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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9、第 129 章 ...

  •   红霜从认识江娢以来,她就一直是那个样子,“这你得问白露,我和她什么时候认识的你再清楚不过了,而且去了长安城没多久就进了王府,和她不熟。”

      楚玄潜意识里还是把红霜当做了徐红,忘了她根本什么都不记得,“那她有没有跟你提过‘逐云’这个名字?”

      “据我所知是没有的。”

      “那她怎么会知道我就是逐云。”

      “你不是重台吗,怎么又变成逐云了,你到底还有几个身份?”

      楚玄和红霜根本说不通,“那江垣是怎么知道用钱玉加班淮玉来对付我的?”他越回想越看清这就是场阴谋,他杀了余响,马上要攻破江国防线,钱玉就出现了。

      “你说淑妃?江垣几年之前就偷偷把她养在自己宫里很长一段时间,我也是最近才知道,淑妃就是当年那个女人,真是阴魂不散。”红霜假意吃醋说了几句。

      长期待在一起,难怪钱玉会对江垣动心……楚玄闭了闭眼,钱玉又不是淮玉,他还关心她喜欢谁干嘛,“契机是什么,江垣接钱玉进宫之前,发生过什么特别的事吗?”

      “收到了白露写的信。”

      不对,那只能证明他们发现楚玄就是重台,楚玄斩钉截铁地说:“不对,你一定漏掉了什么。”

      都过了那么多年,红霜怎么可能桩桩件件都记得一清二楚,要不是楚玄逼她,她根本不会去回想,过了很久,她才灵机一动,“那个玉佩!”

      “你是说……”

      “就是你送给我那个,后来又被司晨拿走了,我告诉她那个其实是你的。”

      楚玄一直在江娢身上打转,忘了从自身找原因,他通过笔迹辨认淮玉,江娢如果找他,除了从逐云这个名字,就只能是他一直佩戴在腰间的,代表着他的玉佩。

      在楚玄严重,江娢一直是属于他的,可以忽略她曾喜欢过司晨这件事,怪不得她对司晨的感情产生得那么突然,原来都是玉佩惹的祸。

      江娢已经放弃了上辈子的逐云,想和这辈子的重台共度一生,从头到尾,江娢都坚定地选择了他楚玄,而他一直沉湎于过去,反倒弄巧成拙。

      难怪慧空法师会对他说:若一心向善,所求必有所得。

      他只要和江娢安心在一起,自然就找到了淮玉,可他手上沾了太多鲜血,也把他爱的人弄丢了。

      红霜不知道楚玄在想什么,但她有逼死楚玄的杀手锏:“江娢怀孕了。”

      “我知道。”楚玄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你怎么会知道?”江娢回宫那么久了,他怎么会知道,“那你还不去救她,江垣根本容不下这个孩子,他最信任的张太医很快就要回长安城了。”

      楚玄犹豫不决,这么明显的陷阱,他跳还是不跳?

      红霜发现自己好像高估了孩子对楚玄的重要性,“江娢替江垣框了你那么多好处,现在的她已经没有利用价值了,反而是皇室的污点,和兰国关系的隐患,也不知道江垣想要除掉的到底是孩子还是大人。”

      楚玄发现自己陷入了泥淖里,怎么走都是错的,他说:“我要进宫。”

      “帮你可以,但之后的事就与我无关了。”

      红霜给了楚玄她的自已的信物,楚玄走了之后,应子鸣担忧地说:“娘娘不是不想他入宫吗?”

      “所以我们现在就去提醒一下皇上,让她做好准备。”红霜一点也不着急。

      应子鸣又问:“万一皇上问我们为什么要帮他呢?”

      “我昨天梦到江垣了,梦到他交代后事的时候对我说有任何困难都可以找江娢,而江娢这些年的作为,尤其是对绯儿的疼爱,我们都看在眼里,也许我该更信任她一点。”

      红霜回宫之后立马找到了江娢,坦白了楚玄找了她的事,“我还给了他一个信物,等张太医回来,他可能也会入宫了。”

      江娢看了看红霜,果然没有多问红霜为什么要见楚玄,而是说:“我自己都还没确定,他就已经知道我怀孕了?”

      “楚国的人本来就神神叨叨的,”在楚国生活了几年的钱玉说,“特别是那个司晨。”

      “我知道了,你先回去吧。”江娢对红霜说。

      红霜行了礼,一身轻地离开了。

      钱玉小心翼翼地说:“你要是舍不得的话,就把它留下吧。”

      江娢笑了笑,“你说的是楚玄还是孩子。”

      “当然是孩子了。”孩子至少有江娢的一半血脉,若是生下来,肯定是养在她膝下。

      “不是每个母亲都喜欢孩子的,我原本也没想带它来到这个世上,早点拿到,对我们而言都是解脱。”孩子不过是男欢女爱意外的产物而已,当断则断。

      江娢不喜欢,钱玉就不再提了,她说:“这段日子皇上便在我宫中修养吧。”

      江娢点点头,在钱玉那里确实要方便一些,她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恢复。

      没过两天张庆言就回长安城了,立刻被叫到皇宫里,他以为是要给刚上位的淑妃娘娘请平安脉,结果等着他的居然是江娢。

      江娢说:“其实朕已经有九成把握了,但还是要你看过之后才能安心。”

      张庆言把了脉,最典型的滑脉,再结合江娢的症状,怀孕是板上钉钉了,他点了点头。

      “开药吧。”江娢说。

      钱玉自告奋勇地说:“我去煎药。”

      江娢“嗯”了一声。

      楚玄虽然进了宫,但他穿着侍卫的衣服想要进后宫,很快就被禁军发现不对劲了,应子鸣进门通报:“皇上,楚玄来了。”

      “他还真是一刻都等不了,这么着急送死,”江娢说,“放他进来吧。”

      应子鸣首先就不同意,“这太冒险了。”

      “他不敢对我怎么样的,无论是对江娢还是对江垣,你们现在殿外候着,不要做无谓的牺牲。”

      “是!”

      楚玄听说张庆言去了钱玉的宫殿,硬生生杀出一条血路来,等禁军听了应子鸣的话让出一条路,他才有空擦了擦脸上的血渍,然后走进了鬼门关里。

      江娢理了理自己身上的龙袍,面无表情地看着楚玄,她孩子的父亲,也是她的仇人。

      “娢儿在哪里!”楚玄手里提着刀,像是从地狱爬出来的恶鬼。

      江娢恶劣地笑着说:“你找不到她的。”

      从今往后,她都将只作为江垣活着,而江娢没有了存在的意义,不存在的人,又怎么可能被找到呢?

      楚玄的眼睛仿佛也被血染成了红色,“她怀着我的孩子,你到底把她怎么样了!”

      “娢儿那么认真的吃避子药,结果还是怀了你的孽种,一个不被任何人期待的孩子,应该已经被堕掉了吧。”

      楚玄丢了刀,握紧拳头,迎着江娢的面门砸去,江娢退了几步又下腰才将将躲过,直起身后飞快往旁边一闪,武力差距过大,没有徒劳回手。

      “当了几年皇帝,身手已经退化到这个地步了吗?”楚玄嘲讽了一番,江垣只会躲,他就像打到棉花上一样。

      江娢用脚拨了一下楚玄丢下的刀的刀把,等刀飞起来就牢牢握住,楚玄有顾虑不敢杀她,她却没有,出剑直逼楚玄的喉咙。

      楚玄甩袖子卷住刀刃,抬腿猛踢江娢拿刀的手。

      江娢吃痛松手,也出脚踹楚玄的胸口。

      楚玄一把握住了江娢的脚腕,男人的脚腕怎么会这么纤细,然后他就看见了那条他送出去两次的脚链,刀身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回荡在屋中。

      “娢儿?”楚玄又惊又喜,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连语气都变柔和了。

      “恶心,不要这么叫我,”江娢想把腿收回来,楚玄却拽着不放,她皱着眉说,“放开我!”

      楚玄说:“你就是娢儿,为了什么你要假扮成江垣,我都没能认出你。”

      江娢腾空用另一只脚也踹过去,那条楚玄特意定做的,坚固无比,不锈不腐的脚链也断开了,珠子散落了一地,上面除了属于江娢的七颗,还有属于淮玉的七颗。

      楚玄被踹得倒退了几步,江娢的情况更不好,落地时踩到珠子滑倒了,楚玄飞奔过去接住她,梦呓一般,“娢儿,娢儿……”

      江娢动弹不得,此情此景若被人看到恐怕以为他们有断袖之癖呢,她不耐烦地说:“别叫了,我还没死呢。”

      “你是娢儿,也是淮玉,我都知道了。”楚玄吻了吻江娢的头发,然后紧紧抱住她,泪水汩汩而下,洇湿了龙袍,也烫疼了江娢的肩膀。

      江娢从没听过一个男人如此悲恸的哭声,声声都在去说他的深情、遗憾、惋惜和庆幸。

      许久之后,楚玄才问江娢:“为什么要扮成江垣的模样,我差点就伤到你和孩子了。”

      江娢不知何时也红了眼睛,但绝不是因为爱,她推开楚玄。“你没发现我已经很久没有和皇兄同时出现了吗?”

      “你的意思是我从头到尾见到的都是你?那他……”

      “死了,你自己做过什么难道都忘了吗,竟然还妄想我皇兄答应让我嫁给你。”

      楚玄手足无措,什么江垣逼江娢和亲,用江娢做交易都是假的,江垣早就死了,还是那个江娢敬重的大哥,而他却干了什么?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我……我没意识到淮玉,我就想着把上辈子发生的事再来一遍,就能找到你了,我没想过会变成这样。”

      “我重生之后一直想改变一切,你非要和我对着来,”江娢这辈子的苦难都拜楚玄所赐了,她柔声细语道,“你会对敌国太子下手是正常的,如果早知道你是楚玄,我们也不会放过,是你技高一筹,我不怪你。”

      楚玄不相信江娢会这么容易放下仇恨,静静地等着下文。

      “所以你技不如人,死在我手里,也不要怪我。”江娢从地上把刀捡起来,双手握着正对着楚玄。

      楚玄拼尽全力还能能逃走的,但他不想逃了,他已经见到了江娢,没有什么遗憾了,“我还想问问你,为什么一直带着我送你的脚链,是不是对我还有一丝的情意,在巍峨县那段时间,有没有一瞬间的心动?”

      “带着脚链,是为了提醒我身上的血海深仇,脚链断了,我的仇恨也放下了,你也该上路了。”

      江娢把刀插入楚玄心脏,楚玄不躲不闪,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任由江娢审判他的罪行。

      “如果还有下辈子,希望我们能早早的相遇,毫无亏欠地在一起。”楚玄扯着嘴角笑了笑。

      “这条命是你欠我皇兄的,我要你带着对我的愧疚,永生永世也得不到我。”

      “如果这样能让你高兴的话,也好。”

      江娢松开刀,楚玄没了支撑便跪倒在地,他忍着剧痛问了一句,“我们的孩子怎么样了?”

      “黄泉路太孤单,很快就会让他去陪你。”江娢孤傲地说。

      “……你还真是,一点念想都不给我留啊,”楚玄一边笑一边吐血,“不过这辈子能看到你长什么样子,已经足够了。”

      *

      数十年后,红霜死了,江娢将她与江垣合葬。

      又过了十几年,江娢也死了,临死前她将真相全部告知江绯,并让他把自己葬在江淮。

      同年淑妃失踪,有人说她殉情了,也有人说曾在江淮见到过她。

      又过了许多年,沧海桑田,政权割据,又慢慢统一成一个大国,许多史料都在战乱中遗失。

      对于江娢这位传奇的长公主最后的归宿,学术界一共有两个观点,一是她与兰敖琴瑟和鸣,一同葬在兰国,二是她根本没去和亲,江垣帝陵中那具身份不明的女尸就是他最疼爱的妹妹。

      然而这些都太过平淡,不符合人们对她的绮丽幻想,民间人们更愿意相信她是和传说中的未婚夫私奔了,只是一直没有证据证明而已。

      江淮开发,意外发现一座古墓,时代特征完全对得上,有人猜测江淮既然是江娢的封地,会不会也是她和未婚夫的归隐之地。

      只是考古专家保护性挖掘的结果显示,墓里有一男二女,江娢怎么会容忍二女同侍一夫这种事呢,肯定不是她的墓,这种说法也渐渐沦为笑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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