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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五国攻秦 ...

  •   魏信台宫内,探子来报:高都、汲邑被蒙骜相继攻破,魏王蔫在座上,群臣焦头烂额。
      “大王,我听在秦国的间臣说,秦王打算从我国打出一条通赵之道,以期攻赵,。”大臣上前道,“臣以为,不如把秦赵路上一些小城邑割让给他,大城邑的子民财产仍归属我大梁,待秦赵相攻疲软之际,我们再攻其劳,一举夺回城邑,也许还能攻占秦赵的部分城邑。”
      魏王未说话,另一个接受赵国贿赂的大臣进言:“秦国虎狼之师,给他小邑,他还要攻大城,焉得有满足时候?魏赵同属晋源,又唇齿相依,若我们放纵秦国攻赵,秦国返军势必重演晋攻虞虢的历史!”魏王明显被这话触动,大臣继续道:“赵国使臣请我王联合抗秦,真情实意,望大王毋失良机!”
      魏王沉默半晌,幽幽道:“把赵使请过来。”
      不一会,赵使被带至信台宫殿内,魏王问道:“赵王寄信要求我们聚力抗秦,其实是想让梁人在前面先消耗部分秦国兵力,难道不是吗?”
      赵使有礼有节地答:“非也。秦狼子野心,断不可能只要魏国的几座小城邑。他名义上说只要一条攻赵的通道,实际是要攻占通道东侧的大梁。所谓出其不备攻其不意。就算他先装作去攻打赵国,事后也绝不会放过唾手可得的大梁!”
      魏王深受触动,决然道:“这样,赵国给我五万援军,把信陵君送回来,我大梁就联赵抗秦。”

      夜幕降临在章台宫。
      郑妃为立储立后之事向秦王委婉请求并楚楚施压,秦王努力按下胸口不适,突然殿前有间臣来报:魏王请回了信陵君,手足之情再续,信陵君连夜修书请诸侯国合众之力抗秦救魏。
      “哇”的一口鲜血从秦王胸腔内喷涌而出,吓得众人赶紧传唤太医。被打发到花园漫步消食的少年闻讯,急忙闯回殿内,捂着隐隐作痛的肚子冲郑妃骂道:“你又做了什么鬼事?把父王气成这样?”
      郑妃看着这一脸严肃大人模样的少年,不免惊愕,摆足大人姿态怒斥:“你这野孩子瞎说什么?大王是因为信陵君回魏布局合纵急成这样的!要是我们不打赵国会有这么多事吗?”秦王狠狠剜了她一眼,郑妃察觉到话有不妥,向秦王谢罪:“妾情急之下口不择言,望大王恕罪。公子正目无长幼,当着大王面尚且出言不逊,若立这样不成器的孩子为储,日后便是秦国臣民的灾难!”
      少年怒火中烧,心想“就你家成龙能成器?”正欲反驳,秦王微恙不失威严的声音率先响起:“情急失言可以理解,朕无怪罪。正儿也是情急,你不要怪他。何况,正儿爱我才情急失言,你呢?这么大的人还沉不住气。”
      郑妃红着脸向秦王施礼谢罪:“妾谨遵教诲!”
      少年刚感动得怒气全消,就被父王命令:“赵正,过来!跟郑妃道歉!”
      这下换少年一阵错愕,他看着郑妃脸上明显的不屑和不易察觉的窃喜,委屈失望涌上心头,泪水在浸满星光的眼眶里不住打转,宽袖下的小拳头紧攥,一旁父王严厉的目光如灼日直射,他终于梗直脖子,深深弯下僵硬的腰,定住。“吧嗒——”泪珠滴落在章台殿上。
      秦王明知近日赵正总贴身将太原郡地图带着,睡觉也枕在身下,故意问:“有没有太原郡地图?拿我看看。”
      赵正从兜里掏出地图,低头进前默默双手奉上。秦王将少年拉到身边坐下,冲郑妃道:“没事你先下去吧,我们要讨论军事了。”
      跟小孩讨论军事?郑姬惊讶地张了张嘴,不知说什么好,怔在原地一动不动。
      “怎么?”秦王抬起头,锐利的眼神如炬。
      郑姬只好悻然告退:“诺。”
      见郑姬已离开,秦王一改威严端庄相,表情夸张地咒骂道:“敢说朕亲生长子是野孩子?哼!还想立后立储?做你的春秋大梦去!”少年稍稍好受了点,却依旧瘪着嘴一动不动。“好啦,别哭了!”秦王拭去少年泪,指着两张拼在一起的地图哄孩子:“你看我们的太原郡这么高,南线也已经打到汲邑了,武安邯郸那是唾手可得。到时候我让蒙将军把赵国那些欺负过你的人押到你面前,你想怎么处置都听你的,好不好?”
      少年听罢并未展颜,反而又有两行清泪打湿脸颊:“父王,我们不打赵国也不打魏国了好不好?我们派人去跟信陵君讲和......”
      秦王无奈地笑笑:“别怕呀!正儿最勇敢了,是你告诉父王合纵不过以利相交,利尽则散,是你提醒父王提早跟楚国保持好关系,是你说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怎么听说信陵君要领兵就怕了呢?”
      “我不怕合纵,也不怕信陵君......”
      “那你在怕什么?”
      “我怕父王急火攻心,身体有恙。”
      秦王感动得无以复加,温情搂住少年:“你的仇就是国仇,必襄举国之力以报,不用担心父王。父王只是大秦这支狼族里的头狼,头狼没了,还会从狼族里选出一个最优秀的头狼。即使头狼不断更迭替换,不变的是狼族信仰。”

      齐环台宫。
      齐王建手捧秦史来信,脸上并无过多表情,他不知该作何决定,只是深深怀念一年前离世的母后。
      母后被齐民尊称为君王后,因其贤德深受齐国上下爱戴。君王后执政期间,秦与五合纵国对立,两方势力都想拉拢齐国,齐国巧妙保持中立,既不得罪于秦,又与五国保持密切联系,超然于战争之外,独立于东方一隅,国泰民安。母后过世前,交代了他很多朝堂之事,也细细嘱托:“群臣当中这些你可以重用:后胜......”
      “母后稍等,请让我拿纸笔记一下。”王认真谦谨。
      “嗯,好。”
      等到他拿过纸笔静待嘱咐,母后又改了主意,目光飘向别处道:“...我忘了。”
      他只记得后胜,后胜的治国方略与母后风格相似——若为社稷子民故,万般皆可抛。只是他没想到,后胜爱财,他和他的家人臣深受秦间贿赂,君王后尽量保持中立的国际关系政策到了王建这一届,就直接倒向了秦国,明确摆态不参与合纵。但休生养息的基本国策一如君王后。
      他不知道到底是对是错,相邦说百姓安乐即为对,不由暗自叹息,对秦使道:“告诉秦王,齐国路远,且伤于军事久矣,无力参与各国纷争。齐国虽不欲连横相争,也绝不会加入合纵,这点还请秦王放心。”

      大梁军马场帐内,白净清秀的公子久经大战,眉宇间无时不释放着镇定从容的英气。
      “信陵君,如君所愿,燕赵已易土盟约。”使者来报。
      前几年燕赵相战水火不容,如今信陵君修书给诸侯请求合纵,燕王本有意参与,却顾虑势不两立的赵国,而赵国也坚决不同意。信陵君不断向两国修书劝和,晓以大义,终于在信陵君的主持下互相交换国土城邑以表信任。
      公子无忌想到此,微露得意笑容,轻声道:“韩国胆小,合纵成后稍微对他施压,他就会加入合纵,尚在掌控之中。就剩楚国和齐国了,他们怎么说?”
      “齐秦交好,齐王似乎对合纵不太感兴趣,只说齐国尚未出离内乱。”
      “齐国路远兵乏,不要也罢!楚国是一定要拉拢加入的!去楚国的说客是谁?怎么到现在还没个回音?”
      使臣诺诺:“楚王还在犹豫中......”

      楚兰台宫内,楚王捧着秦国使臣送来的两封帛书,心痛纠结几欲落泪。
      一封高谈阔论天下之势,建议楚王在关键时刻别站错队,落款“弟阳泉”;一封含情温叙血缘之亲,告知王子在秦国被她好生保护,落款“妹华阳”。他闭上眼,想到昨天信陵君说客的话。
      “大王亲近秦国,有什么好依仗的呢?当年秦昭王母还是楚裔,攻打起楚国来夷郢都、焚王陵,而今大王的妹妹只是秦王继母,何必要赌狼子野心的秦王发孝善友悌之心呢?大王拒绝秦国,有什么好害怕的呢?当年信陵君率三国之兵攻秦,大王尚且担心唯一的王子在秦国有危险,而今大王有双子尽孝,何必为了一个不曾见过您面的王子放弃报先祖大仇的机会呢?”
      他深叹了口气。想到自己十几岁时以楚太子身份,带着妹妹弟弟到秦国当人质,一待就是二十多年。弟弟被秦国封为阳泉君,还娶了秦室公主为妻,生下秦楚混血子;自己则“卒不忍娶秦女”,孑然三十余载,最终还是娶了秦王幼女,刚诞下小王子,便听说楚王罹病,恐怕不久于人世,可秦国不肯放他回去,只好在春申君的帮助下装扮成使者逃回楚国。
      三十余载的单身生活让他无心男女之事,直到赵都邯郸被围,平原君携门客二十人游说他合纵,他顾及唯一的儿子尚在秦国,从早上谈到下午都犹豫不决,要不是毛遂振聋发聩的怒吼,恐怕他并不会加入三国抗秦,也不会借此夺回被秦国抢战的一众城邑。自此,春申君格外重视楚王私事,进献了无数美女却都无功而返,只有先被他临幸过的李园之妹为大王诞下二子。
      “来人,修书回信。”楚王闭上眼,不无难受地授道:“寡人诚感于弟妹血亲之言、仗义之行。然而大祖父客死异乡,尸骨未寒,先祖王陵再遭焚毁,国耻家仇,誓与秦不两立!寡人诚感谢亲妹周旋保护我儿,秦室皆豺狼猛兽,不似我们重情重义,弟妹务必照顾好自己,我儿能保则保,不能保便罢!楚王完。”

      黄昏的章台宫。
      间臣来报:燕赵易土为盟,燕军二十万已整装待发;阳泉君来奏:楚王一意孤行,非但不连秦,还要参与合纵......秦王再次咳血......
      少年着急地抚父王背,又拿帛帕为父王擦拭,愤慨迁怒到殿前二位:“你这消息准不准?燕赵大仇势不两立,怎么可能易土而盟?荒唐!楚王血亲都是秦国首领,有什么理由合纵?你们到底是秦臣还是别国反间?都来气我父王,气死你们就开心了?”
      满殿无不愕然,位尊的阳泉君明显不悦:“臣已尽人事,然而天命难违。”
      “什么天命?人事做不好就让负刍表舅去劝!”少年跟疯了似的怒吼,负刍是楚王在秦国为质时生下的王子,刚诞生不久父亲熊完就逃回楚国继承王位,只有母亲一人背在身上寻求荫蔽所,故名“负刍”。
      “赵正!”父王病中作狮子吼,“你就这么跟舅爷说话的?”少年只是安静大哭不说话,秦王继续训斥:“跟舅爷跪下道歉!”少年顺从地跪下施礼道歉,泣不成声,秦王仍嫌不够:“你目无尊卑长幼!罚你杖责二十!”
      阳泉君适时求情:“大王,公子是心疼大王身体才情急至此,望大王毋罪!”
      “朕不愿被批教子无方!阳泉君莫为孽子求情!打!”手下的人面面相觑,只敢意思一下不敢用力,“打下去!用力点!”
      “大王,公子年幼,禁不起这样毒打啊!我听说公子在赵国时常被追打,如今回了秦国怎么还被自己人打呢?”
      秦王有所触动,“算了!”打手立即刹住即将落在少年臀上的板子,“看在你舅爷的面子上就只打这么多了!打你只是为了让你长个教训!你对舅爷这么无礼,他还给你求情,还不谢谢他?”
      少年强忍着痛要从案上翻下来,阳泉君心疼地上前搀扶。
      “谢谢舅爷。”阳泉君轻抚少年头,“舅爷对不起...”少年哽咽道。
      “哎呀,没什么事的。”阳泉君抱着少年安慰,“你也别找负刍了,他也劝不动他父王的。”说着,他掏出怀里的帛书给少年看。少年看罢泣不成声:“可是,你们能不能别总跟父王汇报坏消息?父王一听坏消息就吐血...”
      “你这孩子又瞎说!”秦王嗔道:“只听好的不听坏的就是昏君了!你过来,知错没?”秦王请诸臣退下休息,自己跟儿子对坐谈心。
      “你刚刚说‘反间’是什么意思?”气氛缓和些后秦王问道。
      “是间臣的一种。”少年解释,“间分五种:因间,就是用对方的老乡做间隙;内间,用对方的官员做间隙;反间,用对方的间隙做间隙;死间,对方一旦发现他是间隙就会将他处死的;生间,对方明知他是敌间却不能处死,还得将他如期送还汇报情报的。”
      “哦——”秦王深思道,“原来间隙还能分这么多种。为什么间隙能分死间生间呢?”
      “死间,比如去敌国散布谣言霍乱军心,必须伪装好才能达到目的,一旦被发现必定会被敌国处死;生间,是为了获取情报送往敌国,对方明知他是间隙,却迫于权势或利益而不得不善待之,并如期送还。”
      秦王沉思良久:“什么样的人能任死间?”
      少年凝眉思索:“明知将死而不畏前行,需要勇气吧?”
      秦王笑道:“你博闻广识,却还不够知人善任。死间诚然需要勇气,正因为需要大无畏的勇气,所以最重要的是绝对的忠诚和极度的信任。同时要为死间排除杂念,给他田宅奴仆,照顾他的父母妻子。并且需要灵活机变,行不义之事还不让人察觉。”见少年认真倾听不时顿首,笑问:“我打算安排几个死间去大梁散布无忌的谣言,让魏王撤下无忌,你觉得谁行?”
      少年一脸懵,秦王含笑静静等待,他只好绞尽脑汁地按父王说的几个条件在朝堂上一一搜索,直到脑海浮现麃公那张不讨喜的脸,他心直口快道:“造谣生事,麃公最行!”
      秦王登时变了脸色,少年吓得赶紧低头:“儿......又失言了......”
      秦王笑骂:“幸好没被麃公听到!你以后一定要三思而后言,不然这个样子当国君,那要把朝堂大臣得罪干净,过不了几天你就会被弑君篡位。”说着刮了下少年的小鼻子。
      他让谒者带少年回华阳宫就寝,自己仍执笔筹划,心想:麃公还真是最佳人选。
      门口响起一阵窸窣声,他以为又是郑姬,头也没抬道:“不吃,端下去。”只听到一个期待已久的声音温柔响起——“哦。”
      他抬起头,果然是赵嫣的背影。“哎,你等等。”赵嫣困惑转身。“快端过来,正好饿了!”
      他把女子拉到身旁坐下,思度这无事不登门的赵嫣不是为了立后立储就是为了赵正被打之事,先发制人道:“我明天要立郑姬为后,你什么想法?”赵嫣从未求他立后令他十分不解,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样的气话来刺激她。
      女子波澜不惊地抬起眼:“可以,但你必须同时宣布立正儿为储。”
      秦王不禁失笑,赵正那锋芒毕露口不择言的性格大概是受母亲影响:“我同时宣布立成龙为储,你能奈我何?”
      赵嫣唯一的希望破灭,只剩被追杀被毒打时的那种绝望,愤怒的眼神并着紧咬的牙帮,恶狠决然道:“我就杀了你!”
      秦王径直笑出声,搂住赵嫣脖颈抵着鼻尖调笑:“你要谋杀亲夫?”温柔的气息瞬间融化嗔怒,她不明白为何对武安县令以死相逼能达到目的,而秦王却并不怕。他望着女子不再紧抿的双唇,柔声道:“正儿今天被我打了一顿,你知道吗?”
      “知道。”女子也恢复平常的温和,“他对阳泉君无礼,该打。不过他跟我说他已经知错了,以后一定控制好喜怒哀乐,三思而后言。”
      “嗯。”秦王松开赵嫣,“正儿确实不错。”
      见秦王夸赞正儿,赵嫣不再绝望,问起自己真正关心的问题:“听正儿说你又咳血了?都这样了还不好好吃饭,太医开的药都按时喝了吗?”
      秦王转了转眼珠:“他们熬得太苦了,你去给我熬我就喝。”
      赵嫣立马起身出殿,不多时就捧着特意加了蔗糖的汤药进来。
      “你这里面有没有下毒啊?”秦王一脸坏笑地看着赵嫣。赵嫣没好气的只说个“有”字。
      他用自己喜欢的坐姿欣赏女子的面无表情,毫不犹豫地持斝尽数灌下,脖颈凄美的弧线在说无悔。饮毕,他拉着赵嫣的手装疯:“我做梦都想死在你的手里,现在终于要死了。嫣儿,明天我是没法宣布立后立储了,你帮我宣布好不好?”赵嫣无声流泪,嗔怒道:“我只放了点蔗糖,没给你下毒!”
      “啊?那为什么我感到头晕目眩,喉咙处好像有东西要往外冒,肚子也不舒服,胃也不舒服,浑身都不舒服......”
      “太医!”赵嫣被秦王拉住不放,只好冲外面大声喊道,“快叫太医!”
      太医不多时便赶来,看了看秦王的脸色,嗅了嗅汤斝余味,问道:“大王哪里不舒服?”秦王又胡扯了一通,太医又问:“大王吃了些什么?”
      赵嫣赶紧道:“就喝了这强心汤,大王怕苦,我往这汤里加了点蔗糖,可有相冲?”
      “蔗糖无妨。”太医凝眉苦苦思索,拿起秦王的手细诊,一如往常微弱,并无异样。
      “汤里有毒。”秦王装疯卖傻地哭诉,“嫣儿,你这样我只能立郑姬为后,日后你要与她和睦相处,共同教导好成龙,让正儿也别嫉妒,好好辅佐弟弟当王......”
      赵嫣的心凉透了,原来秦王装疯卖傻地演这么大一出戏,就是为了污蔑她,好为郑妃和成龙清除障碍。她不再流泪,只想抽手离开,偏偏秦王攥得紧。“放开!”
      秦王攥得更紧:“不,你答应跟郑妃好好相处我就放。”
      这话说得好像赵嫣时常刁难郑姬似的,气得赵嫣破口大声道:“好!你爱立谁立谁!请你的郑妃,不,郑后,即位后可怜可怜我们赏块封地,我带正儿去务农,不在咸阳碍你们眼!”
      秦王立即起身恢复正常,冲太医道:“好了,我没事了。你下去吧。”
      “放开!”赵嫣冷冷道,秦王非但不松手,还用两只手紧握住。赵嫣怒气冲天,猛地甩开拂泪离去。
      “嫣儿!”见赵嫣那似曾相识的决然背影,他一点办法也没有,只好借堂风送过去最后一句话:“我很爱你。”
      女子顿足,王冠下露出希望的笑脸,却分明见女子侧头轻吐幽兰:“我不信。”
      胸腔一阵难受涌上咽喉,越积越重,强抑不住,他终于“哇”的一声大口大口不住吐血,闻讯赶来的中书谒者陪在秦王身旁,静待即将折返的太医。秦王却跟喝醉了似的倾吐:“你说,一国之君要是立一个不爱自己的人为后,是不是很可悲?”
      谒者知道秦王意指为何,佯作不知地答:“国君有权有势,没有人不爱国君。”
      秦王苦笑:“嫣儿还真是个特例。”
      “赵妃不畏夜深天寒,独自一人从甘泉宫跋山涉水到咸阳宫看望大王,大王怎能认为这不是爱呢?”
      是啊,怎能说是不爱呢?
      可是,他为何总觉不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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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史记-平原君虞卿列传》有记:
      毛遂比至楚,与十九人论议,十九人皆服。平原君与楚合从,言其利害,日出而言之,日中不决。十九人谓毛遂曰:“先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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