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秋》凤蛮娘

8、诉诸公堂

　　韩荃在心惊胆战中，没能过上几天平静日子。

　　几日后的一早，冠伦敲开了韩家的大门，“韩兄，这次你一定得帮我！那俞慎是要把我逼上绝路啊！”

　　难道是事情暴露了？韩荃连忙把他带入书房，“怎么回事？我不是告诉过你，如果有人问起素秋，就说她夜里出去找你，不小心遇上土匪了吗？”

　　“我是这么说，开始他也信了，只骂我没照顾好他妹妹就走了。接着我按着你说的，连夜把素秋的那个丫头小黛送走。不知道怎么回事，那个小黛居然偷偷跑回了俞家，也不知道跟俞谨庵说了什么，闹得现在他四处告我，竟说我谋害了他妹妹！韩兄，你一定要帮帮我！只有你才能证明我是清白的！”

　　“你要我怎么帮你？难道要我去跟俞谨庵说，他妹妹是被我诱骗出去的，然后被蛇给吞了，尸骨无存？”韩荃有些不耐烦，“我已经赔了金子，又没了美人，你还想让我怎么样？这件事，恕韩某无能为力。管家，送客！”

　　冠伦无奈地走出韩府，回头看着那扇朱漆大门，苦笑在嘴角蔓延。果真是世态炎凉啊！昨日还客客气气地称兄道弟，今天一出事就翻脸不认人了！

　　陈冠伦啊陈冠伦，你是吃遍千堑也不长一智！

　　罢了罢了，还是把家里值钱的东西变卖一下，多打点一下衙门的人，撑到几时算几时吧！

　　赶走了冠伦之后，韩荃一面闭门谢客，一面四处派人去打探消息。很快地，坏消息连同衙门的勾牒带到了韩家。

　　原来陈冠伦为了贿赂衙门的人，已经把家里所有值钱的东西典当一空。俞慎见县官收了好处，把案子一拖再拖，气得直接把状子递到府衙去。甚至，他不惜动用俞家各种关系给县官施压。县官也是明哲保身的主，立马派人去陈家抓人。冠伦知道无法隐瞒，只好把他和韩荃如何密谋，到他如何用妻子与韩荃作交易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都说了出来，

　　县官听后暗吃一惊，连忙签下勾牒，命捕快速速将韩荃逮捕归案。

　　韩荃这才知道害怕，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只好去求他的父亲。那时韩侍郎已经告老离任，赋闲在家。他一听儿子犯下如此荒谬的过错，气得差点动用家法，家人好说歹说方才作罢。

　　老人坐在太师椅上，气得粗喘着气，抬眼瞥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儿子，道：“衙门的人就在外头，你现在就随他们去把！”

　　韩荃惊恐交加：“爹，您不帮我便罢了，您怎么可以如此对我，我可是您的亲儿子！”

　　“逆子，你犯下这么大的事，难道你要我腆着这张老脸四处为你求情不成？你啊，都是平日里你娘亲把你惯坏的！这次你闯的祸，你自己去弥补。子不教，父之过，我就当作让衙门给你补上这一课！”

　　“不，爹，我不去！”韩荃见他爹的态度如此强硬，忙膝行至他母亲跟前哭着哀求。

　　韩夫人不忍让自己的儿子受那牢狱之灾，开口劝了韩老爷几句。韩老爷更为恼火，立刻命令几个家丁将韩荃押出去交给官府。

　　到了衙门一审，说到遇蛇那段，韩荃怎么也说不清楚。京师方圆三百里从未出现过蟒蛇，韩荃所说的巨蟒更是闻所未闻。这不得不让人怀疑，是不是韩荃把素秋藏起来，或是将她卖到了什么地方，更或者素秋不愿从他，他一时错手将她杀了，然后编了个什么遇蟒的谎话来掩人耳目。

　　县令不敢大意，一再提审韩陈两人，始终得不到结果。俞慎那边不断施压，于是县令将与此事有关的一干人等全数捉拿归案，日审夜审，不说出实情就用大刑。

　　几天过后，韩荃的管家因受不了刑罚瘐毙。韩荃因为有母亲为他奔走，倒没受多大重刑。可韩夫人担心儿子，她知道单凭银两无法救出儿子，所以她不断地让韩婉为弟弟韩荃说情。韩婉求了谨庵几次，却没有什么效果。

　　这时，陈甲的母亲送来了先前冠伦所得的两名侍姬，并说愿意以重金相赔，只求谨庵饶过自己的儿子。

　　谨庵依然没有答应，挥手让他们回去。韩婉想了一下，叫住他们，然后对谨庵说：“我知道我那个兄弟办的不是人事，可如今素秋妹妹都没找到，事情也没有弄明白，你再苦苦相逼，除了伤了你我的夫妻之情，伤了几位老人家的心之外，还有何用？”

　　谨庵默然无语。韩婉知道他有些动摇，又说：“如今的当务之急是找到素秋妹妹，至于案子，大可暂时压下再慢慢查访。如果日后查明他真是有罪，该怎么判他什么刑我家绝无二话。”

　　谨庵并非真的要赶尽杀绝，他只是恨陈甲如此对待素秋，他也恨自己有眼无珠，居然将妹妹嫁给这样的人。

　　思量了许久之后，谨庵最终选择了同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