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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不要 ...

  •   爱情存在的原因是两人之间的磁场相合,或许也有肾上素作怪,总之,人的爱情有多方位的思考,一见钟情和日久生情在影视小说里经常出现,现实生活中却很少出现。

      因为大多数人都看脸。

      你说一个人长得巨丑无比,还整日与你窝在一块,这是爱吗?

      这是仇人啊。

      李泱爱的人都长得好看,他是小狗,小狗认主人只看长得好不好看。

      毫无疑问,小狗李泱的眼光极好,他喜欢的人都长得宛若天仙,各有各的美。

      季袅袅是人类女性里除却李泱母亲长得最好看的女性。

      真的很好看,李泱与她当情敌时面对她这张脸总是如临大敌,那是温婉的大家闺秀,多少权贵子弟的梦中情人,她是如此优秀,聪明懂事明理,江凭风哪天爱上她,李泱也不稀奇。

      美好的事物总能格外惹人怜惜。

      譬如现在。

      李泱在医务室睡了一觉醒来,第一眼看见季袅袅低头,睡在他的床边。

      头搁在床沿,睡得不太熟,李泱动了下身,她就醒了。

      一双似水的眼睛眨啊眨。

      “凭风呢?”

      李泱开口第一句就是江凭风,他环顾四周,眼底掠过迷茫,“江凭风呢?”

      季袅袅握住他的手一僵,她的眼睛是黝黑的,像昏沉的夜色:“去帮你买水了。”

      “什么时候回来?”

      季袅袅抿了下唇,许久又笑道:“亲爱的泱泱,不提他了,我们吃个苹果好不好?我去给你削。”

      李泱摇头,迟疑道:“袅袅,我不喜欢吃苹果,我喜欢吃草莓。”

      季袅袅的笑收敛起来,看上去神情淡淡,却还是笑着:“哦?泱泱换口味啦?之前还是喜欢吃苹果的,没事,草莓也没关系,我去给你买,但是天气冷下来了,泱泱不能多吃,我买一点送到你家去好不好?”

      李泱点头又摇头,“袅袅,我等凭风回来和他一起吃。”

      季袅袅握住李泱的手,试图温暖他冰冷的体温:“泱泱,我们能不提他了吗?”

      李泱说:“为什么,我喜欢他,我喜欢叫他的名字。”

      他歪着头,头发又在睡眠中散开,他看起来困惑,又很乖,像一只迷茫的金毛,眼里只有主人,守在门口等待主人回来。

      怎么会这么忠心,好像无论她做了多少事都不动摇,一颗真心刨开放在他的面前也抵不上江凭风的一句话。

      季袅袅笑了一声,无奈得揉了下李泱的脑袋:“乖,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季袅袅的掌心很宽阔,摸起来很舒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手指,又细又长又白,李泱用脸去蹭他的指尖,他眼神迷茫,好像还没睡醒,看见季袅袅艳丽的笑好像见到了幼年离家的母亲。

      李泱的母亲也是位绝色美人,不然也不会惹得饲主几近疯狂的追求。

      季袅袅的指尖有女士香,符合季袅袅大家闺秀的身份,香味不浓,温和而轻柔的气味,那只手的手背被李泱蹭热了,又缓缓移到了李泱的唇边。

      干涸的唇上起了一层皮,白色的好像透明胶,一撕就能撕下来,但是会流血。

      李泱舔了舔唇,说:“渴。”

      他眼中水光潋滟,碧绿的眼珠子像上等翡翠,恳求也那样高贵漂亮。

      季袅袅指尖停在他的唇边不动了,她轻轻笑了一下,“水马上就来,等会,再等一会,泱泱,我的手好冷。”

      她笑道:“可以替我捂热吗?”

      江凭风进门看见的就是这一幕。他手上拿着刚刚买来的纯净水,因为李泱在梦中喊渴,揪着他的手指蹭来蹭去,嘴里喃喃叫自己的名字,面色微红,江凭风手背靠着他额头,感到一阵燥热。

      江凭风起身去给他买水,刚站起身,又被李泱拽着衣袖不让他走。

      李泱求人的时候是不达要求不罢休的,无论是睁着眼还是闭着眼,都黏人得很,他的手心软成了棉花,依旧如此固执。握着江凭风的手指不松,娇养长大的一双手,白嫩柔软,江凭风动作放轻,不想吵他醒,看见他发白的唇色又不得不扳开他紧抓着的手。

      江凭风说:“等我。”
      他说话的声音很轻,既没凑到李泱耳边,也没等李泱清醒告诉他。

      李泱就真的不再挣扎,任由江凭风把他垂在床侧的手塞回被子里。

      医疗室唯一值班的老师已经下班,这样空旷的空间没有第三人,他们独自相处,是难得的景象。

      没有观众没有舞台,他们说江凭风真是位光风霁月的人物,帮位素不相识的外国友人解围,此番恩情不关风月,纯粹是国际人道主义的关怀。

      是这样吗?

      没有私情没有过往,单纯一个友人江凭风恐怕看他死在路边才会投去怜悯的一瞥。

      什么叫高岭之花?

      不动心不动情,生平依仗自己。

      江凭风是吗?

      他是也不是。

      江凭风赶到楼下小卖部里买了瓶水,顶着旁人痴狂迷恋的目光,江凭风目不斜视,往楼上走。

      医疗室在主教楼三层最角落。江凭风推开门,李泱面色迷离贴着季袅袅的手心磨蹭。

      李泱的面色很白,源于他外国血统,也有可能是病弱引起的症状,此时他眼睑染上一片红,像晚霞那样的红,好看诱人的红。江凭风太熟悉了,李泱常常用这样的目光看他,好像他就是李泱的全世界。

      江凭风推开门又关上,发出不小的声响。李泱睁开眼,抬眸看向江凭风,他张开自己纤细的胳膊,撑着身体要起来。

      江凭风皱眉,“别动。”

      他把手上的水放到床头柜,伏下身按住李泱要起身的动作。

      李泱眼睛有点水雾,唇勾起来,好像想笑,又有点怕江凭风生气了,拉着他的衣袖,小心翼翼道:“凭风,抱住我。”

      金毛小狗张开双臂,眼里惴惴不安,江凭风没动,眼底的冰霜刚刚消融,身边就有没有眼力的人打断他们之间温情的场景。

      季袅袅笑得格外灿烂:“亲爱的泱泱,能走路吗,我们需要赶紧回家了。”

      李泱扭头看她:“可以再等一会吗?”

      他眼里有恳求,好忠诚的小狗哦。

      季袅袅笑意更浓:“不可以,马上,公交车就要停运了。”

      李泱要起身,江凭风固然好,但公交车他不能误点,回不了家他会无家可归的,怎么能这样?明明自己这次出来是想给江凭风送篮球的,篮球还没送出去,他差点要变成流离失所的可怜虫了。

      想到这,他从床下费力捞起一个篮球,篮球被他抱在怀里,没沾过地。很干净,他用清水洗过的抹布擦了一遍又一遍,签名差点都要被他擦掉了。

      他把篮球送出去,露出一个讨好的笑:“凭风,篮球,送给你的。”

      季袅袅笑容敛起,她的眸子昏沉暗淡,看不清神情。

      许久,李泱才听见江凭风开口。

      “谢谢你,”江凭风对上李泱讨好的视线,面色淡淡,“但我现在不打篮球了。”

      以后不用再来给我送篮球了。

      李泱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这样拒绝好意的方式李泱听过无数次,甚至已经不能感到伤心了,他自顾自从床上走下,笑着说:“好哦。”

      江凭风不喜欢篮球,他去找其他东西送给他。

      季袅袅揽着李泱往门外走,触及他冰冷的手,又脱下外衣套在他身上,季袅袅穿了大衣出门,沾了余温的羊毛大衣有季袅袅身上的香味,女士温婉的香。李泱体寒,冷气和冬日凌冽的风一起袭来,冻得他瑟瑟发抖。

      季袅袅把他搂在怀里,李泱贴着她走,恍惚间觉得身份颠倒,季袅袅明明是个女孩,却异常强势。

      李泱不敢抬头,季袅袅凑到他耳边说:“泱泱,我想吃糖。”

      季袅袅知道李泱随身带糖出门。在口袋里,每天都带,有时候是右边的口袋,有时是左边的,塞得满满当当,像是小仓鼠,冬日渐近需要屯粮。

      季袅袅凑近李泱,李泱面上就染上一层红,可能是因为她把热气吹到李泱的耳朵边上了。

      小巧立着的耳尖,圆润可爱。

      季袅袅想咬上去,忍住了,源于她最后挂着的一丝理智。

      李泱眸光流转,从口袋里翻出所有糖,双手捧着递到季袅袅面前说:“喏。”

      糖纸在阳光下发出五颜六色的光彩,散着光,很刺眼的光,包裹在里面的糖却配不上这样漂亮的包装,像是装作贵宾犬的流浪狗,物质又滑稽。

      糖精含在嘴里的感觉很恶心。

      李泱问:“你要什么口味的啊?”

      季袅袅微笑,“苹果。”她歪了歪头,又道:“青苹果。”

      青苹果味的糖很少,被李泱翻来覆去找,才挑出来一个。他小心翼翼剥开糖纸,凑到季袅袅面前说:“给。”

      季袅袅舌尖卷走糖,甜腻的味道像下水道里发酵了三年的结石,腻得人发齁。

      可是还是好吃。

      李泱给她的东西都好吃。

      爱情就是会让人卑微,每个人都是狗,谁都别嘲笑谁。

      众生平等。

      季袅袅嗅到李泱唇齿间传来的草莓味工业糖精的香气,牵住李泱的手,说:“走,我们回家。”

      周五的公交汽车挤满了人,寄宿回家的中学生又或者是一些得了双休恩赐的社畜。

      大家难得齐聚一堂,挤在一起攀比谁比谁更惨。悲哀的内卷机器。

      李泱上车时已经没有座位,他往后车厢看了几眼,挤满了刚刚放学的小学生,穿戴着统一蓝白配色的校服衬衣,各个脸上洋溢灿烂的笑容。

      李泱挑了个合适的位置站好,手指发力抓紧头顶的握手,他最后在车门关上的瞬间对着车下凝视他的季袅袅口语:“我要走啦,再见。”

      季袅袅说要陪李泱回家,是要坐着私家车回去,李泱不乐意。

      他要坐公交车,公交车给他人世百态,给了他对生活的喜爱,还有灵感。

      活下去的灵感,小狗偶尔也需要远游,不用坐飞机,不用坐轮船,甚至不用坐私家车,小狗需要隔段时间进行一次流浪。

      公交车是李泱一个人的流浪。

      他站得笔直,挺着腰,季袅袅要和他一起请求被他拒绝了,这趟旅行是属于李泱一个人的,就像是两条直线交汇后再次延伸,无线延伸,会伸到何处?

      在小狗的心里。

      亲爱的泱泱,你怎么,怎么能这么聪明!

      李泱想起母亲曾用蹩脚的国语赞美他。

      李泱一直很聪明,不是小孩子之间的聪明。

      他有大智慧。

      李泱沾沾自喜,嘴里的糖融化到消失,他抵了抵上颚,有点空虚,他用空余下来的手往口袋里伸,随便摸了一颗往嘴里塞。

      糖纸被口水濡润,塑料味的糖。

      李泱隔着糖纸嚼,糖纸也抵不过人类的蛮力,人毕竟还是高等生物。

      他用牙齿磨破了人造的糖纸,是人战胜了人造神。

      李泱嚼不烂,就一直磨,用上下后槽牙去磨,是件大工程。所幸结果是好的。坚持就是胜利除了不能在他的恋情上显示成效,在其他无用的地方却准得不能再准。

      他舌尖舔到点血腥味,腥甜味和若有若无的草莓甜味混杂在一起,冰血草莓诶,新品种,会好吃吗?他发明的。

      李泱面上笑了下,皮囊绽放出灿烂的微笑。

      他有点不想回家了。

      李泱要把这件新奇的事告诉江凭风,无论他去申请诺贝尔奖还是未来靠着这项专利吃饭,都把名字改成他的,往后有人会夸耀江凭风卓越的能力,无数人去尊崇他。

      这是李泱送给江凭风的礼物,他会感动吗?

      李泱不知道,但他下了车,在下一站,他抬头瞥了一眼公交车下车的站名,桐世大剧院。

      好眼熟的名字,却又不知为何眼熟。

      李泱下了车,公交车后门下车,他跑得飞快,车里空气并不流通,许多许多人。

      人肉味塞满了车厢,变成了罐头,恶臭和油腻的气味混杂在一起,人与人交谈,小孩哭闹,大人闲聊,好一派众生相。

      李泱跑得很快,往下一跳,将将撞到一位打扮得漂亮喜人的先生。

      一股橘子清香,像一阵风,萦绕着李泱四周。

      来人稳住身形,又环住没站稳的李泱,他的手比例很完美,像雕塑。原谅李泱匮乏的形容词,他形容人一般只会夸雕塑。

      雕塑比人完美,死物都是完美的。

      “小先生,”那人却率先说话,“您也来看戏剧吗?”

      李泱微微昂起头,昔日富贵花冲他笑了一下。

      阳光好刺眼,李泱眯着眼想了会,翠绿的眼珠子像玻璃球,“啊,是你。”

      他故作深沉得点点头,试图掩盖自己刚刚失礼的动作。

      富贵花笑了一下,说:“您还记得我。”

      他好像很礼貌,总用您,这个称呼并不亲昵,李泱不讨厌他,希望他叫自己的名字,“我的名字叫李泱。”

      “好的,”富贵花笑意盈盈,“小先生。”

      李泱有点生气,他脾气其实挺好的,不知此刻涌上心头的焦躁是因为什么,他盯着富贵花红彤彤的嘴唇,像草莓。

      李泱最喜欢草莓,甜而多汁,一口咬下去是小型星球的爆炸。

      他想听他嘴里叫他的名字,就像江凭风那样,他不要疏离感,所有他有好感的人都是他的朋友,即使可能是单方面的。

      这个要求并不过分。

      李泱抑制不住伸手捂住富贵花的嘴,公交车站站满了人,还是周五,偏远如剧院也聚集了一小拨来欣赏戏剧的高雅人士。

      李泱这个举动是行走的靶子,但他做事从不考虑后果。

      他踮脚凑到富贵花耳边,咬牙切齿:“叫我名字!”

      他咬牙切齿也像小狗,一只被激怒的小狗。

      富贵花愣了一瞬,而后笑意更甚。

      “李泱。”

      他弯下腰,水墨画里成妖的牡丹花凑到小狗的耳边,一遍一遍重复:“李泱,李泱。”

      哄小孩又像安抚小狗,他漂亮的手抚上李泱纤细的脊背,“你迷路了吗?”

      李泱要反驳,话从喉咙里呜咽着卡住,他愣了愣,看向天际渐渐西下的太阳,唇色发白。

      嘴里含着的世界第五大发明就要彻底消失。

      李泱愣在原地,想。

      我下车,是要干什么?

      富贵花眨眨眼,说:“莫不是看见我了,想要说两句话吗?”

      这是个好借口,李泱捏了下被冻僵的脸,身上还穿着季袅袅送给他的衣服,在他身上嫌大,可是很暖和。

      李泱肃正颜色:“被你发现了,我就是来找你的。”

      富贵花笑道:“你怎么知道我周五要来看戏剧,你跟踪我?”

      李泱头摇成了拨浪鼓:“怎么可能!”

      富贵花笑容收敛一些,“难道是恰巧下车撞见我了?”

      李泱点头如鸡吃米。

      富贵花不说话了,似乎在思考他话里的可信度。

      李泱也不说话,想自己今晚要如何回家,拒绝了季袅袅接送的好意,李泱已经没有朋友可以依靠了,他的交际圈子很小,人生围着江凭风转,无论如何也找不出另一个同性朋友。

      该如何呢?

      李泱皱眉苦恼。

      富贵花像是终于回过神,往公交车站看了一眼,刚刚过去那辆就是他要回去的最后一班,估摸眼前这位小朋友也和他一样,所以才会如此焦虑。

      贺清岁笑了一下,清浅的笑容在他这张艳丽的脸上并不协调,可还是好看。

      他又弯下腰,“李泱小朋友,”他说,“需要我送你回家吗?”

      贺清岁握住李泱的手,盯着他头顶金灿灿的长发,又看见他翠绿的眸子,眼睛嘴巴鼻子,每一处都有每一处的美,上天给了他多么优越的脸,像西方世界尊崇的天使。天真烂漫,美丽绝伦。

      这样的人合该变成一幅画,留下他绝世的美。人会变老变丑,画不会,画是世上最忠心的仰慕者,成千上万年过去,保存得很好的画就是他的第二条生命。

      □□入土不是死亡,遗忘才是。

      贺清岁这样想,脸上的笑意却并未消散,他说话温柔可亲,“我送你回家吧?天马上就要暗了。”

      李泱摇头,大脑卡壳,他踮起脚凑到富贵花耳边想说什么,余光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朝他走来。

      快步走来,来人腿很长,T台模特也无法与他媲美,他有世上最俊朗的脸,世上所有阴霾自他出现都要消散,他是完美的化身。

      李泱僵在原地,贺清岁并未留神,见李泱愣住,便弯下腰,把耳边凑到他嘴边。

      可他等了一会,没等到李泱的温糯的话语响起。

      打破这场邂逅的人面上毫无愧疚,李泱扑入他的怀中,缺氧般嗅着他身上的气息。

      江凭风身上从不喷香水,他很干净,自成一派气场,是真正的高岭之花。

      李泱要叫他的名字,张开嘴,从口中吐出一团被他嚼得稀烂的糖纸。

      粘稠成一团,好恶心,江凭风看见会觉得他肮脏吗?

      李泱不说话了,他笑了一下,带着讨好的意味。

      江凭风说:“张开嘴。”

      他声音凌冽冰冷,李泱听话得张开嘴。

      江凭风没犹豫手指探到李泱喉咙口,来回刮擦,上下搜寻,李泱没忍住生理反应,反呕了两声。

      贺清岁捏住江凭风的手臂,眉头蹙起,“江凭风,你在做什么?”

      他们居然认识?

      李泱含着眼泪看向富贵花,想说什么,喉咙发酸,有些想吐又被他咽了下去。

      贺清岁诧异于合作伙伴漠然的举动,在他眼中这位高岭之花洁癖严重得很,他们接触都极少肢体触碰,怎么此时……

      江凭风不说话,他搜刮了一圈没有得到成果,手指沾染上一层透明的唾液,他从口袋里翻出纸巾擦拭,许久,目光重新放到李泱身上。

      他的目光好似冰刃,没有理由,李泱平白挨了一顿折腾,眼尾的红还未消散。

      江凭风抿紧唇线,目光上下扫视李泱宽松到臃肿的大衣,侧面肖似冷面阎王:“外套给我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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