,想过去给叶先生赔罪。你帮我看看什么时间合适。”大概是听出言溪那边不太方便说话,估计叶以宁就在旁边,许太太干脆直入主题。
叶太太看着叶以宁,显然他也在听着电话。叶以宁冷着脸没有说话。
叶太太还是笑呵呵:“没事没事,不用这么夸张,真的没有多大的事,她爸爸也没有生什么气,卿玮应对得挺好的。”
“哎呀,言溪,这些客套话就别说了,帮我安排一下哈。”
“我们都在家的,都可以的,不用那么客气。或者我们去看你们?”自己多年的闺蜜,叶太太是要给面子的。
“好,那择日不如撞日,我们明天下午过去?”
“行啊,来吧,就是过来串串门哈,老姐妹了,别搞那么夸张,我最近新插了几盆花,你正好过来看看。”
“好啊。就这么说定了。”
叶太挂了电话。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叶以宁。她知道叶以宁是不悦的。果然,他冷着脸自顾自看书,不理她。
她推推他的肩膀:“艾,你给我点面子好不好。”
“我明天没空,要出门。”叶以宁还是冷冷的,不过脸色已经有些缓了。
叶太又推推他,一脸无辜地看着他。三十多年的老夫老妻了,他们从未有过争吵,彼此默契得一个眼神就可以说服对方。
叶以宁果然绷不住了,脸上转晴:“来就来呗,我知道了。”
叶太撒娇:“那你还出门吗?”
叶以宁一脸无奈:“我恭候大驾,可以了吧?”
“嗯,就是嘛,给我点面子哈!别那样哦。”叶太又给他捏捏肩献殷勤。
“我哪样了?他来可以,要骗走我女儿,没门!”叶以宁中气十足,“没门”两个字掷地有声。
叶太也笑着,不再和他辩驳。
准备礼物这些事宜自然是要许卿玮去落实的。近年来许建勋对整个许氏企业只提一些方向性的建议,其他的大小事宜,他基本都放手让儿子去做了。儿子的确也没有让他失望过。除了今天的报纸!不过这也不算失望吧。他的儿子,自然配得上最好的。也不知这叶小姐,抛开她显赫的家世,能否撑得起“非她莫娶”这样的决心?
许卿玮应付完这一切,回到房间已过十点。叶子应该已经睡了吧。也不知道她好不好。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试着给叶子的房间打电话。
叶子这过山车般的一天过下来,也是疲惫至极。她原本就绵弱,被叶以宁三言两语唬得有些戚戚然。正是闭着眼睛挣扎入睡的时候。电话响了。
她立即跳起来去拿电话:“喂?”她的声音轻轻的,却慌慌地。
“你还好吧?”许卿玮的声音也是温和中有些不安。
“嗯,没事,爸爸没有生气。”叶子表达的是她看到的事实。
显然许卿玮不会这么容易就相信的,他是聪明人,也大概猜到叶以宁会说些什么。“没有生气就好。我爸爸很生气,回来狠狠训斥了我一顿。”他在求安慰。
“啊,对不起,都怪我。你没事吧?”叶子果然立刻就心疼了。
“这事怎么能怪你,是我没有安排好。明天我爸妈,还有我,要登门负荆请罪。叶小姐手下留情哈。”许卿玮故作轻松。
叶子却没有被忽悠过去,她觉得心脏疼,有些喘不过气。“啊,不用吧,不要吧。”她还是慌了,今天爸爸刚刚说的那些那么复杂的什么,她明天就要应对了吗!
“没事的叶子,不要紧张,你什么都不需要做,一切交给我。”他努力安抚着她。
叶子六神无主。她慌地把电话挂了,电话线也拔了,直接躲进被窝里。让我晕倒吧!
“喂?”许卿玮听着她什么回应都没有,电话又断掉了,回拨过去再也无法接通。他知道,她又害怕躲掉了。他独自坐在沙发上,此刻,也觉得有些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