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短裙夏天

25、香魂

　　过一阵子，“宙斯”和“埃及果然听话了许多，也不排斥她的接近了。
　　潘沵杉打电话给她让她把猫带出来去看医生，经过一系列的身体检查，医生说他们的身体很好，只要洗个澡修个指甲就可以了。
　　楚瑜从来不知道猫也需要修指甲，她跟在医生旁边看了好久，希望等学会了以后就可以自己帮它们修剪了。
　　而潘小爷不改浪子本“色“，正极力讨好给猫洗澡的护士小姐，电话一到手，还不忘抛几个暧昧不清的媚眼。
　　回去的路上，他与她说着关于护士小姐的胸围，腰围，臀围……种种可以“目测“的尺寸。讲到一半又突然一个回马枪杀了回去进了商场说他需要买东西。
　　真是说风就是雨的性子。
　　一楼是百货公司的珠宝店，楚瑜抱着埃及艳后跟着他亦步亦趋，也不知道他到底要干嘛。
　　绕过一堆曲折的玻璃柜台后，他在一间以专卖银饰闻名的柜台前停下，店员似乎与他相熟，热络地跟他打招呼。
　　“青姚姐，你终于回来上班啦？”他说。
　　“不上班怎么养活自己？”名叫青姚的女子反问，配上她慵懒的语调，有种说不出的魅惑。她面容姣好却没有太多刻画的痕迹，发髻微松，落下几根碎发，为她平添了几分优雅，这与她此刻的职业相得益彰浑然一派。
　　眼尖的青姚很快发现了抱着猫的楚瑜，揶揄道：“又换女朋友啦？你手脚可真快，不过眼光有长进哦。”
　　楚瑜被青姚大胆的眼神捉弄地无地自容，等着潘沵杉来救她，谁知他没有反驳，还乐哈哈地声称：“那是那是，咱也不能光吃饭不长脑啊。”
　　青姚啐了他一口，带上白手套，毕恭毕敬地问道：“小先生，您需要什么服务吗？”
　　潘沵杉哪里承受地起这般大礼呢，尴尬地将宙斯抱起，他本意是想和楚瑜怀里的埃及艳后交换一下，没成想宙斯先生爪子勾着他的皮死都不放，要说被猫这么挠几下也不算什么，可女士在场，他的“职业病”有又犯了。
　　“呀，疼死哥哥我，小子，不准撒娇，女士优先知道不？！”说罢还弹了一下宙斯的脑门儿。“这大脑门儿，弹性不错，嘻嘻。”
　　楚瑜见他还要再弹，什么也说了，直接将宙斯抱了过来。
　　潘沵杉“哀兵政策”失灵，找了没趣，只好对着柜台一通乱指，让青姚取出来瞧瞧。
　　青姚从柜台里取出三四样物件，都是银闪闪的精巧手链。潘沵杉问楚瑜哪条好看。
　　楚瑜微蹙眉头，说“都好看。”而且死贵！
　　他叹了一口气，“不要为我省钱啦，快点说实话。”
　　她的脸“轰”地一下红到了耳根，结结巴巴地说：“中……中间那条。”
　　潘沵杉见她神色不对，转念一想恍然大悟，哈哈大笑了起来：“你以为我是给你买的？错啦错啦，我是要卖给它们的，你想多了！”
　　楚瑜被她点破心思，脸就愈发红了，双唇也下意思地紧抿着。
　　潘沵杉径自拆开链子围到猫脖子上，心形的银色挂片在黑亮的皮毛衬托下熠熠生辉，埃及艳后自己似乎也很满意，“喵”了一声当做应和。
　　青姚浅笑：“你和小川真是兄弟俩，他前脚刚走，你后脚就来了。”
　　“他来过？来干嘛？”
　　“当然是买东西。”青姚语气神秘。
　　“买什么？”潘沵杉急了，貌似他错过了一个极好的机会可以调侃苏玉川呢，“莫非……他买了一只大钻戒预备砸死江小妞？”
　　青姚摇摇头，说：“买戒指是对了，不过不是买钻戒，他买了Signature系列镶白色珐琅纯银戒指。
　　“当真？”
　　“当真。”
　　青姚垂眸低笑，神秘兮兮地勾了勾手指，潘沵杉会意附耳过去。
　　楚瑜抱着猫看着二人旁若无人的亲密举止，内心不知为何隐隐起了酸涩……
　　她死死地盯着二人，一瞬不瞬，生怕遗漏了哪个关键的细节。
　　但见潘沵杉聚拢的五官慢慢舒展开来各归各位，夸张的乱叫起来：“那个疯小子，疯了疯了！”
　　青姚无视他的乱叫，懒懒地说：“你嫉妒也没用，我见过那女孩子，脾气还不是一般的拗，还蛮可爱的。”
　　“妈妈哟，你竟然说她可爱？！”说着，他回过头问楚瑜：“江佳岐可爱吗？”
　　楚瑜收起不自然的神色，淡然地回答：“佳岐自然是可爱的。”只是你不懂那种可爱罢了。她看了一眼也笑着看她的陈青姚，觉得眼前这张面孔越看越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记忆像月光下的舞者一样翻飞着，薄纱制成的漂亮裙裾掩盖着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
　　陈青姚也打量着着眼前这个清白怡雅似大家闺秀般的年轻小姐，她干净的面容有种不成熟的妩媚，眸光中流转着些许纯白的傻气。这种妩媚，这种傻气，她曾经见识过。
　　她那个病中的姐姐，风华正茂时也是这般模样。只不过，她姐姐是浪荡的，而这个干净得如同白莲的女孩，浑身散发着出淤泥而不染的圣洁光辉，这般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气质，着实难得一见，莫怪潘家大少领着她来见她了。
　　潘家这小子什么都不好，唯独这找女孩子的品味有飞跃式的大跨步。
　　“喂，你们俩是对上眼了怎么着？”指节分明的手掌切断二人胶着的视线，不甘被冷落的潘家大少丝毫不能容忍片刻的忽视。他最没有的就是耐心，最有的就是花心，她们难道不知道吗？
　　“你个小醋精儿，还没怎么样呢就紧张成这样，没点出息！”
　　“切，鬼才吃你的醋，我要走了，东西我家猫大人很喜欢，就收下了，钱晚上叫赵叔送来。”话落，他自然而然地捉起楚瑜的手，牵着她离开。
　　而青姚笑着少年人的幼稚，一边也不无羡慕的衷心祝福眼前这景象长长久久。

　　“我好像认识她。”楚瑜侧过头对他说。眼下这被他半搂在怀里的境况说不窘迫是骗人的，虽然也不死心的尝试着挣扎，但是始终得不到他的回应，他只是僵硬地搂着她一直走，直到出了百货公司才松了一口气般放开她。
　　“你当然得认识她。陈青姚你可能不太耳熟，但是陈政优你总认识吧？”
　　“……”
　　“瞧你，都傻了。”潘沵杉忍不住捏捏她的小脸颊，“川子的老娘就是陈政优，青姚姐是他姨。”
　　陈政优，那可是一代倾城名伶啊。一头浪漫长发，素净的瓜子脸，吊梢柳叶眉，鲜艳红唇娇艳欲滴，单单如此就可以迷倒千万人的女子……W市的“市花”啊，谁能不认识？
　　她还记得W市产的一种装在铁盒里的香粉，当初就是她代言的，现在虽然大家都不用那种类似于民国旧物的东西了，但是她妈妈的化妆台上，依旧摆放着它呢。
　　而陈政优那张万风情的脸，就印在香粉盒上。
　　“我都不知道他们有这层联系呢。”
　　“你不知道的事情多着呢。”潘沵杉叹了一口气，眼神无不怅惘。青姚姐到现在都还爱着那个男人啊……
　　那个娶了她姐姐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