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地开荒时代》闫绘颜

60、交流

　　陈楚白咬着张存一的嘴唇，像要把两片薄薄的唇瓣吸入嘴里，两人的津液在阳光的照射下拉出银亮的丝线，张存一微微离开喘着气，舌尖在口腔中若隐若现，陈楚白眼眸更深了，追着张存一过来，舌头交缠在一起，陈楚白大力吮吸着张存一口中的津液，两颊凹陷，右手用力按在张存一的后脑勺上，把他更压向自己，左手探进张存一最里层的T恤，抚摸张存一的后背。张存一感受着背部皮肤上那火热的手掌，从上到下，在皮肤上滑动，那手掌揉捏着腰部的皮肤，手指在后腰上画着圈。张存一把身体侧转过来，探手把座椅放倒，长腿抬起跨过方向盘，双手环抱住对方。
　　“马上要吃晚饭了……我们得回去吃饭，否则来不及了”
　　陈楚白用行动告诉了他答案。他一用力把张存一整个抱起，跨过座位来到了宽敞的后座。行动间手指不停歇的解开了张存一的皮带，一把扯下了厚实的滑雪裤。车里的寒气打在光裸的腿上，张存一打了个激灵，“忘记开空调了……”
　　“一会儿就不冷了，”陈楚白啃了一下张存一的下唇，嘴唇向下移动，炙热的呼吸喷在颈侧，张存一往后仰起脖子，难耐的喘着气。
　　陈楚白的手指向下滑动，张存一粗喘着，感觉神经跳动的频率，大脑随时处在要爆炸的阶段。
　　陈楚白耳后浮上血色，嘴唇贴在张存一胸口，包裹上去轻轻舔舐。双手也不闲着。
　　“好热……”
　　车内密闭的空间，空气像粘稠的液体般环绕在两人周身，车窗蒙上了水汽，外面已看不真切。
　　张存一身体虚软渐渐难以支撑起上半身，缓缓向后仰躺在皮质座椅上，陈楚白贴着张存一倾身而下，一边拉起张存一的衣服，堆在脖颈处。
　　张存一伸直手臂，把层层叠叠的衣服套出脖颈往前方的驾驶座上扔去。抬眼看着上方那浓墨一般倒映着自己影子的眸子，放下手臂环绕住对方火热的脖颈。
　　冲动往往会让一个人变得不像自己，起因往往在于离别。
　　……
　　张存一睁开眼，身下和皮肤相接触的皮质座椅还残留着温热，窗外的阳光淡淡的，风更大了，卷起地上的雪，看不清远处是否还有在户外工作的人，只有近处亮着灯光的宿舍楼，餐厅在这个时间，一如既往的喧哗，那飘渺的饭菜香气从时不时进出的小门处往外，翻卷着的雪把香气打散，张存一肚子咕噜了一声，他抬起手腕，晚餐时间已经到下半段了，再晚一点就没饭吃了！
　　“饿了？”陈楚白的声音从驾驶座传来，他转过头，“刚到，我们下去吧。”
　　张存一看着那张脸，两鬓有点潮湿，鼻梁上细细的汗珠，衣服上面几个扣子，领口敞开着，手腕随意的搭在方向盘上，腰身扭转，整个人升腾着热气，一种很难在陈楚白身上看到的餍足的懒散。
　　张存一低头看了看身上，穿戴整齐，没有一丝瑕疵，很好。除了里层湿透的衣服和要散架的关节，一切都很完美。
　　后座的车门被拉开，疾风咆哮着卷了进来，巨大的温差下，张存一上下牙磕出了声响，他赶紧拢紧领口坐起身。
　　“额……”那不知名的酸软真是要了老命。还是缺乏锻炼啊！张存一看着探身进来的陈楚白，那往前伸展拉伸出来的起伏，展现着力量与美感的手臂和背部线条，低下头捏了捏自己的手臂，磨了磨牙，张隆平，你这身板是不行的。
　　“是不是不舒服？我抱你下去。”陈楚白手臂穿过张存一曲起的双腿，弯下腰。
　　“不用！”要命了，这万一被谁看到了，这张脸是不能要了。拂开陈楚白的手，张存一抬腿往外挪动，汗紧随其后从太阳穴不断滋出来，看来这腿也是不能要了！
　　站在车外，顶着猎猎南极寒风，张存一忍不住在心里为自己喝彩，好样的，张隆平，你迈出了人生的一小步，但这是未来农业科研事业的一大步！
　　在张隆平兴高采烈为自己喝彩的时候，陈上校的手悄无声息扶在了未来大科学家的腰上，揉了揉，“辛苦了。”
　　张存一脚下一趔趄，扭了。高兴不过3秒！他愤怒的扭头看过去，陈楚白面无表情，但眼里满是笑意，那双墨黑的眼睛盯着自己，张存一面无表情的转过头面向食堂的方向，头顶升腾起荡荡悠悠的雾气，耳朵上的血色分分钟要溢出来。陈楚白手臂拢了过来，张存一泄了力，被陈楚白半扶半抱的带进宿舍楼。
　　进了宿舍门，张存一松了口气，扯下外套挂在衣架上，只着单衣歪倒在床上，还好是吃饭时间，一路上连个人影都没有，真是天助我也！“等我一会儿，我去食堂拿饭过来，你先去洗澡……或者先坐着等我？”陈楚白斜倚在门边的墙上，张存一看着他慵懒却依旧挺拔的身姿，上次也是这个姿势，在门外对面的墙上，自己当时有点晕呼呼还觉得莫名其妙，今天再看这个造型就有点……神魂荡漾的，咳咳，这就登堂入室了。
　　“恩……你快去吧！别管我，快去！一会儿没饭吃了！”南极的一日三餐还是很珍贵的，得分秒必争，恩！
　　陈楚白随手带上门，人走了，张存一歪在床上，又不耐烦身上汗湿的黏腻，慢慢抬腿转了转脚脖子，还行，没有肿起来。就是这腰和腿是真的废了呀！
　　张存一半闭着眼睛，盯着脑袋顶上的白色，“小兔崽子直瞪瞪着你那迷蒙的大眼睛在回味什么有颜色的东西呢？”
　　“什么！什么有颜色的东西？！”张存一要不是身实在残了一点，此时必定志坚地跳起来，跳是没跳起来，脑袋咣当砸在床头板上，“哎哟，激动什么呀！砸疼了吧？”
　　张存一疼得蒙了会儿，一时说不出话也不知道说什么比较合适。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老爷子我也不是墨守成规的人。而且我们这代人最讲究非礼勿视的原则，所以小子你就放心吧！”脑海里的声音还挺得瑟。“更何况人生在世，有一个对你好的人能在身边，总不至于孤单。“
　　张存一从床上缓慢坐起身，捂了捂眼睛，“谢谢爷爷。“
　　“好孩子，人啊得多为自己想想，要记得想方设法让自己开开心心的，很多事放开了去，其实真就没什么。人和这世界比起来，能算什么呢？你瞧这冰山一融化，别说人啊动物就先受不了了，这海水一涨上来，人们引以为傲的那些个东西就被淹咯，天气再热点，你们有没有的活路还两说呢！不管你做什么，只要喜欢的，都挺好。不过最重要的不能忘，种菜大业要发扬光大！“张存一扑哧笑出了声，老爷子真是绝了！
　　快速冲了个战斗澡，张存一打开浴室门，陈楚白正坐在室内狭窄的小桌板前，安静的摆着餐具。张存一刚才消解的不好意思和尴尬在看到人的瞬间又升腾了起来，脸皮厚真不是想学就能立马学会的。他拉开椅子坐了下来，伸手去拿放在桌上的筷子，陈楚白伸过手来，两人手指相触，张存一停顿了一下，抬眼看去，“用这双筷子，我刚才用热水泡过了。“
　　吃饭的过程很安静，也很快，毕竟环境所限，他们的餐食本就不是用来慢慢品味的。
　　吃饭是件很普通的事 ，有时也可以变成一件很私密的事。有时在同一个空间，和陌生的人坐在一块儿，即使相隔很近，甚至面对面，也能清楚的分辨，我们是两个独立的空间。而当吃饭变成一件私密的过程，那同一空间中的人，就能感受到食物带给他们的不仅是饱腹感，还有亲密无间的无声交流。在他们吃饭的过程中，这个小小的空间里餐具碰撞的声音，咀嚼食物的声音，都让张存一感觉像浸泡在温水里，和实验室一大家子一起食堂吃饭的感觉不同，和基地大伙一起送别李井平时把酒言欢大鱼大肉也不同，甚至和在上学时期偶尔上李井平家吃饭也不太一样。
　　张存一知道，自己是喜欢这种声音的，有家的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