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 艾尔·伍尔夫林》谈瀛州

19、夜骐

　　渡口反方向的道路有上百架排列整齐的，黑漆漆的，与夜色混为一体。每架马车都由一匹同色的马拉着。不，确切地来说，那并不是马。

　　这些高大的生物看起来像马，却有些类似爬行动物的特徵：瘦骨嶙峋，黑色的皮肤紧贴在骨架上，使每一块骨头都清晰可见，关节处覆盖着鳞片；它们的头很像龙，吻部更近似于鸟嘴，眼睛是白色的，没有瞳孔；硕大的黑色翅膀从身体两侧展开，仿佛是巨大的蝙蝠翅膀。

　　黑暗的雨夜里，它们静静地站着，没有发出一丝声响，带着说不出的诡异恐怖。

　　学生们对待这些样貌算不上可亲的生物的态度更是让艾尔感到违和。他们走过这些生物的身边，却没有人因为它们的喷气或者靠近而躲闪。与其说他们是习以为常，不如说视而不见。

　　艾尔小心地绕过一匹“马”，跳上了散发着干稻草味道的马车。她的眼睛仍然粘在它们身上没有移开。

　　“你在看什么？”福西特好奇地凑过来顺着艾尔目光的方向看了一眼，很快转过头。

　　艾尔有一种怪异的错觉，福西特似乎什么也没有看见。

　　她觉得自己大约是想多了，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发问：“那些看起来像马的东西是什么？”

　　福西特看起来困惑极了：“马？你在说什么马？”

　　艾尔抿紧了嘴唇。看得出来，福西特不是在开玩笑。他的镜片里没有倒映出任何影子。可是，为什么？这么多大型生物，他真的什么都没看见吗？

　　有人拉了拉她的衣服。

　　是卢娜。

　　“你看到了夜骐。”把艾尔拉到她身边坐下后，她悄声在艾尔耳边说。

　　可是车厢并不大，另外两个人还是听到了她的声音。他们的目光有些复杂。

　　“夜骐是天马的一种。我听说海格饲养了一群，不过一直没有想到给我们拉车的是它们。”

　　佩内洛说话间，艾尔听到了远处一声古怪而尖厉的叫声，像是巨鸟的夜啼。马车很快平稳地动了起来。不知道是不是雨声太过激昂，窗外没有明显的马蹄声传进来。

　　“夜骐是一种几乎只生活在传说里的动物。据说它们喜欢群居，方向感极好，一旦被驯服就会给主人永不背叛的忠诚。夜骐会攻击一切威胁到主人的人或者物，但是它一般不会对人类产生威胁。奥利凡德的有名之处之一就是他是少数几个使用夜骐尾毛制作魔杖的制作人之一。”

　　艾尔暗暗捏紧了自己的魔杖。魔杖响应地涌过一阵暖流。

　　“夜骐的数量很少的原因是它们曾经遭到过大规模的屠杀。它们一直被视为不详的象征。”佩内洛不赞同地摇了摇头，“我们都知道这只是无稽之谈，但是.……”

　　“只有见过死亡的人才能见到夜骐，因此很多人认为夜骐是不详的死亡预兆。”卢娜安静地给出了答案。

　　原来如此。这样说的话，艾尔很早就可以见到夜骐了，不过对于每个人来说，这不过是迟与早的区别罢了。她不露痕迹地看了一眼卢娜。

　　卢娜的眼神放空，不知道又神游到了什么地方。

　　进入霍格沃茨范围的好处是他们再次被允许使用魔咒了。几个速干咒下去，艾尔浑身干爽得像是刚从烘干机里出来。唯一的麻烦是她的头发。

　　安吉拉修女不能接受艾尔一年没有修剪的长发，在她回孤儿院的当晚就叫吉尔（孤儿院里的另一个孩子）帮她再次剪成了微微过耳的短发。现在这些柔软纤细的发丝蓬松而不听话地翘起。艾尔觉得自己的脑袋看起来可能像是一个巨大的黑色蒲绒绒。

　　挥别朋友们，艾尔习惯性地向斯莱特林长桌的末位走去。可是那里是一大片空位。

　　“伍尔夫林，你的位置在这边。”

　　艾玛·罗尔见艾尔看过来，迅速地回过头去，就像刚才出声的那个人不是她一样。

　　的确，艾尔已经是一个二年级学生了，她的位置也应当随着年级而向前移动了。可是罗尔指向的位置分明在她身边，处于二年级中上游的地方，另一个二年级刚刚被“请”到另一个座位上。

　　没有人对此提出异议。

　　斯莱特林式的荣誉感和认同。一个声音在艾尔脑海里发出了讥笑。她毫不客气地坐在了罗尔旁边（格林格拉斯像是想把自己缩得更小只一些），和周围一圈人毫无意义地微笑、点头、问好和寒暄，迅速让自己看起来合群。

　　分院仪式结束，长桌末位重新填满了新人。他们谨慎而好奇地打量着他们的前辈们，稚嫩的小脸上满是没有隐藏好的紧张和跃跃欲试。

　　“我们去年看起来也是这样子吗？”她故意偏头跟罗尔搭话。

　　“嗯？”罗尔花了几秒钟去接受艾尔突如其来的善意，“……啊，不，他们看起来真蠢。”

　　“得了吧，艾玛。”罗尔对面的威尔逊·帕金斯看了一眼艾尔，参与进了她们的对话，“你去年看起来比他们好不到哪里去。”

　　桌下一阵响动。艾尔假装不知道罗尔踩了威尔逊一脚。

　　“……你们知道吗，哈利波特在火车上晕倒了。据说是被摄魂怪吓的！”威尔逊乖觉地转移了话题，神神秘秘地点了点对面的长桌。

　　他们并不是唯一这样做的人。

　　哈利·波特和他的朋友们沿着礼堂走向学生长桌的时候，人们都回头看向他们，指指点点。波特看起来有些恼火，低着头走得飞快。

　　邓布利多敲响了他的高脚杯。这位伟大的巫师虽然年纪很大了，有时候看起来几乎有些疯疯癫癫，但是他在霍格沃茨的威信是没有人可以比拟的。

　　整个礼堂随之一静。

　　“欢迎！在你们被这顿美餐弄得迷迷糊糊，我有几件事情要宣布。

　　“目前我们学校外围驻扎着若干阿兹卡班来的摄魂怪，它们来这里是为了执行魔法部的公务。”

　　邓布利多清了清嗓子，脸上并没有他一贯带着的轻松愉快的笑容。

　　“摄魂怪驻扎在学校的所有入口。在它们在此逗留期间，任何人（他加重了语气）未经允许都不得离开学校。摄魂怪的天性里不包括宽恕和请求。因此我警告你们每一个人：不要给它们以伤害你们的任何借口。”

　　嗡嗡地议论声在礼堂的每个角落里冒出来，邓布利多等待了一会，抬手示意学生们安静。

　　他继续说，“此外，我们的保护神奇生物课的教师凯特尔伯恩教授去年年底退休了，以便于有更多时间与他的小可爱们待在一起。幸运的是，鲁伯·海格同意在担任狩猎场看守之外，兼任这门课的教师之职。”

　　格兰芬多们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还有人用手砰砰地敲打着桌面。但是这也没能完全盖住斯莱特林长桌上倒抽凉气的响声。谁都知道，海格是个混血巨人，没能拿到他霍格沃茨的毕业证。想想这一年保护神奇生物课要求的教材……

　　“我觉得我们需要学会的是保护自己。”格林格拉斯的话里带着颤音。

　　艾尔第一次觉得她说的有道理。

　　“而卢平教授，他慨然同意补上黑魔法防御术这门课的空缺。”邓布利多结束了他的介绍。

　　卢平？艾尔想起来了。这是在她第一次乘坐骑士公共汽车时售票员斯坦议论过的人。

　　在一群衣着讲究的教师中间，卢平看起来格外寒酸。在他身边，斯内普教授的脸色极为难看。那不是对于洛哈特的轻蔑和嫌恶，而是憎恨。斯莱特林的学生们很快注意并领悟了他们院长的神色，不少人对着卢平发出了嘘声。

　　卢平似乎注意力并不在此。简单地起身致意之后，他的眼神仍然在格兰芬多中游移。大约是又一个波特爱好者。艾尔觉得可以对黑魔法防御术这门课不抱期望了。